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粗糙的手掌在琅华肩上摩挲,不觉在她身上激起了一层栗皮。
有人看她梨花带雨,孱弱无助又香肩微露的样子不觉咽了口口水。有人俯下身,摸着她裸露的肩膀,猥琐笑道:“小娘子,莫怕莫怕,你大哥我最是心软的人,只要你听话,大哥保你没事。”
“别他娘的号丧了!”有兵卒不耐烦踹了琅华一脚,琅华止了哭声,怯懦地蜷缩在地上,她仰视一众兵卒,噙满泪水的明眸中尽是惶恐无措。
琅华仍伏在崖边,抽噎着任人拉拽依然死命的拽着崖边草木不肯离去。
匪首扭头看向伏地痛哭的琅华,仍面色黑沉道:“到了这个地步,也无甚好说的了,给铁牛看看,包扎下,别他奶奶的白白在这里蚀了老本。”
有兵卒上前劝道:“大哥不必急,这馅饼本就是凭空掉下来的,没了,咱也不损失啥,更何况那宝马盘缠还在,那娘们还在,总也还是赚的。”
匪首也冲到了断崖前,见底下崖高涧深,下面有树木繁茂,茵茵郁郁绿色一片,根本看不清崖底如何,狠狠啐了声,道:“到手的鸭子没了,晦气!”
“公子!”琅华跌倒在崖边,似是悔恨不已凄惨大叫。
琅华大叫一声就猛然回身,像是惊慌得急不择路了,竟然避开了花稳石伸来的手,一把将他撞下了山崖。
转眼之间,琅华已定了决心,就在匪众冲到跟前时,琅华甩了花稳石的手就佯装要从侧旁逃走。花稳石竟未料到琅华根本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一时着急,再次上前意图拉住她,此时早有兵卒跳到琅华前面,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花稳石绝对不能有事,她绝不能冒这个险。
琅华明白花稳石想带她暂跳到崖下石坡躲避,之前花稳石在坡上焦急如焚,定是从坡上看不到底下的情形,可是琅华更知道,那石台狭小,只能容一人滑下,若两人一同跳下,定然会有一人跌落。
花稳石看着贼人越来越近,剑眉紧蹙,他一手将宝剑执起,一手忽然抓住琅华狠掐了一下,琅华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儿时的默契此时依然强烈。
坡陡路滑,琅华与花稳石双双滚落下马,花稳石用身体尽力护着琅华,两人堪堪滚了数圈,才在断崖前勉强停住。待琅华稍稍回神,一干匪徒依然面目狰狞的追到近前。
踏雪吃痛,顿时抬蹄嘶鸣,匪首从后面猛踹马腿,扑通一声,踏雪终于不支,栽倒下去。
花稳石听到后面的动静,下意识地回身一扫,噹地一下,刀剑在空中重重砍咬在一起!虽然花稳石已经挡住了匪首的刀锋,但毕竟一人力战数人许久,多处受伤,马上转身横剑又不得用力,加之那匪首蓄力已久,此番拼尽全力志在必得,所以虽然挡住了刀锋却挡不住刀下劈的趋势,踏雪后臀仍被砍中。
匪首眼看他二人就要逃走,眦目暴怒!他一把拽开挡在前方的兵卒,挥刀就向踏雪的后臀刺去!
花稳石一直对战着匪兵,匪众背向,他却是直视当她纵身上马,早有了准备。看准琅华闯出的空挡,抓住她伸来的手就要上马。
“公子!上马!”骑在马上的琅华顾不得横飞的刀光剑影,只死死夹着马腹,箭一般冲向战阵后面的花稳石。
一众匪兵围攻花稳石正酣,花稳石步法渐乱,已经落了下风。众人眼看情势大好,正想一鼓作气,趁势将他拿下,并不防身后那看样子弱不禁风,胆小怯懦的琅华有什么作为。
“驾!”地一声,狠夹马腹,猛然冲向战阵!
琅华灵光一闪,此时匪兵正全力以赴围攻花稳石,再无人钳制她。她当即起身,拽着缰绳奋身跃上马去。
忽然身后打起一阵连续的响鼻,琅华扭头望去,只见踏雪已近跟前,正躁动不安的来回踱着步。
不通武艺的琅华也能看出这些人已经怒不可遏,招招狠辣,似乎将留花稳石性命的计划都不顾了。她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只能眼见着花稳石且战且退,被步步紧逼入险峻的坡地。
无论是在圈外观战的匪兵首领,还是钳制琅华的邪恶兵丁,这时都齐齐冲向前方,不再懈怠玩笑,一心只想取花稳石性命。
这些兵卒毕竟不是普通走卒,也算得是几经沙场,心狠手辣的杀人老手。瞬间的震惊后,众逃兵顿时各个怒火冲天,恨不得你一口我一口,生吞活剥了花稳石!
一时间所有逃兵都惊在当场,没人能想到身板单薄,瘦弱文气的花稳石竟能在四面强势围攻下屡破险境,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倒一人。
琅华顾不得自己的处境,一直看着剑阵。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有人趁他空隙直攻花稳石后背,花稳石似是后面开了天眼,竟然一侧身堪堪闪过,电光火石间一个利落转身,手肘一顶,便将力道不及收回的逃兵顶向前面围攻的人。那人扑了个空,肋下又受了花稳石一击,顿时失了重心,脚步慌乱错了两步,再回身就觉后背一凉,鲜血瞬时如泉喷溅,再不知什么感觉,轰然栽倒在地。
“小贱人!一个都逃不了,别着急!一会有你好受的!”钳制她的士兵将她狠抽在地,又故意踢着她的要害部位,射向她的目光露骨而贪婪,嘴上仍叫骂着。
忽地有掌风劈面而来,她便被一掌狠抽在地,嘴中腥甜的鲜血顺唇角流出。
琅华在圈外被人钳制着不能挣脱,眼见着花稳石独战数人,前面砍杀,后面就有人突袭。退了后方的进攻,旁边又有人横劈过来,不禁心焦嘶喊:“公子不必管我,只管杀出去!”
逃兵们没想到花稳石动作那样快,调戏琅华的人一个不妨,竟被他刺伤背部,杀猪般嚎叫一声,滚下马去。其余人见势大惊,一个个收了笑意,似是早已分配安排,有人俯身伸手一捞,琅华便被拖拽至一旁空地,其余人等便齐齐攻向花稳石。一时间明晃晃刀光剑影眼花缭乱,铿锵锵金属砍杀不绝于耳。
立于前方的花稳石立刻回身,正看到琅华被戏弄,顿时大怒,立刻抽出腰间佩剑,剑光森寒,宛如闪电瞬间便向马上那人刺去。
那人看着琅华惊恐的样子,兴致更高。似是捉弄老鼠的老猫,嘻嘻一笑,竟然调转马头,狠狠侧身,马腿猛然后踢,虽然没有踢到琅华,却令她闪躲不及,匆忙间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众人哄然大笑。
“兄弟们听大哥的!”一干逃兵听言都面露喜色,有人馋涎着,恶意用剑挑向琅华裸露的肩膀,琅华又惊又怒,赶忙闪躲。
“不急!”,为首的兵将驱马向前,看他手下兄弟一个个如狼似虎,恨不得马上就要该杀的杀,该办的办,连忙劝道:“咱们兄弟不就是因为交不了差才起了回去的念头吗?现在刚好是现成的功劳一件,那男的怕是离文静的要人,将他与书信一并押回军中不仅能交差,怕是还要受封赏!”
一个执剑的兵士盯着琅华裸露的肩膀,目光淫邪,恶狠狠道:“大哥!都是离贼让咱们哥们交不了差,今个儿遇到他的人决计不能放过!不然难消咱们弟兄这口恶气!”
那为首的兵将接过递来的书信,打开粗粗看过。看完他将书信紧握,阴森一笑,瞥向花稳石的眼光像是俘获新奇猎物的野兽,目光贪婪而兴奋,将书信猛然一扬,得意说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琅华攥着他衣角的手不由得骨节渐白,扭曲变形,紧咬着嘴唇不敢妄动,连呼吸都屏起了。
数把刀剑指向琅华与花稳石,刀刃锋利,闪着嗜血的寒光。
“离文静”三个字像是可怕魔咒,令这一群方才还色心大起的散兵游勇立刻紧张惧怕起来,再不敢有丁点懈怠,立刻驱马前奔,将琅华与花稳石团团围住,各个抽刀举剑如临大敌。
匪首闻声面色一沉,立刻大喝道:“将他二人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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