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9节：贫嘴
“我怎么可能忘记过去的一切？”沈芳在孙红床边坐下。
“银杏呢？小家伙个子长高了吧，像你？还是像永祥？”孙红问。
银杏长得越来越像狗子。凭心而论，狗子长得一点都不差，和永祥站在一起，同样英俊，只不过肤色红里泛黑，更具野性。若不是爱沾花惹草，用卑鄙的暴力手段强占了她，也许会对他有好感。在她的心灵里，不想重现这个男人的任何痕迹。
见到了孙红，又扯起了沈芳的仙女庙情结。她心里的痛楚别人很难体会。她不想在已经心乱如麻的生活中，再让别人跟着体味自己的酸痛。忙岔开话题问道。“你说的和你一起的那个王兵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子？”
“去打开水去了。”孙红从包里拿出一包方酥，让沈芳尝尝仙女庙的土特产。
好久没有闻到苏北的芝麻香喽！沈芳接过方酥问“你们结婚呢？”
她觉得王兵和孙红在一起蛮班配的，过去是同学，现在是夫妻，知根知底的。
孙红笑了起来“和谁结婚？”
沈芳说“和王兵呀！”
孙红说“他比我小三岁，再说我可不能拖累这个美男子。”
“哪个是美男子？”王兵提着两个热水瓶进来。
“你看他是谁？”孙红指着沈芳问王兵。
“我平时不太敢正面看女人，所以女同胞在我王兵的眼里总是下凡的神仙姐姐。不能够多看，一看会眼睛里会走火入魔。”王兵甩里甩气的说着。
“告诉你王兵，她是你最要好的同学凡永祥曾经拥有过的女人……”经孙红这么一说，王兵大声咋呼道“啊，你一定是沈芳同志了？”
急忙放下手里的热水平，伸出手要和沈芳握手。
“这倒不怕触电了？你以为人家沈芳像你们当干部的，天生喜欢和人家握手啊？”孙红打趣的道。“王兵，你自己有没有数过，你一天要和人家握多少会手？”
“不握手？我和人家见面怎么表示礼节性的打招呼？难不成当胸抱拳？恐怕你这个大作家会说我江湖匪气。 要不然来个开司，你肯定又会讲我在耍流氓。做人难，做人难，做当干部的男人更难。”王兵见孙红好几天的愁容不见了，于是借机耍活宝逗她开心。
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心动。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膀，红扑扑的脸庞上滚动着阵阵青春活力。沈芳见王兵两只狡诘的眼珠在自己身上扫射，男女对视中，自己心虚先败下阵来。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好几年了，没有男人这样看过她。这种目光像爱克丝光一样，仿佛要透视她生活中的所有一切秘密。
王兵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你现在没有当时做新娘子时来得漂亮。”
孙红反驳道“你从没有见过沈芳，怎么知道现在不如过去漂亮？”
“永祥结婚时，你们在给我的信上不是把沈芳描绘成有杨贵妃的雍容美，王昭君的冷艳美，貂禅的智慧美，西施的阴柔美……”没等王兵说完，沈芳与孙红俩人笑成了团。
好久没有这样笑了。“沈芳，别听他耍贫嘴，说噱子。要问现在当官的人什么长劲最大？嘴皮子功夫长劲最大。他们一张嘴，能把死人给说成大活人。”孙红揉着笑疼了的腹部说。
沈芳看着英俊的王兵，眼前又浮现出永祥的身影。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着许多和永祥一样的信息。
王兵被沈芳眼神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拿起热水瓶往钗杯里一边倒水，一边说“这下好了！他乡遇知己。沈芳大姐，我就把孙红托附给你了，请你帮我照料几天，我马上得赶回仙女庙去。等我把手上的公事办完了，立马往上海赶。下次来，我给你们带点杂色小笼，再带点京果粉……”
孙红打断王兵的话说“你什么都不要带，大上海好东西多着哩，省得上船下车时，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不方便。”
沈芳问“怎么，你不等她检查出结果就……？”
“本来人家就没让我来，是我自己跟屁虫似的跟来的。”王兵怕孙红一个人大包小包的挤长途汽车，上下过江轮渡，再转火车到上海，身体更加吃不消。于是从农业局借了辆吉普车，一路开到上海。
“沈芳，不管你现在如何？你曾经是我们仙女庙人的儿媳妇。有空回仙女庙看看，现在我们那里没有过去那么穷困了。但全家人合盖一床被子，夫妻俩合穿一条裤子的人家还是有的。对了，永祥家门口的那棵白果树又粗又高，年年开花结果，让人一看，就觉得中国的男人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你们男人是白果树，那我们女人是什么树？”沈芳问道。
是啊，那棵白果树时时在她心中矗立。每当夜深人静时，那棵茂盛硕大的树就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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