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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之后(中) 短篇小说选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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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绑匪通牒

    上面说到李剑青约冯佩华在海燕咖啡馆见面后,两人正在商谈营救冯秉祥的事,不料侦探头目陈金福突然出现在面前,得意地冲着他冷笑。

    陈金福在发现李剑青时,本想立即退出去打电话给警察局,但当他发现一旁坐着的冯佩华,立即改变了主意。这个特务是个见钱不要命的角色。他觉得在此乱世之秋,钱是最好的东西。什么忠于党国,都是骗骗人的,有钱才是实惠,因此,他决定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敲敲姓冯的小姐,发一笔财。

    于是,他走到李剑青面前,阴笑着说:“嘿嘿,想不到李先生在这里和冯小姐幽会呢!李先生,还记得我吗?”

    李剑青也认出了曾经当过新四军俘虏的陈金福,但他不动声色地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陈金福立即沉下脸,从怀里掏出了“蓝派司”,往桌上一甩,说:“那就请 李先生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

    李剑青泰然地说:“可以。”

    冯佩华倒着急地叫起来:“剑青!你…”

    陈金福见冯佩华着急起来,便转向她,嘻嘻一笑说:“说实话吧;要是我把李先生带走,可以拿到一千块银洋。不过,看在冯小姐的面上,事情总可以商量。”

    冯佩华一听,立即脱下无名指上一只钻戒,放在桌上。

    陈金福掂量着钻戒,说:“这位李科长只值一只钻戒?”

    冯佩华又脱下金表,递给陈金福。

    “对不起,打搅你们了。”陈金福把钻戒和金表装进口袋,站起来,嬉皮笑脸地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等陈金福走远,她一把抓住李剑青的手,激动地说:“剑青,我早已料到你是那边的人。你快离开上海吧!”

    “不,我要等你父亲脱险之后才能离开。”

    冯佩华当然希望他能留下,可是,她又为他的安危担心:“那太危险了。”

    李剑青充满了自信说:“没关系。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冯佩华“嗯”了一声,一头靠到了李剑青的怀里。一会,李剑青悄声关照冯佩华,叫她回去注意动向,及时和他联系。冯佩华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和李剑青分手后,回家了。

    几天后,冯佩华通过小玉向李剑青报告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

    几天来,冯振华为了筹划六十万美元而到处奔波.晚上又睡不好,常常被恶梦惊醒。这天,他从外边回家,已经是晚上七时。他一进房间就倒在沙发上,不一会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忽然车夫阿兴悄悄进来,轻声告诉他张小姐那里来请。

    一听张宛宜来请,冯振华站起身,对着镜子整了一下领带,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就由阿兴开了汽车,很快到了张宛宜的住处。

    张宛宜一见冯振华,立即扑向他的怀抱:“振华,我有要紧事跟你说。”她边说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

    冯振华接过信,那信已被张宛宜启封,他抽出一看,上面写着:

    冯先生:

    请你派人携款于本月二十日夜和我们会面。

    地点:周家渡,小阿弟酒楼。

    信上还写明了联络暗号。

    冯振华奇怪地问:“这是谁送来的呢?”

    “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出去买香水,回来洗澡时在浴缸边沿的皂盒里发现了这封信。”

    冯振华“唉”地叹了一声,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啦? ”

    “后天就是二十日,可是至今还差四十万呢!”

    “你就不能向亲家去借点?”

    “哼!金大麻子在背后捣鬼,他和一帮子混蛋串通一气,想置老头子于死地。”

    张宛宜又着急又同情地看着他,不知说啥好。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冯振华开了门,见是他家的方管家,便问:“什么事?”

    方管家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说:“刚才金家老爷派人来找我,说他愿意赏给我们四十万美元,叫我们明天晚上去取款。”

    一听金昌诚肯借钱,冯振华感到半信半疑,因为妹妹前天去借过,他分文不给,现在居然送上门。

    方管家见冯振华不相信,着急地说:“大少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好,我马上回去。”

    李剑青听说金昌诚竟然主动借钱给冯家,感到大为蹊跷。他想,老奸巨猾的金昌诚,早想置冯秉祥于死地,怎么会借钱给冯振华呢?他很不放心,决定和林飞虎一起前往周家渡,以便见机行事。

    7.血染酒楼

    周家渡是座城乡交界处的集镇。日落黄昏时,这座小古镇愈显得灰暗阴沉。小阿弟洒楼是座开面很大的二层中式酒楼,座落在古镇中心。

    这天下午六时许,李剑青身穿长衫,头戴礼帽,来到小阿弟酒楼隔壁的茶馆二楼,选了个临窗座位坐下,一边品茶,一边观察四周动静。

    混在人群中的林飞虎,走到酒楼门前,发现一个身强力壮的卖烟小贩,老是偷眼瞟着进酒楼的人。再向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一个石库门里探出个脑袋。林飞虎一眼就认出是警察局侦探头目陈金福。他赶紧闪身进了隔壁茶馆,走到李剑青面前,把看到的一切悄悄地告诉他,然后咧嘴一笑说:“看来,等会儿有好戏看了。”

    李剑青听了顿时眉头紧锁,他刚想说什么,只见一辆轿车在酒楼不远处的背阴处停下了。汽车里坐着的正是冯振华,但他没有下车。下车的是他的两个保镖,其中一个提了一只大黑包,朝小阿弟酒楼走来。就在这时,躲在石库门里的陈金福和几个便衣侦探也尾随而来。李剑青一看这阵势,感到情况严重,如果此时绑匪来取钱,一定会落入侦探的网里。绑匪被擒,冯秉祥必遭绑匪杀害。怎么办?他刚想鸣枪报警,好让绑匪暂缓会面。谁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戴鸭舌帽的汉子出现在酒楼面前。他四下张塑了一下,走进了酒楼。李剑青暗叫一声:糟了!

    他刚想起身,猛抬头发现对面一幢民房的老虎天窗里,灯一下灭了,然而窗帘却拉开了一道缝。

    李剑青不由心里一动:那是暗探?还是绑匪后缓?要是后者,兴许还能化险为夷。他略一思忖,和林飞虎耳语几句,便起身走出茶馆,绕到那幢有老虎窗房子的后面,又看到暗角处有黑影晃动,他明白了几分,便立即朝后街镇外走去。

    再说那个戴鸭舌帽的汉子正是来与冯家接头的绑匪,他走进酒楼,便上楼进入后间的雅座。冯家保镖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戴鸭舌帽的汉子问:“先生,有海货吗?”

    “有。”

    “是海参还是干贝?”

    “海参。”保镖把装钱的皮包一晃,说,“我们是不见人,不交货。”

    汉子一听,狡诈地一笑,说:“收到货,才放人,这是我们的规矩。”

    他们刚说着,“砰”的一声,门被踢开,陈金福持着枪,带着两个侦探,闯了进来。

    那汉子见来势不妙,一脚踢翻桌子,展开一场混战,但终因寡不敌众,被三个侦探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铐,架了出去。他们刚到酒楼门口,突然“砰”一声,从对面老虎天窗里射来一枪,那汉子的脑袋向后一仰,沉重地倒在地上。鲜血溅了两个侦探的一身,他们掉头一看,一发子弹已打穿了汉子的脑门。

    随着一声尖啸的警笛声,军警从四面八方拥来,包围酒楼对面那幢有老虎天窗的房子。这时只见一个黑影从房后的晒台上飞身而下,敏捷地闪进一条小巷,直朝镇北郊外奔去。

    8.荒墓斗匪

    这个黑影就是绑匪的二头目朱定山。

    原来,正如李剑青所猜测的,绑架冯秉祥果然是浦东帮干的。

    浦东帮绑匪头目叫奚根生。此人早年留学过日本。日伪时在日本人组织的大道政府内担任过秘书长,后来由于内部倾轧,被迫弃职回家,同海匪朱定山结为把兄弟,又收罗一些土匪,组成一个绑匪集团,出没在上海滩上。

    那天,冯秉祥被绑架到匪窝,关在一座破祠堂里。第二天夜晚,身穿长衫,戴着眼镜,看上去象乡间教书先生的奚根生,来到祠堂,操着浓重的浦东口音说:“冯先生,委屈你了。”说着一阵哈哈大笑,递给冯秉祥一支美丽牌香烟。然后收住笑声说:“老蒋在大陆上气数已尽,*来了不会让我们干这种买卖。我们这些穷哥儿们再不弄趟大买卖,到时候离开大陆,连

    张黑市飞机票都买不起。冯先生,请你包涵。”接着便开价六十万美元,并且不让还价。冯秉祥为了保命,只得写信绐他儿子冯振华,并限定二十日夜在周家渡接头交款。

    奚根生怕出意外,在派出联络员之后,又让二头目朱定山亲自出马,暗中援助。刚才当朱定山看到同伙被侦探擒获,他怕同伙供出他们的据点和活动方式,便当机立断,枪杀了同伙灭口。

    朱定山枪杀同伙之后,很快就窜到镇郊一片荒墓中,他坐下喘息了一会便站了起米,刚迈步要走,突然感到一支冰凉的硬家伙顶住他的后腰,接着传来一声:“举起手,别动!”

    朱定山吃了一惊,慢慢举起双予。就在这一霎间,他大叫一声,一个后翻,用腾空的双脚踢飞身后的手枪。又轻轻地落在地上。

    他借着月光,看清对方是个戴着礼帽,穿着长衫的年轻人。他就是跟踪而来的李剑青。

    朱定山见面前是个年轻的文弱书生,心中暗想:这小子今天是来找死的。于是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接着,又狂叫一声,叉开五指,对准李剑青的颈部,叉了过去。李剑青身子一偏,顺势来了个鸳鸯拐子腿,把朱定山踢翻在地。

    朱定山翻身起来,吃惊地盯视着李剑青,这时他才发现,对方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他瞪着眼,慢慢把手伸到腿下,瞍的一声,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来了几下花架子。他想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接着,他一个弓步,直刺过来。而李剑青左闪右挡,没几下,看准了对方的一个破绽,来了一招海底擒龙,一把扭住朱定山的胳膊,手下一使劲,朱定山手臂被反扭了过来。他

    还想挣扎,腿弯上又挨了一脚,扑地跪倒在池,被按得不能动弹。这时,他回过脸,惊愕地问:“你是哪一路的好汉?”

    李剑青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朱定山,说:“你别问哪一路好汉,我是为冯秉祥特来找你谈判的。”

    朱定山立即说:“好说,好说!”

    这真叫不打不相识。经过这么一打,朱定山立即和李剑青在荒墓中谈判起来。

    9.智擒密探

    再说冯振华在警匪混战中,由保镖护着赶紧驱车离开周家渡,回到家里。他一夜来睡,直到凌晨,冯家的客厅里还亮着灯火。冯振华背着手,来回在客厅里踱着。昨夜由于警察局插了手,父亲没有赎回。此刻,他痛恨的不是绑匪,而是警察局。因为,他曾花了两万元,同警察局长达成了协议:在父亲脱险之前,警方不得对绑匪采取行动,以免危及父亲的安全。现在,他们拿到到钱,居然又破坏协议。这怎么不使他痛恨呢?!

    冯佩华也一夜未睡,天亮后,她坐在卧室里等着父亲的消息。她的耳边不时响起李剑青的声音。

    “你哥哥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警察局可能已经被金昌诚收买,他们会借刀杀人……”

    李剑青的这种判断,现在已被证实丁,使她在敬佩之余,又产生了爱慕。自从李剑青的出现,她的生命中好象充实了一种活力,只是眼下这形势……

    “卖花,卖花……”

    忽然,她听见窗外传来了小玉那银铃般的声音。她急忙推开窗户,朝窗外望去,看见了小玉正抬着头张望。冯佩华匆匆下楼,走出梅园,同小玉见了面。小玉转告她,李剑青上午九时在中山公园等她。

    冯佩华准时赶到中山公园,见到了李剑青,这时天下着蒙蒙细雨。李剑青和冯佩华合撑着一把雨伞,走在满是落叶的小径上。

    “你真是未卜先知。”冯佩华首先打破了沉寂。

    对于这种赞扬,李剑青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平静地说:

    “我已经和绑匪取得了联系。”

    “昨天你也去了? ”

    李剑青点点头。接着,他告诉她,昨晚生擒了朱定山,然后同这个绑匪二头目进行了一场谈判,朱定山同意由他亲自送款,赎出她的父亲。他朝她看了一眼,说:“你看,这样好吗?”

    冯佩华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了。她心里十分矛盾:她想救出父亲,又怕李剑青遇到危险。

    “怎么,你不相信我?”

    冯佩华摇摇头,急忙说:“我相信你。可是……”

    他已经看出她的矛盾心理,便说:“你别为我担心。不过,在和绑匪见面之前,首先要剪断警察局在你们家的内线。”

    说到内线.她也一直在想着这问题,昨天的事情说明家里有警察局的内线。可是,这内线是谁呢?

    李剑青见她沉思不语,便说:

    “你能帮我忙吗?”

    “我?”

    “对。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

    冯佩华感觉出他的话里充满着信任,这种信任对她来说,比什么都珍贵。她悄声地问:

    “什么事?”  :

    于是,李剑青把他如何剪断内线的计划讲了一遍。她听了感到担心,怕自己不能胜任这个角色。

    “你害怕吗?” ‘

    冯佩华沉吟了一会,才微微一笑,说:“你不是说,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关心我父亲的命运吗?这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我还怕什么!”

    李剑青高兴地说:“那就好。”

    这时,冯佩华发现,李剑青替她打着雨伞,而自己的半边身子却淋在雨里.便不好意思地说:“你看你……”然后顺势把李剑青一拽,紧紧地靠在他身旁。

    他俩又倾心地谈了一会,才分了手。

    第二天中午,陈金福带着幸福的憧憬来到了新桥饭店,他得意极了,今天上午接到冯佩华的电话,说那天被他拿去的钻戒和金表,是她的纪念品,她愿意用三倍的价钱赎回,并约他今天中午在新桥饭店会面。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不于呢?他还庆幸自己没有把钻戒和金表卖掉。现在他按时来到会面的地点。

    当陈金福兴冲冲地走进新桥饭店的雅座时,起身迎接他的不是冯佩华,而是摘下墨镜的李剑青。

    陈金福诧异地问:“那冯小姐呢?”

    “我就是受她的委托,来赎钻戒和金表的。请坐吧!”

    陈金福犹豫了一会,他想,现在中午人多,又在闹市中心,对方只一个人,不敢拿他怎么样。于是便坐了下来。

    这时,堂倌已把酒菜放在桌上,李剑青把手一伸,说:“来,我们边吃边谈。”

    陈金福板着脸说:“还是谈完正经事再吃吧!”

    李剑青摸出两根金条,放在桌上。

    陈金福看了一眼金条说:“两根不行,要是再拿两根出来,才能换回钻戒和金表。”

    “给你。”李剑青爽快地又摸出两根金条,往桌上一扔,

    陈金福拿起金条,掂了掂,验明了是真货,才把钻戒和金表掏了出来,李剑青收下钻戒和金表,拿起筷子,说:“请!”

    当陈金福拿起筷子,刚要挟菜,突然飞来一只苍蝇。他用筷子赶了几下,没赶走,恼火地说:“妈的,这年头真反常,天很冷了,还有苍蝇!”

    李剑青看着微微一笑,一抬手,用手中的筷子把飞转的苍蝇挟住,扔证地上。

    陈金福吃惊地说:“好功夫!”

    李剑青徽微一笑说:“你要是和我来硬的,你还没有掏枪,你的眼珠就上了筷尖,这叫二龙戏珠。”

    陈金福两眼紧张地看着李剑青手中的筷尖,换上笑脸,说:“兄弟怎敢动武,干这份苦差使,无非是为了几个钱嘛!”

    李剑青举起酒杯:“那好,来,为我们的买卖成功,干怀!”

    就在陈金福和李剑青碰杯的时候,“咔嚓”一声,门口亮了一下闪光灯接着戴着墨镜的林飞虎,端着照褶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用装有消声器的手枪对准了陈金福,轻声喝道:“别动,把手举起 来!”

    陈令福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举起了双手,年轻人立即上来卸下他腰间的手枪。

    林飞虎把照相机往桌上一放,坐了下来。

    李剑青拍了拍照相机,轻蔑地说:“陈先生,你和新四军李科长觥筹交错的热情劲儿,已经装在里面,你说该怎么办?”

    陈金福立即把四根金条掏出?放在桌上。

    李剑青冷笑一声,说:“这本来就不是你的。”、

    “那你要我怎幺办?”

    “要你说出警察局在冯家的内线。”

    “我……我不知道……”陈金福慌忙地说。

    “真不知道?”

    李剑青见他不说,霍地站起身,说:“好吧,等着我们把照片寄给警察局,让你们的王处长来处置你吧!”

    这句话击中了陈金福的要害,他急忙拉住李剑青的衣袖,哭丧着脸说:“李先生……我,我说……”

    10.揭露内奸

    李剑青从陈金福口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这倒使他大感意外,这人叫杨泾明,是冯振华在中学和大学里的要好同学,他靠冯家的推荐,在《申江日报》谋到个记者的饭碗。冯振华是个桥牌迷,常常邀杨泾明来家打桥牌,所以成了冯家的常客。他利用在冯家厮混的机会,乘机勾搭上三姨太。对他来说,和三姨太私通,不但*上能得到满足,而且,经济上还可以得到补贴。

    这天夜晚,一辆三轮车停在一条新式弄堂的弄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他就是杨泾明,接着下车的是冯秉祥的三姨太。他挽着她的胳膊,走进弄堂,往他们租了的房间走去。

    他俩上了二楼,进入卧室,突然,三姨太发现窗前有个人影,惊得尖叫起来。

    “谁?”杨泾明壮胆,喝问一声。这时,那人影手一伸“嗒”的一声,灯亮了。随着,那人说:“你中学时代的同学李剑青,不认识了?实在抱歉,今天我是不请自来。”他说着,彬彬有礼地向杨泾明点了点头。

    杨泾明一见李剑青突然出现,感到事情不妙,强作镇静地挤出笑脸:“你看,我都认不出了。坐,坐,老同学嘛!”

    三姨太惊魂始定,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眼里含着怨恨光芒瞪着李剑青。

    李剑青平静地对杨泾明说:“我进这屋里,你感到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

    “进这个房间,我想总不见得要比进冯家的密室难吧!”

    杨泾明一惊,惶恐不安地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李剑青微笑了一下,说:“我记得泾明兄在学校里就善于编故事,今天我来,想讲个故事给你听听。”

    杨泾明的声音发颤地干笑笑:“你讲的故事,我一定会感兴趣。”

    李剑青不急不慢地讲了起来:

    “有一天下午,一位冯家的常客在他们花厅里打桥牌,大约三点钟的时候,他说身体不舒服,由别人代打。他离开花厅,并没有回家,而是溜进了三姨太的房间,藏在大壁橱里。晚上,冯家老小除冯秉祥外都去参加金家的婚宴。三姨太悄悄地把他领进了冯秉祥的密室。这个人进了密室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白朗宁手枪。一个小时后,当冯秉祥听到枪声,打开密室的门,想躲进去的时候,他蒙着面,用手枪对准了冯秉祥,逼他退出密室,于是,一伙人闯进来,把冯秉祥绑走了……泾明兄,你猜这个人是谁?”

    杨泾明假笑了一阵,说:“你大概看福尔摩斯的侦探小说看多了!” 说罢,慌忙从枕头下抽出一把白朗宁手枪,对准李剑青。

    这时,一直在旁冷眼看着的三姨太,叫了起来:“蠢货!子弹还能留给你。”

    “还是姨娘精明。”李剑青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子弹,放在桌上。

    杨泾明猛地把手枪砸了过去,同时扑向李剑青。

    李剑青一抬手,接住手枪,用脚轻轻一拔,扑通一声,扑过来的杨泾明被绊倒在地。

    三姨太看着情夫受辱,神经质地叫了起来:“我现在告诉你,那天佩华要跟际逃走,是我向老头子报的信。你今天可以报复了,杀吧,杀吧!老头子打了你耳光,你还想救他,你这个奴性十足的家奴!”

    李剑青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猛地拍在桌上:“你给我住嘴!”然后把目光移向杨泾明,说:“如果你能说实话,我可以给你留一条活路。”

    杨泾明看到自己不是李剑青的对手,便换了一副态度,说:“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你是怎样和绑匪一起策划这次绑票的?”

    “我没有和他们一起策划。他们有什么事想让我去办,就写信给我。上次冯家和绑匪在小阿弟饭店碰头,就是他们写信给我,由我买通东亚饭店的仆役,把一封由我写的会面地点的信,送到张宛宜的客房里。代价是,事成之后,给我二万元。”

    “你和警察局以及金昌诚有什么关系?”

    杨泾明怔住了:“我……”

    李剑青见杨泾明支吾不语,便说:“是不是还要我再讲一个故事?”

    “用不着,用不着。”杨泾明马上接下去说,“金昌诚派人和我联系,让我随时把绑匪的情况告诉他。就在我们会面的时候,突然闯进了一群侦探,他扪逮捕了我们。稽查处的王处长亲自审讯了我,也要我把从绑匪那里得到的消息随时向他们报告,还指定陈金福和我联系……”

    “绑匪给你的指示信呢?”

    “都交给金昌诚了,他给了我三万元钱。他要我把情报先交给他,再由他决定哪些可以报告警察局。看来,他们和警察局有些矛盾,他们更急于置冯秉祥于死地……”

    李剑青深思了一会,又把目光移向三姨太,平静地说:“姨娘,大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这样做是有罪的。你被别人利用了……你走吧!”

    三姨太脸红了,但她仍没忘记她的情夫,指指杨泾明,问:“他呢?”

    李剑青皱起眉头,想了想,说:“他也可以走,不过,你们必须马上离开上海。”  ‘

    杨泾明一迭连声地说:“离开,我们马上离开……”边说边和三姨太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装,匆匆地走出了门。

    不料杨泾明一出门,突然听到一阵震人心肺的警车声呼啸而来。杨泾明立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一拉三姨太:“快,快!姓李的足*!”说着拉开喉咙大喊起来:“抓……”

    要知李剑青能否脱身,请听下回《李城被困》。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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