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众人都巴不得将息一会儿,推举董成去“计庸赁之价”。董成答应了,让众人等在驿馆,招来一个穿着号衣的赁驴小儿,跨骑在他的驴上,叫小儿在后以杖击驴,寻那三娘子去了。
这三娘子生意做大了,把客店给了娘家哥哥照看,自己养了许多驴供客旅使用,专业租驴,不但在怀县赁驴,手下有二十余赁驴小儿,还将生意沿着驰道一直做到了通州府城以东的煦县,整个通州西南最大。
见到董成,三娘子少不了调笑几句,嗔怪他好长时间不来探视。这三娘子看似风骚,实际上很难得近身,董成应付几句,提出要“雇驴四头,骑之发去。”
三娘子正色道:“驴一头行二十里,功钱五十铜角子,四头计二百铜角子。”
董成故作吃惊状:“哪里要得了这样多的功钱?”厚着脸皮还价,“二十里二十。”
“嗤,二十?我这些驴,日行三百里,曾三十年不卖,现在市人报价云:‘十四块银元’。今个儿二十就想骑得驴,明个儿不就白上了老娘的身?”三娘子拉起裙子,脚踏在凳子上,冷冷说到。
董成知道她在装腔作势,只需要几句贴己的话宽心,忙道了些辛苦,哀求。正说着,一个十来岁大的赁驴小儿哭哭啼啼的进来,一问,原来“适有一夫人,自东市赁某驴,至宅而入,未还赁价。”
三娘子一听,娥眉一竖,挽了袖子就要出去。董成见了,忙劝解,自告奋勇去替她讨还赁价。三娘子一笑,“相识一个公差原有这些好处,我还记得你是个 ‘驴快’。”她寻思敢于不付钱的要么难缠,要么非官即贵,如果不就此讨回,往后这生意就没法做了,于是点头让小儿带着董成去了。
董成不愧是帝都的马快,向小儿问清楚那妇人的模样去处,即刻手到擒来,一诈唬就讨回了六个铜角子,也将赁驴价格降低到二十,不过每过一百须加二十。
通州沿东西驰道夹路列店肆待客,酒馊丰溢。每店皆有驴赁客乘,倏忽数十里,有临时赁驴的,也有固定的驿驴。三娘子的那些宝贝倔货属于驿驴,从怀县到煦县,共有九驿。
煦县,是通州东北和潍州交界几个县之一,嘉王兵祸最重之地,禁军和叛军长达一年的拉锯战,使这一带千里无人烟。承帝永丰九年四月,叛军大败禁军于白沟河,杀死、溺死十几万人,尸首横陈100多里。通州和宿州之间一个邻县被叛军杀得只剩下令狐、刘两户人家。
自那以后,这一带十余个县一直不太平,只要有个旱涝,就有人起事。前年的旱灾,让这里盗贼遍地,民变频生。“邪教、盗匪,在在皆有,民不聊生”。
特别是接近宿州的三不管之地,更是强人出没的所在,连京畿东部的皇家苑圃,也有盗贼去抢劫牲口,把巡检鲁风抓去,剃了胡须,勒赎。嘉佑朝盗贼横行,杀人越货,掳人勒赎,无时、无处不发生,从桂州到东北的远州,从东海京州、岫州到西部的溱州、濮州,没有不报盗案的。
后来林平在宿拓之乱里,一战成名,得以进驻宿州西部,才将散布在通宿京畿交界各个县的大小窝子扫荡一空。
嘉佑十七年林平到煦县,正是大匪首张开势力刚开始壮大的时候。此人后来纠众四五千人,一次能指挥千余人,大窝子下设小窝子,每处数百人、数十人不等,散布在通州西北各个县。 “皆无业游民,旷悍成性,劫夺是其故技”。
嘉佑十七年四月,张开一天内抢掠中烧房百余间,杀死四十七人,将带领兵卒前来捉拿的知县沈毓杀死。嘉佑十七年冬至十八年春夏之交的期间里,作案几千起,通州东为之瘫痪。
说起沈毓,其人又痴又呆,可怜可叹。初至,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案比造册,清查户口;又大肆招集流移,揽户垦荒增税,以求政绩。命不好,这呆子赶上了十五年的大旱,救灾不力,饥民要求赈济,他来个蠲免,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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