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基本解决了赫连氏夏国,有功夫对别人下手了,决定彻底消灭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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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宋元嘉九年(公元429年)四月,拓跋焘召集群臣商议进攻柔然的计策。消灭柔然,必然要举倾国之力,而且决不能等。因为南朝宋国励精图治,国力迅速增长,已经严重威胁了魏国的南部边境。但是,公卿大臣担心宋军乘机北进,竭力劝阻。
唯有太常卿崔浩支持老板的行动,认为:“宋闻陛下克统万,内心深怀恐惧,必不敢动;蠕蠕自恃遥远,认为我军不能把他怎么样,防备松懈已久,因此,仍然保留着在夏季解散军队放牧,秋季则聚集军队向南方掠夺的习俗。现在,我军乘其放牧无备出击,可一举灭之。”
尚书令刘絜等人认为,如果让皇帝改变主意,普通人不行,一定要专业人士抬出老天爷,皇帝胆子再大,也不敢跟老天爷过不去。于是,共同推举夏国投降过来的太史令张渊、徐辩出面劝阻。
拓跋氏封建化的主要途径是通过与汉族士人相结合,拓跋圭大破后燕军,任命汉人降臣制定典章,开始了与汉族士人的合作。拓跋焘统治时,通过兼并战争,将各个割据政权中有才识的汉族士人搜罗一空。魏军攻克夏都统万,拓跋焘便将在赫连昌政权中任职的汉族士人张渊、徐辨等人请入北魏政府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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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渊、徐辩刚刚加盟新团队,急于表现,自以为学问渊博,当仁不让,对拓跋焘说:“今年是己巳年,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如果取得胜利,必然要不利于陛下。”
怎么一旦胜利了,自己就要倒霉?这是什么狗屁理论!拓跋焘很不高兴,但他不懂得看天识雨的本事,于是命主战派崔浩阐述自己的想法。
崔浩一开口就把目标对准了张渊:“岁星袭月,年饥民流,应印证在别的国家,最远在十二年之内就可以证明。太白行苍龙宿,于天文为东,并不妨碍北伐。张渊等人学问浅薄,目光短浅,只看到小问题,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谈不上有远见。臣观天文,这些年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高车,都是这一类的。圣明的君主能够驾驭事态的发展,能做到凡人无法做到的事。古人语曰:‘非常之原,黎民惧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请求陛下不要犹豫了。”
崔浩引章据点,语气咄咄逼人,专业知识无懈可击。张渊等人羞愧难言,但这样太没面子,于是找了一个台阶下,辩解说:“蠕蠕,荒外无用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轻疾无常,难得而制,为什么一定要劳动国家的军队?”
这是典型的顾左右而言他,说穿了就是就是无理取闹,无理辩三分。(
娱乐篮坛)崔浩勃然大怒,毫不客气的指责说:“张渊所言的天时,是其职责所在,若论天下形势,就不是他所知到的。他所说的都是汉朝时的老生常谈,在今日搬出来卖弄,不合事宜。我为什么这样说?蠕蠕者,以前是国家北边叛逃的奴隶,现在诛其元恶,收其善民,让他们依然为国家养马,不是没有用处......而且,蠕蠕多次入侵国家边境,民吏震惊。今夏不乘虚掩进,破灭其国,等到秋高马肥之际,就会入侵我国,我们想睡一个安稳觉都不可能。自太宗之世开始,一直到今日,没有一年边关不报警,这不是很危急吗!世人全都说张渊、徐辩精通天文历法,能知道过去未来。臣请求测试一下,想问他们,夏国未灭之前有什么一定灭亡的征兆?如果他们知道,当初不报告夏王,是其不忠;如果确实不知,那么就是不学无术。”
崔浩真够狠的,也绝对够损,前后一起封死,张渊和徐辩不管答对还是答错,都有一个现成的罪名跟着。
夏国以前的老板赫连昌在座旁听,在夏国灭亡之际,张渊等人当时还在为赫连昌鼓劲儿,夏军出兵会大获全胜,谁想到输的裤衩都没了。(
穿越之我是狙击手)在当事人面前被揭了老底,因此“惭不能对。”恨不得一头栽进裤裆里。
这样的小弟太给力了!拓跋焘非常高兴,对大臣们说:“我已经决定了。亡国之臣,不可与谋,我现在相信这是至理名言!”
这一场宫廷辩论结束了,在离开时,道士寇谦之和崔浩结伴而行。因为他要随军出发,心里有些担心,在路上问道:“蠕蠕果然可以打败吗?”
崔浩严肃的说:“必克。但我担心诸将内心胆怯,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入,不能达到全歼敌人的目的。”
嵩山道士寇谦之可是一个名人,修炼张道陵的法术,自称曾经见过老子降临人世,老子命令他继承张道陵的法统,担任天师,并传授他不进饮食和飞腾升空的法术,以及符咒《科戒》二十卷,命他重新清理整顿道教。后来,又遇见了神人李谱文,据说是老子的玄孙,授以《图真经》六十余卷,命他辅佐北方太平真君。又传授天宫静轮之法,其中有几篇还是出自李谱文的手笔。寇谦之把这本书呈献给北魏老板拓跋焘。
对于这个神乎其神的故事,朝野上下很多人都不相信,认为太玄了。(
行长,请放手)唯独崔浩把寇谦之当作老师尊奉,追随他学习法术,并且上疏皇帝赞扬寇谦之说:“臣曾经听说,圣明的君王接受天命,上天必定有祥瑞相应。《河图》、《洛书》都是象虫子一样的古文字,不象今天,人神面对,手书笔迹十分清晰,辞意深奥奇妙,自古以来,无与伦比。怎么可以因世俗的顾虑,忽视上天的旨意!臣感到恐惧。”
有神仙降临帮助自己,说明魏国天命所归,拓跋焘大喜,以太平真君命名年号。命令谒者携带璧玉、绸缎、猪牛羊祭祀嵩山,并迎接寇谦之在山中修炼的弟子到平城,表示崇奉天师,宣场道法,遍告天下周知。于是,在平城东南建立天师道场,设坛,坛高五层,朝廷供经道士一百二十人衣股饮食,每月道场设置厨房,供给膳食,与会的有数千人。
就是这么一个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的神仙,自己掐指一算不就成了,竟然询问崔浩战斗的结果,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个故事。
拓跋焘决定进行战争了,但他害怕宋国趁机在背后捅一刀,于是派使者到建康,名义上是互致问候,实际上是探听虚实。
宋文帝刘义隆已经明白了拓跋焘的战略意图,马上坐地起价,让使者告诉拓跋焘说:“如果你知趣就还给我河南地,不然,我的将士就有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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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回报,拓跋焘闻后大笑,对公卿说:“龟鳖一样的小子,自救不暇,还能有什么作为!就使能来,若不先灭蠕蠕,乃是坐待寇至,腹背受敌,非良策也。我的决心不可动摇了。”
拓跋焘决定亲征,命令太尉长孙嵩、卫尉楼伏连留守京都平城;司徒长孙翰领兵由西道向大娥山进击;自己率军由东道出发,直趋黑山;各路大军约定好会合的日期,会攻柔然可汗庭(今外蒙哈尔和林西北)。
五月,战马的蹄子带着青草的芳香,拓跋焘领军进至漠南,舍弃辎重,率轻骑和备用马匹奔袭,快速推进到栗水(今外蒙翁金河)。
柔然纥升盖可汗自以为在大漠以北,魏军远在数千里之外,因此毫无防备,军队放假放牧,手下能调动的常备军不多。茫茫的草原牲畜遍野,一片草原牧歌的美好景色。
魏军的马队掀起了漫天的尘埃,尘埃之中弯刀闪耀。放牧的百姓惊惧奔散。纥升盖可汗带兵阻击,被打得大败,手下的小弟死得没剩下几个,吓得面如特色,紧急下令烧毁庐舍,狼狈的向西方逃跑。他的兄弟匹黎先管辖着东部,听说魏军偷袭,马上紧急集合军队,率领小弟们赶来,搭救自己的大哥,途中遭到长孙翰等人率骑兵拦击,大败,军队死伤无数,够级别的首领数百人被杀。
六月,拓跋焘领军沿栗水西进,一直到达菟园水(今外蒙图音河),分兵搜讨,骑兵东西纵横五千里,南北三千里,到处杀人放火,“俘斩甚众。”
所谓树倒猢狲散。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有实力就当大哥,没实力就要挨揍。看到柔然一败涂地,原属柔然的高车诸部趁机倒戈,帮着魏军打击柔然各部,然后归附北魏。柔然各部前后投降魏军的达到三十余万落,魏军缴获的战马百余万匹及大批车辆、兵器、畜产等物资。
魏国老板拓跋焘沿弱水(今外蒙南境)西行至涿邪山(今阿尔泰山脉东南部)。在勘察地形时,诸将果然疑虑深入有伏兵,建议拓跋焘停止追击。
拓跋焘答应了诸将的请求,不再继续深入,在原地休整。寇谦之以崔浩之言告诉拓跋焘,但拓跋焘认为是扯淡,这么远的事情,事先就知道结果,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没有听从。
拓跋焘有他的道理,因为战争就是赌博,收入达到了预期,已经到了止盈点,就要收手了。
七月流火,草原上暖风尽吹。拓跋焘率大军东还,到达了黑山,将缴获的大量物资赏赐给有功的将士。
在这里停留的时候,有投降的柔然部落大佬说:“蠕蠕老板大檀先受了箭伤,不知所措,乃焚烧穹庐,坐着牛车逃走,只有数百人护卫。因为地方长官逃散,人民和牲畜窘迫的聚在一起,方圆六十里中,竟然没有一个当官的领统。蠕蠕大檀相去官军百八十里,追军不至,乃徐徐向西逃遁,唯此得免。”后又听说凉州来往于柔然和魏国的胡商之言:“若复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
成功就在一个战马冲刺的距离,一伸手就够得着,而自己竟然擦身而过。拓跋焘后悔得直掐大腿,当然是掐妃子的,整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八月,拓跋焘率大军到达漠南,听说高车国东部屯居在已尼陂(今贝加尔湖东南),立刻派遣左仆射安原等人率领一万骑兵远路奔袭,高车诸部数十万落投降,缴获马牛羊百余万头。
十月,大草原第一场雪落下的那一天,拓跋焘返回平城。
龙床都没有捂热乎,拓跋焘下达了诏令,迁徙柔然、高车降附之民至漠南,东至濡源(今河北丰宁西北),西达阴山,使之耕牧而收其贡赋,当长工使唤。
此战,北魏军队抓住了柔然在夏季散众放畜之机,长途奔袭,掩其不备,大破柔然,威胁高车,为稳定北方创造了有利条件。从此,北方解除了柔然的威胁。
战后论功行赏,崔浩策划了整个行动,而且事先就知道了结果,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因此功劳第一。拓跋焘对自己节俭,对有功劳的小弟向来出手大方,这次也不例外。加崔浩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左光禄大夫。
击败柔然后,为了防备这个民族报复,拓跋焘整顿了北边的军镇。在西起五原、东至濡源(今河北东北部滦河)的三千多里的边境上,修建长城,分设六镇,徙柔然、高车降附之民居之,各镇设置府司管理。不久,又诏令数有战功,兼悉北境地形的来大千巡抚六镇,经略布置。这样,就使原来仅仅为了御边而设置的军镇成为边境一级地方政权,兼理军民政务。此后,这一套军镇制度便相沿传至北魏末,直到六镇起义后,才改镇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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