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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师 上

本章节来自于 官家庶女 http://www.lishu123.com/94/94927/
    等所有人全部回到绝壁上,眼前一幕,令人震惊之极。

    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雪崩所经之处,所有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部被摧毁,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全部带进了峡谷。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了一个小时,就到达了森林。

    进了树林,等于回到了家。

    巴图等人立刻开始工作,砍树伐木,搭临时住所,狩猎,生火……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舒沫则收集了所有人身上的药品,负责治疗伤者。

    她找来匕首,削了两块木板,把杨成安的伤腿固定住,撕下裙摆做绷带绑扎。

    巴图坚决拒绝了舒沫的好意,自己到溪边清洗了伤口,涂上伤药,胡乱撕了片衣服裹了。

    舒沫见勉强不来,就在营地附近转悠,居然也给她歪打正着,找着了几味治伤的草药。

    当即兴奋地在石头上捣碎了,敷在了杨成安的伤口。

    “成安,”邵惟明倚在树干上,似真似假地警告:“你这条腿本来有救,给她这一折腾,小心废掉!”

    “别听他胡说!”舒沫白了他一眼,回过头柔声安慰杨成安:“我虽然无临床应用的实际经验,若无九成把握,也不敢胡乱用药。”

    杨成安脸色一白。

    “我没冤枉她吧?”邵惟明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道:“她真是拿你试手呢~”

    “若娘娘的医术能在小人身上有所寸进,小人死而无憾~”杨成安干笑两声,道。

    “放心吧~”邵惟明乐了,笑呵呵地道:“她顶多也就是把你腿治瘸,治死应该不会~”

    舒沫崩着俏脸,出语威胁:“信不信我毒哑你?”

    “哇,我好怕~”邵惟明一蹦三尺高,蹿到夏侯烨的身后,哇哇怪叫:“烨,这么毒辣的女人,你确定要跟她过一辈子?”

    夏侯烨瞄他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十辈子也不嫌多~”

    “哼!”舒沫神气活现地横他一眼,喜滋滋地道:“没话说了吧?”

    “呕~”邵惟明捂着肚子,做呕吐状:“完了,这两人没救了~”

    “爷,晚饭准备好了~”巴图抿着嘴微笑,适时地插了一句。

    静萍低着头,专心地用匕首切着獐子肉,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没了帐篷,失去了遮蔽之物,只能用树枝铺了简易的地铺,大家围着篝火,凑和着过了一夜。

    杨成安是追踪的好手,对于如何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行走,生存,自有一套法则。

    加上如今正值秋季,林中食物丰沛,队伍中又不乏打猎的好手,逃亡的日子也就不算太难过。

    在舒沫的精心照料下,杨成安的伤势逐渐好转,已不需要人扶持,柱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行走。

    第六天傍晚,他们终于看到了葵违以久的烟火。

    他们进了逃亡十多天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村庄,吃到了热乎乎的囊,甚至还喝到了香喷喷的酒。

    相比高床软枕,酒显然更受欢迎,令一群男人,几乎陷入了疯狂。

    在这个仅有十户人家不到的小村庄里,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天不亮,一行人就悄然起程,向下一个村庄进发。

    三天后,他们来到了达布鲁镇。

    距之前夏侯烨驻兵的泰布拉,还有一百五十里。

    它是仅次于泰布拉的大集市,更是舒沫逃离基地之前,跟夏侯熠约好的会合地。

    为免引起西凉士兵的注意,夏侯烨只派巴图易容成猎人,背着几张兽皮进城接头,顺便打探城中局势。

    巴图在城里转了两圈,没找到夏侯熠,城中不时有士兵盘问过往客商,尤其是大夏人,审查得犹为严格,可说近乎苛刻。

    弄得城里的气氛十分紧张,客栈都不敢收留陌生人了。

    他怕引起注意,不敢买马匹,只买了十只水囊,外加几十张囊饼,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便急急出了城。

    赶到落脚点,向夏侯烨汇报了情况。

    “熠公子没有来?”舒沫一怔。

    “会不会是记错了见面的地点?”李群猜测:“毕竟,熠公子是第一次来西凉,地名稀奇古怪,一时弄混也是有的。”

    “这小子狡猾得象只狐狸,做事又极为稳妥,怎么可能记错!”邵惟明断然否决:“定是出了意外,否则他不可能不来!”

    何况,此事悠关舒沫的性命,他绝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每拖延一小时,意味着危险就增加一分,成功脱险的机率就降低一分!

    “反正咱们进大漠所需的物品还未采购齐全,索性再多留一天,看看情况。”夏侯烨沉吟片刻,做了决定。

    “不行!”邵惟明坚决反对:“不要忘了,我们来西凉的目的是什么?熠不是孩子,在西凉有自己的路数,必然有脱身的法子。不然,他也不能混到赫连骏驰的基地里去!不能因为他一个,耽搁大家的行程。若因此前功尽弃,岂非得不偿失?”

    “可他为沫沫而来,我们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西凉不管!”夏侯烨拧了眉,淡淡地反驳。

    若果然如此,沫沫必定心里不安,连带着他们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与其事后后悔一生,宁可现在冒险一博。

    “属下倒有一个折衷的法子~”巴图处事圆融,见二人意见相左,相持不下,献了一计:“留下一人打探熠公子消息,若真陷入敌手,等退到隘口,跟巴朗会师之后,确保娘娘安全时,再返回来营救熠公子。”

    “这个法子不错~”众人一致同意。

    “也,只好如此了~”夏侯烨无奈,只得点头应允。

    “爷~”李群急匆匆地跑过来:“西凉狗来了!”

    “你出城的时候,身后带了尾巴?”杨成安脸色一变。

    “不可能!”巴图立刻否认:“我又不是头一回办事!出城时特地在外面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来此地会合。”

    “定是方才你买衣物,引起店家起疑,报了官。”邵惟明神色笃定地道。

    一个猎户,突然买这么多衣服,在平时已很扎眼,这种非常时刻,不生疑才怪。

    遁线索一查,追到城外来也不稀奇。

    “别争了,乘西凉狗还在村头,赶紧撤!”夏侯烨一声令下,几个人带齐行礼匆匆转移。

    西凉人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除了大的市镇外,几乎没有固定的住所。

    广袤的大漠,一望无际的草甸,有水草的地方就是家。

    顶着烈日在草原上走了大半日,也没遇着村人聚居之地。

    在山里行走,没有人烟,累了可以让人背一程。进入草原,又离市镇近,路上行人不断,为免引人注意,只能靠自己走。

    大家已尽量配合舒沫的速度,放慢了脚步,可一天走下来也早已筋疲力尽。

    大伙为了救她,连命都可以不好,她岂能受一点累就喊苦?因此,一直咬着牙苦撑。

    夏侯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容易挨到天黑,见再无官兵追来的迹象,立刻吩咐扎营。

    舒沫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愿挪动分毫。

    “累了?”夏侯烨过来,弯下腰关切地问。

    “嗯~”舒沫本想否认,想了想,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夏侯烨心细,瞥到她偷偷把脚往后挪,眉心一拧:“脚怎么啦?”

    “没什么~”舒沫大窘,涨红了脸把脚往裙子底下收。

    “我看看?”夏侯烨不由分说,蹲下去握着她的靴子,做势欲脱。

    “别人都看着呢!”舒沫一惊,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只磨破点皮,休息一晚就好了~”

    这话倒也有效,夏侯烨沉吟片刻,问:“真没事?”

    “真没有~”舒沫仰起头看他:“你别害我闹笑话~”

    “那好,”夏侯烨放开她,淡淡地道:“乖乖坐着别动,我让人烧些热水来给你敷脚。”

    “嗯~”舒沫甜甜一笑。

    夏侯烨刚一走开,邵惟明立刻凑了过来:“怎么,沫沫的脚磨破了?”

    “不关你的事~”夏侯烨冷着脸。

    “怎么不关我的事?”邵惟明大声道:“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喂,我话没说完呢,你上哪去?”

    夏侯烨充耳不闻,大步朝巴图走了过去:“不能再走了,得想办法弄几匹马。”

    “娘娘的脚,伤得很厉害?”巴图了然。

    舒沫虽竭力忍耐,一声未吭,大家也都不是瞎子。

    “就算她还能走,”邵惟明挤进来,插话:“靠这一双脚,也不可能走出千里大漠。更何况,后面还有追兵。”

    “要不,”巴图想了想,道:“我连夜赶回达布鲁,想办法弄几匹马回来?”

    “不行~”夏侯烨断然道:“我们好不容易从那里脱身,岂可再回狼窝?万一引来大量追兵,反而得不偿失。”

    “不如去找牧民,去买几匹就是~”邵惟明不以为然。

    “赫连骏驰那狗贼早防了这一招,明令禁止牧民私下买卖马匹,一旦发现,立刻处决。告示贴满了全城,谁敢卖马给我们?”巴图连连摇头。

    “你还真是老实~”邵惟明哧地一笑:“他不肯卖,你难道不会去偷,去抢么?”

    “可是……”

    邵惟明打断他:“咱们是逃命诶!婆婆妈妈的,成得了什么事?大不了,多留些银子给他们就是!”

    “前提是,”巴图苦笑着把话说完:“你得先找着马。”

    “这倒不难~”杨成安一直在旁静听,这时插了一句:“我看地面的痕迹,大多在南面,估计冬天将至,牧民要南迁了~”

    “言之有理~”巴图点头。

    “那还等什么?”邵惟明捋起袖子,一脸跃跃欲试:“大伙们乘夜摸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一票就走人,天亮赶回来,正好上路。”

    “静萍和李群负责守卫,其余人跟我一起去找马。”夏侯烨随即做了决定。

    “你还是留下来照顾沫沫吧~”邵惟明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她吃了很多苦,乘这个机会,也陪她说几句体己话~”

    “不错,正该如此~”巴图自然举双手赞成。

    夏侯烨犹豫片刻,问:“你们几个,成吗?”

    这个安排,他当然求之不得。就怕因私废公,误了正事。

    “放心吧!”杨正安将胸脯拍得啪啪响:“王爷只管放心陪着娘娘,找马的事,包在属下身上!”

    邵惟明扬起唇角,漆黑的瞳仁里明显透着邪恶:“我们会去一整晚,你可以慢慢来……”

    “滚!”夏侯烨轻叱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装什么装?”邵惟明岂会怕他?双手环了胸,只用下巴挑向他:“别告诉我,过了几天茹毛饮血的日子,那话儿不行了?”

    巴图几个顿时哄地笑了起来。

    “找死啊?”夏侯烨一掌拍过去。

    邵惟明早有准备,大笑着逃走了。

    夏侯烨转过身,望向落日余辉下,舒沫的剪影,一颗心禁不住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几个人商议妥当,静萍已经把晚饭做好,简单地煮了点肉汤,就着囊饼,饱餐一顿。

    舒沫累得够呛,不象平日话多,胡乱吃了一点就进了帐篷,倒头睡下。

    邵惟明带着众人悄然离开营地,踏着月光上路了。

    旅途艰难,自然不可能备着铜盆。

    夏侯烨从没做过粗活,对着火堆,只觉无从下手。

    在行礼里翻了半天,没见着烧水的壶,只得把煮汤的铁锅刷了几遍,烧了一铁锅热水,浇在布上,拧一拧就拿过去给舒沫敷脚。

    夏侯烨挑开帘子进去一瞧,舒沫和衣卧在地毡上,睡得正香。

    “沫沫?”他轻轻地走过去,试探地推了推她。

    西北的秋天,昼短夜长,温差极大。

    白天骄阳似火,犹如置身火炉,天黑后,气温骤然下降,寒气逼人。

    舒沫悃得睁不开眼睛,胡乱哼了一声。

    夏侯烨拉过毡子盖在她身上,轻轻褪了鞋袜,露出一双饱受蹂躏的纤足。

    “傻丫头,都伤成这样,也不知道吭一声~”他心一颤,哑声道。

    走过去,把油灯剔亮了,将她的脚抱在怀中,一颗一颗地把血泡挑破,再细心地擦拭干净,抹上药膏。

    做完这一切,再回到帐外,一锅热水早已冷却。

    他重新烧了水,端起帐中,浸了帕子轻轻包裹地她的脚上。

    舒沫舒服得直哼哼:“真舒服,要是再捏捏腰,就更好了~”

    “想得美哦~”夏侯烨轻推她一把:“醒了就自个弄,别等着人伺候。”

    “不要~”舒沫拧着腰,撒娇:“人家睡得好好的,你把人家弄醒了,不得补偿补偿?”

    “丫头~”夏侯烨失笑:“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从哪学来的?”

    “那你要不要捏呢?”舒沫眨巴着眼睛。

    夏侯烨怜宠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摇头叹息:“我这辈子,算是折在你手里了~”

    舒沫忽地翻过身来,眼神清澈,晶莹透亮,直透人心:“怎么,后悔了?”

    那分轻微的恼火,格外的亲昵,让夏侯烨的心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甜意。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声音轻柔,微微笑道:“后悔,也来不及了,对吧?”

    “哼!”舒沫轻哼,眼睛含着笑:“说得这般勉强,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委屈?”

    “不敢~”

    舒沫唬地坐了起来,蓦地提高了音量:“不是不会,竟然是不敢?”

    “世上独一无二的舒沫,已经被我拥有。老天如此厚爱,感激还来不及,岂敢委屈?”夏侯烨忍笑,一本正经地道。

    “哧~”舒沫笑出声来:“这还差不多~”

    “沫沫~”夏侯烨瞧得心旌摇曳,再忍不住,双手搂了她的腰,低头就吻。

    舒沫伸手挡住他的胸,嗔道:“不行,外面还有人呢!再说了,静萍随时会进来~”

    “我在这里,谁这么不识趣闯进来?”夏侯烨低低笑。

    舒沫俏脸通红,用力推他出门:“不要,明天会被人笑死~”

    “你只怕别人笑,就不怕我失望?”夏侯烨不满地道。

    “有什么办法?”舒沫噘着嘴道:“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多少得顾忌点别人的感受。”

    夏侯烨眼睛一眯,脸拉得那个长:“在你眼里,别人倒比我重要!”

    舒沫放柔了声音哄他:“你明知道,在我心里你的地位无人可及。”

    “哼~”夏侯烨轻哼一声:“就只会说好话哄我,不见有半点表示~”

    舒沫低了头玩着衣带,小小声道:“上次不是说好了吗?等回了幽州再……”

    “回了幽州怎样?”夏侯烨缓缓勾起嘴角,黑眸闪闪发亮。

    舒沫涨红了脸,明亮的眸子水润亮泽:“再,再……”

    再了半天,却接不下去,只得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再什么,嗯?”他倾身过去,暧昧地抵着她的额,低醇的声音邪魅而诱惑。

    “哎呀!”舒沫一跺脚,嗔道:“你明明知道,干嘛非要我说?”

    “你说了那么多话,谁晓得是哪一句?”夏侯烨装傻。

    “不记得就算了~”舒沫将腰一扭,背过身去。

    “你想得倒美!”夏侯烨大叫一声,将她扑倒在地,上下其手:“不说加倍补偿,倒想一笔勾消?不罚你是不成了~”

    舒沫触痒难禁,蜷着身子咯咯笑出声来,忽地想起外面有人,慌忙咬着唇瓣:“别闹了,人家听着呢~”

    “还想着别人呢?”夏侯烨不满,手上加了力度。

    “我错了,别再挠了……”舒沫又痒又疼又酥麻,声音柔媚得滴出水来。

    “沫沫~”夏侯烨情难自禁,修长的指尖往她饱满光洁的额头滑落,划过她酡红的双颊,滑过她俏挺的鼻尖,停在水润亮泽的樱唇上,流连。

    舒沫眼波迷离,微仰起头盯着他,眯起了美丽的眸子。

    “沫沫~”他悠悠长叹,指尖伴着他灼热的视线,缓慢而坚定地往下游走。

    如琴师抚过琴弦,温柔而耐心地探索着她每一寸肌肤。

    当他灼热的指,拂过优美的脖颈,落在美丽的锁骨,在襟口徘徊着,停在那诱人深入的襟口。

    他的掌心就停在那里,一半在外,一半在内,似是等待邀请,又象是在低迴轻叹,如烧红的烙铁,熨烫着她颤抖的心。

    舒沫再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吟:“烨~”

    他英俊的脸俯得更低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黑眸盯牢她微微眯起,却如猫一般幽亮动人的眼睛。

    手掌,一寸寸深入。

    “你说,”他沉沉地道,嗓音暗哑迷人:“要如何罚你?”

    在他灼热逼人的目光下,舒沫什么话也没说,只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

    夏侯烨激动得双手一搂,拽住她,碾转热吻,身体更是热情地磨蹭着她的。

    舒沫一时心软,忘了理智,放松了身心,享受着难得的温情和甜蜜。

    她的乖顺和配和,激起他更多的更强烈的感觉,手上的动作不觉粗鲁起来。

    舒沫好晕,被他灼热的吻,更因他激烈的爱抚,浑身酥麻柔软,一把火从内心深处烧了起来,皮肤滚烫,心跳飞驰。

    恍惚中,她一直想着,好了,该停止了。

    可是,该死的!

    当他温热的手掌抚过她光洁的身体,当他的舌尖舔着她的嘴唇,当他在她耳畔喃喃地诉说着爱的絮语……

    她忘记该要说什么,那无法言喻的快乐,久违难耐的激情,以及随时有人掀帘而入的恐惧和刺激感,使她的感觉变得格外的敏锐。

    他不知变了什么戏法,在她的身上凿刻着痕迹,探索着彼此的快乐,让她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近乎堕落的愉悦。

    她什么顾忌都忘了,只是不断兴奋地战栗着。

    当那巨大的快感像浪潮般冲刷着她,淹没她的理智,她忘情地尖叫着,软倒在他的身上。

    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畅,脑中一片空白,手指无力地攀着他的衣角,如濒死之人攀着浮木,虚弱地喘息。

    他用力拥紧她,脸轻轻挨擦着她的,轻问:“舒服吗?”

    “嗯~”舒沫无力地偎在他的臂弯,累得连眼皮都不想动,只娇娇地哼了一声。

    “傻丫头,”他得意又骄傲:“只是前奏就受不了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不要,”她嘀咕一声:“我想睡了~”

    这哪成,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呢!

    “沫沫,沫沫,沫沫……”他捧着她的脸,一遍遍地亲吻着她。

    她不说话,也不动,身子绵软得如一团泥。

    他觉得不对劲,低了头一瞧,好家伙,居然真的睡着了!

    “坏丫头,醒醒~”他傻了眼,轻摇着她。

    不带这么玩人的!

    “别吵,好悃~”舒沫咕哝一声,翻个身窝进他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夏侯烨无奈地抱紧她,苦笑:“你这妖精,还真会变着法子磨人呢~”

    几颗稀疏的星星在漆黑的天幕闪烁着,淡淡的湿意,混和着一股牛羊粪便的骚臭味,散布在空气里。

    星罗棋布的帐篷,如十几朵蘑菇,散落在草原上。

    离营地不到二里的小山坡下,潜藏着几条淡淡的人影。

    “伙计,真有你的!”巴图曲肘轻撞了杨成安一把:“还真被你给蒙对了!”

    “这可不是蒙的,咱凭的是真本事!”杨成安轻哼一声,满脸自豪。

    “嘘~别惊着我的宝贝~”邵惟明整个人都隐在暗处,全身黑得象墨,仿佛已完全融进了夜色,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精光。

    远远的夜空下,篝火哔啵地燃烧着,牧民们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追逐打闹,尽情地饮着美酒,毫不设防。

    阵阵浓郁的酒香,顺着夜风吹送过来。

    “奶奶的~”李群舔了舔舌头,低咒:“啥时咱也这般痛快地喝一回酒,不再象耗子似的给西凉狗追着跑就好了!”

    “瞧你那点出息!”邵惟明笑骂一句,乘着夜色的掩映,猫着腰迅速向营地靠拢:“西凉人的酒有啥好喝的?一股子马尿味!等回了幽州,上聚仙楼,三十年的花雕,让你们敞开了肚皮喝!眼下,先去看看咱们的宝贝!”

    “嘿嘿~”李群笑嘻嘻地紧随其后:“小人的意思,天寒地冻的,有马尿解解馋也好呀?”

    “马厩一般在林子里~”杨成安轻车熟路,蹑手蹑脚地领着众人绕过帐篷,朝林子走去。

    “那更好了~”巴图喜滋滋地道:“没人看着,咱们可以慢慢挑~”

    “先说好了,”邵惟明立刻申明:“那匹白龙驹是沫沫的,谁也不许跟她抢~”

    “还不知道,娘娘会不会骑呢?”李群瞥一眼安静地走在最后的静萍,小声道:“倒不如,把这匹给静萍姑娘~”

    “谁会她不会?”邵惟明把眼一瞪:“上回秋狩,她骑得可好着呢~”

    “除了白龙驹,其余的任静萍姑姑选。”巴图做好做歹,圆滑地道。

    “我随便哪匹都好~”静萍淡淡地道。

    “这就对了~静萍姑姑骑术高明,就算最劣等的马给她,一样可以驾驭。”邵惟明笑眯眯地转向静萍:“是不是,哦?”

    静萍不动声色,笑而不语。

    “这匹乌锥是我的了~”邵惟明眼疾手快,抢在巴图前面,把大黑马搜入囊中。

    巴图气有不氛,又不敢跟他争,委婉地道:“乌锥高大,娘娘多半是要跟王爷共骑的。公子,你看……”

    “放屁!”邵惟明眼睛一瞪:“咱们苦哈哈地冒着严寒来盗马,他倒好,腻在温柔乡里享受美人恩。若是连骏马也归了他,岂不是太没天理了?”

    “呃~”巴图讪讪地道:“王爷留下,那不也是公子提议的吗?这会子又来埋怨……”

    “我不管,美人和宝马,只能择其一。”邵惟明把乌锥牵到一旁,翻身上马:“赶紧的,乘人还没发现,撤!”

    “等等,”巴图急急道:“还没给王爷挑呢~”

    “呶~”邵惟明抬起下巴,胡乱一挑:“那匹黄膘正合适~”

    “这哪成?”巴图瞟了一眼,皱起眉:“瞧它瘦的,只剩骨架子了,最起码也有二十岁了~”

    “怕什么?”邵惟明吡牙一乐:“他有美人在怀,在老的马骑起来,也能追风逐月!”

    “哧~”杨成安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公子这话,好酸~”

    “滚!”邵惟明羞恼成怒,挥起马鞭,摔了过去。

    杨成安早有准备,闪身避开。

    李群正喜滋滋地牵了匹紫骝,讨好地对静萍道:“这匹马好,姑姑骑着正合适,英姿飒爽,格外精神……”

    冷不防,邵惟明一鞭挥来,打个正着。

    “哎哟~”他吃痛,往后退了一步,撞地马棚的横杆上,发出闷响。

    马儿受惊,“咴咴”嘶鸣起来。

    “来人啊,有人盗马!”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邵惟明发一声喊,拨转马头,一夹马腹,马儿箭一般冲了出去。

    “哈哈~”杨成安也挑好了马,朗声大笑数声,一抖缰绳,飞奔而去。

    静萍不声不响,轻带缰绳,悄没声息地离去。

    “等等我~”李群一人落在后面,情急之下,索性挥起手中钢刀把栅栏劈开。

    马儿如潮水般四散奔跑。

    他身手矫健,随便揪了一匹,翻身一跃而上,飞驰而去。

    “该死的盗马贼,偷了我们的马,让他们不得好死,肠穿肚烂!”等牧民把惊马集拢,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点了数目,发现少了十匹之多,更是呼天抢地,哭声,骂声震天。

    忽见一匹马去而复返,马上之人张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在树干上:“我等是来买马,绝非盗取,银子在此,勿怪勿慌~”

    言罢,半不停留半分,泼刺刺疾若流星而去。

    牧民惊了片刻,有胆大的上去,把树干上的箭簇拔下来,取了箭头上银票一瞧,竟是一张千两的大钞,登时惊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鬼,有鬼~”

    五点,邵惟明一行五人,带着十匹骏马,踏着第一缕晨曦,回到了驻地。

    夏侯烨听到蹄声,轻轻将怀中舒沫挪开,蹑手蹑足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嗬,收获不小~”

    “收获再大,也比不上你呀~”邵惟明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一遍,扬起唇,半是嘲讽,半是羡慕。

    夏侯烨轻咳一声:“少废话,赶紧收拾一下,乘着早上凉快,吃完了上路~”

    “咦?”邵惟明发觉语气不对,诧异地瞄他一眼,调侃:“一大早火气这么大,该不是欲求不满吧?”

    夏侯烨将脸一沉,冷声道:“再胡说,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听到马的嘶鸣,舒沫一脸欣喜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眼瞧见那匹白龙驹,顿时两眼一亮:“哇,好漂亮的马!哪来的?”

    “接着!”邵惟明笑嘻嘻地扔过来一条缰绳:“怎样,我对你不错吧?知道你走路辛苦,连夜盗来了马。这马不仅漂亮,而且性子温驯,最适合初学者骑了……”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拽住缰绳:“胡闹,她哪里会骑?”

    “谁说我不会?”舒沫不服气,恨恨横他一眼。

    怪不得昨夜那么大胆,原来早有预谋,偏还诳她,害她提心吊胆!

    夏侯烨瞥她一眼,淡淡地道:“你确定跟得上?”

    “呃~”舒沫哑然,悻悻地瞪他一眼。

    “一路上也还安靖,让她试试又有何妨?”邵惟明不以为然:“真要遇着紧急状况,再……”

    夏侯烨轻哼一声,冷声道:“你当人命是草芥?”

    舒沫撇嘴,走过去摸摸马脖子:“看看,总成吧?”

    “沫沫的悟性极高,上次在围场,已经骑得有模有样了~”邵惟明还想再说。

    舒沫微笑着截断他:“放心吧,我不会为了逞强拖累大家。”

    “那,”邵惟明不再坚持,笑嘻嘻地道:“这匹马给你留着,等回了幽州,我教你。”

    “好啊~”舒沫甜甜一笑,大方允诺。

    夏侯烨一言不发,翻身跃上马背,长臂一伸,把她象小鸡一样抄了起来,按在身前,双腿轻夹马腹,乌锥长嘶一声,欢快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前,疾驰而去。

    “呀~”舒沫全无防备,身子倏地凌空,手在空中乱舞,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吼吼~”巴图吹了声响亮的唿悄,以手围着嘴,放开嗓子吼:“娘娘,怕摔下来的话,就再抱紧些!”

    “哈哈哈~”杨成安等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笑屁,走啦!”邵惟明轻叱一句,策马疾追而上。

    “驾!”巴图等人纷纷翻身上马,大漠上卷起一股烟尘。

    舒沫挣扎着勉强坐稳,回过头朝身后瞧:“惟明的那匹乌锥,好象比你的威风诶~”

    夏侯烨俊颜一沉:“少在我面前提他!”

    舒沫偏要捋虎须:“谁让你对我这么凶?等回了幽州啊,我天天跟他出去骑马……”

    “你敢?”低沉的声音里夹着明显的不满和警告。

    舒沫吐了吐舌尖:“真生气了?”

    不等他说话,咯咯轻笑道:“我脑子又没进水,放着英明神武的老公不用,干嘛跟花花公子学骑马?”

    夏侯烨下巴挺得笔直,身子僵硬而紧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不吭声,只搂紧了她,策马狂奔,劲风扑面,打在脸上微微地刺痛。

    舒沫拢了拢被狂风吹开的衣襟,往他怀里缩了缩,放软了身子舒服地倚着他的胸膛,嗔道:“你慢点骑,马鞍硌得慌~”

    夏侯烨不答,速度却明显放慢了许多,身上紧崩的肌肉也渐渐松了下来。

    七人十骑在大漠上飞驰,卷起漫天的黄尘。

    舒沫不惯骑马,尤其是这种放开了马的速度,毫无拘束地飞奔。初时新鲜有趣,时间长了,到底吃不消。

    开始不停地挪来挪去,换着坐姿。

    “喂,”邵惟明在一边看不过眼,学她的模样,在马上扭了扭身子:“你干嘛?想把马鞍钻出洞来不成?”

    舒沫“嘿嘿”干笑两声,含糊混过去。

    夏侯烨垂眸,看着鼻尖红红,额上冒汗的她:“累了?”

    舒沫原想说不累,但一想前路漫漫,若一味逞强,病倒了反而更加麻烦,索性点了点头,小声道:“有点~”

    杨成安马鞭往前一指:“再往前,东南方向约摸十里,有片林子,正好打尖。”

    夏侯烨一手环着她的腰,单手控着缰绳,轻踢马腹,低叱一声:“驾!”

    马儿箭似地向着东南方疾蹿而去。

    其余人不再说话,只听得马蹄翻飞,发出的单调的笃笃的声。

    十里地转瞬即到,眼前果然出现一片小小的树林。

    众人欢呼一声,纷纷下马,几个砍柴的砍柴,卸行礼的卸行礼,静萍则拿出简易的炊具,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

    舒沫望着脚下的地,只觉头昏眼花,差点一头栽到马下,慌忙揪紧了夏侯烨的臂。

    他略感诧异,伸手将她抱了下来,沉声吩咐:“坐着别动,我去拿水~”

    说罢,他将她放在一旁,牵着枣红马离去,留给她一个修长的背影。

    “我先睡一觉,吃饭时不用叫我~”舒沫顾不得矜持,挑了块看起来干净平整的草坪,倒头就睡。

    等夏侯烨拴好马,拿了水囊过来,舒沫已经靠着树干睡着了。

    “沫沫~”夏侯烨皱眉,伸手拽她:“地上凉,吃过饭再睡~”

    西北的气候,太阳下热浪灼人,到了荫处却凉爽宜人,象她这样席地而睡,时间长了,很容易寒气侵体。

    “唔~”舒沫胡乱应了一声,头一歪,倒进他臂弯里。

    “巴图~”夏侯烨啼笑皆非,示意巴图拿块毡子过来铺在地上,塞了包衣服给她做枕头,这才放她睡下。

    “这丫头,累得不成人形了~”邵惟明骑着马,绕着林子转了一圈,确定无异常,这才跑了回来,见状笑着摇头。

    巴图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几个都有功夫底子,长途奔驰虽也感疲倦,略事休息立刻恢复如常。

    她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

    可她跟着大伙跋山涉水,餐风露宿,一路上谈笑风生,没叫过一声苦。

    那份毅力与坚持,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下午,还赶路吗?”静萍把饭做得了,过来一瞧,问。

    “本公子是一定要睡一觉再走的~”邵惟明席地而坐,扯过一块囊,扔进汤里。

    “是啊,”巴图帮腔:“昨晚一宿没睡,连着又赶了二百多里路,是该歇歇了~”

    “扎营,待傍晚天凉了再赶路。”夏侯烨顺水推舟,做了决定。

    “嘿~”邵惟明放下心中大石,嘴一咧,笑道:“林子里有个水潭,谁有兴趣去游水?”

    “去去去!”杨成安大喜过望:“顺便抓几条鱼回来,天天吃囊,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李群横他一眼,训道:“静萍姑姑在呢~”

    “嘿嘿~”杨成安摸摸头,干笑一声:“末将是个粗人,口无遮拦惯了,姑姑莫怪~”

    静萍垂着眼帘,低头吃囊,并不搭话。

    大家围坐一起,谈笑风生,舒沫近在咫尺,竟然丝毫不受影响,睡得十分香甜,全没了平日的警惕。

    夏侯烨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伸了手探上她的额。

    还好,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烨,”邵惟明胳膊一伸,揽上他的肩:“一起去?”

    “你们去吧~”夏侯烨不着痕迹地撇开他,撕了块囊,慢慢咀嚼。

    心底盘算,从这里到察哈拉隘口,如果一路顺利,不出半点岔子,最快七天能赶到。

    舒沫的身体明显呈颓势,这么赶下去,不定哪天就体力不支病倒了。

    若是放慢速度,把旅程延长,被赫连骏驰的爪牙追上,危险更大。

    思来想去,竟是个两难的局面。

    “担心沫沫呢?”邵惟明心如明镜,抬起下巴,朝边上一呶。

    夏侯烨不吭声,皱着眉,习惯性地曲起手指,轻轻敲着膝盖。

    “总不能害怕西凉狗,就不顾沫沫的身体。”邵惟明耸耸肩,满脸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是个死!”

    “是啊,”巴图也是一脸不解:“连雪山咱们都闯过来了,眼下只要走出柴桑盆地,就能跟巴朗胜利会合了,王爷究竟在担心什么?”

    “戏水也好,捉鱼也罢,都利索点。”夏侯烨冷着脸道。

    “是~”巴图不敢再说,只剩众人狼吞虎咽的声音。

    静萍默默地起身,到林子外警戒。

    夏侯烨淡淡地瞥她一眼,道:“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防的?你也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补足体力。”

    为避人耳目,他们特地偏离了主干道。

    除非事先知道他们要走这条路,预先设伏,否则谁吃饱了没事,跑这里来?

    “嗯~”静萍垂下眼,轻应一声,却并未依言休息,而是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我等巴将军等人回来再睡不迟。”

    她自幼长在深宫,又跟着太妃,养尊处优的,养成了爱洁的习惯。

    要她象舒沫一样,毫无形象地幕天席地睡在草地上,宁可不睡。

    是以若无帐篷,每次都睡在树梢上。

    一则干净,二则居高临下,看得远,若西凉人追来,她能在第一时间里发现。

    夏侯烨深知她的脾气,也不再劝,走到舒沫身边,将双手枕在脑后,盘腿靠着树干,闭上眼睛小憩。

    山风习习,吹动树梢。

    腹中隐隐传来的绞痛,令舒沫从沉睡中醒来。她曲着双膝,将身子弯成一张弓,想以此减轻痛楚,却收效甚微。

    翻身坐起,被冷风一吹,越发觉着腹痛如绞。

    她脸色发白,一手按着肚子,一手去翻包裹。

    她这里才一动,夏侯烨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睛,见她按着腹部,一脸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可是饿了?”

    舒沫摇头,看一眼不远处和衣而卧,东倒西歪的几个大男人,欲言又止。

    夏侯烨见她一脸窘迫,心下了然:“要方便?”

    舒沫面色绯红,轻轻颌了下首。

    “跟我来~”夏侯烨勾唇一笑,牵了她的手就走。

    “等一下~”舒沫压低声音,从地上抄起包裹。

    “就在这里吧~”夏侯烨带着她离开营地,很快挑了个既隐秘又干净的地方,停下来,自觉地转过身去。

    “你走远一点~”舒沫不放心地叮嘱。

    “嗟~”他轻哧:“又没什么好看~”

    舒沫涨红了脸,嗔道:“要你走远点就走远点,哪这么多废话?”

    若让他听到声音或是闻到气味,她还要不要活了?

    “林子里有蛇,再远了,我怕顾不到~”夏侯烨不肯动。

    “蛇?”舒沫是胆大,可一想到方便时,草丛里随时会钻出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不禁毛骨悚然。

    她紧紧地抓着包袱,不安地左右张望,折了根树棍,不停地拍打。

    夏侯烨瞧着好笑:“你这么凶,蛇哪敢来呀?”

    舒沫这时才知道他故意吓她,气得拧起了柳眉,拾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叫你吓人!”

    “哈哈~”夏侯烨大笑,依言又走了几步:“你快点,再拖下去惊动了其他人,我可不管了~”

    舒沫蹲下去,用最快地速度解决了生理大事。

    跑过去:“好啦,可以走了~”

    夏侯烨忙不迭地退了几步,捏着鼻子:“好臭~”

    “真的?”舒沫一脸心虚,忙忙拉起衣裙,四处嗅闻,果然隐隐有股味道,不禁赦然:“好久没洗澡了~”

    “哈哈~”夏侯烨憋不住,大笑出声,亲昵地揽着她:“走,小脏猪,带你去洗洗~”

    舒沫诧异之极:“怎么洗?”

    这些日子基本都是餐风露宿,水囊里带的水,只够喝的,哪可能奢侈地拿来洗澡?

    “我帮你洗~”他斜眼望她,眼中尽是魅惑之色。

    “呸~”她脸红心跳,急忙啐道:“大白天呢,又不正经!”

    “那,晚上可以不正经了?”凑到她耳边,调笑。

    “讨厌~”推他一把,嗔道:“就会欺侮人!”

    “哼哼~”他眼一眯,想起昨夜情事,气仍不打一处来:“是谁把人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有理了?”

    “哇,瀑布!”听到水响,扔下他兴奋地冲了过去,欢喜地大叫:“瞧这水,清粼粼的,多好看?”

    一条小溪自五六米高的坡上冲下来,变身迷你小瀑布。在山下冲出一个水潭后,蜿蜒着朝林外流去。

    “坏丫头~”他咬牙切齿,双手握拳:“你别转移话题~”

    舒沫忽然冲过来,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退开,一双眼亮晶晶地睨着他:“烨,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震愕地瞪着她,满腔的郁气,忽然间烟消云散。

    她,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怎么可以用那么天真无邪的表情,说着那样媚死人不偿命的情话?

    “我先下水~”放开他,轻快地跑到一块大石后,快手快脚地脱衣服,嘴里一迭连声地道:“你帮我看着啊~”

    夏侯烨站在路边,听着她悉悉簌簌地宽衣解带,看着一件件衣服堆在石头上,那张如花笑靥,时不时从石头后面探出来,不放心地东张西望,象极了一只将要出洞觅食的灵狐。

    她离她这么近,触手可及,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想象着此刻她娇媚的模样,心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很想……

    “太阳要下山了,别贪玩,洗洗就上来~”他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舒沫赤着双足,只着中衣,试探着踏了一只脚到水里。

    “咝~”冰冷的溪水,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啜着唇直吸着气:“好冷,可是,好舒服~”

    他有些担心,又有些后悔:“太冷的话,就不要洗了。”

    “才不~”舒沫哪里肯依?这一路走下去,不知什么时候能遇着水:“我活动一下,身体暖和了就不冷了~”

    于是乎,她在那边“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手之蹈着,足之舞之地摆弄。

    他瞧得傻了眼:“你干嘛?”

    “热身~”舒沫探出头来,冲他嫣然一笑,纵身跃进了水面。

    “沫沫!”他大骇,只道这鲁莽的家伙,不知轻重失足落水,急忙冲了过来。

    一道碧浪笔直地划破水面,悠然如得地游向水潭深处。

    “危险,快回来!”他几欲抓狂。

    她转过头来,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竟然得意地笑了,仰躺在水面,白皙修长的美腿笔直探出水面,撩起一串水花,咯咯娇笑:“看,象不象美人鱼?”

    “舒沫!”他怒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舒沫玩上瘾,索性抛了个飞吻过去,冲他魅惑地勾了勾手指:“来呀,有本事你过来呀~”

    “等着!”夏侯烨咬牙,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折起两段,抛向水面,飞身掠了起来,双足在树枝上轻点,兔起獾落之间,竟真的飞身掠过十多米宽的水潭,向她扑了过来。

    拷!她怎么忘了,他有轻功的!这点距离在他眼中,自然是雕虫小技。

    “啊~”她呆了一秒,这才意识到危险,拼命划动双臂。

    来不及了,身后风响,他的手已搭上她的肩:“还跑?”

    哗啦一声水响,竟然将她拎出水面,双足轻点,空中一个漂亮的转折,踏着水面的树枝,轻盈地掠回了岸边。

    “老公~”识时务者为俊杰,舒沫立刻停止挣扎,挤出谄媚的笑:“我错了,跟你开个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玩笑?”夏侯烨没好气地拍了她的小PP一掌:“这种玩法,会要男人的命,你知不知道?”

    “才怪~”她泄气地噘着嘴,小声嗫嚅:“你看起来,可半点要命的样子都没有……”

    瞧吧,他非但没受诱惑,简直根本没把她当女人看嘛!

    这么大的人,居然被打PP,真丢死人了!

    上好的棉布细软轻薄,浸了水后变得完全透明,紧贴着她柔嫩的肌肤,饱满的酥胸和纤细的腰肢在粉紫的抹胸下若隐若现。

    宽大的亵衣下美丽的锁骨清晰可见,乌黑的青丝,湿漉漉地垂在腰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透亮,在水光的映衬下,分外的美丽。

    小小声,心虚又懊恼的模样,越发撩拔得他心上一阵酥麻轻颤。

    “还有,”他强忍着心头悸动,板起脸,斜着眼瞪她:“不许再叫我老公!”

    他才二十八而已,哪里就老了?

    放着夫君,相公,烨……这么多现成的名字不叫,居然叫老公,该打!

    舒沫顿时风中凌乱。

    “不喜欢呀?我偏要叫!”眼珠一转,整个人偎到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抬起一条腿,缠上他的腰,仰着头,一脸娇媚地冲着他笑,勾起艳丽的红唇,吐气如兰,声音嗲得要滴出水来:“老公~”

    他愣住,那娇嗲柔媚的声音,千回百转,将人的心勾上云端,又酥又麻,似一只无形的小手,在心里骚抓着,奇痒难耐……

    哈哈,真好玩!

    只是一个称呼,可以令他的脸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化万千!

    “老公,老公,老公……”舒沫笑不可抑,扮着鬼脸,一迭声地唤着,一声比一声娇,一声比一声媚。

    “该死!”低吼一声,大掌用力一揽,她纤细玲珑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虎躯,灼热的嘴封住了那娇媚的红唇。

    意外就在此刻发生。

    短促而尖厉的低啸,打破了傍晚的宁谧。

    “小心!”夏侯烨应变神速,抱着她往巨石后一滚,避过暗箭,顺便还扯了件外裳裹住她美丽玲珑的身躯,并且发出一声长啸。

    几乎是立刻,邵惟明从地上一跃而起,抄起兵刃就跑:“不好,烨有危险!”

    “西凉人追来了?”听着耳边哧哧之声乱响,利器破空之间不绝于耳,舒沫的心提到嗓子眼。

    “爷,我掩护你!”巴图提着厚背紫金刀,狂奔而至。

    夏侯烨迅速拔出腰间长剑,拨掉几枝近身的暗器,抱着她利落地在地上连滚了几周,这才觑了个空,突然一跃而起,宛如一只振翅的雄鹰冲天而起。

    “巴图在东面~”舒沫趴在他的背上,小声提醒。

    “别吭声~”夏侯烨简短地吩咐,伏低了身体,纵高蹿低,在荆棘丛中急掠而过。

    身后,紧追不放的是四五个全身黑衣黑裤,身着玄色披风的蒙面男子。

    他们每人都身背弩筒,密集的箭雨伴着“哧哧”不绝于耳的乱响,如飞蝗般向他们铺天盖地而来。

    舒沫心中一动,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急切间偏又说不出来,只得先顾眼前:“惟明呢?好象没跟过来~”

    “闭嘴!”夏侯烨低叱,伸手抄住一枝擦身而过和羽箭,头也不回反手甩了回去。

    箭枝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身后一声闷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沉闷之声。

    “爷,上马!”杨成安牵了马在树林尽头等候,见到夏侯烨冲出来,立刻抛过缰绳。

    夏侯烨飞身上马,顺手把舒沫拉下来,按在身前,双腿轻夹马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黑衣人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有时被远远抛下,可只要他们的速度稍有停顿,立刻如鬼魅般蜂拥而至。

    诡异的是,追了这么久,居然极有默契地不发一语。

    “爷,”杨成安是老/江湖,已经察觉异常,压低了声音提醒:“不对劲,好象不是西凉狗!”

    若是赫连骏驰的爪牙,何需遮遮掩掩,藏头露尾?

    这些黑衣人,明显是预先藏在附近,想等他们睡了再悄悄摸上来,打算一网打尽。

    而这条路是临时决定的路线,除了他们七个,再无旁人知道。

    难道,有内奸?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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