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钟四小姐醒了?”
七皇子刘铎手指无聊的拨弄着一个茶杯盖儿,懒洋洋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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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刘冼刚刚喜得麟子,一连几天都心情大好,忽闻七皇子说了这一句,不禁脸上一僵,继而莫名其妙道:“钟四小姐?是什么人?”
嘴角微翘,目光柔和,平淡的看着自己的七弟刘铎。
“不就是去年手持五龙金牌,闯入围场向你逼亲的那个恶女,钟秉林的四女钟玉琼么!”
刘铎的眼睛还眨了眨,透着几许狡黠,一举一动犹如搅动玉润春晖,竟叫人觉得明媚耀眼。只是这人一惯提不起精神似的,且还透着几分孱弱,像现在这般神采奕奕的时候很少。
“啊!”
刘冼轻拍了脑门,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她?那天……听说钟大将军遍访名医而不得治,竟然还没有死?”
“死了还有什么意思?我若故意叫她死还罢了,全天下都知我不善驭马,我还真怕落下个连匹马都管不住,倒把人误伤的名声。(
封神英雄榜]师弟,你别跑)那恶女死了,究竟是我的功劳,还是马的功劳?”
刘冼无奈摇头苦笑,这七弟总有他的歪理,虽说身子骨不怎么样,却什么事都要往前凑,生怕落了他没热闹看。那日钟玉琼闯入围场,别人都知趣的远远躲了,偏他听闻后特意驱马前去凑热闹,结果……
“印象那恶女长得倒还不错。”
刘铎挑了挑眉头,继续说道:“不过听说她前几日才活过来,昏迷大半年,如今人已不能行走,形如枯槁,不似人形了。不知道是否还能掀起风浪,像以前那般有趣。前几月那钟秉林家的三姨娘不是刚生了个儿子,如今地位恐怕也今非昔比,以前那个钟四小姐惯能欺负她家姨娘姊妹的,钟家可是又要鸡飞狗跳了?”
刘铎说起别人家这些家长里短,煞有介事的,然后两手一拍,呀了一声:“五哥可要当心,我看那钟四非是善类,恐以后再纠缠于你。(
鬼王的毒妾)不如我现在就去替皇兄结果了她,免那恶女再兴风作浪!”
刘铎说罢起身,竟然就要转身离去。
刘冼知道这刘铎向来无聊的很,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怕没人知道他有多能胡作非为的主。虽然是偶然就冒出的念头,但极有可能真的去做。
堂堂一个皇子,偏喜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作为,实在是朽木难树。
于是急忙唤住他,正色道:“你都多大了,要胡闹到几时罢休?父皇当时盛怒,也不过因为那女子擅盗钟将军的五龙金牌,若是父皇真心要追究,恐将他钟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父皇有心小惩大诫,也早有安抚钟家之心,你岂可再去伤他女儿性命?五月你就要封爵离宫,还这般莽撞,叫人怎么放心的下?”
“是,是,单你们能与父皇分忧,我却是个惯善惹是生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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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冼心内叹了口气:“老七!你若每天实在无聊无趣的很,不如多把精力放在习武骑射上,不求你有大成,但总能强进体魄!”
刘铎撇了撇嘴,泄气道:“太子教训的是,臣弟记下了。”
说罢还行了个礼,似乎被扫了兴致。
“我这就去习武,这就去骑射,真不知那些东西有何用,还要我去领兵打仗,建功立业不成?”
转身招呼贴身小侍小豆子,快步离了太子东宫。
待到离了殿门,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已洋洋洒洒落了春雨。
刘铎顿了下脚步,望着漫天细雨如丝,封爵离宫?习武骑射?不禁就咧开嘴笑了笑。
迎面走来屈身行礼的小宫女一见,脸上都不由飞上红霞。而刘铎的贴身内侍小豆子却不禁心里一个咯噔,好好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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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刘铎打了个响指。
而永泰殿中,目送刘铎离开的太子爷刘冼,渐渐收了脸上愠色,继又发起怔来。
钟玉琼素喜着红衣,又那般灵动泼辣,就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直烧进人眼睛里。其姨母是宫里的惠妃,而太后又是惠妃的姑母,所以钟玉琼从小就常被唤到宫中在太后膝下陪伴,也常与几位小公主凑在一起玩耍。
刘冼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玉琼就变得越来越像自己的小跟屁虫的,那时太后也爱拿他两人开玩笑,说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都怪那时的自己太过莽撞,因被那芍药丛边闪亮的眸子晃了眼,也或许是不经意的碰撞到一起时,心脏漏跳了几排,自己就跑到太后面前,向太后表明了对钟玉琼的心迹。
钟玉琼虽是武将之女,但那时候人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应该就是将来的太子妃,刘冼那时也不是个少不更事的,既然自己想娶钟玉琼,自然是由太后开口向父皇提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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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喜不自禁,一口答应,刘冼转身就去寻了钟玉琼,将母后生前留给自己的一串明珠玉佩给了她,立下将来册她为妃,定不辜负的誓言。
可惜刘冼百般真心,千般盘算,都没料到父皇并没有因为自己找到了齐国公这棵可倚靠的参天大树而高兴,仅仅半年之后,皇上就突然下旨,要册立陈阁老的千金陈宝珠为太子妃。
陈阁老自然也是一棵不错的大树,刘冼那时才惊觉自己对皇上心意的揣测实在颇有偏差,所以更加谨慎机敏,也不敢对皇上的旨意有半分不满。
他料到钟玉琼一定会伤心,痛恨自己,却没料到她竟然偷了钟秉林的五龙金牌去皇家围场找自己质问,更没料到会惊扰了前去凑热闹的刘铎胯下之马,而皇上也是从那件事开始,对齐国公一枝进行了敲打。
刘冼来不及为钟玉琼痛心,就已经为自己心悸。他堂堂一个皇太子,竟然对皇上的心思接连的料不到,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齐国公是棵参天大树,可惜太大了,纵然惠妃没有皇子,皇上也容不下一棵大树的枝桠遮蔽了皇宫的大门。然后皇上也只是对这颗大树进行了修剪,并没动其根本,怕是有敲山震虎之意。刘冼不禁想到三皇兄熹王及其母季妃背后的季家,季家也是一门武将,战功赫赫,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是要对武将下手了。
如今太后关了殿门,称病不出,齐国公和钟将军也不理朝堂,季家一年来也收敛了不少锋芒,熹王如今也对自己的态度更加谦恭。
所以说皇上一系列的举动无非都是在宣告对皇太子的重视,让那些人打消任何不该有的心思。父皇心向自己,刘冼当然是高兴的,可是如今表面一派和气的朝堂,实则暗潮汹涌,小敲小打当然不可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真正安分下来。
所谓圣意难测,刘冼更知其深意所在。父皇将他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失了思危之心。若不是钟玉琼引起的一系列事,他当今还是那个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以至鼠目寸光的皇太子。
想想自己周身,众位皇子中仅有七皇子刘铎与自己真心亲近,可他那个样子,实在难有作为,再心向自己有何用。只要他不惹麻烦,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这些也只是刘冼对自己的评价,也太过谦虚了。别说他,就是那些惯善揣摩圣意的朝臣,也料不到皇上会对齐国公下手,因为实在没有必要。
齐国公虽然位高权重,枝脉甚广,但是他齐家子孙不继,仅有的一个儿子还很平庸无能,他那女婿钟秉林倒是个骁勇大将,可也跟他老岳父一样,膝下也没儿子(虽然刚生了一个),眼下势头再高又能如何?
况且皇上要出手敲打齐国公一枝,之前可是一点苗头都没露,所以猜来猜去,猜到最后,只能当皇上是单纯因为钟玉琼一事而发怒。
那么四位阁老联名对齐国公的弹劾呢?哼,哪个家里真要查下去,何止那点欺民贪墨的小事,所以有人跟刘冼一样认为皇上敲山震虎,也有的,就只当陈阁老对于钟玉琼向太子逼婚一事,非得做点文章出来,给自己长脸了。
刘冼回了下神,来人禀说小世子醒了,太子妃差人来问,太子要不要去看看?
“罢了,本王乏了,想歇息下。”
来人屏息退下,刘冼走向晨曦阁,刘铎刚才一番有关钟玉琼的话早已搅得他乱了心神。不能行走,形如枯槁?就在这里,当日她随性一舞,惊鸿飞燕,这整个大殿之中,到处都充满她摇铃儿般的笑声。
“太子说乏了?”
陈宝珠蹙了下眉头,将丽娟唤进来:“去打探一下,太子与七皇子在一起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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