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二十五章：恋情]
第2节第2节：惹祸
温州修鞋匠闯祸就闯在这张嘴上。
他对李家姆妈说，要么换锁，要么找个小赤佬，从汽窗里爬进去，把斯门汀锁上的保险扳下来就行了。
李家姆妈对他说，找什么小赤佬？就你爬进去，把门打开后，我把你五角洋钿开门费不就了结吗？不要一番事情做二番手脚的。
小皮匠说他爬上汽窗一看，怎么也爬不进去了。李家姆妈的先生正在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洗鸳鸯浴。那个女人丰腴的身段，让他浮想联翩，不知不觉下体的东西支楞了起来，卡在汽窗口上，整个人是进不得，出不得。
李家姆妈在下面催促他“快爬进去！快爬进去！”
他对李家姆妈说“你先把我拽出来！”
是夏天，穿的是大裤衩。李家姆妈一边拽着他的腿，一边关心的说“小皮匠，你腿根处是不是长了一条小肉腿？如果是，要马上到医院去。别看它不疼不痒的，长在身上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乘早割掉太平！”
熟客逗趣的说“你没有听李家姆妈的话去割掉？也没有爬进去和那个女的一道洗把鸳鸯澡？”
“洗个屁！差点把我的老二卡在那里，搞成终身残废。我要是残废了，现在哪个替你修破鞋？再说割掉我哪里，你家的家主婆头一个不开心。”小皮匠嬉皮笑脸的回答道。
“终身残废好，省得你这个嘴里头像破鞋一样，成天不干不净的，散布流氓语论。”熟客说。
“我可不是什么破鞋？我是一挺歪把子机关枪，那个地方威力大着哩！发脾气的时候，你老哥家子婆有多少双鞋我也挑得起来。”小皮匠炫耀的说。
熟客说“谁挑谁家老婆的鞋还不知道哩？”
“回去问你老婆？她知道。”说着，小皮匠把一颗鞋钉送道口中，沾了沾吐沫，然后把鞋钉往皮掌上用力一戳，一手扶着鞋，一手举着锤，三下二下把鞋钉送进了皮掌里。
“我看还是问你家子婆吧？她最晓得你那个棒棒糖有几分能奈？”熟客等修好鞋，说了声：先记在账上，等下月关饷时一道付。提着鞋往屋里厢走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爱说荤话的男女都喜欢到鞋摊去凑热闹。文革来了，小皮匠还是我行我素的，从早到晚在插科打诨中，挣到了一家人的每天所需要的生活费。
这天，皮鞋摊同时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生客，一个是熟客。小皮匠怕跑生意，急忙先替生客修鞋。他一边修鞋一边和熟客说闲话。
熟客说“小皮匠，你什么时候也成立个全球修鞋造反司令部？弄个司令当当！到时我去给你扛大旗。”
小皮匠说“没有这个命！癞蛤蟆不要贪吃天鹅肉。”
“弄堂底的那个在肥皂厂里看门的小头，这两天都当上他们厂的司令啦！”熟客有点眼馋的说。那个家伙脑袋出奇的小，所以弄堂里的人替他起了个绰号“小头”。
修鞋匠说“他要是能够当上肥皂厂的造反司令？我裤裆里的二兄弟可以当上他们的总司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个生客修好了鞋，跑到了造反总部去汇报。结果小皮匠被人家定了攻击无产阶级造反派的罪，皮鞋摊不能摆不算，还被人家在头上扣了个痰盂罐子，五花大绑的游了街。
老阿姨心里不服气。过去有哪个朝代管人说荤话哩？没钱没财的无产阶级不就靠这个才保住了革命火种。假正经！憋了几年，荤话是不敢在场面上讲了，但骚事还是在家里没有中断的干。
这一些事都是只做不说。说了，轻则往流氓罪上靠，重则往宣扬资产阶级思想罪上靠。下面的无产阶级革命激情多了，上面宣扬资产阶级思想的荤话自然少了。但老阿姨还是克制不了，时不时还要来上几句。
为了不让人家抓小辨子，荤话都是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的。现在，在这个女人的嘴里“日”，被叫做“放人造卫星”；男女钻进一个被窝筒里睡，被叫做“革命友谊长存”；男人裤裆的那个东西，被叫做“革命火炬”，或者叫做“小灯塔”；女人裤裆那里的东西，被称作为“红色革命根据地”……，总之一套又一套的新名词。
沈军对女人的事，大都是从同厂的这个老阿姨那里学来的。心想如果没有这个爱说荤话的老阿姨，父母亲又不肯轻易的教导，年轻的男男女女怎么晓得这里面的西洋景？如果真得是无师自通的话，看来荤话骚事是任何革命也革不掉的。
后来，沈军与谢慧兰果真好上了。是谢慧兰的那个笑，把他的魂勾到她的裙下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他希望妹子早点找到人生伴侣。妹子弄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沈军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当初要是自己下乡插队，妹子现在能够这样惨？落得个离婚病退回城？如今自己有了女朋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干柴烈火。
“妹子，那个男人你如果觉得行，阿哥是坚决站在你这一边的，支持你的。”沈军说道。
“阿哥，侬先别替妹子瞎操心。阿拉问侬，慧兰阿是侬女朋友？”沈芳单刀直入地问。她希望哥哥赶快成家，爷娘一心想抱孙子。
“侬怎么晓得？”沈军大吃一惊的，昨天夜里刚敲定的事，妹子就晓得了，耳朵倒长哩！
“我听见侬在梦里头喊她的名字。”沈芳见沈军一怔，停止了刷牙，知道给她说中了。笑着问“啥辰光让阿拉抱上小阿侄啊！”
“那要看妹子什么时候有了住处。”沈军脑子一转，试探地问。
沈芳说“这和我有没有住处有啥相关？只要你们两厢情愿，一个肯娶，一个肯嫁，就可以结婚。”
“侬说得轻俏！总不能让我和家子婆与阿妹轮流困一只床？也总不能让阿妹与爷娘困一只房？嗨，上海人找家主婆容易找房子难呀！”沈军洗漱完毕，走到沈芳面前“妹子，侬不嫁出去一日，阿拉一日不娶娘子进门。”亅亅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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