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经典同行,打好人生底色;与名著为伴,塑造美好心灵。(
闪婚,染上惹火甜妻)细心品味经典名著。
付晓非和几个五颜六色的小伙子站在球场上。他们的头发像是海底的珍稀植物,有迷乱的黄色,有凄冷的红色,有怪诞的蓝色。这些人是付晓非从成人教室班和封闭班请来的外援,是大学里的另类公民。由于类似种族歧视般的原因,他们没资格参加校内的足球大赛。
要不是迫于无奈,付晓非又何尝想当伯乐。本来体育部长还算爽快地答应了下午召集人马和付晓非请的外援一块训练,可体育部长不愧是个混蛋,了元音讯地失约了。
没有希望的等待是体育部长给付晓非的一记耳光,更要命的是戏弄了付晓非请的外援,要知道付晓非甚至叫不出贵宾们的姓名。
看着眼前几位蛊惑崽,付晓非艰难地笑了笑,“我再去瞧瞧,那小子应该回来了吧。”他这样对大家说。︴︴
可是没用的,他连体育部长的影子也没瞧着。
付晓非尴尬地遣散了外援。
这时,院队的队员才姗姗来到。
憋一肚子气再去踢球,一定会出问题。在一次突破中,付晓非轻松地过了几个人,按惯例向前猛冲,一时丢掉了应有的警觉,结果被一记飞铲放倒。
付晓非闷叫一声,疼得单腿直蹦,一屁股跌在草地上。咬牙切齿地再看自己的左小腿,天哪,一个大红包很快鼓了起来,像发生爆炸似的,他都不敢去揉。
付晓非觉得这笔账应该记在体育部长身上。
付晓非试着站起了起来,感觉伤痛很沉重,也很深入,走不了两步就又坐倒在地上。他用运动服轻轻地捂着肿包,好让它好过一点,心里则千呼万唤地祈祷肿包消失得快点,因为大赛快要开打了。
付晓非坐在草地上,四周晃动的人腿在他的眼睛里都是劣质品,根本不值一看。他想他的腿才是校队级的,他有差不多一万个理由应入选进校队。
校队对付晓非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切。
有什么会比梦想实现更令人兴奋呢?进校队是付晓非的一个真实的梦想。
付晓非拖着一条疼得近乎病变的腿回到寝室,祥子告诉他体育部长找过他,晚上球队要开会。一听那个无耻的名字,付晓非像是被点着了。
夜好黑。风好冷。球队会议结束了。付晓非找体育部长算账的想法变得淡了许多。几乎所有人都反对付晓非找外援。有人甚至觉得付晓非无聊。每个人都有表现自己的权利,付晓非哑口无音。
晚上付晓非给自己冲了杯椰粉,觉得自己与体育部长的斗争有个明显的转折点,那就是体育部长英勇地被打乃至他得宠于辅导员。面对失败,付晓非有点委屈,好像一切本不应该这样。倒霉的人会觉得孤独,付晓非也不例外。桌上红色的电话是个诱惑。
付晓非翻开抽屉,找出电话本,心里却很冲动地想着一个默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风铃般的往事让付晓非感动不已,他想起自己的第一封情书,永远值得回忆的一场好梦。为什么不给她打个电话呢。就算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伤感,可是初恋情人永远是一个人最为珍爱的朋友。
www.rgstt.com潜伏着的情感是世界上最隐蔽的猎人陷阱,有着可伯的深度。付晓非仿佛忘记了一年多来没和远在西安的她联系的原因,只是想着如何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
付晓非的脸涨红了,自潮的表情风云变幻,全身没有一个细胞能冷静下来,他盯着电话,却又不敢伸手去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其实付晓非只想问候一下她,顺便骗她自己在西安火车站,看她怎么办。如此亲密的想法让付晓非都很惊讶,自己原来以为已经忘记她了。
“她不在?”
“她和她男朋友出去了?”
付晓非挂了电话,身体和思维同时瘫痪了,恨不能痛哭一场,不顾一切地痛哭一场。
一刹间他明白了,她对于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重要,他一年多不去理她原来是个骗局。
付晓非呆坐在椅子上,沉重地呼吸着,纯净地伤心着,不知该怎么难过才好,一切变得不再重要。他劝自己想点什么,无论想什么都行,毫无保留的悲伤太可怕了。
有人在说梦话,有人在辗转反侧,月亮都已落下去了,付晓非还在走投无路地坐着,甚至不能换种方式难过。
忽然,付晓非站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支蜡烛,点上。
我得去西安!他异常坚决地对自己说。
他开始收拾行李。
房间里寂静的夜被他弄得粉碎。
“我想喝水。”女孩说。
“可以,”孟柯说,“不过要快一点。”.
可是女孩并不快喝,仿佛故意和孟柯唱反调。
女孩是孟柯的家教学生,是个初中学生。女孩对自己所学课程的接受能力,比白痴肯定要好一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更糟的是只要父母亲一出门,她就变成了港台肥皂剧的导演,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
“你一会儿再喝水吧。先讲题。”孟柯说。
“你急什么急?”女孩白了孟柯一眼说。
孟柯是可怜起女孩的父亲。女孩的父亲看上去也是个穷人,因为工钱曾和孟柯再三地讨价还价,弄得孟柯都有些替他心酸。
孟柯讲得挺辛苦,续尽脑汁,苦口婆心。女孩却听得十分轻松,甚至不忘对着书架上的玻璃摆表情,气得孟柯想揍她。
“你有什么问题没有?”孟柯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你们大学生是怎么谈恋爱的?”女孩似想趁机和孟柯谈点别的话题。
“问这个干什么,你现在好好学习,将来上了大学不就知道了?”孟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
“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对不对?”女孩讥消地说。
“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孟柯严肃地说。他觉得自己从被林一飞找过之后,在对待此类的问题,隐约有了几分底气。
“你不回答我就一定是没有,”女孩说,“可是我呢,不瞒你说,都有好几个男生在追我。(
强悍老公你够狠)”
“真的吗?”孟柯也讥消地说,心里却想,除非那几个男生是盲人或傻瓜。
“骗你我是小狗。”女孩说。她脸上甚至有了一点自得和幸福的神色。
孟柯再看看钟表,时间这下真是到了,他站起身对女孩说:“今天就这样吧,希望你抽时间把我给你出的那几道题认真做一下——我现在该走了。”
孟柯朝门外走去。
公汽上,有人用一块钱仔细地擦完皮鞋,镇定坦然地交给售票员。一对恋人旁若无人地热吻着并做着一些诡秘的动作。孟柯扭头看着窗外,心里痛苦地凑合着。
林一飞上次和孟柯说的事,孟柯玩命地想过了又想,有了几个不错的点子,真想告诉她。孟柯昨天趁大伙不在,偷偷看了祥子的电话本,记下了林一飞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打,只是想着自个正家教着的女孩——一个被自卑、压抑迫害得无药可治的女孩,像个真实的鬼故事一样让人惊心。孟柯讨厌她,因为在她身上,孟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今晚一定要给林一飞打电话,孟柯看着拥挤的车厢,下了决心。其实这本是应该做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孟柯又虚弱地想着。
回到寝室,孟柯忽然又想到不能寝室里打电话,因为伯遭到室友们的污染。孟柯的秘密从来是绝缘体,更何况还牵扯到了爱情。
后门有好几家办出租书业务的书店,有电话且也还算安静。孟柯在后门的小街上徘徊了一阵,选了一家走进去。他的心情有几分奇怪的慌乱。
别这样,孟柯讨厌自己的理智总这样毫无道理地迷路,像个白痴的纯情少男。孟柯假装站在书架前,而不是电话旁,盯着与自己远隔万里的书籍,觉得自己太土气了,没一点风度,真讨厌。
孟柯终于走近电话机,一口气拨完了号码,电话铃响了四声,没人接,孟柯心里一阵轻松,挂了电话,出了这家租书店。
在操场上散二十分钟步是一个很压迫的过程,不过孟柯好像真的想通了,不就是打个电话嘛,没什么了不起。
这次孟柯换了家书店。他没再往书架旁走,而直接去到电话机旁。守在电话机旁的老板准确地扫了眼孟柯的裤子,没什么表情。孟柯知道,这条二十元的裤子买来的时候也只能说是凑合能穿,现在呢,差不多算一块裤子状的干净抹布。
电话通了。
孟柯问:“林一飞在不在?”
对方说:“你等一等,我去叫她。”遂放下电话去了。
孟柯紧张地听到对方把电话筒很重地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接着就见那个注定是在门外的声音:“林一飞,你的电话!快点!”
孟柯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准备好,忙挂了电话。
这是一个大家都在的下午。
祥子在晒衣服,显得很辛苦也很充实。乔木生纵情地躺在床上,他正在读一本空话连篇的书,并且正思考假如自己被别人当成了笑料的话是不是也算丧失人权,同时,他还忘不了心里妒忌祥子在讲卫生,因为他总能闻到自己床上的袜子味。
付晓非这几天是易燃易爆品,虽然他很努力地克制着。在经历了不知道该怎样的难过后,他现在正捧着一本足球杂志,挑着看里面的大幅彩页,一边计算着某明星步伐与小腿的比例。(
嘿嘿,有意思书院)
蒋伟正一本正经地构思一篇关于农业方面的新闻报道,开头似很难写。
孟柯对所有人都颇为不屑,但也有些烦恼自己也没有让他人刮目的资本。
有人敲门,祥子开门,一个陌生的姑娘站在门口,对祥子说:“别人托我给你们送封信。”
祥子从姑娘手中接过一封没有邮票的信。姑娘转身匆匆离去。
原来是他们的“联谊寝室”在收到蒋伟的贺卡后写的回信。信上写道,她们将提一个问题,如果得到一个绝妙回答,她们定会如约而至;得到一个凑合的回答,她们不得不认真考虑考虑;得到一个臭答案,那就很可能对不起了。
问题很简单,1十1=?
看完信,蒋伟激动得额头发亮,叫道:“我来写。”
看蒋伟如此贪婪,大家都很不快。
“还是我来写吧,给女孩子写信我比较投入,你写的东西太枯燥了。”乔木生一向对自己的爱情短诗颇为自豪,蒋伟的东西虽说印成了铅字,在乔木生看来,那无非是便秘病患者努力的成果,实在没什么了不起。
正握笔的蒋伟顿时心情大坏,仿佛天才是极难容忍愚者的轻狂的,“算了吧,不是我说,你那些个爱情诗也不过是一些语法错误比较新颖的句子而已,而且,有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的,算不算无耻的抄袭,我就不懂了。”
众人一阵哄笑。乔木生有点被损得难为情起来,他微红着脸冷笑说:“你别笑话我,你写的我们又不是没看过,在纸上兴高采烈地说些无聊话,我看实在也不怎么样的。”
“争个屁呀,谁都可以写,谁写得好就用谁的呗,瞧你们俩,典型中国人嘛。”付晓非提了条合理化意见。蒋伟听了,更不舒服,觉得所有人都在昧着良心说话,自己的笔头理应是最好的。
“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吧,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写吧。”孟柯觉得自己也有了点灵感。
蒋伟像个发现娇妻有外遇的男人,拿出拼命的架式来思考。乔木生则像个吃软饭吃到玻璃的人,似乎猛然发现了浪漫的本质原本就是现在的沧桑。
祥子自从看了信上的落款之后,一句话都没说。
晚上,祥子向大家提议,写好的都拿出来挨个念念。
祥子先念了付晓非的,他写的是:1十1=0。
大家一时都不知表什么态好。
蒋伟皱眉说:“1十l怎么能等于0呢?这不又是什么‘猜想’吧”
乔木生说:“是啊,付晓非,能不能讲讲意思呢?”
付晓非笑笑说:“我的这个0不是表数字的,而是个图形圆,暗含缘的意思。我想大家既然搞联谊寝室,就说明有缘嘛,就想到用这个0。”
大家听完,事实上心里都有点服气付晓非的机巧,但口上却并没有叫出好来,只有祥子说:“我看这个答案最好。”
“是不是有点显短些呢?”蒋伟说得很不自信。(
爱丽丝学园之公主的骑)
“把你的拿出来念念看。”祥子说。
“不,我是还没写好。”蒋伟其实写好了,只是他也觉得自己写得不如付晓非的好,不便拿出来示丑。
“那谁写出来了?拿出来让我念念。”祥子说。
没有人说自己写出来了。
乔木生说:“我也觉得这个答案最好,我看就采用这个g巴。”
没人反对乔木生的提议,事情就这样简单地定下来。
谁来着手写呢?公认是孟柯的字最漂亮,当然应该让孟柯写。
蒋伟发现自己一手策划的事到最后居然没自己什么事了,好生不甘,便有几分严肃地补充说:“不过,这个0最好用圆规画。”
如同假酒一样没品味的话让大家吃了一惊,大家一时觉得蒋伟怎么看怎么像个初中一年级的学生。
“画多大个圆呢?”孟柯讥诮地问蒋伟。
“不行不行,”祥子以为孟柯是认真的,不由着急地说,“怎么可以用圆规呢,那和傻瓜办事有什么区别呢?”
“这是什么话呢,”蒋伟这时因为忌恨早钻进了牛角尖里一时自拔不出来了,他愚蠢地坚持说,“手写出来的究竟比不上圆规画出来的精致嘛,用圆规有什么不好?”
“好好好,”孟柯发狠地说,“听蒋先生的,用圆规画——谁有圆规?”一边也低头翻起了自己的抽屉。
大家当然放心孟柯虚张声势欲听蒋伟的话,不过是想把牛角尖里的蒋伟损到底的,根本不可能真用圆规的,就不去干涉他,但心里也仍是理解不了一个人会让忌妒之火烧至如此愚蠢的地步。
今晚就要召开虚拟的生日晚会。生日主人是蒋伟。想想会来一群姑娘,405寝室的人们感觉到了一种节日的气氛。
写好的内容装在信封里,得赶中午之前,托一个可靠的姑娘把信再送过去,大家选定了班上一位善良开朗的姑娘,觉得她一定会把信送到。
祥子打了个电话,阿琪接的,说那姑娘回家了,下星期才会来。祥子最后只好说,阿琪你过来一趟,我们求你办件事。
电话打完了,以乔木生为首的大家齐声责怪祥子找错了人,祥子不服,觉得阿琪人虽粗莽,也不至于连封信也送不到。
很快,阿琪像王熙凤一样,人还没进门,嘻嘻哈哈先传了进来。
乔木生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往墙头钉一个衣架,现在正是时候。乔木生趁众人和阿琪寒喧之际,埋头找好钉子和锤子,翻身上床,举起钉子认认真真地工作起来。
蒋伟以负责人的姿态向阿琪解释请她来的原因,并要求她认真对待送信的任务。阿琪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面壁钉钉的乔木生,说没问题。
乔木生使劲拔出已经钉牢的钉子,小心而缓慢地拍着床上的白灰,自言自语怎么钉子不进去,像上吊一样扯着脖子我方圆一厘米左右的墙缝。
这些日子乔木生为了躲阿琪,恨不能戴副面具。
www.chinalww.com每次上课来得迟,下课走得早,好像阿琪是一场暴雨,而自己是忘记带伞的行人。乔木生从初中就对爱情很认真,在几场爱情战役中负过伤,可惜都是败仗,只能荣立一等功。木生觉得自己很理解,也很同情喜欢自己的阿琪,不想一下子伤她很重,这么缠缠绵绵地拖下去未尝不可,反正自己也没女朋友,不用担心误会。有人追求自己总是好事,刷牙也会勤快些,衣服也不能马虎,甚至听些港台情歌时,也会有点为情所因的沧桑感。在这种心态支使下,以至有一次乔木生不小心被阿琪堵住人,居然很纯情地说,“小心同学们看见。”话说完了,见阿琪心有灵犀的样子,马上后悔了,终于觉得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阿琪得意地告诉蒋伟,下学期自己可能会是人文院学生会主席了。
蒋伟也觉可能,挖苦道:“统领一群虾兵蟹将岂不是你的长项?”
阿琪笑了笑,说道:“蒋伟,这回有了联谊寝室,你不应当再是爱情困难户了吧?”
困难户一词,令蒋伟好生刺耳,却他忽又觉得让大家知道自己有追林一飞的意图或许是件好事,于是顿了顿,胡说道:“阿琪,两天没见,你又结实了许多。”
“怎么会?”阿琪顿时声色俱厉,接着又诡秘地一笑道:“你记不记得上学期你写过封忘署名的信啊!”
蒋伟脸色大变,像是后心被人扎了把刀。上学期自己给经济系一位漂亮而陌生的女孩写过一封匿名情书,用了许多肉麻话,后来却发现人家早已有男朋友。这事他一直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像鞋底上的洞一样只有自己清楚……可是,这鬼阿琪难道知道这件事?
“本人写信从来不会忘署名的。”蒋伟侦察说,口气随即也软弱下来,而且,想到她倘若真看过那封信,真还不得不防她把信中某句话也当众念了出来,于是又把软弱退到讨好甚至是求情的地步,“班长大人啥时也学会编故事损人了?”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阿琪冷笑着说下去,“告诉你,我是在垃圾堆里捡的,你写的字比剩饭还难看,倒是让人印象深刻。”
阿琪讲的是真话,她真是在无意间在垃圾里捡到蒋伟的那封信的。
大家纷纷问蒋伟是怎么回来,并你一言我一语调侃起蒋伟来。
阿琪见还击得蒋伟够了,就开始帮蒋伟解围说:“你们也别再追问了,信我是认出来是蒋伟写的,但信的内容还不至于是你们想象的那么酸的。”
阿琪放了蒋伟一马。蒋伟从心里感激阿琪。
然后,阿琪拿起大家求她帮送的信要走,蒋伟甚至客气地要留她再聊聊,并讨好地说:“阿琪,听说你是最近谈朋友了,可不可以给我们大家交待一下?”
说到阿琪谈朋友的事,‘正在忙着比划着衣架的乔木生心情难免有点闪烁。
阿琪诡秘地抿了抿嘴,不置可否地承认了。
“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还嘲弄我们这些困难户呢,亏你做得出来。”蒋伟说,他想到以后他将不得不总防着阿琪,心里好不痛苦。
“你继续努力吧。”阿琪得意自己抓到了蒋伟的把柄,“今天我就不再欺负你了,不过,你以后可得好好支持我的工作,不许偷偷搞破坏。”
蒋伟用自尊打折逗乐,心里恨得要命,可脸上还得免费赠送笑容,“一定一定,不过阿琪,指不定哪一天,我们一定得罚你和你的男朋友请我们客的。”
“那是当然,阿琪你可是大方的人啊。”祥子说。
乔木生心里决定,自己必须尽快和阿琪把话挑明,再拖不得。
阿琪瞟了眼床上的木生,心里骂他白痴。
晚上六点三十分,再过一个小时,联谊寝室的小姐们就该来了。
寝室里能擦亮的地方都擦亮了。祥子甚至建议把寝室里不好看又难以藏匿的东西用一口大麻袋装起来,放在隔壁寝室里,大家同意了,于是一起动手把乱七八糟的鞋子、破包、木板、破足球都处理掉了。祥子无意膘了一眼孟柯那只不好看的旧箱子,没说什么。
“把我这口箱子也搬过去吧。”孟柯爽快地说。
蒋伟和阿琪恶战一番,脑袋里起了阵大雾,又挣扎着忙里忙外,好不疲惫,好在联谊寝室的小姐们很快要来,心里的不愉快和疲惫就不能不驱散了。蒋伟紧急给自己做了一次面膜,那小瓶面膜是自己买摩丝的赠品,效果全凭心里感觉,倒也清凉。蒋伟两件名牌衣服是穿的时候了。
乔木生把自己扎裹得像件工艺品,是很自然的事。付晓非号称人文学院十大服饰之一,可不是浪得虚名。祥子问付晓非借了件上衣,十分得体,付晓非说送给你算了,把祥子乐坏了。
孟柯没有套像样的衣服可换,想想到时候自己穿得最刺眼,是不是应该出去躲躲的好。
“来了来了,”祥子冲了进来,“一群女生朝六栋走来了。”
大家一齐朝向祥子:
“来了?”
“已经进楼了吗?”
“来得好早啊!”
预想是一件较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比如怎么迎请她们进门,见面的第一句话说什么,表情怎样控制得既热情大方又不会显得酸气俗气,如此等等基本问题,原来竞一点都不曾想好。
付晓非轻轻地把门掩上。
大家看付晓非,付晓非说:“给她们点神秘感么。”
没有人反对。
大家傻站在地上,思维混乱地沉默着,一边静听着序曲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忽然,蒋伟冲上去把门打开了。这时,联谊寝室的女生们刚好已站在门口,蒋伟灿烂地笑着大声说:
“你们好,欢迎你们。”
身后的人也杂乱地说:
“欢迎你们。”
“你们好。”
女生们就往屋里走。蒋伟站在门口位置,自然是由他先同女生们一一拉手,等女生们进屋后,才挨着其余人和来客拉手。
“您好,请。”
“您好,谢谢。”
“请,您好。”
“您好,谢谢。”
大家相互问候着。
可是,却没见林一飞。
怎么会没有林一飞呢?
男生们除祥子外都大为纳闷。祥子没有纳闷,因为这结果是祥子导演的。
等双方客气过一个回合,蒋伟谨慎地问女生们说:
“请问,你们寝室的人没有都来吧?”
领头的女生说:
“都来了啊。”
蒋伟又说:
“听说不是有一个叫林一飞的吗?”
领头女生说:
“没有啊。”
另一女生说:
“你弄错了,林一飞是我们隔壁寝室的。”
原来真是搞错了。
错了当然也注定是要错下去的。可是双方的情绪却因此都打不起来了。男的这一方异口同声同意搞“联谊寝室”,想法虽然没有说明了出来,但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基本上是明摆着的,那就是想林一飞,现在显然是由于狗日的祥子提供错了送信地址而大错特错了,这活动自然至少是意义不大了。而女方呢,则是听出了自己是被误请了来的,心里除了悲哀,无疑还有一种几近于是被人无情地耍弄了的羞愤。
双方一时都不知如何对待眼前的事实。
可是“联谊”活动还得往下进行。
由男生先作自我介绍。还是蒋伟开头。蒋伟先说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又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十分感谢联谊寝室的女生们来祝贺他的生日。
蒋伟正说着,乔木生忽然不知为什么笑了起来,接着付晓非也笑起来,祥子和孟柯也笑起来。女生们先是看男生笑,看着看着就也跟着笑起来。最后,蒋伟也坚持不住了,也笑起来。这样,大家就都笑起来。开始时,那笑像一条小溪,慢慢成了一条河,成了一条大河。大家前仰后合,勾肩搭背,泪流满面,不可收拾。
谁也搞不清楚是笑什么。
终于停歇下来。
大家发现刚才的不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再自我介绍。
女生也自我介绍完了,就开始给蒋伟祝贺生日。大家在为蒋伟准备好的生日蛋糕上插上蜡烛,点着,再把电灯拉灭。
“蒋伟,许个愿吧。”女生们对蒋伟说。
“是啊,许个愿吧,蒋伟。”’男生也说。
蒋伟立刻想起林一飞,他说:“好吧,我许个愿。”遂合掌在胸前,眼睛微闭,心里默诵起来。
默诵毕,大家为蒋伟唱起了生日歌。
然后,蒋伟鼓足腮帮,猛烈地吹熄了所有的蜡烛。
大家一阵欢呼。
重又开灯。蒋伟脸上多了一记粘呼呼的奶油,好不滑稽。
大家让蒋伟讲段动人的经历,最好是初恋故事。蒋伟还没有初恋,只有几次很不浪漫的追求未果。没办法,蒋伟就背了段杂志上看来的爱情故事。故事从窗外的小树林到深秋的小巷,从白衣女孩到火车站,又长又假又干巴,大家听得直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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