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贞贞被马帮头头“大胡子”带走后,潘直人坐在地上,长时间爬不起来。(
重生之官场鬼才)他愧疚,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黄贞贞的行动?为什么不想别的办法,而让一个弱女子去牺牲……
过了挺长时间,他爬了起来,看看手中的十块大洋,心里说,这就是与我同呼吸,共命运的战友,同志,兄妹,还有不知道什么关系的最可爱的女人,换来的报酬吗?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这一打,他好像醒悟过来,日子还得过,路还得向前走,黄贞贞之所以出这样的主意,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他不再后悔,把钱揣在怀里,向前走,在小镇上,走进一家小店铺。要了两个小菜,一碗羊肉泡馍,吃了起来。他刚吃了两口,对面走来两个带小白帽的人,一个黑大粗,一个白瘦小,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索性称他们为‘大黑熊’和‘小白狐’吧。大声呼叫:
“对不起,跟我们走一趟吧?”
潘直人停止吃饭,抬起头来,怒视他们说:
“凭什么跟你们走,我犯了什么法?”
大黑熊说:
“我们已跟踪你十几天了,你从大漠那面逃过来,在上河村谎称卖妻葬父,你死了的父亲的尸体在哪?”
小白狐说:
“看你的样子,脸上有一块刀伤疤瘌,就不是好人,不是逃兵,就是土匪,跟我们走!”
若是在以往,两个小毛贼,不是潘直人的对手,可是今日,他在大漠中爬了几十天,体力丧失殆尽,脚上还有伤。不敢和他们硬碰硬,想哀求他们放过自己说:
“二位大哥,我父亲尸体在下河村,等我去安葬呢!放我回家葬父要紧。(
苗疆道事)”
两个小白帽见他服了软,更来劲了说:
“不行,你有话到警察局说吧!”
一齐上前,扭住他的胳膊,拿出绳子就绑。潘直人用尽全力争脱说:
“二位大哥,行个方便,我卖妻得了十块大洋,给二位大哥五块,买杯茶喝。”
他这一说,小白狐立即上前搜身,把十块大洋都搜了去,还把他绑上,拉着往警察局走。店老板出来劝解说:
“二位大哥,来的都是客,切不要这样……”
大黑熊伸手给老板一拳:
“你管什么闲事,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潘直人被带到警局,两个小白帽说:
“所长,我们给你把人带来了。”
警察所长说: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什么地方人?说吧!”
潘直人想,此处我不熟悉,如果说错了地方,必然被当成犯人抓起来,他想,我和黄贞贞刚呆的地方叫上河村,想必有下河村,况且,我刚才对两个小白帽说,我是下河村人,他们并没有否认有此下河村。干脆我就继续说我是下河村人吧!他说:
“我是下河村人,父亲死了,无钱葬父,无奈把媳妇卖了,给父亲办丧事。(
安居山林当猎户)”
警察所长冷笑一声说:
“你是个老实人,编谎都不会编,这脚下就是下河村,这村子已经没有了,上升成镇了,我们没有听说此处有人死亡啊?看样子,你不老实,你有话到县里说吧。”
他大喊:
“来人呐!”
大黑熊和小白狐又进来了,低眉顺眼地说:
“所长大人,有什么事要办?”
“去,把他送到县城警局去。”
“是!”
潘直人被带走,两只手被反绑在背后,向中卫县城走去。大黑熊和小白狐,一路上对他非打即骂,走慢了不行,走快了不行,举手就是一拳,抬腿就是一脚。潘直人从大漠刚走出来,身体虚弱,这一折腾,使他简直就要崩溃了。好不容易快到县城了,潘直人想,如果把我下到县城监狱里,再想逃出来可就难了,必须在路上逃出去。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见路旁正是他和黄贞贞埋枪的地方。他突然蹲下大叫:
“哎呀,我肚子好痛!”
黑白二人拿起棍子,狠狠地打他两下,他毫无反应,他俩以为他死了,用手翻腾一下,见他抱着肚子,脸色铁青。俩警察还催促他起来赶路,他说:
“老总,我要上厕所,实在忍不住了。”
“就在这便吧!”
“不行,我好赖也是个大男人,这已到了县城边了,行人屡屡行行,还是让我到那片小树林边,便吧!”
大黑熊说:
“小白,领他去便,快去快回!”
小白狐领他到树林边,潘直人找来找去认准了,这棵白杨树确实是他们埋枪的地方,蹲下,又叫了起来:
“老总,我这手绑着,怎么解裤带呀?”
小白狐比大黑熊好点,上前给他解开了手,大喊:
“快点!”
他自己也到旁边解小便去了。(
实习天神)潘直人瞧他一转身,迅速蹿到小白杨树下,挖出他们埋的手枪,蹲在那里装着解裤带。小白狐解完手,转过身来,催促他快点。他一抬手,射出一枪,小白狐应声倒地。大黑熊听到枪声,向这边跑来,见小白狐倒地,急向潘直人射了一枪。潘直人立即卧倒,以小白狐为掩体,与大黑熊对射起来。潘直人开第三枪时,故意装作没有子弹样子,手举起来没扣扳机。老辣的大黑熊看出来,他没有了子弹了。跳起来,就想捉活的。他这一跳起来,给潘直人觑得清楚,一扣扳机,大黑熊一头栽倒在地。潘直人一跃而起,拣起两支枪,向树林中逃去。
在树林中呆了三天三夜,没吃,没喝,没有住的地方……他想,这样下去还是一条绝路。好不容易手里有了十块大洋,现在又两手空空,还不如留住黄贞贞,两人还可以商量,现在落到如此地步,可怎么办?想起他被大黑熊和小白狐抓的那个小店,店铺招牌叫“马家老店”,主人一定姓马。那位店老板是位忠厚老者,黑熊和白狐凶神恶煞般地来抓我,别人躲避唯恐不及。(
魔天记)他还上前来给我说好话,可见人品可贵,不如去求他,给碗饭吃。从他那里了解一下当地情况,再作打算。乘着黑夜,他爬回上河村,找到那个小店。见店内尚有微弱的灯光,他上前敲门。还好,店内只有老板一人在算账。他的到来,马老板大吃一惊:
“你不是被抓去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行行好吧!我已三天没吃东西了,给碗饭吃吧!
老板放下账本,给他拿来两块饼,一碗煮羊肉的汤。潘直人抓起两块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一大碗羊肉汤也喝了个净光。两手一抹嘴说:
“谢谢老板,不知此处有无我的安身之处?”
老板是本地人,他卖妻葬父,以及被警察抓走的情景,历历在目,有点同情这个穷困潦倒的汉子。他思量一下说:
“这地方你呆不住。”
“为什么?”
“这地方常有马家军的人,在这里搜查西路军散落在这里的红军,只要有什么怀疑,不分青红皂白,抓着就下大狱……”
“那就没有我的活路了吗?”
“有是有,不知你有什么技艺?”
“我会做饭,做南北大菜,还会做皮匠活。”
“好,你有这个技艺,就有办法了,我有一师兄,在黄河以东的红寺堡开饭店。我可以介绍你到他那里做个厨工,不知你愿不愿意去?”
潘直人一听,有一线生机,岂有不愿意去之理,急切地说:
“马老板,得你照顾,三生有幸,如能出手介绍,就是救我一命,恩同再造,不过我身无分文,又不识路,请指示我路径。(
破碎面具之残殇女皇)”
马老板说:
“这样吧,我给你写封信,再给你两个路费钱,渡过黄河,向东走二十几里,就到红寺堡。师兄见到我的信,一定收留你。不过你不能说你是汉民,当改教为回民。”
潘直人说:
“行,行,行,从现在起我就一切尊重回民习俗,按回民规矩行事,绝不让你师兄看出来我是汉民。”
经几天的拔涉,来到红寺堡,还不错,马老板的师兄姓哈,叫哈德美,对他还挺热情。从此,他在哈老板的饭店里,做起了厨工。用以往学到的一点技艺,混碗饭吃。
黄贞贞闯入八路军军营,连长和指导员正在开会。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
“西路军妇女团战士黄贞贞,不远万里前来归队。”
连长和指导员都是陕省人,参加队伍三五年了,不知道黄贞贞的大名。指导员王北方站起来,客气地问:
“你是从哪里来的?哪个部队的?”
黄贞贞复述一遍:
“我是西路军妇女团战士黄贞贞,古浪战役被打散,流落河西走廊。经过三年才跑回根据地,现在报到归队。”
李长河连长说:
“通讯员,快带她到招待室休息!”
又对她说:
“开完会,我们再和你叙谈。”
王指导员说:
“啊,是老前辈,通讯员不用你去了。”他在连长耳边说了两句话,亲自带黄贞贞走进后院厨房,对老炊事班长说:
“这是我们的老前辈,她一定饿了,你好好做两个菜,招待她,我和连长开完会要和她长谈。”
老班长尽其之能,尽快给她准备了两个菜,招待她吃饭。黄贞贞实在饿了,不分饭菜是啥,狼吞虎咽吃了个饱。一抹嘴说:
“老班长,看你年纪挺大,什么时候参军的?请问,尊姓大名?”
老班长笑笑说:
“红军到靖边前三年我就参了军,免贵,姓薛,贱名薛英贵。”
黄贞贞说:
“老班长是老红军了,是老前辈。”
“你认识陈军长吗?”
“认识,当然认识,他是我们军长,谢军长的老同学,住在陕北时,常来找我们谢军长研究问题。我多次给他们送饭,怎能不认识。”
黄贞贞一听,老班长认识陈军长,兴奋起来。拉住老班长的手说:
“陈军长他住在哪?我要见他。”
老班长摇摇头说:
“现在你可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
“他已上了前线。”
“前线在哪?和谁打仗?我要去前线!”
“小同志,你在河西走廊一呆就是三四年,这三四年,国内发生巨大的变化。小日本已经打进关内,占领了北平,天津,河北,山西,河南,山东等大片我国领土。在这种即将亡国灭种的情况下,国共两党已经合作,共同抗日。我们已经不叫红军了,现在我们这支队伍叫八路军。”
黄贞贞在河西呆了三年,爬腾格里沙漠,又过好几个月,真是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
他们正在谈话,王指导员来了:
“黄贞贞同志,吃过饭了吗?连队物资溃乏,招待不周,还望谅解,请到连部去,我们好好叙谈叙谈。”
到了连部,李连长给她倒了一杯水说:
“刚才我们正在开会,不能及时接见你,现在我们叙谈一下,您是老前辈,有什么要求说吧!”
黄贞贞说:
“我才二十几岁,只不过比你们早参军几年,不要叫我老前辈了,叫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自己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是和我一起从河西走廊逃出来是两个人,他还滞留在黄河西岸,我希望给我一支队伍,去接他回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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