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10
(六十二)出征
闻言贺疏雩不禁皱眉。
“你是指……蛊物?”饶是沉稳如亓官寒澈也不禁变颜变色,他从小便为毒蛊缠身,总是对这些祸害心存惧意。
“你若说蛊物害人我还信,蛊物悄无声息进了殿下的书房还打开暗格将蛊坛放进去,又关上暗格偷偷溜走,这……无异于蒸沙为饭吧!”贺疏雩连连摇头。
“寻常蛊物自然是不能,”宫琎藜两手抱在胸前,“我怀疑,那蛊婆不止修炼蛊术,还修炼了邪功。”
所谓邪功亓官寒澈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数百年前妖魔早已绝迹,邪功便也随之湮灭,怎么如今又故态复萌?
“当年十七战国,妖魔邪物逞凶肆虐,不少人与妖物沆瀣一气修炼邪功,自以为如此便能独霸天下,妖物则吸取修炼之人身上的妖力,一旦满足便会弃修炼之人于不顾,任其走火入魔筋脉尽断而死。尽管如此,修炼邪功之人仍是前仆后继,直到鹤神族协助太祖夺得天下,将妖物全数收归神界又封印了入口,才终于止了祸端。”宫琎藜一大串念下来,还真有些口干舌燥,无奈手边又没有茶水,就只得就这么渴着。
“既然妖物已全数收入神界,那蛊婆又倚仗何物修炼邪功?”亓官寒澈看着宫琎藜问。
“说是全数收走却也不尽然,世间妖物千千万,总有一两个遗漏的,”宫琎藜微微一笑,“但提及强劲的妖物,就不得不说二十年前作乱的那只。”
亓官寒澈灵光一闪,又立即压了下去,“不可能,那妖龙早在二十年前便死了。”
“当初神使殷舛重伤妖龙,之后便再无妖物作祟,世人皆道妖龙早已为殷舛伏诛。可真相如何,却只有早已逐出巫门消失无踪的殷舛知晓。”宫琎藜说着不禁有些感叹,只怪自己生不逢时,若是早生个二十年,他定要亲眼见识见识那传闻中天生通神巫力无边的鬼才殷舛究竟有多厉害!
“莫非……那妖龙如今又卷土重来?”亓官寒澈心生忐忑,当年与南蛮恶战,徵朝百姓心中对毒蛊以及妖龙的梦魇尚未褪去,难道又要再受一次无妄之灾?
宫琎藜长叹一声,“但愿只是我多虑了,毕竟至今仍无妖孽为祸人间。”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亓官寒澈以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疏雩,此事你派人下去查探一番再作商议。”
“是。”贺疏雩拱了拱手。
“还有何事禀报?”亓官寒澈问。
“属下接到消息,太子殿下不日将出震继离。”贺疏雩声音忽地小了些。
这事亓官寒澈早便料到了,但见贺疏雩眼神游离的模样,又问:“还有什么?”
贺疏雩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宫琎藜,又定了定神,才道:“东夷进犯我朝边境,太子登基之日便会封殿下为兵马大元帅出战夷邦。”
“东夷进犯?”亓官寒澈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凌厉,又正色问:“战况如何?”
“边关郑将军已出兵迎战,东夷尚未突破骆渝河。”
亓官寒澈松了一口,徵朝百姓大多住在骆渝河以西,伤亡应当不会太重。
“听闻此次受封兵马副元帅的将是戈相门生章阡。”贺疏雩眉头深锁。
“想必此次也是戈相推波助澜吧?”亓官寒澈轻笑一声。
“是。”贺疏雩点头。
“太子妃这回是要赶尽杀绝啊。”宫琎藜抱着手道。
亓官寒澈眯起眼,眸底充斥着杀意,“好了,我先回房,你们下去吧。”说着便起身要走。
贺疏雩行了礼,便向着宫琎藜走去。宫琎藜心有余悸地两手拦着,“姑娘,要不咱就在地上等着,夜里没人了再出去?”
回答他的是伸向腰间的猛力以及瞬间给甩上屋梁的疼痛。
出了耳房,亓官寒澈便直接回了卧房,一开门,就见亓官犹歌坐在床上忧心忡忡地望过来。
相顾无言了半晌,亓官寒澈才关上门,慢步走了过去,“听见了?”
“嗯……”亓官犹歌缓缓点头,“你一出去,我就醒了。”
亓官寒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莫要担忧……”
“怎么会这样……”亓官犹歌咬着唇,这人才出了龙潭,竟又给推进了虎穴,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才让他们这般倒?!
“要不你告病不去了?”亓官犹歌拉着他的袖子。
亓官寒澈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待大哥继任皇位,金口玉令,我又怎能不听?”
“明明太子妃她欺人太甚!”亓官犹歌忿忿道:“太子也是昏了头,竟听信那个蛇蝎毒妇的谗言!”
“大哥……也有他的难处。”亓官寒澈这么说着,心底却还是有些落寞,好歹也是血缘至亲手足兄弟……怪只怪,这偌大的皇宫只容得下一个主子。
“难道整个朝廷就没有个拿得出手的将领?楚青蝶的哥哥不是什么骠骑大将军么?还有其他人呢?任由哪个带军衔的都比你有经验啊!”亓官犹歌抱怨道。
“这些个将军,可不会同储君抢夺帝位。”亓官寒澈淡淡道。
亓官犹歌心口一紧,恨恨地侧过脸去。
亓官寒澈坐挨着他,柔声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大胜而归。”
“能打赢当然好,”亓官犹歌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他,“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成。”
“嗯,我一定平安回来。”亓官寒澈一手松松地环着他的腰,另一手轻轻抚了抚他流泻下来的青丝,“你也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好。”亓官犹歌应道。
“到时我把溪城和疏雩留下来守卫,你乖乖的不要乱跑,出了什么事便同他俩商议。”亓官寒澈一一吩咐道。
“嗯嗯。”亓官犹歌忙不迭地点头,“我一定好好守在殿里,绝对不添乱!”
“待明日我再去巫门,求个平安符给你。”亓官寒澈温言软语地道。
亓官犹歌立即接话:“我跟你去,也帮你求一个。”
“你刚有身子,还是别登山涉岭的好。到时我顺道也给自己求一个便是。”亓官寒澈微微垂头,望着那孕育新生之处。
“我没关系,而且这孩子一点都不闹,”亓官犹歌撒娇撒痴地撅嘴,“我也一起去嘛,亲自求的符咒比较灵。”
“方才不是才说不添乱?”亓官寒澈笑道,见亓官犹歌怏怏地垂头,心底不由得一阵柔软,“好了,有你这心意,我便是去地府报道了也要拼死回来。”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地府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准去!”亓官犹歌佯嗔道。
“不去,绝对不去!”亓官寒澈伸出三指发誓。
亓官犹歌这才笑开来,沉默须臾,又有些不甘心地道:“顺便,也给蝶夫人求一个。”
亓官寒澈笑着的脸蓦地僵住,没有答话。
“好歹她肚子里也是你的孩子……给她求个符,安心点……”亓官犹歌捏了捏袖口,并非是他心胸宽广,只是如今危急存亡,他不想亓官寒澈因此分心。
“犹歌……”亓官寒澈喃喃地喊他。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亓官犹歌沉声道。
“嗯,”亓官寒澈重重地点头,“只要渡过危机,我便去劝青蝶改嫁。”
亓官犹歌笑了笑,却仍是掩不住地怅然。亓官寒澈心下后悔,却也无法狠心将自己的亲生孩儿除去,只得扳过亓官犹歌的脸,往那淡朱的唇上印下去。
本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却在亓官犹歌的迎合下变得热烈。亓官寒澈方才经历了大起大落,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将人压在床上,一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手撑着虚掩在上方,细细地深吻起来。
亓官犹歌微微阖眼,门户大开地等着身上之人的入侵,亓官寒澈却只是不停地吻着,不疾不徐,柔情蜜意。
“寒澈……”亓官犹歌将头微微往后,瓮声瓮气地喊着自己的丈夫。
“小心孩子……”亓官寒澈哑着声音道,眼里却闪着侵略一般的光芒。
“没事,”亓官犹歌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我……用手……”
亓官寒澈浑身一热,血气尽往下腹冲去。亓官犹歌已伸了没有交扣的手扯开身上人的腰带,含羞带怯却又义无反顾地往那昂扬之处抚去。亓官寒澈低吟一声,收回撑着床沿的手,也侍弄起怀中喘息不已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亓官犹歌猛地咬上亓官寒澈的肩,一个挺身,便无力地瘫了下去。亓官寒澈给咬得有些疼,快要爆发的火热也伏下去了些。待亓官犹歌从空茫中恢复清明,才又尽心尽力地侍奉起来。直到身上的人也从高处落下,亓官犹歌微微舒了口气,也不顾手里的浊液,仰起吻了吻亓官寒澈的额头。
“我等你。”
“嗯,我一定平安归来。”
延泰三十三年,帝崩殂,谥号“庄怀”,入皇陵。太子亓官寒沨即位,年号“泰安”,同日封赫亲王亓官寒澈为兵马大元帅,忠武将军章阡为兵马副元帅,率军两万,出师东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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