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将陆晨从梦中吵醒,让他朦胧地睁开睡眼,给了他一个大光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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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阴盛则阳消。”陆晨念了几遍,将丹田中的气缓缓吐出,算是完成了一夜的功课。眼睛眨了眨,终于有了焦点,若是细看内里已初具精芒。
目光上移,看见了摆在床边那丑剑屠晚。陆晨唯有苦笑:“三次出生入死怎么就得来这么一个东西。”他伸手抚摸,屠晚动了动,发出一丝宛如竹笛的轻鸣。
说实话,这柄二十一寸长的古剑确实不怎么上的了台面,全身墨绿颜色,剑身上还沾着不知名的赭色疙瘩,远远看去像是一根生了锈,长满青苔的铁棍。说的好听一点此剑大巧无锋,颇有些仁者无敌的意思,说着难听一些便是这玩儿连刃都没有。
自幽谷回来,才过了半月。此时稍加回忆,陆晨仍旧不怎么记得得此剑的过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接下来的半月中,陆晨时常感到头晕目眩,精神恍惚,整个人特别容易疲劳,他心中悄悄猜测,可能是自己在得到丑剑屠晚时出了什么变故,但只要他稍用心回忆,头疼欲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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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我的魂魄又出了什么问题?陆晨忐忑心情下询问了文慧,也得到了答案:
“魂魄完整倒和以前没差,三魂缺一如果再少点什么东西你也看不到明早的太阳,只是那日回来你双目充血,举着剑乱砍乱劈了好一会才真正昏过去,以大师姐的独到眼光来看,多半是那日你初识神魂,又用之过度,导致魂魄伤上加伤,除了减几年元寿外也没什么多大影响。”
好吧,不管二师姐说得是否正确,至少说出这么大一段话来看不像是唬他的。
陆晨只能回忆前两次深入剑冢感受其中利剑的咄咄剑罡,那种锐意不光能深入肌体,割伤皮肤,若是进入方圆二丈之内,更能从魂魄深处感受到剑修主人生前的毕露锋芒,这样说来,自己下意识的与之对抗,累了魂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随即又是一问:“神魂是什么?”
文慧回答得很直爽:“去问大师兄去。”
于是,陆晨以文慧授他的轻巧步伐攀上了一处荒野山坡,在一片芳草萋萋中找到了茅草屋中,打着坐的大师兄李钰。
莫干峰上,后山与天裂谷相连,属于天险之地。(
贵族学院的冷酷公主)众人的房屋建筑都建在前峰,但因为山坡高低差异过大,房屋难以连成一片,因此大多都是一位弟子独占一个坡头,算得上清静,而黄邪所住的草庐更是莫干峰与主体断裂的部分,像是一把剑忽然把好好的一座完整山峰切开一部分,处在莫干峰的中心。
等陆晨言明来由后,李钰微微一笑,高高古冠垂下思索片刻,伸出左指,骈起食指中二指,凌空虚画。
随着他食指移动,一道纤细的淡色清光凭空化现出来,成三个润滑圆形,就这么悬浮在空中,遍洒清辉,自有一番神异。
李钰指了指三个灵光圆形,温和言道:“此乃人之魂,其魂有三,一为天魂,连接天宫,二为地魂,连接地府,三为生魂,主持命格。”
他的手指在图形上点了两下,圆形膨胀,从平面变作立体球形,自分散而聚合,分作三个支架底部。李钰打了个响指,三个球体三处闪现点点精光,七个光点均匀排布支架上,匀速转动。
他指了指这些光点,“这是七魄,以三魂为根而衍生出来,形成喜、怒、哀、惧、爱、恶、欲,也是人格的总体现。”
“两者叠加就是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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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了这三角结构,人的魂魄就能趋向稳定,也更容易放上较重的东西,七魄以三魂为基,搭建简陋平台,承载其上便是人之灵台了。”
陆晨插嘴道:“我曾听人说过,人要身死,灵台最先昏聩,之后七魄散去,三魂再离,就是这样子的道理吧。”
对于陆晨这番不懂装懂,李钰不置可否,淡淡道:“修士明确神魂结构,洗练神魂性质,提升神魂层次,直至练出阴神,出窍神游,若是懂得这些……”他食指在浮空的图形上虚画一圈,“勉强可以算作元神了。”
陆晨心中一动,心道:原来所谓元神出窍,出的原来就是三魂七魄附带灵台的结合体。
李钰又道:“万物生灵,自呱呱坠地,只要有了三魂七魄,便能支起心中灵台。灵台中孕育先天来的一点灵光,一切修行都是要反本溯源,追求先天感应。”
“婴儿心思单纯,灵台一尘不染,正符合大道修行,感受万物。但是,婴儿体弱,肉体相对闭塞,天地灵气便冲不进身体中。等婴儿稍长,灵台便会被外界物质所迷惑,灵光失了清明意,对天地感知便不这么敏锐了。”
陆晨连连点头,魂魄与灵台的关系说起来十分复杂,可摆出图形,便一下子形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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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双手一合,说道:“古来修士为解决这些问题,便学会开辟识海,将万物感知投入海中,而把玄之又玄的大道感应,经过识海的冲刷过滤,投入灵台,使之转化成为纯正体悟。”
李钰笑了笑,说:“这种结构全部,统称为神魂。”
听到这里陆晨恍然大悟。
神魂体系就是如此。以三魂为底座站稳脚跟。三魂中衍生的七魄支起一个三角架,形成了一个极其稳定的结构。在架子上方,也许是人生来的天赋吧,自然而然围成了一个托盘,也就是灵台了。这三层共同组成了人的元神。
而灵台就是一个天然的接受器,既是感应天地,也是给天地灵气的汇入指出一条阳关道。
但同时,灵台也可能是神魂中最肮脏的地方,外界负面信息的涌入,自身感情的堆积。灵台作为一个中转点藏着太多的情绪与欲念,良秀不齐,泥沙俱下。即使是遇到珍珠,也被埋没在秽物黄沙中不得而见。如何洗练,如何防污便成了关键的问题。
所以,修士们在漫长的摸索中,想出了一个办法。(
天下无双之王妃太嚣张)即在灵台上方再造一层,筑起一张滤网,一言一行,皆在识海之中,与我灵台何干?任他浊浪滔天,我自巍然不动。这人为加上的这层膜与元神叠加,便是神魂。
这样将意识与外界感知相互分离,便能够使本心不动。至少在表面上,达到了道家超然外物的境界。
陆晨脸色涨红,李钰的这番言论无疑给他这个懵懂无知的后生打开了另外一扇门。无数知识锁链环环相扣,形成了另外一幅光景,使得陆晨忍不住兴奋地手舞足蹈:
“三魂缺一也就是组成元神的支架底座出了问题,底座不稳牵连支架不稳,灵台的承载能力降低……当灵台上受到外界压力就更容易崩塌,也就是魂飞魄散……那么只要制作出能够填补撑起支架的代替物,那,那就可以……”
“小师弟,你明白了。”
灵光曲附,上下转折,一个“静”篆字符文凭空化现,陆晨脑中一荡,一股清凉安逸的感觉浮现上来,冲刷了方才的燥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得过份,有些语无伦次了,抱歉向李钰一笑。
李钰看了看他,低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圆,解释道:“如果把这个圆当成是识海。”
他在圆中点出几个点“那么这就是神意,是灵台中灵光的投影。”又自圆中几点出发,拉出几条线,画出了圆形边界“这就是神识。”
李钰最后指了指圆外,“这就是现实世界。”
“识海凭借神识为媒介,进行现实的信息交换。随着修士修为渐深,神魂也会水涨船高愈加壮大,等到修为精深到一定程度,神魂便能自成心象了。”
李钰的言语简练甚至到了简单的地步,但却能直至要害,将复杂的神魂之道讲得清清楚楚。
陆晨拍膝而起:“我曾听别人说过(其实是胡不为说的)万物皆有灵意。按照这个思路,那一丝灵意跟随神识的牵引到达识海,再通过识海漏到灵台。而灵台的神思也能展现在识海中,通过神识传递出去与物质的灵意互通,如果契合就能互相共鸣,这种相互交汇的过程,就是所谓感应了吧。”
“不错。”
李钰总结道:“魂魄有损确实是修道人的大忌,灵台偏移,神魂也就难以筑起,连锁下来还有诸多麻烦几乎绝了前进之路。但是修道之途本就是逆天改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十中九死,必含一生。三魂缺失何尝不能将之视作一份机缘?”
这是警醒亦或者是考校?还有些勉励的味道在。
“三魂缺一,也是机缘?”
陆晨强迫自己寻找答案,但他本身并非心思机敏之辈,却忽然要面对着一个无数大道修行者都难以解答的问题。眉头紧缩了还久许,终于缓缓松开。陆晨将双手举过头顶,作了一揖,“受教了。”
李钰点了点头,正面回应:“不急在这一时刻,慢慢想总会有结果。”
他忽而话锋一转,带着笑意言道:“不过,你又一段机缘似乎到了?”
“嗯?”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响起一阵破空声音,一道白光从东边疾驰而来,李钰往陆晨肩膀上一搭,两人已移到了屋外。
陆晨讶然,眼看着那道白光一头撞进了茅草屋里,烟灰四起,把简陋的茅草屋撞出了一个洞来。
李钰哀叹一声:“这住处又毁了……”一边说着一边大袖挥舞,驱散灰尘。
烟雾里有人咳嗽:“咳咳,失误啊,竟然在御器的时候睡着了。”一阵光芒闪烁,现出一人。
只见一个青年道士站在那里,一身蓝色道袍,身材健壮。只是表情迷迷糊糊,唇角钩钩,笑意隐隐,好像正要睡去,就快钻进美梦里的样子。
那道士将头探了探,满是睡意的眼睛转了转,似乎努力看清了现状,自言自语了一句:“哈欠——原来已经到了莫干峰了吗。”
这才走出来,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脸迷糊对着两人行了一礼,道:“小子姓龚,名文沛,紫阳峰虚名首徒,有哈欠——礼了”他这一下用力过度差点栽到在地上。
陆晨急忙还礼,李钰微微点头,淡定地回了一礼。
龚文沛用昏昏欲睡的眼睛盯着陆晨看一会,说道:“这位是陆晨师弟吧,可否愿听师兄一言?”
“师兄请,请说。”
“陆师弟,倘若有机缘,可否愿意到我们紫阳峰学习神魂大道呢?”
陆晨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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