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09
(六十一)血仙虫
亓官犹歌带着霜若回了隽夏殿,见她仍是精神不济的模样,便吩咐让她继续休息。
亓官寒澈也早已醒来,见亓官犹歌回了房,才微微展了笑颜。
“我带霜若去看岚冰了。”亓官犹歌一上前便解释道。
“我知道。”亓官寒澈小心地拉他过去坐下,“如今形势紧急,你又身怀六甲,还是莫去冒险的好。”
亓官犹歌面红耳赤,嘴硬道:“你只是在意孩子吧?”
“是啊。”亓官寒澈坦然承认。
亓官犹歌瞬间面色阴沉。
亓官寒澈轻笑一声,握了握他的手道:“在意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亓官犹歌“噗嗤”笑了出来,这人真是那个凛若冰霜的赫亲王?
“可是啊,”亓官犹歌想起那潮湿晦暗的牢房,沉声道:“你说岚冰的事怎么办?”
亓官寒澈喟然长叹,“太子妃来势汹汹,怕是不好对付……”
亓官犹歌也知晓亓官寒澈的难处,一咬牙,道:“要不,咱们来阴的?”
亓官寒澈挑眉。
“府里……暗卫……”亓官犹歌小心翼翼地瞟了瞟屋顶。
“若是,到时还未找出证据……”亓官寒澈顿了顿,“放心,我至少会保岚冰平安。”
亓官犹歌见亓官寒澈眉宇微蹙,知晓他是为了自己才决心涉险,不由得心下落寞,“寒澈,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
“怎的这么想?”亓官寒澈又像往常一般抚了抚他的头。
“我最近一直在想,太子妃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大权在握么,”亓官犹歌撅起嘴,“要是我把她的权力都抢过来,看她还怎么蹦跶。”
亓官寒澈哭笑不得,“你?和太子妃争权夺利?”
亓官犹歌刚要反驳,一想到自己这所谓的“神赐之子”其实也就是一个空壳,不由得更是怅然。
“别想那么多了。”亓官寒澈安慰他,“太子妃的死穴便是膝下无子,你如今身怀有孕,便是帮了我的大忙。”
亓官犹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颇为无奈地道:“唉,宝宝啊,爸爸还没你有用呢。”
“说什么傻话,没有你又怎么会有我们的孩儿?”亓官寒澈握住他的手,轻轻覆上还未凸显的小腹。
亓官犹歌微微垂下眼睑,抿了抿嘴道:“寒澈,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多少,但是,”亓官犹歌扬头,直直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这孩子,我一定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亓官寒澈不知为何心头一动,忍不住将人搂入怀中。这世上太过喧嚣嘈杂,仅有此处——在这人纤瘦的怀中,才是他最为宁静的港湾,纯一不杂的净土。
“你只要好好的,我便放心了。”亓官寒澈拥着他,低声耳语道。
亓官犹歌用额头点了点亓官寒澈的胸膛,便倾身窝进那片熟悉的温暖之中。
“哈啊~”抱了一会儿,亓官犹歌微微地打了一个呵欠。
“想睡了?”亓官寒澈放开怀里的人,柔声细语地问。
“没事,刚去天牢有点累。”亓官犹歌揉了揉眼睑。
“害喜便是这样,你去睡会儿吧。”亓官寒澈说着便起身要带他去小睡。
亓官犹歌使劲摇头,脑子也清明了些,“没事,我想陪陪你。”
“那我同你一起躺一会儿吧。”亓官寒澈拉他起来,亓官犹歌便乖乖地随着去了卧房。
亓官犹歌脱了外衫便躺了下来,亓官寒澈合衣睡在外侧,轻轻给他理了理薄被。
“寒澈。”
“嗯?”
“你说,”亓官犹歌闭着眼,嘴角微微翘起,“我们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呵呵,”亓官寒澈笑了笑,道:“我还没神通广大到先知的地步。”
亓官犹歌睁开了眼,目光炯炯地问,“那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亓官寒澈将手搭在亓官犹歌的腰侧,笑道:“不管是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其实我更喜欢女儿,乖巧伶俐又贴心。”亓官犹歌却抿了抿唇,有些遗憾的模样,“但我希望这孩子能是个儿子。”
亓官寒澈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叹息道:“儿子女儿不强求,你别忧虑过多。”
他也不想忧虑过多啊……亓官犹歌叹息一声,又振奋精神,含笑问道:“那你说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孩子这一辈的字是‘琮’,嗯……”亓官寒澈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看着亓官犹歌问:“你觉得叫什么好?”
亓官犹歌也为难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得要煞费苦心想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才是。
“有没有什么起名大全,我去翻翻。”亓官犹歌说着便要起身。
亓官寒澈将他压下,笑道:“何苦那么麻烦,照我说,男儿自当铁骨铮铮,就取个松柏的‘柏’字,女子应是刚中柔外,不如就取个菡萏的‘菡’字,你觉得如何?”
“嗯,柏树挺拔坚韧是很好啦,但是琮柏听起来有点老气诶,好像在喊哪个老大伯似的。”亓官犹歌努了努嘴,“不如改成杉树的‘杉’吧,也是刚毅傲然,听起来比大伯好多了。”
亓官寒澈失笑,宠溺地道:“好,那‘菡’字呢?”
“菡字好啊,正所谓‘菡萏花开鸳并立,梧桐树上凤双栖’。”亓官犹歌念了诗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亓官寒澈还未想到这些,也微微咧开嘴角。
“亓官琮杉,亓官琮菡,杉儿,菡儿……”亓官犹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心底充盈着温热的暖流,仿佛白嫩嫩胖嘟嘟的孩儿已呱呱坠地,窝在自己怀中,又小又软……
亓官寒澈听着亓官犹歌轻飘飘的调子,心底也是止不住地怜惜,“好了,不是累了么?快些睡吧。”
“嗯。”亓官犹歌闭上眼,脸上仍是恬然的笑意。
亓官寒澈为他理了理微微散乱的青丝,也合上眼睑小憩。
有孕之身毕竟嗜睡,亓官犹歌的气息不多久便渐渐平缓了下来。亓官寒澈睁开眼,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一个不慎吵醒了身边的人。
理了理仪容,亓官寒澈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又遣走了房外的侍女,才进了一侧的耳房。
关上门,横梁上的暗卫贺疏雩便飞了下来,手里还抱着一名挣扎不已的素衣男子,待贺疏雩脚一着地,那男子便忙不迭地站起后退,掷地有声地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贺疏雩眼皮跳了跳,却没有回话。
“好了,”亓官寒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正事要紧。”
“哎呀,不知方才情话绵绵的是谁……”素衣男子掩口一笑,甚是轻佻。
“宫琎藜!休得无礼!”贺疏雩杏眸一瞪,一派风雨欲来的架势。
宫琎藜赶紧退向一边,却又嬉皮笑脸,“姑娘好霸气,小生佩服,佩服。”
贺疏雩沉着一张脸,不再与他作耍。
宫琎藜不由得长吁短叹——果然还是楚将军好,脾气暴又受不得逗弄,一点就着,有趣得紧。
“行了,”亓官寒澈坐到一旁,“如今危机四伏,可不是戏耍的时候。”
宫琎藜听了便挺直了身,全没了方才猴儿似的模样。
“疏雩,查得如何了?”亓官寒澈问道。
贺疏雩一抱拳,沉声道:“属下无能,尚未找出丝毫证据。太子妃足不出户,瑾妍亦是如此,东宫与戈相府中也无任何异动。”
“莫非……那蛊婆就在东宫之中?”亓官寒澈心下一惊。
“东宫好歹还是太子殿下的地盘,太子妃应当不敢如此轻举妄动。”宫琎藜插嘴道。
“那太子妃又如何与蛊婆联系?”贺疏雩窥探了许久也不见蛊婆的踪影,心下也是好奇不已。
“不知殿下可听说过血仙虫?”宫琎藜高深莫测地道。
亓官寒澈眉头一挑,“血仙虫?”
“血仙虫,乃是巫蛊饲养的一种奇异飞虫,蛊婆经由血仙虫咬噬,便如魂魄出窍一般,能去到千里之外,与人交谈,且周围之人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宫琎藜解释道。
“莫非太子妃与那蛊婆便是以此联络?”亓官寒澈心中大骇,若是如此,又该如何抓住太子妃的把柄?
“恐怕是这样,”宫琎藜顿了顿,才在两人微微消沉的神色下继续道:“只是这血仙虫却也有缺憾。”
“什么?”亓官寒澈眼中微亮。
“无论是施术之人还是受术之人,术后精力都会大大削弱。”宫琎藜道。
亓官寒澈脸色又是一沉。
“还有,”宫琎藜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两人都须有蛊力加持才得以互通。”
亓官寒澈浑身一震,“你是说,太子妃暗地在修炼蛊术?”
宫琎藜嘴角一扬,点了点头。
亓官寒澈沉默不语,贺疏雩又问道:“还有一事我仍是想不通。”
“哦?何事?”宫琎藜挑眉问。
“那蛊坛是如何放入殿下书房的?我手下的暗卫个个耳聪目明,怎会有人能无声无息进入殿下的书房也毫不察觉?”此事烦扰了贺疏雩良久,这才终于问了出来。
宫琎藜讪讪一笑,“你又怎知,那是人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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