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潘直人和黄贞贞,发现一棵骆驼草后,现出了一线生机。(
归来(陆犯焉识))潘直人从矇矓中醒来,一看黄贞贞手里拿着一棵骆驼草,微弱的声音问:
“是从哪里得到的?它能救我们的命吗?”
“就在下面不远处挖到的,能,它能救我们的命。不信你把它放到嘴里嚼嚼看,它是活物,身上一定有水。”
潘直人接过骆驼草,放到嘴里嚼起来,一丝苦涩味,一股唾液顺嗓子流进食道,他感到一点舒畅劲,流遍全身,继续嚼下去,确实给他全身增加了几分力量。他一骨碌,坐了起来问:
“这东西是从哪弄来的?”
就在山丘下不远处,他俩不邀而同地向沙丘下爬去。爬出二三里路,果然有两棵骆驼草,他们不断寻找,不断挖掘,不断放在嘴里嚼……随着太阳落山,天凉下来,他们慢慢地缓醒过来,从背囊中掏出几粒面豆和骆驼草一起嚼嚼,咽下肚去。他们在骆驼草的指引下,果然找到了一片清泉。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喝了一个饱。把皮囊灌满水,继续向前移动。又走了十几天,他们来到一片绿洲,慢慢地见到了人烟。每到清晨,他们都早早起来,看绿洲上的炊烟。到傍晚,他们又去看湖上的落日,使潘直人想起了唐朝诗人写的一首诗,其中有两句是:
“河上落日圆,大漠孤烟直。”
他们亲身体验了诗人描写的意境。经过几十天的奔波,爬行,终于有了生机,欣喜异常,真是如同隔世一般。(
九流闲人)黄贞贞乐的像小鸟一般,甚至她想跳舞……
他们虽然有了生的希望,可是困难一个接着一个向他们袭来。一条黄河拦住了他们东去的路。岸边还有马家军的严格检查。他们如何能通过这道防线,到达陕北呢?他们在黄河西岸转悠了数日,也没能想出跨过滔滔黄河,摆脱马家军追击的办法,只能在这里乞讨度日。
这一天,他俩来到黄河边一个小村,村名叫上河村,夜晚在一家小店屋檐下过夜。黎明时分,黄贞贞醒来,突然,听到一声骆铃响。她灵机一动,这可能是丝绸之路上的马帮,他们专门从新疆,或者,中亚等地采购西洋杂货到东方来;再把中国的土特产品,运的西方去,作各种交易,从中赚取利润。这些马帮的头头都很有钱,能不能向他们讨要点钱,或者跟他们一起度过黄河呢?不一会儿,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和人家素不相识,他们怎么能发善心,接济我们呢?再说这些人缺乏善心,匪气十足……
她想了想,一狠心,在心里盘算:要想度过难关,必须作出点牺牲,哎,没办法,就牺牲自己吧!她推醒潘直人,对他说:
“大哥,我们这样长期乞讨度日,夜夜睡房檐下,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陕北呀?”
潘直人揉搓了一下眼睛说:
“咳,眼下不是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嘛,听天由命吧!”
黄贞贞说:
“不行,我倒是想出来一个办法……”
潘直人听她说想出了办法,立即坐了起来说:
“快说,什么办法?只要可行,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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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这几天过的马帮了吗?”
“看见了,马帮的人,又奸又滑,他们不会帮我们的。”
“我有办法让他们帮我们了。”
“什么办法?快说!”
“明天早晨,你出去仔细打问一下,看那个马帮是要回陕北的,访实了,你把我头上插根麦草,就说卖妻葬父。可能会得到马帮头头地同情,把我买走。我随马帮回到陕北,找到陈军长,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人,只要是红军就行,我带队伍来接你。你卖了我,有了钱,可以在中卫镇上,盘下一家铺子,或者做皮匠活;或者,开小饭店,等待我来营救你……”
她说出自己的计划,潘直人伸手给她一拳说:
“好,你这个黄贞贞,你是侮辱我是不是!我作为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已经够愧疚的了,你还让我做不仁不义之事……如果你让我这样干,不如杀了我算了,我愧作一个男人。”
黄贞贞立即把潘直人抱住,眼泪流了出来说:
“大哥,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再说了,人生在世,不就是一场戏吗?我想把这场戏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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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决不让你演这出戏,那些马帮头头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吃人不吐骨头,这样做,要冒天大的风险。”
“冒险,什么事不冒险?我们参加革命不是冒险?长征不是冒险?为了我们的事业,你就再让我再冒险一次吧!”
黄贞贞义无反顾地,头也不回,头上插上麦草,向小镇中央走去。潘直人拗不过她的犟劲,跟在她的后边,来到一队马帮前,问明他们确实是去绥德的,只好向马帮头目哭诉,他卖妻的目的是为了埋葬父亲。
马帮头头是个大胡子,彪形大汉,他在沙漠中煎熬了几个月,对女人十分渴望,听了潘直人的叙述,似产生了一点同情心。又看了看黄贞贞,虽然经过大漠的熏陶,已改变了肤色,但模样十分周整,又掰开她的嘴,看看牙齿洁白,牙尖还未磨平,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他跳下马来说:
“这妞我要了,多少钱?”
潘直人举起双手,示意十块大洋。他的副手说:
“十块大洋,能买个黄花大姑娘,太贵了。”
潘直人没说话。大胡子说:
“十块,就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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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里摸出十块大洋,往地上一扔说:
“给,妹子归我了。”
他双手抱住黄贞贞的腰,轻轻一举,把她扔到马背上,他也跳上去,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扬长而去。其余马帮成员也一溜烟走了。
潘直人手捧着十块大洋,一屁股坐到地上,动弹不得。
黄贞贞跟随马帮行过数百里,来到甘肃环县的一个小镇。大胡子一声令下,马帮驻下。由于黄贞贞一路上,对大胡子还算顺从,使他失去了警觉,对她看的松懈了许多。叫随从把她送入一个“高级客房”住下,以备晚上他来会她。并对黄贞贞说:
“小妹子,不可乱跑,规规矩矩给我呆在客房里,好饭,好菜,我会给你送来,等待晚上我来会你。”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走出门,又回过头来说:
“你听着,过了河就是红区了,那里的赤匪‘共产’,‘共妻’,小心把你抓去!千万不可乱走,乱动。”
黄贞贞故意装着害怕的样子说:
“胡子,你带着我吧,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害怕,怕赤匪来抓我。”
大胡子回过来,摸了摸她的脸蛋,怜惜地说:
“宝贝,不要怕,我说‘共产’,‘共妻’是吓唬你,实际他们都挺仁义的,公买公卖,明天我们就要通过红区,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角落里的妖孽)黄贞贞明知故问地说:
“他们真的不会来抓我?他们距这里有多远?”
大胡子说:
“这东边就是环河,过了环河就是他们的地界,从这里往南,往北二十几里路,都是他们的领地。不要怕,他们晚上不扰民,也不会来抓你,我安排好马帮的事,就来陪你。”
黄贞贞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我的红军兄弟姐妹,就在我的周围二十里之内了,我还在马帮手里,一定乘他们不备逃出去。可怎么逃呢?最好有一匹马,她进入客房,通过窗户向外观望。马帮正在卸货,有些马卸货以后,散放在院子里。客栈门口,也没有设守卫。她想,乘此混乱之时,正是我逃跑的好机会,她放下随身带的东西,紧紧腰带,大模大样的出了客房的门。一个马帮成员叫小尕子问:
“大姐,哪去?”
他大言不惭地说:
“厕所去啊?”
小尕子未加迟疑,马鞭一指:
“东南角!”
黄贞贞说:
“那边有一只黄毛狗,把鞭子借我一用。”
小尕子把鞭子递给她,她接过马鞭,迅速向一匹散放在院内的青鬃马跑去。飞身上马,狠狠地抽一鞭,向院外飞奔,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的行动,开始使小尕子心里一动,没反应过来。过了挺长时间,小尕子才意识到,她是不是逃跑了,大喊:
“胡子大哥,小女子逃跑了!”
众马帮成员,正在忙着卸货,找自己住的房间。大胡子正在老板娘屋里喝茶,听说小女子逃跑,开始还有些不信。在他心里黄贞贞十分训顺,一心一意想跟他回绥德过太平日子,怎么会逃跑。连续几个人叫喊,他信以为真,撂下茶杯,走出来查问。小尕子把事情经过报告给他,他命小尕子和其他两个人说:
“还不快追!”
在夜幕的掩护下,黄贞贞早已涉过环河,小尕子他们连影子都没有看见,就无功而返了。
大胡子见小尕子等人回来,甩手就是一顿耳光:
“你们都是死人呐,为什么不给我看住?”
打的下属不知所措,规规矩矩站在院中不敢动弹。大胡子说:
“快收拾好,吃饭住宿,她跑不了,这周围都是八路军地盘,他们明文规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明天跟他们要人。”
黄贞贞飞马来到环河以东,走近一个八路军军营,就想直闯进去。被守卫挡住:
“口令!”
黄贞贞明白了,这是红军。因为红军每到一地,必须下‘口令’,以便防止敌人闯营, 自己人误会。她千里来投,哪里知道‘口令’是什么?跳下马来,大声喊道:
“不要开枪,我是来投靠红军的。”
连喊了几声,守卫并未开枪,而是端枪注目,以备有什么不测事件发生,大声喊道:
“把马放下,手举起来!”
黄贞贞只好服从哨兵,把手举起,一步步来到哨兵近前。
她说:
“哨兵同志,我是河西红军,不远万里逃了回来,快给我通报你们长官,让我歇口气,再向你报告详情。”
哨兵上前,搜了一下她的身,并无武器,对另外一个流动哨说:
“带她去见指导员吧!”
流动哨带她走进一座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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