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期只剩三日,她越发着急了起来,今日照常拉着卫阳下山,走到一处城门前时,发现一个年轻人被人群围着,人群里时不时传来大声指责的声。(
封神英雄榜]师弟,你别跑)大抵是说那年轻人是个未开化的蛮子,偷了谁家的什么东西。
起初她并不在意,打算绕开他们径直离开,可是当她听见那个被围着的年轻人说的话竟然与她的家乡话有些相似时,便忍不住拉着卫阳走了过去。
卫阳由她拉着向人群走去,淡淡地说道:
“是蜀人”。
卫阳的话印证了她心中所想,更是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那被围的年青人开始有些茫然,后来听了许久终于大概听懂了众人的意思。于是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没有偷东西。”
可是四周的人都听不懂他的话,以为他在狡辩。一旁一个衣着稍显华贵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指着他身上口袋,对周围的人说道:
“我亲眼看见他偷了我的玉佩,放进那个袋子里了,若非我手里拿着吃食阻止不及,定然把这家伙抓个现行。不信你们让他打开那个布袋子。”
且不说别的,她看着拦住“老乡”的那个华服男子就很不舒服。他手里拿着一只滴着油的山鸡腿,不仅嘴边是油光,身上两只手上也都是油渍,而且他目光飘忽不定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老乡”,他身上的衣服陈旧却十分整洁,而且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满满的都是坦然。目光下移,她突然瞟到他的布包口上似乎沾了可疑的油渍,看形状……
她轻笑一声,拍了拍卫阳的手背说道:
“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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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阳了然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只管安心地去。
她走到“老乡”身旁,试着用“老乡”能听得懂的话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相信你。”
男子听了她的话,有些震惊,同众人一样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个好看公子,绕着华服男子转了一圈,不明所以。而她趁着绕圈的时候,已经留心检查了他的两只手,得到满意的答案后退回老乡身边,大声对众人说道:
“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偷东西让他打开袋子一看究竟便是。”
这话一出众人信服地点点头。她又指了指一旁的两个男子说道:
“你们也来看看,做个证明。”
那两个男子点点头围了过来。
她用“老乡”能听懂的话大声说道:
“你把袋子打开给大家看看吧。”
男子坦荡地低头将自己的袋子打开,却在看到一枚玉佩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时皱了眉头。她拦住另外两个男子要去抓那枚玉佩的手说道:
“且慢。”
众人疑惑地看着她,那华服男子见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
她好笑地问道:
“这位公子如此着急,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见状似乎也替那男子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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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的东西被人给顺了,想要提早拿回自己的东西,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嘛。”
“对啊对啊。”
她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华服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究竟是想拿回自己东西还是……也罢……”
她转身对“老乡”说道:
“把你的手给大家看看。”
众人不明所以,那华服男子见她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竟开始躲闪起来。
作为证人的两个男子看了看疑惑的说道:
“什么也没有啊。”
“你们确定?”
两个男子点头,众人也茫然地跟着点头。
“这枚玉佩适才没让你们动,那么你们再看看这玉佩上是否沾满油渍?”
一个男子上前取出玉佩一摸,果然变了颜色。
“这枚玉佩是怎么进到这个袋子里的……”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华服男子,她一指华服男子,华服男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查看,一双满是油渍的手立马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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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他自己放的。”
被她戳穿,男子双手已经明显地颤抖了起来,落在众人眼里一切再明显不过。
“这时就发生在适才,若这枚玉佩真是这位年轻人拿的,玉佩上的油渍便一定会沾到他手上,但是他的手是干净的,说明有人栽赃陷害……咦,公子你双手抖什么?”
那男子见情况不妙,抓了玉佩,趁众人未回过神的时候飞也似地逃跑了。
此事一了,众人没了热闹可看,指着她议论了几句便一哄而散。只剩下他们三人。
“老乡”对她抱拳行礼,感激地说道:
“多谢公子。”
她看着“老乡”想起适才有人说他是未开化的蛮子,不禁打趣道:
“那人见你这蛮子来打这里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想讹你一笔。我既同为蛮子,怎么也得帮上一帮。”
这“老乡”其实有些实在,被她说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为了缓解他的紧张,她问道:
“我算是严道人,叫安流,谢安流,你呢?”
“阆……阆中县人,纪……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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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淡定了,随手救了个看得顺眼的老乡竟然是纪信?这可是以后刘邦在荥阳活命的关键,最近这段时间她怎么老是遇到些关键人物?
不过这人……活不过几年了……
“公子今日既然替信解了围,便是信的恩人,今后但有吩咐,信甘愿赴汤蹈火。”
她无所谓地笑道:
“赴汤蹈火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
话未说完就被纪信打断:
“公子替信洗脱了罪名虽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于信来说却胜过了生死大事。”
纪信认真地看着她,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她,颇有些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
“今后公子拿着这把刀,只要一句话,纪信便是舍了性命也会办到。”
看他那副认真地样子真不像说笑的,若是不接的话这人怕是要翻脸吧?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匕首,想起替严仲子刺杀侠累的聂政、替莫邪之子杀楚王的客、为刺秦献出自己头的樊於期,有些释然了。一时间觉得手中的短刀沉重了起来,点点头郑重地放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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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这是卫阳听她叹的第三回气了。忍不住问道:
“这是安流第三回叹气了,那纪信怎么惹安流伤感了?”
卫阳的问题她不好作答,可又不忍心不回答,正在想胡诌些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卫阳又说了:
“安流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便不说罢,不过我却是今日才知安流竟是蜀人,家乡在严道……么?”
她尴尬地咳了咳,心虚的想着:自己不会真被当做未开化的蛮子了吧?果然下一刻就见卫阳没什么血色的唇一开一合,打趣道:
“没想到安流这般风流俏公子竟……”
好死不死这家伙还佯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把话说完绝对是故意的!
把卫阳送回家后安流便回到自己的家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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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回到自家小院时,卫阳都是径直回房休息的,而今日他站在院子里,直到她走远了才转身。走进内院后,里面的灯火顿时亮了起来。
他不在犹豫,径直将房门推开。里面的红衣男子转过身来看着他,赫然就是大红,大红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一面说“师弟,你总算回来了”,一面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卫阳避开他的手,又抬起手,解下覆在眼睛上的锦带,用一双明澈的眸子看着自家师兄说道:
“不必切脉了,目下无碍。”
说着抿着泛白的唇,转身走到一个装了清水的铜盆前,用清水将脸上的药水洗净,又擦干后,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大红看着他苍白的脸,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头说道:
“今晚你必须随我走。”
“不行。”
颜路一口便回绝了自家师兄。
“就为了她?可是你身上的毒就这两日……”
闻言,颜路的手握成了拳,又松开,过了半晌叹了口气说道:
“明日我与她说明便和你走。”
对于这个师兄,颜路当真来得格外珍惜。在别人看来,除了斫琴、医术他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可颜路明白,这个师兄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的。若非是自己连累了他,他一早便可出去做随他心意的事去了。
他曾经问过为何,师兄却说他只是感谢当年自己为他转移了师父的注意力,没有让他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可是自己知道,自己学那些东西并非是为了他,而是别有目的。他……是知道的……
第二日,她一大早便到了小院,却发现卫阳似乎在收拾行李,看样子要出一趟远门,忙问道:
“阿阳这是……”
卫阳微微一笑道:
“我怕是要离开些时日,这段时间你不必过来了。昨天那纪信不算‘作业’你自家再去找一人试试,至多半月我便回来瞧你成果。”
她有些奇怪,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离开。
“阿阳是遇着什么事了吗,你一个人能去哪里……我……”
卫阳见她这样关心,好笑地摇摇头:
“无非是师兄有事寻我回去,再过些时辰他便到了,你无需担心,还是下山去好好完成任务罢。”
卫阳的师兄听他提过一次,这么说也对,有人保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卫阳待她走远,取下覆在眼睛上的锦带,瞧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站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回到屋里,将脸上的药物洗净,才不紧不慢地对屋内另一人说道:
“目下没什么力气,我再休息几个时辰再出发罢。”
大红拿过他的手腕替他切脉,发现情况似乎不太乐观,皱着眉头点点头说道:
“我就在隔壁,有事唤我。”
再说她在山下瞎转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收获,一时无聊便只有去一旁的酒肆坐坐,点了一壶酒和两个小菜在听酒肆里的人谈天说地。
“我前些日子听说啊,公子扶苏塞外征战归来……”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作为陛下长公子,听说他勇猛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我还听说啊这公子扶苏啊,他敏锐的洞察力与出色的指挥才能让众多的边防将领自叹不如呢。”
“夸张了不是?一个娇惯的贵公子,当真这般厉害?”
“兄弟,不可不信呐,公子他爱民如子、谦逊待人更深得百姓爱戴与推崇,谁热不知啊。要是哪天他当了皇帝……嘿嘿,或许咱们就有好日子盼啦。”
……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扶苏让她心中好笑。勇猛善战,指挥能力出众,爱民如子又当如何?假遗诏一下,他便自我了结性命……所以说,江山永远不是这种人的江山。
不过适才有两个字她觉得分外刺耳,那就是——长公子。
脑子里不自然地想起她曾经看过的卷宗,公子玉曜,呵呵公子玉曜……不说都快忘了呢……甩甩头,灌下一爵酒,将心里所有不畅快都抛到了脑后。
不过今日她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头怎么会这么昏沉?很快她便再也撑不住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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