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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城市围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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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热的天,吃了两包解热止痛散,喝了一碗辣椒粉,刘三贵通体出了一身汗,衣服裤子都湿透,身体感觉清爽了许多。(大学除灵师)“多谢老板娘,多谢老板娘,”刘三贵无数次道谢,女店主刚开始还客气地应答一下,后面就抿嘴一笑带过。

    店里的顾客渐渐稀少,刘三贵不知道去哪里,外面太阳又大,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多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女店主聊天。生意好嘛,哪里人啊,女店主也渐渐闲了下来。刘三贵虽土,但经常与人打交道,很会打开话匣子。渐渐地从女店主知道这里的地理环境,人文概况。这里是一个城乡结合部,住的都是一帮没有土地的农民,仅余户口的城市人,两个肩膀抬一张嘴的外地下苦力的人,城市的扩展开发到这里划了个休止符。呈扇形地围绕着这片古村落。一第铁路从山角、村边穿过,轰隆隆地从未停留。除了瑟瑟颤颤的地皮象山洪爆发时发出的轰鸣和咔嚓咔嚓铁轮与钢轨结合部发出有节奏的铿锵。村民寄希望哪一节车匹捆包不好,车门未关,刚好在这里洒落一些,但那好象要好几年才碰到一次,再就希望从列车窗哪个富人不小心被窗风挂掉手里的钞票,飘落至此。还有希望哪一个贪官被警察追到厕所里,为了毁灭证据,把人民币塞到厕所里掉到路基上。这机率好象更少,连老头老太太记事这条铁路开通。一次都没发生过。这些希望渐渐破灭,人们渐渐就把它遗忘。火车日复一日从这里穿越,人们的嘴里已经很少提起它,连它惊天动地的轰轰烈烈声都已熟闻无声。当它存在或不存在了。

    女店主连连打着哈欠,刘三贵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抱着毛毯告辞。

    沿着这条巷道往里走,由于年久,青石铺成的巷道凹凸不平,犬牙交错,相连两石板呈人字型拱起。中间相隔一拳头大的缝隙。还有青石板断裂错位,走在上面不小心很容易崴脚。两边的房子还有全木结构的墙面,风吹雨打日晒,已没有木质的光泽,苍老的纹路裂开成沟壑,与门口闲坐的老头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有一拼了,很担心蚊子撞上会卡在里面。走着走着变成了土路,房子也变成了灰色的土砖墙。中间几座耸起的三层红砖楼如鹤立鸡群。

    走了一下午,差不多转了个遍,大概中间位置是一个小菜市场,星落其布七八家小卖部,七八家小饭馆,小理发店,小诊所,应该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小社会。刘三贵吃了女店主的解热止痛散出了一身汗,感冒也好了,也就没必要再照顾小诊所的生意了。

    太阳渐渐收敛了热气,变得温良恭顺,最后变成一个红色的饼落在远处山凹的嘴里。(外星女在古代)人渐渐多了起来,巷道里穿梭来往的自行车,板车,偶尔还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巷道里人流增多,相交错身都要侧身避让,女店主饭馆里也是人头攒动,生意红火,多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帮手。刘三贵再次转到这里。

    刘三贵在门旁边站了一会儿。无精打采地走开了。

    沿着来时巷道。经过自行车修理处,一帮人或蹲或站或坐,一盏昏黄的灯没精打采地泛着光,那个中年男子或蹲或起地忙碌着。一个男子接过修好的单车驾轻而去,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推着一个暂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走进了车棚。

    所有的人都来去勿勿,只有他数着时光,今夜又眠何处。沿着曲径上了马路,回首华灯初上的村落,点点灯火,白日的破败苍凉已不见,夜晚是美丽的,来源于黑夜幕帐和灯光的眩目制造了假象,一片朦胧,让心灵意境只有美好。可黑夜终将尽,白日复再来。一切又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知不觉又回到来时的大街,眩目的汽车灯光,昏昏欲睡的路灯,闪烁的霓红灯。刘三贵穿过一个街口又一个街口,肚子已咕咕作响,转折身往回走,一样的街道一样的路,他找不到来时那幢大楼,心里隐隐着急。他想着急什么呢!是啊!着急什么呢?他搞不懂。反正是无家可归了。自己感冒刚好,不能再露宿街头了,找个旅店吧!今天一天就吃一碗酸辣粉两个包子,流一身汗就没了,街道两旁富丽堂皇的餐厅不能进,小门小面的餐馆也有,可他也不敢进,这眩目的灯火宽宽的马路,让他迷惑害怕。还是那久违的老墙,老墙里憨憨的心,让他踏实心安。来回好几趟,要么走过了,要么怀疑走过了,其实还没到,就这样来回折腾好几趟,总算碰到了,惊喜之情溢于表,应该是笑了。心也安乐了。

    来到中午吃饭的那个小饭馆,女店主,中年男人,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桌子上吃饭,应该是很晚了,店里已经没有其他顾客。

    刘三贵犹豫了一下,还是迈进门,男人忙放碗起身,“师傅,吃什么?”

    “还有炒菜吗?”说出这话,刘三贵自己都有点吃惊,不想过了,难道是报中午两包止痛散的恩,现在是不是早了点,何况也不是用这种方式报答的呀!再不就是想套点近乎,再得到一点帮助。应该是这样,是骨子里的想法,自然的流露,不经过大脑,他有点憎恨自己。

    “只剩一点凉菜,猪头肉还有点肥,师傅要不要?”

    “给他炒一下吧!”女店主也站起身。

    “老板娘还认得我吗?”老板娘早就认出了他,抱一床毛毯,把辣椒当饭吃。(逆乱青春伤不起)这么晚了,应该是没地方住,“不记得了,每天人来人往,只见人头在眼前晃,实在不好意思。来请坐吧!”老板娘真是个好人,帮了人不求报答。刘三贵心想。老板娘其实是不想讨太多的麻烦。一女人帮一个陌生的男人太过,会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男子站在锅台,猪头肉炒蒜苗的香气漂散着。刘三贵不停地吞着口水。女人已吃完饭收拾桌凳,小女孩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趴在桌子上写起了作业。刘三贵坐在凳子上想跟女店主搭讪,想想又咽了回去。

    蒜苗炒猪头肉就米饭真香。刘三贵狼吞虎咽地吃着。米饭有点干,咽得他脸红脖子粗,男人给他送了一碗包面汤加一点葱。看到刘三贵的眼神又加了一句,免费送的。多谢多谢,刘三贵往鼓鼓的嘴里送汤。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的,好不容易把包在嘴里的饭咽了下去。

    “饿得已经两天没沾米了,”刘三贵知道自己的吃相不雅,解释了一句。

    “从四川来的!”男人手头闲了下来,有了谈话的兴致。

    “刚收完稻子,听说外面好找活,想找点过年钱,”

    “找到活干了嘛。”

    “今天刚到呢!”

    “有亲戚朋友在这里。”

    “没有。”男人想想没有吱声了。

    吃完饭,结完帐。

    “这里有便宜的旅馆吗?”刘三贵问。

    “有,直走200米,左拐有一个理发店,再右拐,有一个录像厅,再右拐有一个小饭馆就到了,5角一晚。”看到刘三贵茫然的样子,女店主发话了,“送他一下。”

    “那可真是谢谢了。”

    巷道没有路灯,靠天照明。偶尔从两边门缝窗户里挤出一丝光来。也能估摸出大概的路径来,刘三贵跟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招呼脚下,也抽不出心思说话,迷迷糊糊就到了。

    要是没人引领,一般人是很难找到这里的。推开院落的门,正面是一幢二层楼房,正门敞开着。一间间用牛皮毡竹片搭起的简易房横直无序依地面空余而建。男人带刘三贵走进楼房。两张书桌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给几个和他穿着打扮年龄不相上下的人办手续,他的后面的架子摆着烟酒杂货。“老黄牛,被老婆赶出来了。来我这里打秋千呀!”那人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写着什么。(穿越之七天女)但嘴没闲着。带他来的这个男人原来叫老黄牛,应该是个外号。看来跟他很熟。

    “你小子经常被老婆踢出门,巴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露宿街头你心里才好过。”老黄牛笑着说。那人看着他身边的刘三贵叉开了话题。“你亲戚呀!”

    “在我哪里吃饭,找住宿我就给你带过来了。”老黄牛转过头对着刘三贵。“就这里,你放心住。我回去了。”跟那个叫老黄牛的人打声招呼就出了门。

    一个人睡在能睡七八个人的通铺上,刘三贵翻来覆去睡不着,考虑怎么办,他身上的钱支撑一个月没问题。关健是到现在他也搞不清出来干嘛!是找一份零工做做,那还不如在家走街串巷收点兔毛,做点小生意呢!那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呢?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都出了门,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他记得当时自己唯一的感觉就是走出去,那是一种迫切的冲动。心里只有这个念头。至于出去干嘛还没来得及想,就到了这里,睡了一夜的街头,胡乱瞎撞了一天,现在应该好好想一下了。

    城市的灯火在夜晚璀灿迷离,无比炫丽,有点象美女蛇。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得太近,更不能深入。他真有点害怕,可这样回去无法交代。虽然妻子不会询问,也用不着给她交代。但她对钱可有数,每次回去钱在增加,她也就不管他在外面干什么。要是没钱,她肯定会问。虽然自己不怕她。不怕的心理是因为自己从未有空手而归过。要是这样回去,往后自己的威信,地位就会打折扣,有可能沦落到马富一样。不回去就得想办法找活干,找住的地方,他今天转的时候就看到房屋出租的牌子。可万一找不到活干,钱也用光了,回去真的无法交代。可眼前秋天已到尽头,冬天不远了,还得买冬天的衣服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留下来要冒险,回去不甘心,刘三贵拿不定主意,更睡不着了。

    刘三贵占了靠里墙的位置,吃了老板娘两包止痛散感冒看来好了,晚上吃得饱,吃得舒服,睡不着就起来坐一会儿吧!一个人望着土墙发呆,总觉得少了什么。左摸右摸,摸出皱皱巴巴的一包纸烟。原来是没抽烟,想想奇怪,从昨天到现在,自己居然一支烟都没抽。在家里那是烟不离手时常跟人调侃说:“要我戒饭可以,戒烟不行。”不想起不觉得,一想起就急不可耐。忙忙掏出一枝来。瘪瘪的,烟丝都去了一半,叼上,却发现火柴盒里仅盛一根火柴。一擦,头去了一半,反过面再擦头没了,可能是汗浸了,惹上瘾了,这烟不抽还不行了。

    他穿上鞋,走出门外,他住的房最边,到老板房间要穿过三四间房子,房子之间的间距仅够一个人走,两个人相遇得侧身避让,就那还可能肉挨肉。(篮球之黄金时代)老远看到一个人站着,夜色中一身白非常抢眼,走近看是一个女人;女人左脚立地,右脚绕过左脚后跟,脸白得跟她穿的白衣服一样,那女子似乎没有让路的意思,黑暗中也搞不清对方年龄,出门在外比不得家里,称呼不当就有可能惹祸上身。同志两字应该安全。“同志,请让我一下,”那女子收起右脚两腿并立,身子缩都没缩一下,留出一个柳条窄一样的缝隙,刘三贵为难了,不知道是过还是不过。那女子等得不耐烦了,嗡声嗡气地,“过不过?”刘三贵只好侧着身子背靠墙,小心意意地挪动作身子。胸膛还是挨着了女子两个硕大的奶子,惹得刘三贵肌肉一阵收缩。让他更想不到的是,那女子突然两手搭在他两肩后面的墙上,女人的两个奶子重重地压在他的胸部上,还故意扭了几下。那薄薄衬衫下的肉能真实地感觉到,不需要臆想。那女子的嘴与他的脸只有二指宽的距离。女子眉头好象皱了一下,可能是刘三贵身上味道。“志同道合一次,只要30块,”刘三贵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从女人腋窝穿过,飞也似地跑了。

    刘三贵在老板处买了一包香烟,一包火柴。坐在那里抽着,不敢再从原路返回,只是那女人的奶子好象还压在胸膛上,脂粉的香气在鼻孔里转悠。自己婆娘那两个象干瘪的牛肚子。还有点象提着的猪尿泡,重量下下的,根部象系着的麻袋,洗完澡也不避讳,光着身子在屋里晃来晃去,他都不记得上次和她干那事是什么时候了,真是饱暖思****,自己刚刚吃了一顿饱饭,刚刚免了露缩街头之苦,就想那事,明天还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刘三贵狠狠地抽了两口,把烟头踩在脚下,起身准备离开,从门外走进一个女人带着两个西装革履,却穿着一双布鞋,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女人对着老板耳语了几句。

    “老板要包房吗!”老板望着面前两个中西结合的男子,

    “不要包房跑到你个地方来干嘛!又远又破,路还黑,要不是慕名而来,谁敢来呀!”两个男人东张西望地说。

    “先登记,交100块钱压金,”

    “老板,可不能唬我们哟!”两个男人边掏钱边说。“我们也是经常出差,这个地方也很熟了,说实在话,也是听客户们说起才知道你这的。”

    “你们放心,这一行靠的是人传人,我能不懂,包你们满意。”转头对着女人,“阿香,带客人上去。”

    刚才领进来的叫阿香的女子应着,引领两个男人出了大门,半高跟鞋敲打着水泥地面就象刘三贵的心窝,也着跟他们出来。只看他们顺着墙侧的楼梯上了二楼,住一晚要100块,什么房子这么贵。(重庆书厂)包房,包房,那肯定是一个人包一间房子住了,人是要有钱呀!

    回来时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女子,想碰到又怕碰到,那女子却已不见,刘三贵心里空空的,盘腿靠墙而坐,无聊地又点起一枝烟。一枝烟还没抽完,传来一个声音:“就这个房间,进去吧!”房间的门是用竹篾编制而成,也没插栓,一个三十岁的小伙子推开门走了进来,皱了一下眉头,把手上的麻袋扔到靠门铺位,把背上的蛇皮袋放了下来也扔到上面,然后脱掉脚上的棕色塑料凉鞋上床,把两个袋子挪到靠里墙重重地靠在上面,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刘三贵也很困乏,可一躺下去就清醒,只好又坐了起来抽烟,第三个进来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一个15岁左右的小男孩,哪个小男孩很瘦脸很苍白,小小的年纪却已紧锁眉头。只靠顶有几个方孔透气的屋子全是烟惹得小孩子一阵咳嗽。从肩膀上放下黄色提包的男人忙轻抚其背,最后引他走出门外,再进来的时候,这个中年男子堆起能堆在脸上的笑,谦卑地来到刘三贵面前。

    “老哥,老哥,我儿子有肺病,闻不得烟味,能不能……可不可以……看他整齐地穿着,干净的衬衫,应该是城里人,也住这种地方,刘三贵想。

    “好好,我不抽了。”刘三贵把烟头摁在墙上。

    看父子俩出出进进地洗脸刷牙,刘三贵也是这一两年才开始刷牙,那也是三天没有一次。城里人真不怕麻烦,

    “带儿子去北京看病,买不到今天的火车票,火车站的旅馆太贵。唉!图便宜,被他们拉到这里。这条件也太差了点。”中年男子一边抖落床单一边说,好象对刘三贵答应不抽烟的感激,套一些近乎。

    “你是说被他们拉到这里的?怪不得这么偏还有人住。”刘三贵解开了心中的疑问。

    “他们在火车站举一个牌子到处问,然后用三轮车把人拉过来。我们就是这样被拉过来的。这那是人睡的地方嘛。”

    “这里离火车站远吗?”

    “应该不是很远。”

    “老哥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是自投落网,叫别人带过来的,想出来找点活干,他们说外面弯腰都能捡到钱,我傻乎乎地当真了,一个人就跑出来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到了这里。”刘三贵不愿跟人谈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就随便应付几句。

    “你儿子得了什么病?”刘三贵又问,

    “搞不清楚,检查是肺病,看了好多家医院看不好,这次狠下心到北京去彻底检查一下。唉!”

    聊了一会儿,那人抱着包睡下了。

    刘三贵胡思乱想中也渐渐睡着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着大声喧哗把刘三贵惊醒,那个城里的男人也翻了一下身,抬了一下眼,靠门那个年轻人睁眼抬了一下头,只有那个小男孩呼吸均匀。

    这次进来的是三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三个都穿了一身红色的半高跟拖鞋,喇叭裤青底紫花的衬衫,每个人嘴里都叨着一枝香烟。一个楞头楞脑地,圆滚滚地一身肉,一个又特别地瘦小。都留一头长发。第三个不胖不瘦。只是皮肤比另两个要黑。

    “妈的,这跟狗窝有什么区别!”胖子说

    “比火车站候车室的垃圾堆里强不了多少。”瘦子说,

    “将就睡吧!别挑三拣四了,都还是泥腿子,还没洗脚上田呢,家里睡的都还是稻草垫子,说个不该说的话往后我们可能是天当被子地当床。作好吃苦受罪的准备吧!”

    这么年轻能说出这么有水平懂事的话,刘三贵忍不住睁眼仔细看了他一眼。长发盖脸,嘴蜃一层淡淡的绒毛。眼睛不大,透过头发间隙身出一股犀利的光。刘三贵与他的眼神相碰,就象手碰上了烧红的炭,一触即收。刘三贵垂下眼帘。感到这双眼不是一个十七八岁孩子的眼,象漆黑夜旷野里一双绿茵茵的狼眼一样。刺眼刺心。

    “大哥,我们这么盲目地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

    “没有万一。我反正已经过够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看一下我的父母,起早摸黑,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但纯粹是磨骨头养肠子。那个地方是特区,报纸上不经常在讨论姓社姓资的问题嘛,说明那里某些方面跟资本主义相似,电影里不经常演一些人偷渡到香港的故事,过去的人好多都成了大老板,说明了那里有许多发财的机会。”

    “可我现在不想去,我想回去,我妈不知道怎么着急找我呢!”胖子的哭腔音,

    “我叫你给家里留一封信!你没留?”狼眼小伙子说道,

    “留了!留了我妈也会着急。”胖子说,

    一阵沉默!

    “偷渡香港过去的人也有当苦力,做佣工,女人被迫当妓女的呀!”一直没有说话那个瘦小男孩发话了。

    “我们回去吧!我真的好害怕,”哪个抱怨的胖子首先打退堂鼓。

    “出都出来了,回去好失面子,我说我们还不如到少林寺当几年和尚。学一身功夫,再到哪边去混,我们三兄弟到时就能打出一片天地,好羡慕录像里那些当大哥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美女相伴。穿一件黑色的风衣,戴一副墨镜。穿行在午夜寂寥的大街。不摆了!”瘦子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摇头晃脑的。

    “那是演戏,尖人做给傻人看,只有你把他当真。戏里的人都生活在真空里,吃穿不愁,有用不完的钱。前段时间报纸上不报到了一个中学生偷了家里的钱逃学跑到少林寺。人家根本就不要他,现在当和尚都要有文化。而且跟读书一样要交学费。”

    “可我们这样去,去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找不到地方吃,找不到地方住,又没有一个熟人。我们身上的钱也不多。饿死的可能性都有。我觉得我们还是太冲动了。考虑不是很周全。”瘦子也开始打退堂鼓。

    “我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到底怎么样,但哪里肯定是一片热土,我在这都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火焰。我们都在农村长大,身强力壮。找一碗饭吃我不相信找不到。大学没考不上,复读也没什么希望,我不是读书的料。可在农村,我也实在呆不下去,才呆了不到半年,我都快要疯掉了。再过二年,说一门亲,十亩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种日子想起来都害怕。看我父亲才四十出头,看起来象六十岁的人。两眼一睁忙到三更。我们要是不出去创一创,我们的人生现在都可以看到。父母今天的生活就是我们的明天。在农村,我们的家庭还算过得去。养蚕,喂猪,养兔,也能挣不少。说实话我父亲还是有眼光有胆量,你说,现在兔毛值钱。兔仔也卖到几十块到一百块钱一只。现在家家都在养兔,我敢肯定兔毛会跌。好多现在才开始养兔的人都会亏。而我父亲养得早,已经赚够了钱,我说这些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人要有眼光有胆识。但是我父亲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现在那里搞开发,先到一步就是先机。就象我父亲养兔一样,等他们知道这个东西能赚钱的时候正是我父亲赚大钱的时候。我家下的小兔一生下来就被人预定了。七十块钱一只,一窝兔七八上十只,你们算算要值多少钱。现在教师的工资才五六十块钱一个月,不抵一只小兔子。我们现在去哪里是有困难是有风险。但这个世界那有四平八稳的事情。走路都可能摔跤,吃饭都有噎着的时候。比如你父亲,”他眼望着胖子。“要不是有胆承包煤矿,那能把你小子养得这么圆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你你小子这么瘦那绝不是吃得不好,是录像看得太多,杂书看得太多。你说你老爸没有胆识敢把良田挖成渔塘,人家种稻他种菜,现在菜和鱼都这么贵。你爸肯定赚了不少。我们的父母在农村赶上了政策,在他们的视野里做到了最好。是值得我们尊重和学习的。但如果我们躺在他们筑起的巢里不思进取,养成懦弱胆小的脾性,这一辈子就完了。我现在跟你们讲清楚这些,不要以为我是在给你们讲大道理。今天晚上你们好好想一想,去就不说,不去明天我把你们送上船。不过多的钱都给我留下。”

    胖子和瘦子面面相觑没在做声。

    刘三贵听着这话带劲,临走的时候老婆还说要养两只兔子。看来是帮别人赚钱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去屋空。刘三贵好想知道他们去了特区吗?不过这都成迷了。但那孩子的一句话始终萦绕在他耳际。胆识!一个小孩子都敢孤身南下。说出的话又那么具备战略思维和眼光。刘三贵感到自愧不如。

    坐在床沿,点燃一支香烟。何去何从,还真没有主意。

    走出门外。阳光和熙。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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