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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亭和花店的生意进行得很顺利。(
剑凌九界)
昨晚林一飞给孟柯打电话,约他在这个周六早上同去买衣服,她记得孟柯好像提过的。孟柯当然答应了,这是来自天堂的邀请,愚聂至极的人才会拒绝。孟柯疯狂地抽干存折上的钱,好像还有点少。算算这个月就快到月底了,家教的工资也该发了,可还没发。必须得借钱了,虽然是件难受的事。
向付晓非借钱是最容易的,他既有钱又大方,而且不用看难看的脸色,更不用担心上门逼债,可是孟柯却不愿向他借钱。孟柯牢记着平日里自己吹过的每一个虚张声势的牛,感觉如被蒋伟他们瞧不起,尚可以忍受,因为自己何尝能瞧得起他们?可在看上去很完美的付晓非面前,孟柯觉得自己是一堵被市政府写上“拆”字的墙,有一种无奈的脆弱。∞∞
乔木生的钱也很好借,可惜他花钱如流水,以致常常断流,不得不负债度日。
祥子的存折也在苦等人民币升值,很是干巴。
看来只剩找蒋伟了。
“蒋伟,借我两百块,我五天以后还你。”孟柯用一种借钱式的真诚说道。
“这么多,你干什么啊?”蒋伟坐在床边,回想孟柯有无不良记录以及最近一次伤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
“有点事,五天后,我家教工资一发立马还你。”孟柯肯定地说。
“可是我只有一百。”蒋伟拉出一张一百的。“我的卡上没钱,得赶紧存点。”蒋伟为自己一百以外的钱找了个荒唐的借口。
孟柯接过钱,把不满和愤怒张扬地写在脸上,看得蒋伟心里发虚,生怕他赖账。
“算了,一百五够不够,好好,借你两百吧。”蒋伟爽快地说,心想你小子钱借得越多,心理压力越大,定会快快还我。
孟柯窃笑,得意自己深刻了解放债人暗藏的嘴脸,钱嘛,自己一定会按时归还,不吃饭也要还。
一个早晨,如雨般柔和的阳光,淋落了淡薄的雾,人身上的衣服也温暖起来。
林一飞穿一件红色的短夹克,看上去十分精致。合身的黑色中裤和一双晶亮的黑皮鞋,给人以金属般的狂想。孟柯和她并排向校外走去,隐约闻到她衣领上有如珊瑚或暗礁般神秘的香水味,感觉像失足踏进梦里。看到路上行人毫不犹豫地把目光洒向他们,孟柯头回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男人,有一种让自己永远迷失的自豪。
“你打算去哪里买衣服啊?”林一飞问孟柯。
“随便。”孟柯正沉浸在破风而行的快乐中。
“别这样,我今天只是给你当参谋。”
“你这套衣服是在哪儿买的?”
“哈,别吓我,这可是我的传统经典服装,好吧,就跟你走吧,没错的,实话告诉你,我粗通美术。(
灵域)”
“真的?”
“别总是真的假的,我是觉得就和问你吃了没有一样讨厌,为什么不喜欢相信别人呢。我的漫画可是在我们班班报上发表过。”
“真的?——不不,当然一定是真的。对不起,我当中国人当惯了,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哇,车来了,快点。”林一飞快速上了一辆双层巴士,孟柯有点惊讶她的速度。
武昌最繁华的购物中心到了,这里的影响算是城市的另类空气,很重要也很浪漫。不论你站在哪儿,总是被密集的店铺和商厦包围着,广告横幅像是<水济>里各路头领的旗帜。对于有些人,这里可以点燃他的一种被毁灭的**。
“我们是先到处走走呢,还是重点到几家好地方瞧瞧呢?”林一飞问道。
孟柯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间与自己结缘的繁华地带,想我今天就要在这里买衣服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没有听见林一飞的问话。
“愣什么愣,我问你话呢。”林一飞睁大眼睛。
“随便。”孟柯说。
“说什么呀,我问你是到处走走还是拣好地方认真瞧瞧。”
孟柯软弱地看了看林一飞的眼睛,什么都没找到。想想自己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咬咬牙说:“就先去好地方走走p巴。”
“好好,瞧,左边那家,我手指那家是佑威,卖休闲装之类的,再转个弯是家毛衣专卖店,那是我要去的地方,我需要件毛衣。”林一飞比划着,看孟柯不知所措地迷茫着,笑了:“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啊?”
孟柯头懵了,自己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孟柯头一回意识到自己青春年华的真实存在。
林一飞带孟柯来到一家名牌服装店,孟柯简直觉得自己发生了高原反应,头晕目眩,呼吸困难,看着能装点全世界的崭新服装,孟柯为自己醒目的陈旧有着强烈的不好意思。
“想不想要条裤子,这儿的裤子挺有名。”
孟柯和她开始挑选裤子,孟柯心里没有半点裤子合适与否的概念。
“先生,你身材高高大大,挺好配衣服的。”旁边的服务员边说边观察孟柯的眼神。
孟柯听得怪不好意思的,自己很东北的身材原来还有如此用途。
林一飞说男孩子适合穿颜色纯净的衣服,并认为一条浅灰色的裤子适合他,看上去既休闲又朴素。
孟柯忙肯定地说那就要这条裤子吧。
“自己再选选嘛,我看着好并不代表你看着好啊。(
攻心计,总裁99次追妻)”林一飞说。
“先生,你可以先试着穿穿嘛。”
“不试了,不试了,挺好的。”孟柯的固执听着可笑,其实他自有原因。自己的袜子有两个洞,毛裤也是用不同颜色的毛线织成的,万一试衣服时被别人看到,岂不丢丑。
林一飞苦劝他试一试,孟柯却要不试就买,而且口气异常坚决。还是服务员经验丰富,她说:“那边有更衣室,你进去一锁门就可以试了。”
孟柯扛着脸上的红晕,拿着裤子向更衣室走去。路上看一个大告示牌,上面写着凡在本店购买一百元以上的衣物,赠送价值三十元的内裤;达二百元者,赠送价值六十元的一件毛衣。孟柯突然有了种笨重而奇妙的冲动。
裤子很合适。没有什么需要换的麻烦,即使有孟柯也不会说什么。孟柯突然又决定在这家店里再买一件上衣。林一飞犹豫地不同意,觉得这里的上衣有点贵。孟柯用力抿抿嘴唇,扭头看向上衣,没有理会林一飞,林一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孟柯糊里糊涂地看中一件和新裤子颜色相近的上衣,也是休闲的。孟柯手模了模衣服,歪了脖子瞧瞧,还是没概念。
“看我干嘛,像个女孩子似的,你不挺有主见的么。”林一飞睁大的眼睛里有几分怨气,她始终觉得在这里买上衣不划算。
“就要这件吧。”听孟柯这样像买水果一样买衣服,林一飞气得头都不摇了,但她毫无办法,孟柯是如此固执。
付账时,衣服超过两百元是在孟柯的意料之中。店员一边打包衣服,一边让他们挑选件毛衣。
“毛衣送给你,我不要。”孟柯对林一飞说。
林一飞皱了皱眉头。
“去挑吧,这回轮到你固执了。”孟柯轻松地吐了口气。
乔木生的桌子被拖到了屋子中间,现在它是张牌桌。桌上铺着一张印着镂空图案的废弃床单,除了八张底牌还有四杯半开的水,大家穿着拖鞋挺悠闲地打着一种叫“拖拉机”或叫“升级”的牌,输者买水果。祥子和蒋伟配对,精打细算,屡屡悔牌,蒋伟总故意慢出牌,让乔木生急不过,老抢着出牌,泄露军机。付晓非和乔木生的配合像辆三轮汽车,效果很差。别寝室的个把闲人在旁观战。
“谁呀,这么大孩子不洗脚。”蒋伟闻到一种庸俗不堪的味道,忙用反胃作呕的眼神瞪向乔木生。
“这是种可耻的侵略,这把打完,快去洗脚,简直能熏死老鼠。”祥子也忍不住了。
“买点达克宁吧,小心真菌变梅菌,梅菌变梅毒。”付晓非乱扯。
“就是脚痒用手去抓,感染了手,手再到处摸,如果再有**自慰之类的小爱好,可离梅菌就不远了。到那时,你全身全是菜花状,鸡冠状的斑,有红色、紫色、不同深浅的蓝色,远看像跃跃欲飞的蝴蝶,夜里看直冒绿光,当然更可怕的还在后头。”蒋伟说着说着自己也害怕了,觉得自己的推理听上去挺正确。(
巨星手记)蒋伟本有洁癖,再加这个学期选修了家庭小药房,医学想象早已超出理论范围。
“放你妈的屁,蒋伟你小于感染了神经病,我只不过偶尔忘了洗脚。”木生斥骂蒋伟,觉得自己简直被他说成一块臭熏肉。
“木生,我总算知道你球为什么踢得臭了。”付晓非数着手上的红桃说道。
“哼,我看你踢得也不怎么样吧。”乔木生反击道,惊喜着自己居然摸到了四个王,而且有门天绝,太棒了,牌神显灵了。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木生愣了,抬头一瞧,哇,付晓非像是从冰窑里刚钻出来,混身冒寒气。木生选择了沉默。
大家继续出牌,付晓非沉闷地呼吸着,眼睛急得发酸,差点掉泪,恨不能把手里的牌撕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容忍这句话,像是吃了剧毒的蘑菇,五脏六腑都气得近乎功能衰竭。付晓非故意出错牌,拼命帮对方捡分,烂掉了木生一手好牌,大伙哭笑不得。
“付晓非,我替你两把。”一个观战的小伙子说道。
“滚,不行。”那句话像石头一样让付晓非难以消化。
牌局在继续。打着打着,付晓非把手里的牌一丢:“乔木生,你为什么说我球踢得不好?”
“没完了你。”乔木生觉得实在不可理喻。
“就没完了,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说你踢得不好怎么样,还吹什么进校队,我看你现在连人文院的破院队也难混下去了。”其实乔木生说的是潜意识气话。
“妈的,白痴……”付晓非像背着**一样掀翻了桌子,向乔木生扑了上去。
众人拼命扯住付晓非,屋子里一时间惊天动地,桌椅惊得像马群。乔木生跳到一旁,甩掉皮鞋,换上一双皮鞋,不行,有点大,又忙踢掉皮鞋,揪过一双球鞋,穿好左脚,却穿不上右脚,急得单腿扯着鞋子乱在地上蹦。
电话铃突然响了,付晓非猛然清醒下来,后悔自己的冲动,躺倒在床上。
祥子接起电话是找乔木生的。
乔木生还没穿好鞋子,单腿跳了两步,接起电话,是阿琪打来的。这世界简直快疯了,他想。
“乔木生,快到楼下来一趟,快点,有重要消息告诉你。”阿琪听上去十分兴奋,像是被马蜂咬了几口。
“什么呀,现在说不行吗?”乔木生心乱如麻,对付晓非疯狂的冲动,简直都忘了气愤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不行,不行,不行,马上下来,听到没有?”
“好吧,不过,喂,你不会又请我吃饭吧,我可吃过了。”乔木生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去冷静冷静,可又怕阿琪紧缠自己不放,便故意说一句很无聊的话。(
龙印战神)这次一定要让她绝望,木生决定了。
挂了电话,听着寝室里复杂的沉默,木生单腿回床边,脱下那只差点派上用场的球鞋,穿上拖鞋,又弯腰从洒落一地的纸牌中拣起二十多张,转身出去了。
阿琪一定在打扮上费了一番心思,毛衣绷得很紧,胸前达到了横看成峰侧看成岭的效果。乔木生觉得她应该为自己不得体的性感仟悔。乔木生想冲她笑笑,却发现不可能。
阿琪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乔木生,一双裂口的绿拖鞋和他手里握着的二十多张牌,有这么跟人约会的吗?
乔木生目光呆滞,同样一言不发地站着。穿拖鞋确实有点冷,袜子或许还是黑的,无所谓。既然无所谓,何不低头看着?乔木生果真瞧了瞧自己的袜子:还算干净。无所谓应该算绝情的绝情了,哎,想甩掉阿琪就像扯干净粘在头发上的泡泡糖一样困难。
“本来,我想请你喝咖啡的,哼,别误了你打牌。”阿琪甩了甩蓬松的头发,悠悠地看向深远处。
乔木生嗯了一声,扭头就走。
“站住。”
木生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恶狠狠的阿琪,像刚才的付晓非。不会也扑过来打我吧?我可没鞋可换了。书盟。
和付晓非很快和解是意料之中的事,风波就像它来那样的去了,谁都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乔木生始终不相信自己那句话会给付晓非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认为自己一定是在别的地方得罪了他。不过在木生的内心深处,他从不认为谁会在某一方面比自己强多少。绝不,而付晓非始终不相信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居然是乔木生,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狰狞可怖的一面,太可怕了。
大伙都在吃晚饭的时候,孟柯提着两个簇新的纸袋冲进寝室,把纸袋轻轻放在床上,扯了毛巾冲向水房,挺有活力的样子,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快要让他忘记今天以前自己是怎样生活的了。
冰冷的水痛快地砸在脸上,真好,孟柯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再一次把头埋进水里。哗啦啦的水响鼓点般充满诱惑,孟柯恨不能跳进脸盆里游泳。孟柯把毛巾丢进脸盆,一步三个台阶地“飞”到楼下。
在漆黑的跑道上,孟柯疯狂地冲刺着,像是有子弹在后面追他,一圈又一圈。孟柯不知疲倦,永不知疲倦,心兴奋得直哆嗦。和她在一起,像是站在了十字路口,不是茫然无措地不知走向何处,就是很果断地走错了,但所有一切都因为有她而变得重要浪漫起来。孟柯跑着,怪叫着,像是站在了世界的屋顶上,看到了世界上所有的爱与温柔。孟柯真想在地上打滚、裸跑,自己一定是疯了,但有什么能让我像牛一样低头生活?有什么能让我恐惧得近乎绝望?穷算什么?队前的我真傻。孟柯趴倒在草地上,吹着地上的灰土,决定善待世界上所有的人。
冬天洗冷水澡比吸大麻还刺激,在冷水喷头下,孟柯跳得像背上点着火的猴子。寝室里有面大镜子,断成为两截,用玻璃胶糊着,贴在靠门的窄壁上。孟柯穿好新衣,神情气爽地站在镜前,好奇地留心着众人的神色。
“哇,新衣服,早该买一套了,这不挺好。”祥子一手端着饭缸,一手摸着孟柯的料子,连说不错。(
异变之镯)孟柯有点担心他手上有油。
“是名牌,是在专卖店买的吧。”付晓非看着纸盒问道。
孟柯平淡地点点头。
“孟柯这小伙——”乔木生拍拍孟柯结实的肩,似想帮他扯掉衣服上呆挂着的商标。
“干什么,干什么?”孟柯害怕乔木生这粗货弄坏衣服,挺紧张,逗得众人想笑。要知道孟柯平日是有名的“不讲究”。
“不过我总觉得这套衣服有点问题,什么问题呢?又说不出来,哎,对了,孟柯,这是不是一套啊?”乔木生皱起眉头。
“不是一套。”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你这身衣服太像一套了,颜色这么搭配不好,懂吗?”付晓非权威地说。
镜子好久没擦了,土兮兮的。孟柯不明白上衣和裤子颜色太像一套有什么不好。
看孟柯还没明白过来,木生大声说:“你买的是休闲衣服,太般配就显得太老土了,太正经严肃了,懂不懂?颜色一模一样,太像一套了。”
“衬衣,关键是衬衣,买件好点的衬衣就没多大问题了。”
“对对,不行,毛衣也得买,你这件一定是从家里带的,不行不行,得买,再系个领带。”
“孟柯,别听他的,领带无所谓,不过得买双皮鞋,最好去精品店买,你这双皮鞋像是家传的,皱巴巴的。”
孟柯呆立在镜前,怀着竹篮打水的“幸福”又像撑把破伞似的强撑笑脸。镜中的新衣配着自己麻袋似的衬衣和灰土弥漫的毛衣乃至皱得开裂的皮鞋,显得分外可笑。
大家还在百鸟开会似地议论着。
“说实话,孟柯你这套衣服真像是借来的。”乔木生光顾嘴巴痛快,不顾闻听此言的孟柯像被老鼠在脸上咬了一口。“我记得小学时,开歌咏比赛我妈给我借来一套运动服,好大啊,穿上像唱戏的,我好傻,系上红领巾,一跳一跳往学校跑,一路上真是红旗招展,小鸟歌唱,柳树弯腰,谁晓得一脚踩在裤腿上,脑袋摔一大包,好惨。”
“闭嘴!”孟柯的眼睛快睁爆了,“不许再嚼我衣服的闲话了。”
一个天空很低的傍晚,云像是神经病人的书画作品,狂野而低郁地东一抹西一抹。蒋伟、乔木生、祥子刚结伴出了楼门,几颗沉重的大雨点坠下来。没办法,三人只好重爬回四楼去取伞。
喝杯水,聊会儿天,再拿着伞下楼来,雨已经停了。地上的浮土浅浅地被打湿了,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泥味。木生很老套地感叹这天气像女人。
三个人溜达到校门外的街上。祥子一点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只想陪别人走走,看看,玩玩,捞点羊肉串、烤干子之类的三陪费。蒋伟则想着怎么支开乔木生,好单独和祥子谈点事。
“我想买条狗,小母狗,金毛黑鬼脸那种,特帅,今天中午我在宠物店看到的,我真有点遗憾我不是那家店的小公狗,没法追求它。”乔木生说道。
“对,我支持你。俗话说得好,找个女朋友,不如养条狗,确实如此。”蒋伟心怀异念。
“我真要买条狗,送给一个和我特投缘的女孩,她喜欢小动物。”
“谁呀,不会是阿琪吧?”祥子窃笑。
“胡扯,一个美女,付晓非见过,还和她有点小误会呢。说起来我俩的确有缘。”乔木生便向祥子和蒋伟倾诉了他最新的爱情故事,木生认为自己遭遇了真正的爱情。乔木生的秘密都在牙缝里,不吐不快。或许是他母亲在他小的时候为他放生过一条娃娃鱼,一条软弱且会叫的鱼。
“你买条小狗送给她,小狗要乱拉狗屎怎么办,再说了狗成了你俩的爱情象征,你俩不成了典型的狗男女了吗?”祥子大杀风景的话气得木生直跳。
“别听祥子乱说,买来的狗不会乱拉屎的,狗成了你俩的爱情象征。这叫宠物情缘,挺好的。”蒋伟劝木生快去宠物店瞧瞧,说不定快关门了。
乔木生约蒋伟、祥子同去买狗,蒋伟诡异地冲祥子使个眼色,祥子猜蒋伟会请他吃东西,便说宠物店路太远,拒绝与乔木生同去买狗。
电烤箱里黑亮的油花翻滚,两只橙黄的大鸡腿一阵爆响,听得祥子心都软了,蒋伟今晚大概精神分裂,要不怎么会请我如此贵重的客。“蒋伟,一会我请你吃芦柑吧。”祥子讨好地说。蒋伟笑着摇摇头。
在校外一片漆黑的杉树林中,祥子两手扯着鸡骨头,发丝和牙齿像发动机一样“突突”地颤着,贪婪地吞噬着。蒋伟动作不大,吃得却很快,用纸巾擦擦手,问祥子是否还要杯可乐。祥子吓呆了,以为蒋伟中了**彩。祥子暗下决心今晚定要多挥洒点甜言蜜语,以报答蒋伟的请客。
等祥子馋意散尽,蒋伟耸了耸头发,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凑近唇边,虚拟地吸了口不存在的烟,然后悠悠地吐了出来,蒋伟一向认为这个动作又符合环保精神又很酷。酝酿好情绪,蒋伟说道:
“祥子,你可得帮我啊。”
“好,没问题,什么忙,不会是让我付你鸡腿钱吧?”
“我想去追一个女孩。”
“谁呀?”祥子怀疑是某个人。
“你老乡,林一飞。”
“嗨,那是你的自由,我绝不干涉。”祥子口上这么说,心下却暗想我都不够格去追她,何况是你?“我是要你帮我。”
“这没得所谓帮不帮的问题,何况她其实也不算我老乡,她家在武汉,人也是在武汉长大的,只是老家是我们那里的。”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蒋伟感觉祥子的口气有些变质。
“无意认识的,和不认识也差不了多少。”
“帮我吧,我请你吃麦当劳,你一定没吃过。”对于祥子出人意料的态度,蒋伟束手无策。
“我吃过了,价钱挺高,味道一般。”祥子在撒谎,他觉得自己态度似无须如此坚决。他想林一飞一定不会看中蒋伟的。自己帮不帮忙只是个虚无的形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不过对蒋伟倒是个心理安慰。
蒋伟用手扳着祥子的肩,使劲摇了摇,咒骂着。祥子笑着说蒋伟应该相信自己的实力。爱情一刹间变得月球般遥远,连祥子都搞不定。蒋伟心有不甘,“祥子,说真的你要肯帮我,我给你弄个晚报实习记者的名头,帮你发几篇稿子。,’还有句话蒋伟没说,那就是顶多两篇,不会再多了。
祥子就像被人揪住命根子一样动弹不得,这是个没法不答应的诱惑。突然间祥子觉得蒋伟人挺好的,善良、敏感。
远远的,木生抱一个半人高的大狗走了过来,傻乎乎的。
“怎么买个假的?”祥子问。
“宠物店关门了,买个假的,明天再买个真的。”
“这么大个,给姑娘当枕头用吧。”
“主意不错。”
蒋伟和祥子都感叹谁要乔木生做男友可真发了,使不完的银子。一个杀牛的老爸这么有钱,一定是牛们向你爸行贿了。
最近,付晓非像头受伤了却找不到伤口的狮子,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变得支离破碎,每个人的举动都像是凸傲的下巴或门牙上的豁口一样令他心里生厌恶,整个人绝望得像是死了。入选校队成了付晓非唯一的精神支撑,一个梦想变得不再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像没必要想人为什么没有三只手或四条腿。
每天付晓非像打靶一样精确地锻练着身体,愤怒的力量在他身体里默默地运行着,人看上去冷了许多,像块拒绝融化的冰。
寝室里的室友们明显感觉到了付晓非的变化。大家看见付晓非脖子上挂满盐块,浑身蒙一层水雾回来时都觉害怕。乔木生也自觉地买齐了卫生纸、洗发水之类的生活用品,不再敢麻烦付晓非了。付晓非充满杀气的变化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让大家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
熄灯了,付晓非貌似乎静地躺在床上,无法逃亡的痛苦不是酒,不能让人灌醉。祥子放单放机发出细微而又清晰的声响,灰亮的月光透过蚊帐有些刺眼,付晓非无奈地辗转反侧着,脑袋里杂乱的念头像是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我终于丢失了她,我怎么会丢失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失去了她?怎么会?怎么会?我们认识几年了,难道她那么容易就忘了我?付晓非回忆着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姑娘,那个漂亮而又爱说话的小姑娘。自由自在的高一年级,在无数个下过雨的晚上,两人就一同去看电影,看热闹的港片,在回家的路上,就认认真真地讲彼此都知道的情节。在些无聊的课上,她会告诉他她和她姐姐打架的最新消息;他俩有谁过生日,另一个必定会送上一件华丽而无用的可笑的礼物,谁都不会拒绝谁,谁都不会想去伤害谁……一切的回忆显得多情而可笑。
这天中午,付晓非端着饭碗,站在一张光洁度差并且翘边的海报前。上边的几颗大字写得匆匆忙忙:“甲a球队将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降级。”付晓非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体会一番尊严尽失、凄风苦雨的心境。
汉口的大球场看上去有几分“文革”风味,团结、厚实,有很强的力量感。球场外的票贩子是唯一疯狂着的人群。球场和看台上十分安静,只有些穿球鞋的小孩子不安分地跑来跑去,没什么特别。付晓非在水泥台阶上铺了张报纸,静静地坐下,戴上眼镜,他觉得有些失望。
中场休息时,高音喇叭开始公布球票的中奖号码。一个眉心长黑病的胖小男孩举着小本子,问付晓非上边两棵乱草似的中国字是哪个球星的签名,付晓非把眼睛凑上去,他细瞅了瞅,说不知道。看台上,一个看上去像狗屎似的中年人大声训斥着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大概是嫌老太捡走了他半瓶未喝完的矿泉水,老太婆枯干而谦卑地笑着,就算是那中年人扯过她的垃圾袋,一脚掀翻,她也没有生气。看到老太婆风雨飘摇地捡地上的空瓶罐和废纸,付晓非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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