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易阳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吧!印象中有一次我趁妈妈不在家去偷吃厨房里的砂糖,没想到却错拿成了盐,一口下去便呲牙咧嘴!哭喊着要找妈妈,谁知刚走出大院便碰上了一堵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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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稳稳地接住了我摇摇欲坠的小身板儿,看我鼻涕眼泪横流,嘴里还咿呀地喊着“盐,盐”的模样甚是狼狈。他不忍就此离去,赶紧找水给我漱口,为我拭去了脸上的污物,陪着疯玩了一个下午,还赏了一大包奶糖。
等到姐姐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厮原来是姐姐的同学,只是后来每次去学校找姐姐时偶然碰见,他总会叫我盐盐,像是在讽刺初次见面时我的狼狈。
“讨厌,小心眼的家伙,为老不尊,只懂得嘲笑我。”我鼓着个小嘴儿,向姐姐抱怨道。
“人家有那么讨厌吗?”姐姐好笑我如此记仇。
“讨厌,简直比楼下黄阿姨家的沙皮狗还令我讨厌。”我一本正经地点头说着
“沙皮狗会给你买奶糖吗?”不知何时人墙已悄然站在了我身后,阴森森地向我发问。
“啊……你……你怎么进来的,这是我家。”我誓死保卫领土
“我敲了门,是你没听见。(
近身特工)”某人摆出一副“明明是你耳朵有问题的表情”。
“你找打。”我气急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是什么淑女,也不屑向姐姐那样做个淑女,我就是我,独一无二,我行我素,脾气暴躁,做事说话从不经大脑,只是任凭自己喜欢!后来妈妈都笑着总结:你们姐俩就不能中和一下吗?一个静如水,难有波澜;一个烈如火,点火必着,俩个怪胎!
“本姑娘言出必行,今天就替天行道。”我拿起手边的扫把,一边追着某男狂喊
姐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任凭我们围着书桌打来打去,打翻了水杯,浸湿了课本,姐姐也只是一笑莞尔!战火扑灭是由于妈妈的推门而入,看见满室狼藉,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副风雨欲来的脸色,我怕了,渐渐地移到了姐姐的身后,不敢出声,谁想易阳竟好心地钻了出来替我认错,我不服。那厮俨然是猫哭耗子
“什么吗!我敢作敢当!我……”
只是未等我说完,姐姐便紧紧地堵住了我的嘴,把我拖到了墙角!
从那以后易阳渐渐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
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总是唤我“盐盐”惹得我不得不对他“手脚大战”
七岁我进了姐姐在读的小学,平日我们一起上下学,周末他会和姐姐带我出去玩,而他的口袋里总会装着我最喜欢的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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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他教我弹钢琴,带我去学芭蕾。
坐在钢琴前的女孩狠狠地挨了男孩一敲,“不要开小差,这首曲子对指法的练习很重要!”
“大概要多久才能学会弹一首完整的曲子啊?”女孩焦急的问着
“个人天赋不一。”男孩冰冰地回答
“我可不可以不再弹音节呢?真的好无聊啊!”女儿小心翼翼地问着
男孩仰天大笑:“可以”
女孩疑惑地歪着小脑袋瓜子问道
“我不学音节,你干嘛这么高兴呢?还是你也对音节很头痛呢?”
“我头痛不是音节。”而是你。男孩双手环胸,扬了扬眉毛
女孩读懂了男孩的潜台词,沮丧地说着,“那我不学了。”
男孩二话没说,抬腿就走,那速度都快得就跟百米冲刺似的,唯恐被女孩又抓来教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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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气结。
九岁我们一起去郊外放风筝,忽然线被挣断,看着风筝随风飘走了,我蹲在地上大哭,可他却说:“风筝也有它的自由,我们应该尊重它的选择,我们都希望它快乐,不是吗?”
春天的花香,夏日的凉风,秋季的落叶,冬日的暖阳。日子过得如此的惬意。可是我仍旧不喜欢他,原因么!每次玩的晚了,他总会自告奋勇地送我们回家,看见老妈一脸剑拔弩张的表情,便一脸诚恳的凑上去:
“都是我的错,请阿姨别怪许静和馨儿。”
结果妈妈原本已经被气到扭曲的面庞在看到他“诚恳悔过”的表情后一下就松懈了。
熟识后,他跑来我家的频率更是令人发指,蹭蹭饭,顺便夸奖一下我妈的手艺,说得老爸老妈都心花怒放。就连难得从加拿大回来一次的爷爷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什么跟什么,搞的好像我和姐姐都是捡来的,就他和老爸老妈最亲,典型的两面派,说得好像平时都是他在罩着我们一样,可恶!
然而一切的快乐都静止在我十岁那一年,十五的姐姐心脏病发,突然的噩耗让任何人都措手不及。(
别那么骄傲)
姐姐——从小到大由于父母工作的关系,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关心我,我们彼此相依为命。你还记得吗?那次你告诉我说“每个女子,一生至少应该去一次法国,因为那是一座属于女人的城池。艾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开满薰衣草的普罗旺斯,这一切,都会让法国的求学之旅散发意想不到的神秘与感性。”
你说:“馨儿,等我们长大了一起去好不好?”
当时我塞了满口奶糖,咕哝着:“那不会再带着那个小子吧?”
你轻抚着我的头:“馨儿,易阳……他……你……算了,这个妹夫我挺满意的!哈哈”
“姐姐,你说什么呢!那两面派,马屁精,看见他我就心烦”
姐姐一副褥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着实让我不爽!
走进病房看着雪白的*单,雪白的墙壁,衬着病人的脸色,白得几乎看不到一丝生命,生理盐水、消毒水,以及说不清的,各种药混合的味道,充斥着口鼻。病*上的年轻女孩,憔悴如将谢的花儿。
“姐,喝水吗?”我捧着水杯,低声问道
“不了,爸妈呢?”姐姐虚弱的问着
“妈伤心过度,在休息室,我让爸爸去陪她了”
姐姐不语,忧伤却爬满眉头
“姐,不用管他们,我们都好久没有说悄悄话了,等你病好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钻到你被子里,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我故作轻松地询问
“姐姐,你一定要快点好啊!馨儿,还等着你给我将故事呢!”
“姐,这次我再也不和易阳吵嘴了,我一定听你的,姐姐”我哽咽着
姐姐什么也没说,只示意我把包包拿到她面前,接着从中取了封信,递了给我。(
校园全能高手)
淡黄色的信封,右下角出画着一朵盛开的黄玫瑰
“馨儿,易阳和易叔叔去了美国,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恩”突然地,我的心好像漏掉了一拍
“姐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易阳又不在,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倘若我真的走了……”
“姐姐”我扬声打断了她的悲观想法
“听我说完。”她轻抚着我的手
“馨儿,答应姐姐,别再任性,别再调皮了,你已经十岁要学会照顾自己,不仅如此,还要照顾爸妈,不能总闯祸让他们担心,之前你有姐姐,也有易阳帮你挡驾,可现在……”
“我知道,我的存在一直都带给你很大的压力,虽然你什么也不说,可我都知道,平时妈妈总说你不争气,不上进,你都一笑带过,表现得多么不在乎,馨儿,你像爸爸,总喜欢把自己情绪藏起来,生怕伤害所有人!可是,现在我要你去面对真实的自己”
“我不要,我只要姐姐,我不要和你比,我们是姐妹啊!姐姐你都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好崇拜你,我不在意妈妈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在意,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才是最棒的,你才是爸妈的骄傲!”
“馨儿,好馨儿,姐姐也为有你这个妹妹骄傲!答应姐姐做个乖孩子,再也不要去惹祸,有些事忍一时风平浪静知道吗?好好的孝敬爸妈,就算为姐姐,好吗?”
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抚着我的头,而此刻的我像被什么抽干了一样,只是埋在姐姐的被子中抽泣。
姐姐的病并没有托很长时间,三个月后就安然离世了,虽然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可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那一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绝望,我趴在姐姐的*边,嘶心裂肺的喊叫,只是我的哭喊开启不了已经停止了的心跳,我的眼泪唤不回已经飘远了的灵魂。
在医生要把姐姐的病*拉走的那一刻,我昏倒了。模糊的意识中我呢喃着:“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做个乖孩子!”
姐姐过世后的一段时间里,妈妈的意识不是很清醒,在她的潜意识里仍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有的时候遇见以前熟识的叔叔、阿姨,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姐姐,
“静静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考过了钢琴五级”
“静静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静静被保送到了市重点的初中”
“静静说她还想学小提琴”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忍心告诉妈妈姐姐不在了的事实,于是我开始努力。努力像姐姐学习,努力做个让妈妈骄傲的女儿,我祈祷我这样做,她就能渐渐地忘却失去姐姐的痛苦,我祈祷她能早日从那个封闭的象牙塔里走出来。
于是从那天起一方面我开始封闭自己如脱缰野马一样的性格,像姐姐一样做个淑女,秉着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事原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强出风头。不企图依赖任何人,真正意义上的**!
我努力使自己变得优秀,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考取了声乐六级,钢琴四级,小提琴四级,并且以全市十佳三好生的身份保送了重点中学。而这一切对我的意义只是实现了当初对姐姐的诺言,只是为了我的家人。
八年后,我是真的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这种被当做替代品的角色,真的很累!于是在高考后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本以为在那个人出现以后,我的生活将不再单调、乏味,谁曾想原来他的出现,只是命运跟我开的一场不大不小的玩笑,一切又回归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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