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顾家已是二更天。(
嫡谋)
顾婶子却还没睡下,瞧见她的模样,眼珠子瞪得老大,拉着顾锦程就准备问。顾锦程轻轻摇头,顾婶子也就叹了一口气,把疑惑咽了下去。
他对君悠道:“我去生火,你洗个热水澡吧。”
洗完澡,顾婶子已将被褥铺好,对她道:“吃完饭再睡个好觉,明天便什么事都忘了。”
她方知顾锦程已将事情告知了顾婶子,低下头,这才看见桌上的糊糊汤,端在手里还有些烫。(
御灵天下)她饿了整整一天,竟也忘了谢,拿起勺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顾婶子怕她噎着,连忙说,“慢些吃,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君悠脸上一红,又低了头去。恰好就瞅见桌上的药典,方知这是顾锦程住的屋子,不由问,“顾锦程呢?”
顾婶子道,“他生完火,抱着自己的被褥去柴房歇了,这会该睡着了吧。(
我的疯狂女神)”
她心生愧疚,“要不让我去柴房。”
顾婶子笑了一笑,“他一个大男人,怎好让你个姑娘家睡柴房?既然住下了,就安心住着,顾婶子家虽不富裕,却也不缺你这一口水半碗饭的。”
她很感激,但也没有太多话好说,只是低低道了谢。顾婶子关门的时候又嘱咐道:“把门和窗户都关紧了,听镇长说今晚上可能要捉人,到时候免不了又一顿嚷嚷。(
灵武九天)你好生睡着,别出去了。”
就听得外面哗啦啦一阵棍棒响,顾婶子叫了一声,“我出去瞧瞧是不是已经捉到了!”
从门后抄了一把铁锹出了门!
她披了件外衣也跟了上去,竟是一群男人在打一个女人。那女人已是从头到脚鲜血淋漓,依稀还能看清清秀的五官和瘦瘦小小的身形,葱黄绫棉裙虽已沾满泥土,仍能看出做工精细,该是大户人家的媳妇。(
无厘红尘)
她正要问顾婶子怎么回事,却听顾婶子厉声唾道,“不守妇道的女人!”一个铁锹砸上去,那女人当即晕死过去。有人上来将其脸蛋扳正,扇了不知多少耳刮子,女人方醒转,嘴角尽是淋漓的鲜血!
林君悠盯着看了半响,这……这不是镇长的大儿媳妇许秀兰?怎么会,怎么会成这样……!
镇长从人群中走出来,火把映照中他的脸青如魑魅,他手一挥,顿时有人提一桶水浇了下去,许秀兰咳嗽几下方醒了过来,镇长怒喝道:“还有两年就能得牌坊,这么点时间你守不住吗?竟然敢偷``人!”
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许秀兰已经站不起来,声如厉鬼,“守节的不是你,守寡的也不是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守节?!凭什么就抓我一个?!”
“还狡辩!”人群一阵骚动,镇长的脸已如铁色,他手握火把,“烧死这个女人!”
三五个男人上来,将她五花大绑,接着一桶一桶的黑油泼下去,人群都摈住了呼吸,只听得镇长低声道,“秀兰,好歹你也是我儿媳妇,乃明在世的时候你也算好媳妇,虽然如今你变`节偷`人。(
战兽斗天)念在这一点,便为你破了点天灯浸猪笼的规矩,许你在这里了断吧……”五指一松,火把便生生落在那女人身上,黑油刺溜一声全部引着。
那女人一声闷哼,脸色煞白,顿时高声惨叫起来,凄厉嘶吼,“我冤枉,冤枉啊……纵是我今日死了,做鬼,做妖,做魔,绝不会放过你们……一个也不放过——”
凄厉的惨叫几乎要把大山穿破——
眼前触目惊心,君悠整个人僵直得无法动弹!
不由倒抽凉气,想起了白日里林爹爹逼迫她的事情。若不是顾锦程,她才保得了清白。可若她真失了身,婚前不伦不zhen,接下来被烧死的会不会就是她?
越想心越凉,忙转了身子回屋。屋内也不暖和,君悠只觉的双颊滚烫,握起碗来想吃一口,糊糊疙瘩噎在嘴里,梗着喉咙,就是咽不下去!
听得敲门声,她方放下碗,一看是顾锦程。他着月白长衫,屋内烛光并不明亮,映照得他脸庞的弧度更加明晰,薄唇抿着弯着,看起来温暖和善,他一手执着本书,一手还握着个青竹笛子,更是衬得人儒润俊雅,端方如玉。
他放下书,转身笑问她:“可是睡不着?”
她讷讷答:“外头嘈杂,是有些扰睡。”
“今晚上烧死了人,怕到明早晨都安静不了。心烦的话,出去走走吧。”
君悠点头,便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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