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正文 母亲的重生 一百二十九 一百三十

本章节来自于 母亲的重生 http://www.lishu123.com/71/71038/
    民业组一共有近四十人,成立民业组是在全区的所有综合商店中抽调的一批职工,这一天去老泸州几乎全体出动,上船的时候船上已经有了一些乘船的人,民业组的人分成两批过河。第一批上船的是女职工,我是夹在女职工里面的唯一一个孩子,船家没有收我的船费。父亲和一些男职工第二批过河,是我们到了河对岸,船家装了一船要去码头或弥陀街上的人到了码头那边,才将父亲他们送到我们下船的地方。

    我从上船就开始紧张,心提到了嗓子眼,站在船舱中间,紧紧抓住母亲的衣服,抓得手心出汗,船开出不远就开始晕船,头晕目眩,上重下轻,恶心想吐,站立不稳,双脚像踩在棉花上,整个人晕乎乎,轻飘飘的。木船在水中荡漾着,不断摇晃,船舱两边的船舷左右倾斜,离水很近,感觉河水随时都能涌进船舱,或被水浪将木船掀翻,翻个船底朝天。乘船的不适和恐惧感让我很后悔,后悔跟着母亲他们出行,恨不能立刻回到码头,踏踏实实踩到岸边上。

    这种不适和恐惧一直持续到父亲他们下了船,我们一行人热热闹闹走在去老泸村的小路上,仍然有点晕头转向,走路轻飘飘,像踩棉花一样的感觉。

    到了位于焦滩乡的神臂山上,一座古城墙威然屹立,牢不可催。城墙的石壁上刻有身材高大威武勇士,膀大腰圆,身穿铠甲,手拿长矛。这神臂山上的神臂门又名定远门,是古泸州城池的正大门,位于合江县焦滩乡长江边老泸村神臂山,宋淳佑三年(公元1243年),为抵御蒙军南侵,泸州迁治于此,因此又名“老泸州”。在此,泸州军民抵抗蒙军三十四年,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写下了壮烈诗篇。该门为单拱门,高3·51米,厚1·34米,宽2·45米,历次攻城战役,此门都是争夺焦点,神臂门仅是神臂城的一处历史遗存,是“铁打的泸州”的历史见证,(以上关于神臂门的文字记载来自于泸州百子图现存的神臂门碑文)。

    老泸村很大的石壁上刻有一个满脸皱纹,面目慈祥,后脑勺挽着发髻的老太太,坐着抱一三四岁,头上梳一羊角丫的漂亮小女孩。小女孩身边刻有一双筷子和一个碗。人物面带微笑,表情生动活泼,形象传神。这就是着名的“孙孙打婆”浮雕。一大群人站在浮雕面前,议论起关于孙孙打婆的故事,这故事我从小听到大,说是古代发生的真实事情,有名有姓有地点。这个故事传了一代又一代,绘声绘色,我听奶奶讲过孙孙打婆的故事,奶奶说是奶奶的母亲讲给她听的,母亲给我们讲过孙孙打婆的故事,母亲是听将她抚养长大的爷爷奶奶讲的,街上所有的老人都知道和讲过这个故事,流传下来的全是一个版本。大意是说古代一个县官,一日外出体察民情,中午的时候,走进一个村庄,路过一座农家小院,听见小院里有喧哗嬉戏声,停下了脚步。就在县官从小院的窗户外经过时,窗户内传出一苍老妇人的喊声:孙孙打婆了,快来看啊!孙孙打婆了。县官一听,这还了得,于是同众随从推门进去,正看见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手举一支筷子,作出敲打老妇人的样子,老妇手里端着一碗饭。县官大怒,吩咐左右将小姑娘拿下,大喊如此不孝,拖出去杀了。老妇人一看是县大老爷,吓得不轻,赶紧辩解,对县官说是自己在喂孙女进食时与孙女逗乐,孙女年纪小,不懂事,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抢过去,只是作了敲打状,并没真正敲打自己。

    县官不由分说,决意将小姑娘治罪,经不起老妇人一再哀求,县官对老妇人言道,三四岁的孩子已经明白一些事理。你若不信,等到晚饭的时候,待我将你孙女的筷子一顺一倒放到桌上,如若你的孙女上桌吃饭时,不知道将颠倒的筷子调换过来,说明你的孙女还不懂事,如若你的孙女知道将筷子的倒顺调换一致,说明你这孙女已经懂事,理应杀掉。

    于是,县官和随从一直守在老妇家中。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县官趁小女孩没上桌之前,将其中一支筷子颠调了倒顺,然后让随从将小姑娘叫上桌吃饭。小姑娘坐上饭桌,将筷子拿到手里,刚想夹菜,见手中的筷子一顺一倒,立刻将颠倒的筷子调换过来,于是县官下令将小姑娘杀掉。后来老泸村的山壁上,有了那幅体现孝文化的“孙孙打婆”浮雕。

    在位于焦滩乡老泸村泸州旧城遗址的神臂山上,有一尊巨大的蛇盘乌龟玄武石刻,是明代石刻,在老泸州西北。石龟高1·88米,周长20米,腹为巨蟒缠绕。蟒蛇长21·5米,粗0.32米,蛇盘乌龟用天然整石雕凿而成,龟正伏地缓缓向前爬行,昂起头来与龟背上缠绕的巨蟒相对嬉戏,乌龟憨态可掬,霸气十足。巨蟒温柔缠绵,生动、灵性。整个石刻因造型看起来线条流畅,气势雄伟,堪称一绝。据当地文物部门考证,石刻成于宋代,当时泸州旧城因易守难攻,成为元军攻不下的堡垒。将此玄武石刻卧守神臂山上,即可振奋人心、鼓舞士气、又有威慑敌军之意,意义深远,源远流长。该玄武石刻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大的玄武石刻,属泸州市级保护。

    看过老泸州的蛇盘乌龟,父亲彻底被这一精美石刻所震撼,一直觉得很遗憾。事实上不单是父亲觉得遗憾,同去的很多人都这样认为,没办法留下一张照片,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大概是想起了那些学者模样的人脖子上挂的相机,在整个回程途中,都说些关于照相机的事,个个都说那洋玩意儿真好,真高级。

    父亲在给顾客理发的时候,看见一些排队等着理发的人往往哈欠连天,无精打采,无聊到极点。就将出门看见的有趣的事物,说些给顾客听。有些在外地工作的人回家探亲,在享受我父亲给他们理发洗头的同时,也爱找父亲聊天,将在大城市里看过的电影,见过的稀奇事,以及其他地方的风土民情说些给父亲听,将从外面带回的各种各样的书借给父亲看。父亲的记性好,看过的书,听过的故事都一一记在心里,在给其他顾客理发时,将看过的小说,特别是一些武侠小说,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像说书一样,讲给理发店的同事们和到理发店理发的顾客听。后来父亲每天上班又多出些事情来,上门理发的顾客多时,双脚双手忙个不停,嘴巴也要说过不停,还要常常更新一些故事。街上的一些闲着的人不理发也常常到理发店闲逛,为的就是想听故事,我没事的时候也爱在父亲理发的椅子旁边转,等着听父亲讲故事。虽然有些故事听过很多次,但在重复听的时候,还是能听出一些新意,因为父亲在讲故事的时候,总会在关键的地方加上一些自己的理解和见地。还有父亲在讲一些故事的时候,会将一些人物的外形,用自己的语言去丰满,也会将一些故事的情节用自己的想象和希望去完善。所以父亲讲的故事总会让人百听不厌。

    其实自从母亲调到弥陀民业组工作后,父亲在家非常辛苦,又当爹又当妈,既要工作,还要管我和弟弟的吃喝拉撒睡,包括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我学做饭的时候,父亲看我衣裤上总是斑斑点点,整天脏兮兮的,去扯了白色的粗布,拿到染坊染成蓝色。自己买了针线和尺子,将布和针线带到理发店,空闲的时候,在收钱的柜台上将布裁剪成短短小小的围裙,一针一线地为我缝制了长短合适的第一块围裙。后来又买回几张很大的手绢,将两块两块的手绢重叠在一起,挖出圆领和两边的袖洞,将圆领两边的手绢边子缝好当着肩膀,再讲袖洞下方的手绢边子缝合,做成了我和弟弟妹妹夏天穿的凉膀短袖。

    除了照顾好我们姊妹,父亲时刻都要做好为人兄长的绝对公平,这是父亲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农忙的时候,既心痛姑姑个子矮小,又心痛叔叔有咳喘病。父亲早起帮姑姑的自留地担去两挑粪,担完后再去理发店上班。次日,父亲同样会早起帮叔叔的自留地担去两挑粪,然后赶回理发店上班。抽时间帮姑姑挖回地里的红薯,也会帮叔叔去挖,还要随时随地照看托给奶奶带着的三妹,怕奶奶大意出差错。

    有时为了去弥陀看母亲,父亲半夜起床,照着手电筒,去我们街上的搬运社,要些搬运的活儿。担到二十里外的弥陀水运码头,然后去与母亲见一面,又步行二十里路赶回理发店上班。那时担一挑一百斤左右的油纸伞,步行二十里路,到弥陀的水运码头交货,将交货的收据拿回到搬运社,除去搬运社的提成,可以赚到几毛钱。这样,父亲既见着了母亲,又赚到了钱养家糊口,可谓两全其美。

    长期的辛劳,父亲落下了不少病根,尤其是夏天累着热着的时候,不分时间地点,毫无征兆地流鼻血,衣服上、鞋面上、地上,一滩一滩的血,结成厚厚薄薄的软块。每次都吓得我和弟弟大呼小叫,惊慌失措,让母亲忧心忡忡。父亲的气色一直不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经济去彻查和治疗,试过很多偏方,收效甚微。后来母亲听说有一种白血皮菜,将白血皮菜的叶子,煮在猪血旺汤里吃,能治好流鼻血。费了不少周折,从乡下找到了这种植物,连根带叶扯回家,移栽到花台旁边的烂瓷盆里。到了春天,白血皮菜发了很多嫩芽,长得很茂盛,有点像平时吃的血皮菜,只不过整体看上去,没有血皮菜叶子的紫红色,而是浅绿的,有点发白的叶子,看上去叶上有层浅浅的绒毛。

    母亲每隔一段时间回家,就买回一些猪血旺,将血旺汤煮沸后,将白血皮菜的叶子放进汤里,待叶子煮熟后将血旺和汤还有叶子让父亲全吃下肚。父亲断断续续吃了一年多,流鼻血的病情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到后来基本痊愈。母亲后来常常将栽在烂瓷盆里的白血皮菜摘了送给常流鼻血的人,直到瓷盆里的白血皮菜再也长不出来叶子。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孙戈的小说母亲的重生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母亲的重生最新章节母亲的重生全文阅读母亲的重生5200母亲的重生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孙戈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