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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瑾讲了许多,整个上午,苏倾就捧着下巴听他从她在鹿洲遇见他们一直讲到年前的那场变故。
关于她跳崖的原因和温容抛下一切来找她的事他们两个倒不是很清楚,他们来得匆忙,温容一早就要出去办事,只略略交待了几句他在崖底找到她,以及她失去记忆的事就走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信口胡说,只是告诉她:她跳崖后温容就放弃了云阳之役,如今他已经完全解除了他与唐芙的婚约,唐家军也不再与他的军队盟合,此刻未郡军队撤回,唐家军又没有重新归服朝廷,程绘掌握着越郡蠢蠢欲动……就因为一个她,现在正是天下大乱。
苏倾听完,沉默了很久,道:“我知道了。”
司徒瑾于是撇撇唇角,挑眉道:“什么你知道了,现在未郡靠顾舒平父子撑着,我虽然身在三王爷所辖的越郡,对天下之势看不明朗,可也明白你不能把他拖在此地……现在你知道从前的事了,就乖乖随他回去,你的病夷尘会……”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给他当说客?”苏倾冷笑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闻言,司徒瑾皱眉,又敲她的头:“什么说客不说客,哥哥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千里迢迢赶过来,你以为我很闲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苏倾抿唇,正想要还手却被他身旁的女人的一个眼神瞪回去,只好狠狠剜了他一眼,将目光投向门口去。
这时温容刚刚从外面回来。他眼底青青的,脸色不太好看,神情却依旧淡然,见了他们,温润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看见他回来,司徒瑾首先带着抱怨开了口:“她真的病得不轻,我费了一上午功夫,好不容易才把从前的事讲完!叫老家伙来真是对极了。”
温容只是无奈地对他笑笑,将目光投向苏倾的脸,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点变化。见到司徒瑾跟尹袖的时候,他多少燃起了些期待的,多希望她能因为他们而收起一点对他的冷漠……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不论如何,他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恍然想。
“阿倾,你想要夷尘来瞧瞧你么?”他走近他们,开口问道。
苏倾皱眉,冷冷道:“怎么,你觉得我有病?”
司徒瑾见她的态度真的变成这样,惊讶地张了张眼,一时间没有话说,只悻悻地瞧着他们两个。
温容倒是一如既往地包容她。说是包容,不如说是纵容,他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垂眼看她道:“知道你不想的,我不叫你看郎中就是。”
苏倾看见他这个样子,却想起什么似的皱皱眉,站起,语气缓和下来,诚恳道:“温容,我们谈谈吧。”
只是个简单的神情动作,就让他呼吸一滞。她不再那么冷眼相对了,温容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司徒瑾跟尹袖两个才走近她:“好,我们去上面谈。”
见事情变化,司徒瑾得意地咧嘴笑了笑,向温容眨眼,道:“不用招待我们了,你们尽管去谈吧。”尹袖也难得跟着微微点了点头。
苏倾才不理他们两个,只是点了个头便向二楼的房间走去,温容则紧随其后。
房间刚刚被整理过,见两人上楼,小二又放了一壶热茶在屋内桌上,瞬时茶香四溢。
于是两人重又面对面坐下来。苏倾略作沉吟,率先郑重地开了口:“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从前的一切了。”
温容看着她,觉得昨夜的难过总算纾解了些,对她微微一笑,等着她的下文。
“我该对你道歉,”苏倾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的过去是那样,这些日子才会这么对待你,”她皱眉瞧了眼他依旧包着纱布的手,道,“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听见这句话,温容怔了怔,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就好,”于是苏倾点点头,又道,“以前是我追的你,这些事也都算是我惹出来的,我为我不懂事犯的错向你道歉,现在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么我们就将一切都摊开来谈。”
她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了从前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智跟对陌生人才有的礼貌,这让他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还不如冷漠,他突然想,她的陌生真的让他害怕极了。好像之前经历的都一笔勾销,绝望更甚从前。
况且夷尘说此症无药可医。连听了司徒瑾讲述的事之后她也没有半分动容。她的记忆,是真的回不来了。
“阿倾,”他涩涩地发了声,“你没有不懂事,我们该在一起,这样不是很好么?”
苏倾摇了摇头:“你不要再这样了,事已至此,你还不懂?”她脸上带着些同情,“一切已经过去,如果非得要我说得直接点,我已经失去了过去,再不是从前的苏倾,那个和你一同出生入死的苏倾,早在跳崖的那一刻就死了。”
她从悬崖上落下去的那一幕忽而回到他脑海中,让他心脏猛然一紧。温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茫然地瞧着那个没有一丝感情的人。半晌,他敛起眉,声音更加沉重,自欺欺人一般说着:“你没有死,就在我面前,没有过去也好,和我走,我会给你最好的未来,这便够了。”
“你给不了,”苏倾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你可以给从前的苏倾幸福,可不是现在的我,”她认真道,“我喜欢的是应辰,我们已经决定要成亲,你也有政务要忙,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求你成全我们。”
要他如何成全?温容想自己真的是自私的,否则他不会在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移情别恋后还有种疯了般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旁的欲望。可他押上的是自己的下半生,他不能没有她。
“阿倾,你想想,听了那么多我们的从前,你就真的无动于衷么?”他看着她,眼中盛满了几近窒灭的希望,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模样有多么苍白。
苏倾看着他的样子,努力忍住心中汹涌的痛楚。她叹了口气,突然面无表情地将一个空杯子递给他。温容犹豫片刻,却还是接了下来。
于是苏倾拿起茶壶往里面倒水。此刻茶水依旧滚烫,灼热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他手掌,他条件反射放了手,杯子一下子砸在地上摔成碎片,茶水四溅。温容一时间搞不清楚她想要做什么,听着清脆的响声,只觉得那份滚烫一直入到心里去。
苏倾低眼瞧了瞧地上的一片狼藉,直视着他开口:“有些东西,你没有把握好,一旦毁掉,就再也不可能重归完整了,你懂不懂?”
闻言,温容敛了敛眉。苏倾正以为他无言以对的时候,却见他又重新拿起了一个杯子,向其中注进热水。他的手紧紧握着瓷杯,不用想也知道那该有多痛,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松开。冒着滚滚热气的水逐渐从杯子里溢出来淌在他手上,甚至透过纱布进入他的伤口,可是这个男人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只听任茶水流淌。
“我从前不知道有这种下场,亲手打碎了自己的一切,可是上天垂怜让我还有补救的机会,这一次,就是死,我也不会放手。”他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苏倾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才成了无言以对的那一个。而他的目光叫她避之不及,她抿了抿唇,看着茶水灼伤他的皮肤,却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猛地站了起来,恨恨说了句“不可理喻”,便径直向外走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茶水顺着手指侵入伤口,流进衣袖,烫红了他的手与手臂,可温容并没有动。这水哪是烫的,简直凉到骨子里,他冰冷到想要发抖。
浸入衣衫的水渐渐冷下来,茶壶的水也尽了。温容怔忡半晌,才如梦初醒般放下茶壶,小心翼翼地想要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这时手掌烫伤的无力与水的湿滑却让他握了良久的东西一下子砸下去,他慌忙伸手去接,却还是没能挽回局面。
茶水四溅,响声刺耳。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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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这节剧情比较无聊,因为只是个铺垫,不然温公子心理太强大,一定要一次次的铺垫跟积累才能把他逼到失控!
然后我说的温公子对付应辰嘛……不是说杀他啊怎样的,因为毕竟他还是阿倾的救命恩人呢温公子才不会那么干。聪明如温容,不用硬手段从他那里把阿倾抢回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再下来会写写大局跟皇宫那边的事吧,突然发现一令伐檀这一卷还没明朗的结局。
再写两个人的发展,结局啊床戏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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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温容的伤之后,司徒瑾才开始正视这事情的严重性:苏倾着实病得不轻。这丫头从前那样待温容,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他,而现在,她在说她要嫁给其它的男人?简直是乱了套。
温容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知道她什么都记不起来,竟还任由她胡闹待在这里——要是他,他才不会大费周章地想让她心甘情愿地随他回去,直接绑起来带回未郡不是更简单?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好了,反正日子还长。
可是当他将这个想法说给温容的时候,他只是苦笑,说不行,我不能再将她不想的事强加于她。这让他一下就没了办法。
只能再去找苏倾,得到的回答却是快滚回去结婚,不准管她。他只好咬牙切齿地威胁:“苏倾,他可是堂堂郡王,你要是敢强逆他的意嫁给别的男人,想想你那个什么应郎中的下场吧。”
这句话倒是起了些作用。苏倾怔了半晌,才明白在自己面前的才不是什么温容,而是未郡郡王温均昱。虽然他现在低声下气地请她跟他回去,可他的忍耐终究会有个尽头,她想。
这样想着,第二天,苏倾便主动在门口等他回来。
温容早早出去办事交接,一回来便见她在门口翘首盼着什么。向她走着,他瞧了瞧身后,才敢确定她在等着自己。
他心中有些期待,更多的却是不安。她不知道又想要做什么,他暗暗想着,加快步伐走到她面前,笑了笑:“天冷,怎么就这样等着?”
“我……”苏倾皱起了眉。
苏倾其实是不知道要如何启齿的。求他成全,放过他们?理智地跟他分析?明明她已经说得够清楚,做得够绝,可是他却总是不知道放弃。想着,她叹了口气,索性直接问道:“温容,你怎么才肯离开呢?”
看着她的眼神,温容的心又是一痛。
从前这双眼里流露出的只有眷恋跟不舍,每一次离别她都要为之流泪,她曾经恨不得一刻也不要同他分开。可是这都……只是曾经了。他勉强笑了笑,不想让她受寒而同她一起向内走去。
“他……什么时候来迎娶你?”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字字都像是锥在心上。
苏倾没料到他会突然谈起这个,转眼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想了想,答道:“我们没有约定日期,但是应大哥会来的,他想必在准备。”他必定是要将一切都准备周全,才会来迎她吧。
“给我个机会。”温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苏倾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又没有。此时正是上午,还没到饭点,客栈内空无一人,连柜台前的人也去后院忙了。他们两个面对面,温容垂首瞧着她,眼神带着恳求。
他的手冷极了,仿佛从外面走的那一遭令他从里到外冻了起来。
“什么机会?”苏倾感受着他的冰凉,敛眉,目光不耐地向旁边移了移,却被一个声音唤回。
“看我,注意我,试着接受我,”温容握她的手紧了些,直视着她道,“你说从前的事已经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那就不要再一味地排斥我,阿倾,给我个机会,若你做到这些却还是确定要我离开,那么我便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苏倾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毕竟她已经与应辰确定了关系,再和别的男人这样纠缠不清就说不过去了。可这又是唯一能摆脱他的办法。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容又开口:“你怕么?害怕一旦不这样排斥我,便忍不住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若真如此,你对他也不见得有多么坚定,你嫁给他也不会开心,”他顿了顿,又道,“给我这个机会,也是面对你自己。时限便是他来迎娶你的那日,若到那时你都没有改变主意,那么……我便将你交到他手中。”
听到这个期限,苏倾终于动心,道:“也就是说,到时候只要他愿娶,我愿嫁,你就不加阻拦?”
温容才知道他忍耐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好,否则不会在听着她说起要嫁给别的男人的时候像是被利箭穿心。他不自觉地攥着手指抑制住心中波澜,平稳神色,朝她笑了笑,道:“我只需确定你是毫无动摇地真心对他,不会后悔要我走。如此,我才能放心地将你的后半生交给他。”
闻言,苏倾微微一怔。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难以发声,一直到面前的人又温声问了遍刚才的问题才反应过来,躲开他灼人的目光,答道:“好,我答应你。”
温容心中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也放松了些,却没有放开,而是轻轻地握着它汲取一些温暖,以免自己真的被她带给他的冷意给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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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开始,天就一直阴阴的。离上元节不远,白颍街头已经有人开始在卖热腾腾的元宵,虽然天气不好,但香气四溢在整条街道上,吆喝声四起,正是一派热闹模样。
温容与冯云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谈着方才去办的事。
“看他方才的意思,应该已经动了心罢。”冯云斟酌着说道。
温容淡淡一笑,道:“他肯来,便已经说明一切了,只是时候未到,大家都按兵不动,待到哪边沉不住气,我们再作打算。”
此刻唐家军独立着东奔西跑已有一段时日,未郡大部队撤了回去,先前占领的城池还掌握着,程绘、天子与太子之间关系复杂,程绘的军队不能信任,而唐家军不归顺,朝廷那边也不敢妄然而动。如今端看何人会先打破这般僵局,才有进一步发展。
冯云点点头,道:“公子神机妙算,无人能及。”
温容不置可否,抬眼瞧了瞧客栈的方向,突然整了整衣袖,开口问:“你觉得我看起来如何?”
冯云第一次从主子口中听到这种问题,不由怔了怔,确定他是在问这个后才开口:“呃……很好看。”这才注意到今天他好像刻意打扮过一样,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丰神俊朗比起从前有增无减。
“那就好。”温容整了整衣袖,看见冯云不解神情,又叹道,“从前总是她主动讨我欢心,如今轮到我百般取悦她,也好。”
冯云没话说,只好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当今所有的事都成了一团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此时苏倾正站在客栈门口跟司徒瑾斗嘴,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温容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人总是这个样子,他想,若是苏倾能因此找回从前记忆就好了。
这样想着,就见苏倾转过头看向他。
一见到他,她就止住了跟司徒瑾的争吵,神情有一瞬犹豫,转而又笑起来:“你回来了。”
看见她对他笑,他竟有一瞬的紧张,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手脚不知如何安放一般。他在她面前停下来,带着惊喜笑了笑,就听见司徒瑾在她身后拖长了调子暧昧地重复她的话:“你回来啦……”
心情大好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看着苏倾转过头瞪司徒瑾,温容笑起来,心知她确实没有食言。这些日子压抑的烦忧一下子消了去,他抬眼对上司徒瑾调笑的目光,无奈说了句“好了”,便对着苏倾道:“我们去置办些上元节要用的东西?”
他今天好像特意打扮过的,这身白衣真是英姿飒爽。苏倾想着他莫不是真要开始追她了,还带着勾引的成分?她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唇角道:“要买灯?还是元宵?”
“随你要什么。”温容莞尔,然后抬眼向司徒瑾,“伯琛兄同去?”
“我?我就算了,”司徒瑾夸张地摆了摆手,促狭地笑着将冯云拉过来,道,“我们两个啊,也当有些眼色,是不是?”
冯云也笑,连连点头道:“此言极是。”便机灵地溜到司徒瑾那边去了。
于是温容扬唇,道:“也好,阿倾,我们走吧。”
司徒瑾见他连推脱的意思都没有,挑眉笑着感叹:“得了,冯云,我们两个快些走吧,免得有人要赶了。”便不给剩下的两人辩解的机会,眨眨眼,就跟冯云一道儿向里面走去了。
苏倾一时无语,而温容瞧着他们进去,只摇摇头,又将手中的青黛拿到她跟前,道:“这本来是你的剑,我已经把它上面缺失的宝石都赎回来了,你拿着吧。”
苏倾低头看,青黛上面有些地方的坑洼都已填上五彩的宝石,很是好看。思及他要她不要再总是拒绝他,她犹豫片刻,伸手接了下来,道:“你费心了。”
“举手之劳。”温容摇了摇头,与她并肩向前,又道,“夷尘说,他原先用宝石镶在剑上给九里香,就是顾念她一介女流孤身闯荡,给她带着最后一笔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她至死也没能用到这个,你反倒发挥了青黛身上所有的用处。你算与它有缘了。”
“是么,那我便拿着吧。”苏倾摩挲着这把宝剑说道,“说不定日后还有用。”
温容想要说若她跟了他,便再不会有那样使用青黛的时候,却又不想刻意强调自己在这种方面胜过应辰。于是没有接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两人在白颍并不繁华的街道转了一会儿,买了些精巧的玩意儿,苏倾又说想要自己做元宵,温容也没有异议,百依百顺地同她一起挑选食材,听她讲有关烹饪的种种,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天气本来就阴沉,到了午后,竟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雪。
白颍本来地处偏南,几乎从来不下雪,而现下过年后天气本该回暖,却兀然落了雪,难免引人啧啧称奇。本来因为上元节将近而热闹的街道更加嘈杂,不少小孩子纷纷跑出来玩,战争时期的萧索荡然无存。温容陪着苏倾和孩子们闹了一会儿,而后两人为了避雪走进了一家茶肆。
两人坐下后,耳边响起的又是四处可闻的议论时局的声音。
听他们说话,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刚刚从凉州回来的人在打探消息。只听那人在眉飞色舞地讲着:“……虽说眼下还没定论,但我说的你们就信吧,我外甥就在唐家军内,消息灵通得很……唐将军要归服朝廷了!听说天子重新掌政,她几日前进了一回京,这事八九不离十!”
剩下的人兴致勃勃听着,苏倾被一个“唐将军”牵动心思将注意力放到那边去,而温容听见他说的话,也没有惊讶,只是抿了口茶,淡然地将目光往那边扫一眼,面上神色并不变化。
只听那人这句话说完之后,有一个人开口发了问:“哦?唐家军此番叛离,竟还有归服的余地?我可是听说,她突然倒戈可并不是因为念及朝廷,而是因为温均昱解除了与她的婚约,不要她了!”
“话是这样说……”另一个人立马接上,“可虽然她不是真心想要为朝廷谋利才那样做,但这会子传言难听,她是铁了心要与温均昱为敌,天子也不会不信她吧。”
却又有人提出异议:“哎哎,这可未必,听说那未郡王一贯善谋,谁知道云阳之役是不是又是他耍的把戏,说不定这些都是两人做出的一场戏,实际上他们暗地里还在一起呢!”
听见这话,苏倾将目光投向温容。这句揣测让原本没什么反应的温容再淡定不下去,皱眉看了眼那个乱猜测的人,低声对苏倾说:“没这回事!我和她不可能再有半点瓜葛。”
苏倾却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道:“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随后又小声补上一句,“不过我觉得你放着那样有能力的美人儿不去追,却来这里找我,真是不值。”没有前些日子那种故意的敌意,这些话轻轻巧巧说出来,反倒令人难受。
温容知道她不会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有多重要,一时语塞,半晌也只是说出一句:“值的。”
“你觉得值就值吧。”苏倾于是笑笑,这样说着,将目光重新投向那边。
那人的阴谋论一出,还有几个人附和,他们争了一会儿,原先带来消息的那人的声音终于努力盖过了他们:“胡扯!胡扯!我还没说完,你们打断什么?你们可知唐将军入京是想如何表示诚意?”他故作神秘地转了转眼,环视着他们,压低声音道,“对天子以身相许呐!”
“啊?”此言一出,那边一下子就炸了锅,声音混杂起来再难以听清。
温容倒是松了口气,转向苏倾道:“他说的对。我激怒了她,她要复仇,只有这一条路……”
听见他谈起这个,苏倾连忙摆手制止:“好了好了,不谈高层机密,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东西。”
温容怔了怔,良久才道:“也好。”本来这些东西就不该拿来要她忧心的,从前她总是爱听,都让他养成了习惯,忘了她早已经变了。这感觉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这边苏倾知道他心中所想,却没有理会,只将目光又投向外面的薄雪去,托着下巴瞧地上的雪落了又化,最终也没有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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