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脚怎么样了?”弗进门,姚素浅不急着将已脱下的披风交给紫芊,反而急着问沈玉筝这话。(
凌云霸主)
沈玉筝坐在床旁,手中正握着一卷书。门外的风雪趁势而入,将书本吹得哗啦啦响。她立即用另一只手固定住,微笑着回答姚素浅:“已经不碍事了。鱼儿,我听说你跌了一跤,伤得如何?”
楚鱼双目失神,从进门就一直呆坐在圆杌上,看着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沈玉筝连问了两遍,她都恍若未闻。嬛雪悄悄支了她一下:“采女……”
“嗯?”楚鱼这才回过神,不解地望着嬛雪。
沈玉筝与姚素浅双双对视了一眼,察觉有异:“鱼儿,你怎么了?这一整天你都魂不守舍的。(
总裁贪欢,轻一点)”
嬛雪正要愤愤地说,被楚鱼拉住:“没什么,可能是昨夜着了寒,有些不舒服。”
沈玉筝忙命澹月去煮一锅驱寒的姜汤来,她则搁了书,慢慢地走到楚鱼身边:“有什么话,你不妨说。我们帮不帮得了你且再论,在心里闷成心病就不好了。”说着向嬛雪递了一眼,嬛雪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姚素浅见如此,便也将紫芊支了出去,三个人坐一处,静静地说话。
“真的没事。倒是你,今儿早上走了不少路,你的腿脚疼不疼?快别站着了,坐下罢。(
异世禁令:绝版会长女)”楚鱼扬起笑脸,起身给沈玉筝端来一张凳子。
沈玉筝也就不强求了,笑着道:“才早上朝霞满天,不想下午就又下雪了。以前在家时我不知道,原来帝京的雪还能这么频繁地下。若能在屋里赏雪烹酒就好了,只是到了这个地方,再不能让我们如此随性。”
“瞧你,都来了这么久,性子还不收一收。”姚素浅笑道,“哎,你还记得早上皇上问你什么话了吗?”
沈玉筝笑了笑:“不就是红梅。”说着,剔透如水的视线轻轻地挪向几案,其上正置了一只宝瓶,插的就是前几日沈玉筝自己剪的那几株红梅。(
误入贼船)她见丢在雪里可惜,早让澹月给拾了回来,几日间几颗小的花蕾都隐隐有了绽放的趋势。
姚素浅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那几株红梅,灰色如蛇一般的枝桠上,点点猩红如血。她忽然皱起眉,过去将梅枝都取了出来:“皇上似乎不知道这儿有红梅,也许,也许是因为他以为,整个宫里都不该有红梅。玉筝,我看,还是丢了罢?”
“丢了?”沈玉筝急忙道,“那多可惜。”
还未去把红梅护住,澹月急着在门外叫道:“采女,皇上派人过来了。”
一听是皇上派人来,三人即刻起身,出了门才知,是陆奉领着徒弟来宣旨了。(
总裁独宠:爱妻成瘾)庭院里的雪地上,好多人已经跪着了。
姚素浅拉着二人拣了处不起眼的跪下,先后又有秦希与端木跪到边上。不多时,人就齐了。陆奉张嘴讪笑:“这天寒地冻的,劳各位采女出来接旨。本来该是奴才一处处往采女那儿跑的,只是今儿个实是有桩要紧的圣意要传达,故而采女们请多担待了。”
说着便郑重地徐徐地拉开黑犀角轴的三彩诏书,清了清嗓,念道:“上天眷命,皇帝制诏:采女姚素浅,秀姿敏慧,淑德含章,齐庄而知仪,品貌不可多得。仰承皇太后慈曰,封皇娥公主,择与吐蕃世子霞扎甘旦和亲,赖卿谦美,结两国合固,钦此。(
盛世女皇商)”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细碎的风雪几乎淹没陆奉那属于内官独有的轻柔嗓音。
半日没见人吱声,陆奉将诏书重新收起,捧着走到姚素浅跟前:“……姚采女,接旨罢。”
“素浅……”姚素浅呆呆地瘫坐在了雪地里,沈玉筝急忙扶住她,焦急万分。
这圣旨,来得犹如晴天霹雳。
姚素浅颤了颤唇,溢出一丝冷笑:“和亲?”
她历经万难走到这一步,竟换来的是一纸和亲的诏书。吐蕃,那是个什么地方?霞扎甘旦,他又是谁?
眼里的泪顷刻落下,她顾不得陆奉还在场,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朝宫外跑去。
“素浅!”沈玉筝抓她不住,被姚素浅推得倒在了地上。
丁女官立即派了几个女史跟上去,免得姚素浅在这个时候出事。
陆奉摇头叹息:“皇上说,无论姚采女如何,都由她罢。”
由她?能由她不往吐蕃和亲吗?若不能由,这时的纵容就只是一张遮掩皇帝残忍的面具。原本到宫里,即便离开了家,到底还是在自己的故乡。要是去了吐蕃,家乡就永远成了遥望的对象。
为什么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和亲,这个词太可怕了。
“有劳陆公公将这里的事,据实禀报皇上。”沈玉筝深深吸了口气,冷冷的雪气冲入肺中,让胸口有一种酸痛的感觉。都说宫里的人无情,她从不祈望皇帝会有那么一丝丝的人情,可是这样的无情,也太让人寒心。
陆奉为难:“这……”
“不是说,都由她吗?即是如此,公公何惧将这事告知皇上?”沈玉筝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奉,眼中的泪光似乎化作一道无形的剑光,坚韧而夺目。
“好罢。”陆奉抬手,将圣旨呈给沈玉筝,“姚采女不在,就有劳沈采女代为接旨了。”他只想赶紧地办完这桩差事,至于愿不愿意舍不舍得的事情,那不归他管,他也管不到。在皇帝身边伺候了多年,可以说是看着皇帝长大的,没有人会比他更懂得在皇帝身边的生存之道。
沈玉筝笑了起来,向陆奉芊芊地敛衽:“公公折煞我了,既然是给素浅的圣旨,我自然不可僭越接下。”
“这……”陆奉顿时皱起眉头。这天底下,还有人敢不接圣旨的?姚素浅是一个,沈玉筝又是一个。这届的采女,一个比一个吃了豹子胆。
“公公,是不是还有别的旨意要传达?”沈玉筝问道。
陆奉那两条纤细的眉毛若是能打成结,这会儿怕已成了死结。不接圣旨,这事儿他没碰到过啊。她不接,难道他还能甩给她?那是要掉脑袋的。
他不觉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三十多年了一直长得稳稳当当的,可不要在今日破了功。便暂将此事押后,又从徒弟手中将另一摞诏书拿了出来。
这些才是真正的采女赐封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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