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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给我生个孩子

本章节来自于 官家庶女 http://www.lishu123.com/94/94927/
    舒沫留孙瑜吃午饭,因夏侯烨在场,他心中畏惧,百般推辞。

    无奈之下,舒沫只得便命立夏备了笔墨,临时画了两张设计图,交予孙瑜带回去。

    孙瑜接了图,怯怯地问:“余下的图,小人几时再派人去取?”

    舒沫嘱道:“以后每月一款新图,不必贪多。”

    孙瑜心生犹豫,又不敢驳她,只是面上难免显出失望之色。

    “怎么,嫌少?”舒沫看他一眼。

    “不敢~”孙瑜忙道:“娘娘府中诸事缠身,怎敢让娘娘为构思新款殚精竭虑……”

    “新款构思倒不难,亦不占多少时间。”舒沫淡淡地道:“只是,以云之裳如今的销售形势,保持下去已可保两位舅舅一生富贵,吃穿不尽,没必要再扩大规模。”

    “钱,”孙瑜干笑两声:“谁还嫌多?再说了,咱们凭本事挣钱,又没沾朝廷的便宜,也不怕别人说……”

    如今她在睿王府站稳了脚跟,有她在背后撑腰,织锦阁的人也不敢来找麻烦,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换了任何人,怕是要仗着这层关系,削尖了脑袋跟织锦阁争抢宫中的业务。

    她却反其道而行,不但不争抢,不扩张,反而缩减规模?

    舒沫冷笑:“这几间铺子,再加十几间作坊,两位舅舅经营着已显吃力,需得四处聘人。若再扩张,投在店铺中的时间必也成倍增长。如此一来,试问还有多少时间陪着家人?”

    孙瑜见舒沫着恼,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是小人想得短浅,未能体谅娘娘苦心。”

    心中却暗忖:到底是妇人之见,只知围着锅头灶台转,做事畏手畏脚,缺少气魄。

    男人不在外奔波,整日在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什么出息?

    “我原以为,二舅经了此事,便该有所了悟。若没了亲人,纵是赚来金山银山,屋连广厦,田地千顷,奴仆成群,又有什么意思?”

    “娘娘教训得是~”孙瑜满脸愧色。

    舒沫听他的语气,已知他并不以为然,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有空多陪陪舅妈,她这次为你担足了心事,受够了惊吓。”

    “是~”孙瑜诺诺地应着,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夏侯烨从内室踱了出来,看着舒沫取笑:“你苦口婆心,他未必理解。”

    舒沫轻哼一声:“你们男人都想着自个的抱负胸襟,有几个肯留时间给家人?”

    “我倒是想陪,有人不稀罕,如之奈何~”夏侯烨两手一摊。

    舒沫飞红了颊,啐道:“去~”

    继孙瑜之后,大虎和二牛也都把铺子,作坊的账交来对过,又领着她去村里转了一圈,拍板买下了宋婶相中的地。

    事情本来也多,舒沫又想要再住一晚,有心拖拉,两下里这么一凑,到傍晚时才弄妥。

    夏侯烨说要回府,舒沫嘴里含糊应着,却不叫人收拾东西。

    想着拖到城门关闭,自然没办再回去。

    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自然瞒不过他。

    本来有些不悦她不把王府当自个的家,转念一想,哄得她开心,没准就此怀个小宝宝……便顺水推舟,默许了。

    舒沫“阴谋”得逞,果然情绪振奋,吃过晚饭便主动邀他出去散步。

    她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走出院子,月色盈盈,凉风扑面,送来树木青草的气息。

    柔软的草地几乎吸走了全部的足音,满天的繁星闪烁,预示着明天是个极好的天气。

    只走了不到两里路,夏侯烨便停了下来:“回去吧~”

    她穿的绣花鞋,不比他的官靴,不小心踩到碎石,便会发出细细地吸气声。

    他怕再走下去,明天她的脚上会长满了水泡。

    “不要~”舒沫牵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小心地踮着脚尖,缓慢前进:“空气这么好,关在房里多浪费。”

    夏侯烨忍俊不禁:“这话,可真新鲜~”

    “嘿嘿,我有才……”舒沫偏了头,得意地笑。

    话没说完,脚底踩了块石头“哎哟”一声,抱着脚,单脚直跳,一不小心咕咚一跤跌倒在斜坡上。

    夏侯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弯下腰去牵她,嘴里骂道:“真没用,叫你看着点路……”

    舒沫狡黠一笑,忽地低了头往他怀里一撞。

    他猝不及防,被她撞个满怀,踉跄着倒在地上,愕然喝道:“舒沫!”

    “该!”舒沫坐在地上,拍着手哈哈大笑。

    “敢戏弄我?”他转身,气势汹汹地扑过去。

    舒沫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嘴里咯咯直笑:“好嘛,人家错了,还不成?”

    他随手将她捞了回来,按在怀中:“看我怎么罚你?”

    舒沫不语,柔顺地偎在他的臂弯中,仰头望着他微笑。

    月光微稀,映着她的脸。

    那双眼睛里有细碎的星光在闪烁,甜蜜而温柔。

    夏侯烨忽然怔住了,眼神渐渐变得专注而痴迷,俯视着她,低声呢喃:“小妖精,别这么看着我……”

    舒沫目光闪动,伸手轻轻摘掉他脸边的草屑:“这里,脏掉了……”

    夏侯烨的眸光黯下,心跳瞬间飞驰。

    因为舒沫忽然凑上去,好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蛰伏的*被唤醒了,他激动得双手一搂,抱住她的纤腰,辗转反复热吻。

    舒沫眯起眼睛,清楚地看到他健硕结实的身体,那么眩目,皎白的月光,古铜色的肌肤,交错着暖昧诱人的画面。

    他热烈地注视着她,低醇暗哑的嗓子如大提琴般优美而诱惑:“沫沫,给我生个孩子……”

    从千树庄回来,舒沫去给太妃请安。

    对两人擅自在千树庄住了两晚,太妃颇为不满。

    碍着夏侯烨也在场,虽未明着责备,话里话外含沙射影,无非提醒她要注意身份和分寸,万不可仗着年轻,用狐媚手段迷惑了她的儿子。

    舒沫心情极好,不管她说什么,都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反驳。

    太妃见她态度恭敬柔顺,气也消了大半,只好放她离去。

    从怡清殿出来,舒沫只顾低着头,在心里盘算着,要想个什么法子,验验静萍姑姑肩上有无朱砂胎记。

    以至夏侯宇站在路旁,竟然没有瞧见,旁若无人地越过他,径直往前走。

    夏侯宇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拣了块石头,咻地扔到舒沫头上:“站住!”

    “哎哟!”舒沫吃痛,捂住头转过身来:“干嘛打人?”

    “你眼睛瞎了,看到小爷居然不理!”夏侯宇理直气壮地吼回去。

    “臭小子,”舒沫揉着头,骂:“我在想别的事情,一时没瞧见罢了!你干嘛痛下杀手?”

    她一凶,夏侯宇的气势立刻弱了:“一颗碎石而已,不至于吧?”

    “碎石而已?”舒沫轻哼一声,也拣了颗石头扔过去:“要不要我也给你来这么一下?”

    夏侯宇偏头躲过,扮个鬼脸:“真没用,这么近都扔不中!”

    “有本事别躲!”舒沫恨恨地道。

    “嘿嘿~”夏侯宇双目晶亮,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模型做好了,你要不要看?”

    “真的?”舒沫惊讶地问。

    她只是随口描述了几句,连图纸都没有,他就能整出个飞机模型来?

    “嗯~”夏侯烨得意洋洋地拍着胸:“也不瞧瞧,小爷是什么人?”

    “走,看看去!”舒沫兴致勃勃,跟着他匆匆而去。

    等到了惊鸿殿,夏侯宇很是宝贝地从陈列室的台子上取了一只踏着四只木轮子,似鸟非鸟的木质模型:“看,是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舒沫看着他特意画上那双黑色眼睛,还有那只尖尖的利嘴和原本该是利爪,如今改成四只木轮,捧着肚子笑得流出眼泪:“我的天,你这是哪是飞机,分明是大鸟嘛~”

    夏侯宇被她笑得羞恼成怒,捧起模型,“咣当”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笑屁!”

    “哎呀!”舒沫阻之不及,气得直跺脚:“好容易做出来的,当纪念也好,干嘛摔了!”

    夏侯宇满面怒容:“留着给你嘲笑么?”

    “生气了?”舒沫诧异地望他,习惯地伸手去摸他的头:“你这孩子,脾气可真大!给我笑一下会死呀?”

    “再摸,小爷砍了你的手!”夏侯宇将头一偏,恶狠狠地骂。

    “哟,”舒沫一愣,笑道:“小公爷人长大了,脾气也见涨了?”

    夏侯宇脸上一热,后悔对她太凶又拉不下脸认错,悻悻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说自己没分寸,倒怪小爷脾气大?”

    “好吧,”舒沫想了想,爽快地道歉:“是我错了,以后再不随便对你了,成不?”

    听她这么一说,想着以后她在自己面前再不似从此恣意妄为,夏侯宇不禁暗自懊恼,偏话已出口,又不能改,心中憋闷之极,粗声道:“早该如此~”

    舒沫笑道:“别恼了,你也没见过飞机,能凭想象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习惯性地想去搂他的脖子夹在腋下,手伸到一半,蓦然醒起,讪讪地缩了回来:“嘿嘿,差点又忘了~”

    “哼~”夏侯宇见她对自己果然生份了,怅然若失,怏怏地道:“你不必哄我~”

    舒沫见他情绪低落,心有不忍,一时冲动,竟脱口道:“别气了,咱们没办法做架飞机,可以试试滑翔机……”

    话落,立刻后悔,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滑翔机,那是什么?”果然,夏侯宇眼睛一亮:“也可以在天上飞吗?”

    “什么滑翔机,没听过。”舒沫打着哈哈。

    “你说了,可以试试滑翔机!”

    “听错了,”舒沫道:“我说的是滑炒仔鸡~”

    夏侯宇是什么人,怎会被她胡弄过去:“少来这套!逼急了,小爷全都告诉父王,他一定对你的这些物理,化学,机械等等,很感兴趣……”

    “小子,你威胁我?”舒沫肺都要气炸了。

    “是你先把小爷当傻子!”夏侯宇气定神闲。

    舒沫一下子泄了气:“滑翔机,老娘倒是玩得多,却没亲手制过。”

    “那正好,”夏侯宇双手环胸:“小爷给你个机会,一试身手。”

    “你~”舒沫瞪着他。

    他得意洋洋地瞪回来:“跟小爷斗,你还嫩着呢!”

    舒沫气到无力:“我不保证成功。”

    “无所谓,小爷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夏侯宇跃跃欲试:“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多试几次,总有成功的一天……”

    “做滑翔机可以,有一个条件~”舒沫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夏侯宇大包大揽:“一百个,小爷也答应。”

    “你得帮我弄清楚,静萍姑姑的左肩上,有没有一颗朱砂胎记?”舒沫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夏侯宇狐疑地瞄着她。

    “原因你别管,”舒沫得意洋洋:“若做不到,乘早拉倒~”

    “哼!”夏侯宇傲然道:“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

    “慈事体大,你可不许胡乱编个谎哄我。”

    “我几时骗过你?”夏侯宇极为不悦。

    舒沫想想,也不吃亏,无奈点头:“成交!”

    从惊鸿殿回来,前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口茶,夏侯烨的赏赐就到了。

    看着堆满了桌子的绫罗绸缎,头面首饰,立夏,绿柳几个笑逐颜开,喜得合不拢嘴,纷纷来给舒沫道喜。

    看着众人羡慕骄傲,与有荣焉的目光,舒沫有些啼笑皆非,再想到昨晚夏侯烨的话,忽然生了警惕。

    两情相悦固然极好,极甜,但随之而来的矛盾也凸显出来。

    不论从感情,还是从策略出发,夏侯烨希望她能尽早怀上孩子,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而她,却不想这么快有孩子。

    她的身体年龄尚不足十六岁,发育还未完全,本就心存疑虑。

    再加上,舒沣的死,或多或少地让她产生了阴影。

    当着夏侯烨的面,她说得潇洒: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其实她心里清楚,她已经陷进去了,且一天比一天深。

    她害怕有一天,当他背弃她,背弃这份感情,她会无法自拔……

    目前而言,两个人的确相处得很好。

    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发自内心的疼宠,都让她感到温暖,感到踏实。

    但,她两次明确提出要求,他却从未给过正面回覆。

    这让她不安——她不知道,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会不会转眼风起云涌?

    她也知道,执着于一个承诺很傻。

    既使在神前立下誓言,仍免不了分道扬镳。

    可她还是不安,总想着要再等等,让这段感情更牢固,让自己对他有更多的信心。

    反正,他们都还年轻。而且,他有夏侯宇,晚几年,应该也无所谓。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夏侯烨若知道她有这种古怪的想法,定然会在斥为荒谬的同时,顺便再赏她几个暴栗。

    求人不如求己,她的身体她做主,谁也无权置啄。

    舒沫是行动派,想到便做,立刻钻进房里,连夜翻看医书。

    那勤奋劲,令夏侯烨不禁心生疑惑:“又在捣鼓啥呢?”

    “闲得无聊,瞎瞧呗!”舒沫头也不抬,随口搪塞。

    “别看了,小心伤眼睛~”夏侯烨靠过来,搂着她的腰,轻声调笑:“不如,做点别的。”

    舒沫脸一红。

    古人的观念错误,以为经期前后最宜怀孕,夏侯烨因此格外殷勤,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她岂有不知?

    当下也不点破,半推半就地由他胡闹。

    埋头苦研了数天,终于小有所得,拟了张方子,唤了立夏进来:“去抓几副药来。”

    “小姐哪里不舒服?”立夏吃了一惊。

    舒沫叱道:“瞎嚷什么,这药是补身子的。”

    “你不是最讨厌吃药?”立夏哪里肯信,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

    哪怕是病得起不了床,稍不留心,就把药汤倒进花盆的人,若不是病得狠了,哪会主动吃药?

    舒沫红着脸,瞪她一眼:“要你去便去,哪这么多罗嗦?”

    立夏没明白,许妈在外面偷偷听着,倒是明白了,掀了帘进来:“小姐,你可是想调理身子?”

    舒沫心虚地垂下头,不敢看她,也不吭声。

    “好,小姐能这样想,就太好了!”许妈高兴坏了,推了立夏一把:“傻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拣药?”

    王爷迟迟不立她为王妃,小姐怕也是等不急了,终于晓得要为自己争取了。

    “嗳~”立夏一听,也明白过来,瞬间涨得满面通红,拿了药方扭身就跑。

    “等等~”舒沫急忙叫住她:“别去王府药房,到外面的药铺去~”

    “为什么?”立夏愣住。

    “我,”舒沫咬着唇:“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她敢打赌,这张药方真要进了药房,不出一刻钟就会摆到夏侯烨的书桌上。

    她还想多活几年!

    “傻小姐!”许妈笑骂道:“你和王爷夫妻恩爱,生孩子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好害羞的?”

    “若是天经地义,便该顺其自然,不该借助药物~”舒沫红着脸,小小声道。

    许妈想想也对:“也是,传出去又该说小姐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走远些,也别在一家药铺里配齐。”舒沫乘机又叮嘱一句。

    “小姐,也忒小心了些~”立夏骇笑:“又不是做贼,何必如此心虚?”

    “小心驶得万年船。”舒沫道。

    “那,我去了~”立夏小心地把方子揣进怀里。

    等立夏抓了药回来,舒沫又把周嫂叫进来,吩咐她亲自煎药,不得假手于人。

    周嫂接了这个重责大任,自是满口答应,绝不敢有丝毫马虎。

    几乎与此同时,夏侯宇也说到做到,传来消息,说经过查验,静萍姑姑的左肩确有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痣。

    “静萍姑姑身怀绝技,地位超然,你如何令她乖乖脱衣?”舒沫很是好奇。

    “哼!”夏侯宇道:“小爷要她来服侍,她难道还敢不来?她进了惊鸿殿,莫说只是一杯蒙汉药,就是鹤顶红,小爷要赐给她喝,她敢不喝?再让红锦脱了衣一瞧,不就结了?她便是醒来,明知小爷胡闹,又敢说什么?”

    舒沫哑然。

    想不到,在她瞧来千难万阻的事,在这小霸王嘴里,竟是这般简单,如同儿戏!

    “滑翔机的图纸呢,拿来!”夏侯宇气势万千。

    “答应你的事,几时骗过你?”舒沫横他一眼,嗔道:“等着,过几天就画给你!”

    解决了两桩大事,舒沫心情极为愉悦。

    她先让银杏送了信给宋婶,要她稍安勿躁。

    过了几天,便寻了个机会,把宋婶安排到王府的花园,做了总理花草林木的管事娘子。

    夏侯烨虽微感奇怪,但也知道舒沫对宋婶格外信任,日后掌理王府,安插几个信得过的人,也不是坏事,因此并未吭声。

    宋婶进了府,并不意味着能随时见到静萍,与她朝夕相伴。

    怡清殿,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出的地方。

    而静萍的生活很规律,绝大部份时间都在太妃身边,极少在外面走动。

    宋婶,只能偶尔在远处默默地看她几眼。

    舒沫起初还怂恿着宋婶拿着玉佩与她相认。

    然,宋婶却不愿意。

    她说,三十年音讯全无都熬过来了,如今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个玉佩,基本没有人能证明,静萍的生父是薛启。

    宋婶,不想让静萍产生困扰。

    她在等,一个最适当的时机,想在最自然的情况下,说出事实。

    舒沫劝了几次,无法让宋婶动摇,也便放弃了,专心投入到滑翔机的研制中。

    滑翔机看起来结构简单,真正要做起来,却是项巨大而繁琐的工作。

    对于夏侯宇,舒沫未敢托出全盘的底细。

    其实,做为世界顶级滑翔爱好者“鸟人俱乐部”的骨干成员,前世的她是亲手设计制做过滑翔机的。

    但那时的她,为她的座架,挑选的全部都是最新型的复合型原材料。以飞机传用的铝钛合金做为主要骨架,所有的配件,都是在专门的公司定制的。

    她要做的,就是出图纸,发传真,然后组装,试飞。

    现在,可供挑选的材料,只有最原始的木,竹,藤,布……

    这对习惯了采用高科技材料的舒沫而言,是项全新的挑战。

    意味着,所有的数据全部要在原有的基础上,重新计算。

    换言之,她必需,设计一套全新的图纸。

    于是乎,舒沫从最初的不以为然,敷衍了事,渐渐变得斗志昂扬。

    为了找出既轻巧又结实耐用的布料做机翼,她数次乘着查铺子的空当,亲自跑到各家布坊去挑选,比对。

    夏侯烨见她忙得脚不沾地,有时为了一张图,竟然挑灯夜战,在气恼之余生了好奇之心:“你跟宇儿,到底在搞什么鬼?”

    舒沫笑眯眯地道:“做风筝。”

    “风筝?”

    “哦,”舒沫蓦然醒起,急忙改口:“就是纸鸢~”

    夏侯烨狐疑地凑过来:“纸鸢,有长成这样的吗?”

    “嘿嘿~”舒沫干笑两声,双手略略心虚地掩了图纸:“这只是一部份呢,并不完整。”

    “那这纸鸢可够大的~”夏侯烨越发觉得疑惑。

    他可是听说,宇儿这两个月跑兵仗局跑得特别勤。

    龚千均都快成他的专属工匠了!

    只为做只纸鸢,至于吗?

    舒沫半真半假地道:“寻常的纸鸢做着有啥意思?我们要超越想象,挑战极限。”

    “你还是消停些吧~”夏侯烨略略不悦:“别成天琢磨着没用的东西,不如多花点心思讨好母妃。”

    虽说立谁为睿王妃决定权在他手里,但也要太妃的面子上过得去。

    毕竟是生母,总不能真的硬来。

    可她,正事一点也不上心,陪小宇瞎折腾得倒挺来劲!

    这让母妃瞧了,怎么放心把偌大的睿王府交给她掌管?

    舒沫垂了眸,低低地道:“她不喜欢我,我再花心思也白搭。”

    “你扪心自问,有试着努力讨好过母妃吗?”夏侯烨拉长了脸训道:“你对母妃,若有对许妈,宋婶一半的心,恐怕你俩的关系,也不至僵成这样。”

    舒沫恼了,豁地抬起头:“她只喜欢静萍,对我当然百般不满!”

    若只是对她有成见,还可以努力用表现消除。

    既是心有所属,那便是无力回天,她才不自取其辱。

    “谁说的?”夏侯烨眉一扬。

    “何必明知故问?”舒沫撇过头,恨恨地道:“全睿王府的人都知道,别当我是傻子!”

    “你呀,”夏侯烨啼笑皆非,伸指戳上她的额:“还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傻子!”

    舒沫捂着头,恼火地低嚷:“我说的是事实,干嘛动手?”

    “我说你瞎聪明吧?”夏侯烨轻哧:“母妃若真看中了静萍,早让我收了房了,还等到今天?”

    舒沫实在太过惊讶,竟忘了生气:“当初反对你们在一起的,是太妃?”

    太妃看起来,那么疼爱静萍!怎么可能反对她嫁夏侯烨?

    而且,关于两人当年事的传闻有很多种版本,却没有一种是太妃棒打鸳鸯的。

    “总之,”夏侯烨不置可否,笑了笑,道:“我不可能娶静萍,别把她当假想敌。”

    舒沫愣了许久,脸色一变再变。

    默了许久,轻轻地道:“这么说,若不是太妃从中做梗,你们早就双宿双栖了?”

    太妃中意静萍,却遭夏侯烨反对,固然伤了她的自尊。

    然而,夏侯烨中意静萍,由于太妃的反对而不得不放弃,这个结果却让她更加无法接受!

    “不管怎样,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夏侯烨不愿意多说。

    静萍对他有情,他一直知道。

    他亦欠她良多,如果偿还的方式是娶她,他不介意给她一个名份。

    谁知道太妃表面赞成,暗地里却反对得十分激烈,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却不肯说明理由。

    他本来就无所谓,自然不了了之。

    舒沫垂着眼帘,轻咬着唇瓣:“真可笑,我竟成了第三者~”

    只觉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象是有一根骨头卡在肋间,每一下呼吸都刺痛心扉。

    夏侯烨虽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话意,但她的伤感却那么明显,无法视而不见,高兴之余,不禁有些好笑。

    他弯了腰,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早警告过你,别自作聪明,少瞎琢磨!你那小脑袋瓜,想歪门斜道挺灵光,遇上正事,就成了浆糊!”

    舒沫不似平常一样,跳起来大声抗议,垂了头一声不吭,安静得让人心慌。

    夏侯烨不安地抬起她的下巴,惊讶地发现她红了眼眶:“多大点事,还哭上了?”

    “你才哭呢,这是烟熏的~”舒沫用力拨开他的手,粗声辩道。

    她当然知道,死揪着过去的感情不放是件既不明智,又失风度的事情。

    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酸涩的泡泡,止不住地往上冒,有什么办法?

    “听好了~”夏侯烨将她的脸扭过来,凛了容,严肃地道:“这话我只说一遍,以后再不会说。我若心里有静萍,任谁反对,都没用。”

    舒沫只觉他炯炯有神的两道目光,凝注在自己的脸上,不由面上发烧。

    垂了头,小小声道:“我,我又没说什么~”

    言外之意,太妃虽然不喜欢她,他喜欢就够了,对不对?

    所以,才会不顾太妃的反对,坚持要立她为妃。

    才会心急于她跟太妃不睦,怪她没有对太妃用心。

    这一切,都只源于他心中有她……

    品着他的话意,心里一阵阵甜蜜,方才的幽怨早飞到爪哇国外,如踏在云端,悠悠荡荡,丝丝绵软。

    “是,”夏侯烨嘲讽地勾起嘴角:“嘴里是没说,话全挂在脸上,显在眼里呢~”

    “讨厌!”舒沫大窘。

    “真讨厌?”夏侯烨斜了眼睨她。

    舒沫羞红了脸,到底没法放心,忽然溜了一句:“你跟静萍,真的没什么?”

    “又来?”夏侯烨挑眉。

    “好嘛,”舒沫伸手揪了他的衣带,软语嗔道:“人家只是想不通嘛!太妃那么器重静萍,对她的疼爱也绝不是假的。为什么要反对……”

    夏侯烨生气地瞪着舒沫。

    “好嘛,”舒沫自知理亏,讪讪地垂下头:“我不问了还不成?”

    夏侯烨瞪了她好一会,心知以她的脾气,不解开这个疑团,怕是永远没法放下心结,无奈地叹道:“嘴里不问,心里想着,有什么用?”

    “嘿嘿~”舒沫尴尬地垂下头,干笑。

    “若我猜得不错,”夏侯烨板着脸,冷冷地道:“是因为静萍的身世。”

    “她的身世,怎么了?”舒沫心中咯噔一响,猛地抬起头。

    连宋婶都是最近才知道,她连夏侯烨都没找到时机告知,太妃如何得知?

    再说,这也没道理呀,都是她的外甥女。

    虽是同父异母姐妹,没理由厚此薄彼得如此厉害吧?

    一个钦点为睿王妃,另一个连妾室的资格都剥夺。

    静萍还是从小就侍候着她的人,相比薛凝香,应该感情更深些才是。

    “更准确的说,是因为她身上那块玉。”夏侯烨冷冷一笑,道:“我猜,母妃一定见过那块玉,并且知道玉的主人是谁。”

    舒沫本就冰雪聪明,夏侯烨把话点得如此之明,自然很快醒悟过来,愕然地瞠大了眼睛:“不,不会吧~”

    倒了,原来太妃误以为夏侯烨与静萍是姐弟……

    这,也错得太离谱了~

    静萍若知道,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情场受挫,岂不是很冤?

    “我也是最近见了那块玉,才明白过来。”夏侯烨板着脸:“我希望,这个话题,以后再也不要谈起。”

    “可是~”

    “没有可是~”夏侯烨不耐地道。

    “若,太妃的推测是错的呢?”舒沫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对吧?”夏侯烨拧了眉,微眯起黑眸。

    “事实上,”舒沫垂下眼帘,不敢与他的视线对上:“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静萍是宋婶跟薛将军的女儿……她,跟王妃是异母姐妹。”

    并不是她想隐瞒什么,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那又如何?”夏侯烨凛着容。

    她敢说出来试试?

    舒沫死死地咬着唇,微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黯然:“太妃那么喜欢她,若她知道了,逼你娶她呢?她那么温柔,又全心全意爱你,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舒沫!”夏侯烨骤然提高了声音叱道:“你有完没完?”

    舒沫忽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她不说话,眼泪却慢慢地溢出来,濡湿了他的衣衫……

    夏侯烨怔了下,伸手拥她入怀,无奈地抚着她的秀发,低叹:“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啥时能改呢?”

    “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舒沫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地呢喃。

    “切~”夏侯烨轻哧:“你这话我也不信,得立字为据,要不然肯定转过身就犯了~”

    舒沫竖起手掌发誓:“不信呀,我发个毒誓。若以后再怀疑你跟静萍,必遭天……”

    “得,”夏侯烨截断她:“别发什么誓了,老天若真有眼,早收了你这磨人的妖精去!省得在这里祸害本王!”

    舒沫被他逗得“噗哧”笑出声来,捶了他一拳:“讨厌!我要是妖精,你就是魔鬼!要收也先收你!”

    夏侯烨摇头,踱到炕边,抬腿上了炕,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调侃:“敢情我这睿王府,竟出妖魔鬼怪了~”

    舒沫跑过去勾着他的臂,微仰着头望着他笑:“等纸鸢做好了,陪我们一起去放?”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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