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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的遗恨 第五十七章 朝堂濮议急 金陵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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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王府侍讲,太常博士,五十岁的“百会先生”孙固忍不住插了一句:“敬重亲生父母无可非议,我看皇帝可以称濮王为亲……”他的话还没说完,吕诲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也想做乱臣贼子?走!我们同他一起去面君。(绝世天神)m”说着就与司马光把孙固向延和殿拖。

    吕诲见到赵曙后说:“皇上,孙固现在也要鼓动陛下称濮王为皇考,陛下作为仁宗之后、应顾及大一统之大义,决不能称濮王为皇考。”说到动情处,吕诲竟然声泪俱下,泪流满面痛骂孙固说:“孙固现在巴结中书,蛊惑陛下,真是罪不可恕!此次京师大水,推根求源,是因想尊崇濮王为亲引起了上苍震怒,所以天降惩罚。”赵曙以前认为吕诲心直口快,没想到他现在竟这样和自己过不去,当即说:“有话平心静气说,你拽着孙固不放,像什么样子?都下去吧,让朕好好想想。”

    等三人离开延和殿,赵曙对赵顼说:“司马光和吕诲仗着自己是言官,在谏院已经为所欲为了,朕要想法子拿掉他们的言职。”

    吕诲出了右掖门,刚准备回家,却被门内冒出来的张茂则叫住了:“吕大人留步。”他上前同吕诲耳语:“太后要我告诉您,皇帝背弃仁宗恩德,一直想尊崇濮王为皇帝,为此他还指使中书称濮王为亲,并公然顶撞太后。太后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她夸吕大人您和司马大人是忠于社稷的诤臣,望你们义无反顾,继续与他们抗争。”

    如此一来,吕诲胆更大了,八月二十三日上殿,他竟然责问赵曙:“陛下对濮议久拖不决,莫非是准备将濮王入太庙,换了仁宗木主吗?孙固等人,是国之奸邪。您怎么还受他的蒙蔽呀。”

    赵曙一拍龙案:“吕诲口无遮拦。(重生之过招御姐情敌)狂妄之极,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朕躬,有损言官形象,即日起罢你同知谏院一职,判国子监去吧。”

    韩琦对欧阳修、陈升之等人商量:“濮议一天不定案,还会有人不断跳出来,我们商量一下,尽快拿出一个册封濮王夫妇的方案,来平息群臣的议论。”他们向皇帝呈了一个草稿:“臣等以陛下口气拟了一份草稿:濮安懿王是朕本生亲也,群臣都请封崇,而儿子不能封父亲的爵位,宜令中书门下以濮王坟茔为园,就在园里立庙,让濮王的子孙岁时奉祠,其礼止于如此而已。”

    赵曙看过草稿后说:“如此极好,但是立庙要等我禀告过太后之后才可实行,现在渐近南郊祭祀大典,朝廷事多,眼下没有时间向太后禀报了,暂且等待一些日子吧。”

    九月十三日,赵曙在一年一度的制举策试中下发《以灾异风俗策制举人诏》,再次表示出对国事的担忧:“现在吏治不正,民风未厚。官员人浮于事,而滥入之源还未堵住;兵多,且选用之法并不精当;田野虽广,而农人仍不免饥寒;关市虽然放宽管理,而商贸交易仍然清淡;朕想让人注重名节,而廉耻之心常不立;想让人远离刑罚,而违法犯罪常不止。朕下罪己之诏,心中一直怀恐惧之感,并未觉得灾祸已经过去。希望参加制科选拔的臣僚大胆陈述自己的想法。”

    范镇的二儿子著作佐郎范百禄了此诏后,在他的对策中写到:“现在朝廷对濮安懿王的尊崇,显然想有两统、二父之举,亵渎宗庙难道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吗?历考前朝天象之异,都是因帝王行为不当所至,不同的朝代都得到相同的验证,足以明天心之不变。现在的天地异象,事先发生,是上天在示警陛下,这是很明显的。

    陛下对于濮安懿王,情可以止而礼不可加,恩可以断而义不可以降。(疯巫妖的实验日志)为人后者是人之子。陛下父事先帝,而继宗承祧。古者特重大宗,而降其私亲,大宗隆也,小宗断也,天地、宗庙、社稷之祀重也,门内之亲戚轻也。应该断的却隆重尊崇,应该轻的却特别看重,这是不符合先王之礼的。不符合先王之礼,则不得人心,不得人心,则不能顺天意,这就是异象一齐袭来的原因。

    陛下明诏罪己,以求直言,希望以此来应对天地异象,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却没听说朝廷对尊崇濮王一事有什么改变。有司不讲话,则是有司不尽职,从而辜负了陛下,有司讲了但朝廷不采纳,则是朝廷不畏惧天地异象。古来圣明的帝王没有不犯过错的,而贵在能改过,这是他们能够成为圣明的帝王的原因。

    臣请求陛下诏令有司不要再议追尊濮王的事,请给濮安懿王封国,为他立长作为嗣王,世世奉祀安懿王,永为一国太祖,则神灵享于礼义,人心高兴而天意自解了。大雨之灾,哪里还用得着去祈祷呢?”

    主考文彦博说:“范百禄推崇先王之说,见解深刻,可定为二等,拟提拔为秘书丞,升他一级。”赵曙拿着范百禄的制文只说了一句话:“你怎么能把他拔上来?这小子搞不好将来比他老子还厉害!”

    三苏的同科进士蒋之奇叙起来也算是主考欧阳修主的门生。在参加这次制举策试时却因赞同濮王称皇考被列为不入等,心中很不痛快。此时正值皇考派与皇伯派辩论交锋激烈的时候,蒋之奇专程拜访了欧阳修,慷慨陈词:“晚生极力拥护皇考之议,推崇恩师的称皇考主张。范百禄的制文灭绝人伦,狗屁不通。”

    那段时间,欧阳修正处在皇伯派的重重责难之中,身心俱疲,蒋之奇的这番话语真如雪中送炭,让欧阳修感到莫大的安慰。(逆袭之星途闪耀Ⅰ)他越听越高兴,就拿着蒋之奇的卷子到皇帝那里,竭力保荐蒋之奇。赵曙看了看卷子说:“这个人还算识大体,朕记下了。”

    为了反对韩琦、欧阳修的濮安懿王应称皇考的主张,重病在身的御史中丞贾黯三番五次前往中书争辩,但他说不过韩琦、欧阳修,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好抱病上疏:“怠慢宗庙,背逆天道,引起天灾异象。现在,二三中书大臣,明知陛下为先帝之后,却阿谀奉承,违背经义,建两统、二父之说,所以七庙神灵震怒,天降雨水,流杀人民。臣不能与此等人为伍,请求陛下将臣外放州郡。”

    赵曙看着奏章说:“这贾黯也是个榆木脑袋,可让他早日离京!”他想了想,又吩咐:“石全育,你给朕把章阁待制兼侍讲王陶找来,这个人可以为尊崇濮王出力。”王陶一个人随着石全育来到延和殿,赵曙对他说:“朕拟称濮王为皇考一事还要烦请爱卿多出力。”

    王陶顿首拜道:“臣以为不可称皇考。”赵曙顿时瞪大了眼睛,不高兴地看着王陶:“朕平日待王相公一直不薄,你一直是朕身边的人,怎么也这样说呢?”王陶回答说:“正因为臣平日受陛下厚恩,所以才不敢让陛下担上非礼之名,陛下好不容易才独掌朝纲,若听韩琦、欧阳修等人的话,不采纳两制称皇伯之议,臣怕陛下会再惹上麻烦。”赵曙沉下脸来:“哦,你是这样想的……”从此对王陶有点疏远。

    九月二十日石全育将圣旨送到贾府:“从权御史中丞贾黯养病所请,准你即日离开御史台知陈州。”贾黯没想到皇帝真的将他赶出京师,有苦说不出。到陈州后病情加重,只过了十二天就一命呜呼。临死前,他口述遗奏数百字,让儿子记下来呈给皇帝:“天灾的责任皆归咎于韩琦等人,恳请陛下无论如何罢尊崇濮王为皇考之议。(萌夫养成之装傻王爷)”

    贾黯死后两天,吕诲又危言耸听了:“忠而被贬,贾黯死得太冤了!天地灾变,古今时时常有,可是像这次在一二日内,大雨竟毁坏公私房屋万余间,却未曾听说过。现在又整月阴云密布,不见阳光,各处军营墙倒屋塌,被砸伤的军士无处安身,夜以继日,一点儿生气也没有。都城之内沟渠堵塞,开封郊外良田荒芜,水道不通,蔡河断流,市场没有柴草卖,百姓没有粮食吃,这不是水官的责任吗?大水后,狱中盗贼逃散无数,这不是狱官的责任吗?宗庙八室,建造好才二年,已全部漏雨,神主不安,设计要求是八年之内不需修理,现在才二年就坏了,修造者又当如何处理,这不是工匠头领的责任吗?陛下不应该不闻不问,以为无关大局。中书大臣也不追查有司的责任,这些都是理政之深病,贻误天下的大事,不可不察啊。”

    吕诲既然把责任查到具体人身上,皇帝和大臣正好拿替罪羊开刀,于是宣布:“龙图阁直学士、判都水监刘彝对都城内外沟渠久治不力,给予贬职。命主客郎中、提点刑狱卢秉即日起负责捉杀开封府界及曹、濮、澶、滑各州已越狱的盗贼。”

    九月二十九,因为久雨不停,皇帝派遣专使到三山五岳和黄河、长江边上祈祷。

    冬十月初四,赵曙宣布:“天章阁待制司马光已经做了五年谏官,该动一动了,可与吕公著一道,即日起升为龙图阁直学士兼侍。”司马光说:“臣在谏院五年,以前未有干如此之久的人。臣只知尽忠报国,所以与人对立树敌很广,常恐日后自身及子孙无容足之地。希望以原官补外,不愿提升为侍。”

    赵曙说:“树敌太多,的确不好,朕现在拿掉你的知谏院一职,让别人干吧。(嫡谋)你只要专心做好你的侍就行了。”司马光无奈,只好说:“臣遵旨,即日上表辞同知谏院。”

    眼瞧着反对中书意见的台谏官因各种安排而作鸟兽散,判国子监吕诲着了急。他对皇帝说:“仁宗初年,三院御史常有二十余员,后来减员,仍维持有十几员,现在御史台缺中丞已过数月,御史五员只剩下吕大防、范纯仁二人,而且封章不报者是大多数,谏官二员中司马光升迁,臣愚被贬,梅尧俞出使,谏院没有主事的,成了空头衙门。自古言路壅塞,未有如今日这么厉害的!臣替圣朝感到羞愧。这样下去,下情何以上通?您怎么能听到正义的声音?请添置言事官数员,以正朝廷视听。”

    赵曙说:“言官朕自然会增补,但眼下最缺的是干实事的人才,不能让王安石在那里小病大养!中书替朕拟旨:王安石母丧已除,起复为工部郎中、知制诰,着即日来京,不得推辞。”

    在秦淮河寓所,王安石已找不出不赴任的借口,正拿着诏书为难时,于剑锋来报:“蓬州道人李士宁来访。”话犹未了,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已站在王安石面前,只见他戴着亮晶晶的五岳冠,穿一领青布长衫,足登白布袜和船形的“云鞋”,真有个离尘脱俗之态。他左手执拂尘,右手单掌为礼:“鄞县一别,十几年了,王大人一向可好?”

    王安石惊喜地说:“原来是道长,下官贫病度日,谈不上好……”李士宁笑问:“大人可是在为皇上圣旨犯愁?”王安石惊奇起立:“先生从何得知?”李士宁微微一笑:“本人幼年即遇高人指点,多诡数,善为奇巧之术,知道这些事何足为奇,愿为先生解忧。”

    王安石来了兴趣:“道长请坐,看茶,您先说说,介甫忧从何来?”李士宁说:“圣旨要大人克日赴京,大人几次推托已使皇上不悦,眼下正在犹豫不定,可不是在忧虑之中吗?”王安石不动声色地问:“那么依道长之见,此事该如何对待呢。”李士宁说:“贫道夜观星象,文曲星位在东南,这金陵乃大人潜兴之地,现在还不是大人离开金陵的时候,暂时还是不离开的好。”

    王安石笑笑:“道长果然不同凡响,如蒙不弃,今日就在舍下用个便饭如何?”李士宁也不推辞。第二天,王安石再次以病上表推辞,仍不进京赴任。

    王安石留李士宁住了不少时日,经常同他云游江宁、登临钟山。二人非常投缘。儿子王雱问王安石:“爹爹,这李士宁是何等人物?值得你这样同他交往?”王安石说:“李士宁目不识丁却能口占诗文。颇有才思,不过词理多迂阔荒诞,很多类似谶语,我与他交往,只是为了增添一下方外的识见。”

    王安石没有奉诏进京,俸禄又从丁忧就停发,为官的积蓄已经用完了,为生活计,他就近在金陵城内“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的清凉山清凉道场租恁了一所别院,办起了王氏书屋,开始设帐授徒了。李士宁则继续同他影形不离,同吃同住。

    这清凉道场原本是南唐后主李煜兴建的避暑行宫,南唐亡后改称清凉寺,藏有李后主八分书真迹,为金陵四十八景之一。王安石在这里收了二十三岁的陆佃、二十二岁的龚原、十七岁的蔡卞和二十六岁的李定等十几人为学生,开始讲授王氏新学。

    王安石闲来就带着李士宁和学生游清凉山。他在山的最高处随口吟成一曲《南乡子》道出了胸中无限感慨:

    “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浮。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

    绕水恣行游。上尽层楼更上楼。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

    李士宁说:“大人慨叹之声,溢于言表,你这表面闲适的背后,透着无穷的凄凉与热切的期盼。”王安石摇摇头:“无论目前我的境遇如何,但我所做的一切,有如这长江水,是一种永恒的追求。”

    看到王安石不奉诏赴京,却在金陵讲学,有一个人心中愤愤不平,他就是在京候任的苏洵。其时苏洵已身染重病,但他对王安石不肯为自己的二儿子苏辙写制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苏洵抱病作《辨奸论》一篇,攻击的矛头直指王安石,该文很快在坊间流传。

    王珪在政事堂大声说:“都来听听苏洵的《辨奸论》:‘现在有人嘴里吟诵着孔子和老子的话,身体力行伯夷、叔齐的清高行为,收罗了一批追求名声的书人和郁郁不得志的人,相互勾结制造舆论,私下里互相标榜,自以为是颜回、孟子再世,但实际上阴险凶狠。与一般的人志趣不同。他穿着罪犯的衣服,吃着猪狗吃的食物,头发乱得象囚犯,面孔冷得象家里死了人,却大谈《诗》、《书》,这难道合乎清理吗?

    凡是做事不近人情的人,很少有不是大奸大恶的,这种人借助最崇高的名声,来掩盖还没有暴露的祸患,愿意治理好国家的皇帝,和敬重贤才的宰相,如果被蒙蔽而任用这种人,他是天下的祸患就必定无疑了。

    假如这个人没有被重用,这个人就会发出不遇明主的慨叹,那还算是幸运的事?不然的话,天下如果蒙受他的祸害,那可就太可悲了!’”

    韩琦听了后笑着对欧阳修说:“苏洵给王安石画的像,可谓入木三分,王安石茕茕孑立,不能从众的样子活灵活现。”欧阳修则摇头:“王安石高蹈出世,不爱奢华,不像苏洵说的这样面目可憎,苏洵对王安石有个人成见,给他泼了不少脏水,此文所论很不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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