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澹月的回答,沈玉筝身形遥遥一晃,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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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王?”杨曼靖?这后宫之事,难道他一个王爷还来参与?
既然已遭沈玉筝识破,澹月此时已不惧和盘托出了:“……殿下早料到如此,他说沈采女异常聪慧,心较比干还多一窍,奴婢在你这儿撑不了多久,就会让采女察觉。果不其然,原来今日之事,采女乃是一步步设计的,奴婢心悦臣服。”
沈玉筝闭上眼:“他为何要让你来?”她不明白。
澹月微微地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殿下说,假若采女怀疑了奴婢,奴婢定不能再隐瞒下去,一定要将事实告知采女。(
重生之夫色妖娆)奴婢的去留,自有采女定夺。”
受人之托?沈玉筝越加糊涂了。
看她不明白,澹月提醒道:“今年初春某一夜,燕子客栈……”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沈玉筝暗恼,怎么将这件事忘了。那是她第一次见杨曼靖的时候,就在沈东章下榻的燕子客栈里。
她说,她要入宫。当时,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是受我父亲所托吗?”沈玉筝重重叹了口气,心中仍是不能释怀。经过玉髓的事,她是再不想与他有纠葛了,怎奈,父亲却将自己托付于他。沈玉筝心里,说不出的不安。
澹月诚恳道:“殿下不会害采女的。(
绝品高手)采女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该明白,身边有个可靠之人,是何其重要。”
“你的意思,你愿做这个可靠之人?”沈玉筝失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入宫这条路究竟要怎么走。是选择明珠蒙尘,还是大放异彩?
澹月点头,俯身朝沈玉筝磕头:“奴婢虽然侍奉采女不久,但采女的品性与智慧,是奴婢望尘莫及的。奴婢愿服侍采女,永不离弃。”
“永不离弃……”这真像是一个承诺。沈玉筝苦笑,“不澹月,你效忠的是朔王,不是我。”
澹月皱眉,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对她来说,这两者并无区别。(
英雄信条)朔王要她服侍沈玉筝,她便对沈玉筝忠心耿耿,这两者相互之间,有矛盾吗?
沈玉筝将剪子递给澹月:“我相信你并无害我之心,否则刚才这剪子就在你面前,你大可以在走投无路之时伤我。澹月,你究竟效忠谁,我现在可以不管,但将来,势必要你做出一个选择。”
“采女……”澹月起身,双手捧住铜剪。沉甸甸的,像是一种信任与承诺的交织。她知道这把剪子的重量,那是关乎性命与责任的,面前这位采女,曾将她的性命赌在自己手上。她庆幸,自己跟了一个如此有胆识之人。
两日后的观礼,如期举行。
沈玉筝等人一早就在两仪殿候着了,从天色暗沉至一抹微红的霞光划破黎明,太监吊嗓一般的声音犹如从云霄而落:“——升座……”
殿中被一道瀑布一般的珠帘隔成两个空间,采女们列成一排站在外面的位置。(
总裁来袭:豪门联姻)就在此时,若微微抬起眼角的话,便可以看到珠帘的那面,年轻的皇帝正扶身着百鸟朝凤霞衣的郑太后坐下。
紧接着,他便在珠帘附近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想透过珠帘看个仔细。
采女们个个低着头,没有皇命不敢造次。
陆奉见皇帝如此,便悄悄地道:“皇上,宣政殿两位大人还等着呢。”意思似乎在说,这边儿的事情早了结,便可以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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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聂嘴角一笑,看了一眼陆奉,便回了座上。
他刚下朝,自登基后一直恪守己任不敢放松,每日几乎只有两个时辰的睡眠。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有几分憔悴了。
打开秀案上的名册,杨聂的目光里始终只有一个名字。其实采女们什么位分,前几日早已同郑太后商量过了,只是最后,他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姚素浅……”杨聂合上名册,笑着说道。
姚素浅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第一个点出来,忙出列敛衽:“臣女姚素浅,拜见吾皇万岁。”
“你父亲是门下侍郞姚观?”
姚素浅不疾不徐地答道:“是,蒙皇上不弃,家父绵力才能侍奉天恩,报效朝廷。”
皇帝听了很高兴:“好,好一个报效朝廷,姚卿教女有方。骆莺莺——”
没有再问别的,杨聂又喊了骆莺莺。姚素浅虽忐忑讶异,但也只能退后一步回到队列里了。
她悄悄看了一眼沈玉筝,沈玉筝直觉地有一双正盯着自己,便用余光找了一圈。正碰上姚素浅的目光,两人私下里眼光交汇了一番。
皇帝的问话极其简单,亦十分中规中矩,不曾刁难谁。郑太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采女们却是知道的,她老人家在帘后的眼睛,比谁都雪亮。殿中的一切,采女们再微小的一个动作,甚至于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
不到半个时辰,皇帝就把每个人都问了一遍。陆奉便又宣布让采女们退下,这一切快得让六局的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沈玉筝。”忽然,在采女们将退未退之际,皇帝叫住了沈玉筝。
沈玉筝浑身一激灵,蹒跚地回到原地,安静地听皇帝把话说下去。
杨聂难得清闲,窝在高高的龙扶把椅中显得慵懒又舒适:“你的脚怎么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回皇上,前日里我瞧聚荷宫开了红梅,就想一近芳泽,谁知不留神滑了一跤,脚给崴了。”沈玉筝心里舒了口气,皇帝要问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她这样也算实话实说。
“聚荷宫里有红梅?”杨聂诧异,忽然直起了身。
“咳——”郑太后略感不适,掩着口咳嗽了一下。
杨聂尴尬地笑起来:“可要仔细着。”
“谢皇上。”沈玉筝道。
透过珠帘,依稀可见郑太后发上的翠钿,坠挂的珍珠轻微摇晃,她似乎要起身。杨聂忙过去扶,便是这样二人离去了。
采女们由各自的宫女领着鱼贯出了两仪殿,一路向聚荷宫走去。赐封最晚明日就会到聚荷宫,这对每一个采女来讲,都表示着一种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开端。有的人从明天开始就会站在云端,譬如鲁抱琴。而有的人,好不容易熬过了大半年,得到的或许仅仅是一个微弱的名分。
就在人人各怀心事之时,前方的丁女官低声向柳尚宫说了几句话,在游廊折转之处忽地去了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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