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稳石不由得剑眉微蹙,背在身后的拳头紧攥在一起,只怕此番已是来者不善!
他一脸狠色,大声着叫道:“大哥!真是冤家路窄,这小子竟是去投奔离文静的!”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之前意图驯服踏雪的那名士兵一手扬着封书信,一手拎着包袱正向他们跑来。
“大哥!”
话音才起,就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大喊盖过。
思及此处,这人抬手,示意正贪婪望着琅华的兵士退下,开口说道:“罢了······”
看此人出身应该不凡,不妨放一个人情,日后用不到也就罢了,万一真有用处就是赚的!
为首的兵将看着镇定沉稳,气度不凡的花稳石,心中却另有一番打算:钱财马匹嘛,肯定都是得手无疑的,区别就在这女人。女人而已,不过一时发泄,如今逃回家乡才是正事,又不能随身带着。
琅华紧紧攥着衣物的破损处,低头站在花稳石身后,听那些匪人对花稳石所言不屑一顾,心下也是焦急万分。再看花稳石,只见他昂首前望,似在直视匪首。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琅华也能感受到他自若的气度与十足的自信。
听言,为首的兵将沉了目光,细细的打量起花稳石,看他虽然一身玄衣朴素,却也是绸缎加身,且谈吐文雅,猜测着他的身份。身后的兵士上前劝道:“大哥,听这小子空口白牙的胡诌!牛皮都他奶奶的吹上天了!”
遂试探着周旋说道:“诸位兄台应是行伍之人,何苦为了一时之快而自毁前程。若今日与花某互为方便,某自当奉上远超身后之姿的佳丽数人,并以可观的财帛相赠,既成全今日之缘,也为日后兄台成事添个朋友助力。当今世道不太平,多交个得力的朋友比之一时快意实在是可靠些,兄台以为如何?”
花稳石盯着这些虎背熊腰,夜叉般凶恶的逃兵们脑中飞速的转动,依据他们兵甲制式与规格看来,应该是羲和朝的兵士,而且还小有头衔。
一干逃兵也放声应和,直勾勾的眼神盯向琅华,露出贪婪的笑容。
自有后面的士卒上前,望着琅华淫笑道:“别看那小娘子穿着男装,我瞧着模样却是一等一的标志,这一路尽他奶奶的受气了,此处早已无人管,咱哥几个遇到这个机会也是不易,不能放过!”
“谁都走不了!”为首的兵将大喝一声,怒视着低首后退的琅华。
与其说花稳石在于匪兵们谈判,倒不如说是与匪人拖延。他不动声色的向后小幅推着琅华,暗暗示意她抓住机会逃走。
“这位兄台!我夫妻二人与你们无冤无仇,自问也未妨碍到你们,如何行此非分之礼?我那马儿也不是什么白蹄乌,兄台喜欢大可牵走,何苦为难我们夫妻?”花稳石挺身将琅华护在身后,仰头怒目而视,高声质问!
听到他们放诞无理的调笑,琅华再不敢抬头,捂着裸露的肩膀忙退到花稳石身后。
为首的武人捻着寸把长的胡子,乜斜着眼看着花稳石道:“馈谢我们兄弟吗?哈哈!别当我不识货,你这白蹄乌不知要值多少盘缠?身后那美人肩膀也好生白嫩!既是馈谢不妨都留下给咱们兄弟们,才不枉这番缘分啊!”
花稳石眼见踏雪被欺,当下拱手正声道:“诸位兄台,我们本是路过的行人,那匹黑马是在下的坐骑,承蒙诸位仁兄照看,我的马儿才没有跑远。某自当以身上盘缠为馈谢,也算是相逢一场的缘分。”
踏雪愤怒的打着响鼻,黑色的鬓毛狂甩,前后撂脚,似乎拼命的想要将马上之人摔下。马上人人死死地勒着缰绳企图驯服踏雪,看样衣着打扮也应是他们的同伙。
这时众人后面又奔来两匹马,一匹无人骑乘温顺的跟在其他兵将后面,另一匹正是愤怒的踏雪。
花稳石注意却是他们不整随意的衣甲,杂乱无序的须发和疲惫不堪的神色。再看马上包袱杂物众多,根本不像是军纪严整的兵将,倒像是游骑逃兵。
琅华看那些武人各个身材魁梧,面露凶色,心中顿生不祥之感。
两人闻声回身,只见几个披甲执锐的壮汉正停在路中打量着他们。
“吁!”武人粗狂的声音在道路一端突然响起,接着便是群马扬蹄嘶止之声。
不知是两人情急,还是熟悉了路,这次爬坡速度快了很多,总算到了一处宽阔些的平地,花稳石看着周围林木繁茂,望了几次都没看到踏雪的踪影,忽听得一阵马儿嘶叫的声音,花稳石立刻觉出异常,伸手将琅华挡在身后又打起响哨来。
琅华一摸自己肩膀,也瞬间羞红了脸。过了片刻,收拾停当的两人一前一后继续上路,只是这次,花稳石加快了脚步,全然没有顾及身后亦步亦趋的琅华。
花稳石闻声回头,却正看到她肩上衣服已被刮破,此时显现出偌大的一个破洞。那白皙滑嫩的香肩半露,登时充斥满花稳石的双眼。他腾地红了脸,猛地别过身横横道:“别管水壶了,衣服都破了,赶紧追上踏雪披件衣服去。”
琅华并未注意到花稳石的异常,倒是忽然间记起水壶,又趴回到断崖边,下意识的张望寻找。
“可是水壶跌下去了,不能备水了!”
片刻的失神后,花稳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一用力,就将琅华扔到崖上,再不理她,黑沉着脸径自去解树上的布带。
有晶莹的汗水从她白皙的面庞上滑下,裹挟着阳光的炫彩瞬间闪耀,更衬着她的笑容明媚如春,令人迷醉其中,不能自拔。
琅华柳眉微挑,眸中漾着迷人的光彩,扬唇笑着说道:“再重,公子也能将琅华拽上来的。”
花稳石皱了眉,似是不满的说道:“我花府的伙食也忒好了些,将你们一个一个都养的又肥又重。”
琅华才爬崖上,刚探出头,花稳石就将绳子一松,她惊呼一声,悬悬跌落!就在身体失去重心时,琅华只觉手上一紧,忽然被人用力拽起,再抬头,花稳石俊朗的面庞便直入她的眼中。
过了一会,花稳石见绳子由下自上微微晃动,想是琅华示意已准备就绪,便用尽全力拖拽着。好在琅华不重,石台也应该不远,不一会就将琅华拖到崖边。
“好的,公子放心!”
“你系在腰上,双手用力拽,我拉你上来!”
可是打了几次也不见踏雪回来,只好无奈的解下绑腿与腰带,仔细绑了,又拽了几下,确保系紧在树干上,才甩到下面。
“好,你安心等着,我来救你!”花稳石说着也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身旁就有一颗粗壮的小树,便打起响哨,想要将踏雪唤回。
“还好,应该能爬上来,但是我手臂好像摔伤了,不得用力!”崖下面的琅华揉着左膀,坐在稍有坡度的石台上,一面查看着周围环境,一面答道。
听到琅华的声音,花稳石这才松了一口气,尽力的探下身,寻找她的踪迹,大声问道:“你那边能爬上来吗?”
“公子放心,崖下有个石台样的地方,我只是摔了一下,没大事!”琅华的声音再次传来。
惊出一身冷汗的花稳石立刻循声望去,只见坡下不远处有块草木特别繁茂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殊,既不见琅华,也不见任何响动。
“公子!”过了片刻,琅华微弱的声音从坡下幽幽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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