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程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她嘴角渗血,他忙又捡起匕首,一刀割开床柱上的碎衣条,“我顺道来送药,没想到……”
她缩在被褥后面,极力遮住身子,怯怯着不敢抬头。(
妖妃有点狂)他微微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地帮她拢了拢汗湿的乱发,温和抚慰道:“你先穿件衣裳,我在外面等你。”
面前男子眉目沉静,澹澹如水,无端就让人心神安定。她是怎么也不肯让他离开,牢牢攥住他的手,像在深海浮沉终于找到可之倚靠的浮木!
顾锦程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撇下你不管。(
神王临世)”
她如获救命符,这才松手让他出门。
林家已不能再呆,她便将攒在妆奁里的碎钱都倒了出来,数了数,也够用好一阵了。又打包了几件衣裳,听得外面顾锦程高声唤着“林荷”,知是林荷从外头回来了,她手脚就猛地一哆嗦!
在屋里徘徊许久,也不知如何向林荷解释,却看天色越来越沉,再不走天就黑透了!
心一横,拉开门就出了屋。(
情深如许)却不知自己发丝凌乱,眼睛红肿如桃,是个人都瞧得出lang[bei],林荷又怎会觉察不到?
果然,林荷上下一打量,便瞅见她的不对来!
一把扯过她的肩,“你怎么回事?”顿觉不对,高声唤了一声,“爹!”
无人应答,君悠不自禁顿住脚,“爹他……”
林荷斜睨她一眼,立刻破门入屋,一眼瞧见半个身子被血湿透的林释义,惊叫着扑去,指着她俩,高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林荷多精明!饶是不问也知道事情的所以然,可心里就是压火,她娘死得不明不白,就因为君悠;他爹满身是血,又因为君悠!何况林君悠本就是林家的养女,本就欠着林家的,有什么理由反抗?!
越想越愤懑,林荷抬手就是一巴掌,却被顾锦程拦在了半空。(
废柴重生:倾城杀手妃)林荷原本是对顾锦程有些好感,此刻却看他向着君悠,更是气不过,指着林君悠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不要脸!当年若不是我爹收留了你,你如今还破落在祠堂呢!”
又对着顾锦程啐口道,“你莫不自量了,今日为着她赴汤蹈火,明日就被她背后插一刀。(
带着农场混异界)别瞧着现在英雄救美,轰轰烈烈的!当年勾引我爹,也是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如今勾引了新主儿,她可就挺直腰杆了!你算得准你是她第几个男人吗?”
养父欺负养女,妹妹反倒在一边帮腔。(
妖妃有点狂)顾锦程不禁皱眉,甩开林荷的手腕,道:“我不是什么她的男人。但你和你爹若再敢欺负她,可要当心。”
声不高,却自有威严。
林荷用眼剜着林君悠,还欲叱骂。林君悠知道后面的话会更难听,也不愿争辩,拉了顾锦程道,“天再黑些怕顾婶子就睡下了,我们走吧。”
林家好歹也养了她七个年头,她就这样走了,估计林荷会让全镇子都知道,让全镇子男女老少都指着她脊梁骨骂:忘恩负义,没良心,白眼狼,养不熟的狗!
她呼了口气,转身又对林荷道:“阿荷,我知道你生气,但事成这样,也不是我希望的。姐妹做不成,可也别互相记恨。林嫂子的恩情,我不会忘。你好好照顾自己,日后如果有机会能为你们做些事情,我一定尽力去做。”
林荷突然怔了一怔,到嘴边的诘责竟全部咽了下去。林君悠不再看她,而是接过顾锦程递来的灯笼,就往前走了。
山间的夜风是极大,吹得人发冷。越往前走,越是漆黑,四下就越是安静。过了山头,这才看见了远方人家的灯火,也约摸听见了山脚下寂寞汉子的干嚎,在山间回荡。她好像还听到了镇长家的傻子梁二的声音,离山下越近,越是真切。
顾锦程在前面挑着路,忽然转过头来,问她:“你冷不冷?”
她摇头,“不冷。”
冷是不冷,只是这哀嚎让人心悸——
“阿妹我抢了你走啊,捂一捂哥哥的冷炕头,月初等到二十九啊,牵不着阿妹你的手——”
柏水镇虽也是个镇子,却和外面隔着层层的山脉,交通不便,大部分镇民还是依靠种田为生,但缺乏平地,家家户户住的松散。外面的姑娘嫁不进来,只有镇上的姑娘嫁出去,能干些的男人都外出做生意了,只有些老实人守着老母守着地,盼媳妇盼得眼望穿。
镇上还有几个[liu]亡民[pi]子,一入了夜,便坐在镇子口鬼哭狼嚎,调戏晚归的女人。
顾锦程看她脸色煞白,一面用手搓着胳膊肘子,一面还在打颤,浅笑问道,“莫不是下面的‘山歌’把你吓着了?”
听他这样问,君悠抬头笑了一下,并不答话。
顾锦程却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她怔了一下,却听他道,“这样,可好些了?”
他的手干燥温暖,君悠有些踌躇,终是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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