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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母亲的重生 一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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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陀街上逢场天十分热闹,因为靠河边,卖虾卖螃蟹卖鱼的特别多,特别是鱼,大大下下奇形怪状。远离河边的场镇是没有这种眼福和口福看到和尝到这些林林总总的鱼类,居住在弥陀则时常有惊喜出现,不但会常常看到各种各样的鱼在街上叫卖,涨水季节,顺流而下的大圆木,随波逐流,在波涛汹涌的河面,横冲直撞,然后一根一根被大浪推着随处搁浅在河岸的沙滩上。圆木柱有四五米长,一个成年人伸展双臂合围那么粗,更粗的要两个人合围。据说这些漂浮的圆木是上游的森林里,专门负责砍伐树木的工人,一年砍伐的树木,利用涨水季节将所砍伐的树木推到河里,中下游沿河两岸有林业部门组织的专业的打捞树木的单位,负责打捞和收集看管圆木,事实上这些圆木不需到河中去打捞,河水汹涌的时候,很多圆木被大浪推到河边,几个工人用很长的竹竿,竹竿的一头绑上很大的像割草用的镰刀一样弯弯长长的铁勾,两三个人站在岸边,用铁勾勾住横向的圆木身,顺着水势往岸边带,很容易地就将圆木拉到岸边,让圆木搁浅在湿湿松松软软的沙滩上,然后在进行集中堆放。有很多圆木根本无需打捞,顺着大浪自然而然被推向岸边,稳稳当当地搁浅在沙滩上,只需及时将圆木移动到安全的地方堆放即可,这种将上游一些森林砍伐的树木顺着山坡推到大河中,利用河水将砍伐的树木漂浮出去,然后再进行集中打捞,是一种利用天时地利的特殊的运输方式。

    沿河居住的村民和居民,不敢擅自打捞河中漂浮的圆木,占为己有。每到枯水季节,林业部门会组织专门的机构和人员,对沿河两岸的住户进行排查,有时是挨家挨户地查,有时是不定时不定地段进行抽查,这些派出的上门检查的人极具慧眼,不要说将捡到的圆木改锯成各种各样的木料,就算是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家具,都会被上门检查的人东摸西敲地检查出来,一旦发现有私人擅自将漂浮的圆木占为私有,轻则罚款,是那种极具杀一敬百意义的罚款,重则判刑,是那种偷偷将漂浮圆木进行各种形式的倒卖倒买。所以尽管沿河两岸的河边河滩随处可见停靠搁浅的大圆木,有时甚至是三五根,七八根圆木纵横交错地拥挤着搁浅在河滩上,或卡在凹陷的石逢中,十分的诱人,却没有人敢私自将圆木弄回家,圆木堆积得多的河滩上,经常汇集很多人围观议论,猜测一些关于树木的来源地,猜测一些关于这些漂浮在河里的一点树皮都不见的,*的树木,究竟是树木在砍伐的时候进行过将锯断的圆木拨皮,还是将这些砍伐的圆木没拨树皮,连树带皮囫囵推进河里,而树木在漂浮的过程中经过河水长期的渗透浸泡,被河水的力量将树皮冲击掉。

    河水暴涨的时候,极宽阔的河面上除了顺流而下的漂浮木,还有淹死的猪狗小猫老鼠和黄牛,一些住在低洼处的棚户来不及搬运开的小家什,还有土墙茅屋的整个盖着厚厚稻草的三角形屋顶,还有农户秋收后晒干的堆得很高的草朵。顺着暴涨奔腾浑浊的河水,惊心动魄,浩浩荡荡,一泻而下,沿河两岸的很多河沟,枯水的季节过往的行人直接从河坝通过,一到夏天涨水的季节,那河沟不能叫作沟了,一眼看过去简直就是河,过往的行人必需要绕道通行,跟着山路转很远,还得通过搭在狭窄河沟上面的简易石板桥。河床的水位极高时,连绕道通行的石桥都淹没了,依然要趟水过石桥。河水上涨极快的日子,河边上聚集一批又一批观看涨水的人,除了沿河的居住户,附近场镇的很多人也三五成群地相约,步行几十里路到河边看大河涨水。

    弥陀那一段河中有块老人们口中的风水宝地,叫小中坝,站在河边远远望过去,河水中间有块圆形的绿草地,四面环水,四季常青,翠竹低垂。这块草地高出水面一尺左右。神奇的是这块草地无论河水怎样上涨,都一样不高不矮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从来不曾被河水淹没。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小中坝并不是一块单纯的绿草地,而是一个村子,里面居住着的农户,祖租辈辈都生长在那里,尽管外出就要划船,有很多不便,河水暴涨时,当地有关部门曾动员小中坝的农户搬家,那些祖租辈辈生长在那里的人们仍然不愿离开小中坝。小中坝成了老人们口中神奇的,不折不扣的风水宝地,关于小中坝有很多传说,有说早些年小中坝无人居住时,曾住过神仙,所以河水高,小中坝则高,河水低小中坝则低。有说小中坝早些年间曾栖息过皇帝,得到皇帝的金口封赠,所以河水再怎么涨都漫不进小中坝,还有说是一个夭折的公主葬在小中坝上,皇帝曾对这块地赐封过。传说归根结底是传说,小中坝却是真实存在着,上面居住着好多家村民,那些村民祖租辈辈在那一块四面环水的绝地生息繁衍,并且无论河水怎样上涨,小中坝始终稳如泰山,静静地如同漂浮在河水中间的一块绿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打鱼船上专门靠捕鱼为生的渔民,一年四季一家老少都住在狭小的木船里,吃喝拉撒全在船上,不断地撒网收网,用各种捕鱼的器具捕鱼,然后将捕获的各种各样的鱼拿到集市去卖。捕鱼的多,价格也便宜,我到母亲上班的民业组耍的时候,最喜欢去街上,蹲在那些卖鱼的木桶或瓷盆边,看各种鱼混杂着挤在盆里桶里。还有挺着长须的通体透明的虾,和用细绳子将大大小小的螃蟹绑成一大串,还有用短麻绳将很大的乌龟或甲鱼倒挂在背篓后面,或将绳子踩在脚下,让大乌龟在街面的石板路上爬过来爬过去,不断地有围观的大人小孩用很细的竹丝或稻草去逗弄乌龟,乌龟的头一会儿伸出很长,一会儿缩进硬壳去,只露出一小点尖尖的嘴巴。

    又一次,一大早就听见街上有人很大声地邀约其他人,说是有几条渔船合力拉了一条大鱼上岸,平时在河里捕鱼的多,但称得上大鱼的少。一经吆喝,很多人都好奇,纷纷丢下干着的活儿,跑到街上看大鱼。民业组的人几乎都以极快的速度,三三两两地跑进通道,冲到街上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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