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以一个瞬移过去,但宓幽打算体验一把长夜漫步,于是,匀速而缓慢的朝前走着。(
尊贵庶女)刚进入昔阳巷,就仿佛误入异时空一般,满是与庙会主街完全不一样的冷清感,到达昔阳桥的时候,这股感觉愈发浓烈了,但宓幽觉得心旷神怡。
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路标,原来这条分支细流的名字叫做“未央”,虽说是细流,但着实不“细”。临安城被东西走向的临安河一分为二,以“南临安”和“北临安”区分,正东面是临安河作为护城河的皇宫,穿过临安城之后,临安河便流入各个分支,而未央河是唯一一条地处南临安城内的分支。
月光倾泻而下,在波光粼粼的未央河打出一团团细碎的星芒,河畔柳枝随风拂动,在湖面投下张牙舞爪的倒影,昔阳桥安静而肃穆的架在河流上空,在碎屑般的光芒的掩映下,散发着繁华落幕的萧条感。
桥身两侧各有一条石阶,沿着石阶走下去,便到了祁缘面具上所画的拱洞。河风伴着水汽灌进拱洞,略带凉意,宓幽禁不住缩了缩身子。
一件长衫无声的披上宓幽的肩膀,宓幽垂眸一看,纯白色的衣衫,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在往后一点,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河水反射的月光打在指尖,透着淡淡的银白色,宓幽扭头一看,一名身材修长高挑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她身后,头上带着的面具上所画的,正好就是昔阳桥的另一半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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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透着莫名的熟悉感,宓幽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谁?”
男子轻笑一声,一开口,宓幽便知道他是谁了。
他说,“小幽儿连我都不认识了!”
宓幽蹙眉,“白谷雨!”
“正是在下!”说着,白谷雨揭开面具,宛若神祗的面容掩映在黑暗之中,“小幽儿好雅兴,大半夜的逛到昔阳桥来了,哟,还特意易了容!”
宓幽不动声色的将面具往身后藏了藏,道:“若说雅兴,恐怕你的兴致更高吧!大晚上的带个面具到处瞎跑,可别吓坏了无辜人!”
“小幽儿不知道?”白谷雨把玩着面具,挑眉道:“这叫祁缘面具,据说能够买到同一对面具且能在面具所绘风景之处相遇的男女,便是真正的有缘人,谷雨好奇不已,便买了一个,以求能在这祁缘之夜偶遇佳人,不想,佳人没遇到,倒遇到了小幽儿!”
“打扰了白小道长偶遇佳人,”宓幽撇撇嘴,道:“真是深感抱歉!”
“若小幽儿真的抱歉,倒不如……”白谷雨眼波一转,薄唇抿起一抹笑,“倒不如小幽儿来扮演这佳人,陪谷雨夜游庙会可好?”
“不要!”宓幽斩钉截铁道:“我要回去了!”
白谷雨咂嘴,“小幽儿真是狠心啊……”
宓幽一言不发的绕过他,刚走了几步,白谷雨突然伸手一拉,宓幽一个不察,身子歪了歪,藏在身后的面具应声而落,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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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谷雨的视线立马被吸引过去了,调笑道:“原来小幽儿也买面具了,莫非也是想和命定的情郎偶遇?”说话间,白谷雨弯腰捡起面具。
“等……”
“刚刚小幽儿还装作不知祁缘面具,真不知道你是害羞还是……”白谷雨的话语在视线触及面具上的风景时截然而止,宓幽阻拦不及,又羞又恼的扭头看向别处,没发现白谷雨低垂的眸子中,闪烁着从未出现过的明亮的惊人的光芒,一道道柔光在他眼底流连一圈,最后,悉数汇聚到对面那娇小的人儿身上,白谷雨轻咳了一下,温柔似水的语气之中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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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幽儿也买到这个面具了……”
宓幽哼了一声,“不…不过是凑巧而已……”
借着斜射进来的月光,依稀可见人儿脸颊的两团红晕,白谷雨笑得越发温柔,“说的也是…谷雨也是凑巧…才买到这个面具的……果然是巧啊……”
“还给我!”宓幽咬唇,一把夺过面具,“这可是买面具的老头送给我的,才不是我买的!”
“这老头儿送的也真是凑巧……”
宓幽只觉得脸颊烧的厉害,后退了一步,让凉凉的夜风得以吹在身上,清减那不断升高的温度,她敛声道:“什么祁缘面具,不过是人类自娱自乐的玩意儿而已,堂堂白灵圣子莫不是当了真?”
“所谓自娱自乐,不过是因人而异!若不相信,便是传言而已,但若是信了,”说着,白谷雨上前迈了一大步,与宓幽不过半米的距离,他低头对上宓幽的眼睛,黑眸熠熠生辉,“那便是……”
宓幽本能的像后退,白谷雨早有察觉一般抢先伸手揽住她的腰,微微使劲,让二人的身体契合的紧密了些,他贴近宓幽耳边,语气轻柔的好似羽毛,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宓幽只觉得耳后根一阵阵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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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自记事起,面对便是白灵山千年不化的积雪,谷雨的心也似那积雪一般清冷,从未有过想要什么的欲望,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谷雨竟然心生魔障,有了心心念念的、想要揽入怀中的东西……小幽儿可知道,那…是什么……”
“放开!”
白谷雨非但不松手,反而搂的更紧,以至于宓幽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心跳声隔着衣衫清晰入耳,“扑通”“扑通”……强而有力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宓幽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被那频率感染,不由自主的去跟随,去追逐……
这感觉,好熟悉……
宓幽长长的愣住了,忘记了挣扎。
“小幽儿可知,”白谷雨在宓幽鬓角上轻轻蹭了蹭,低声道:“小幽儿可知谷雨为何要千里迢迢赶来西蜀……小幽儿可知,在西蜀大殿看你身着凤冠霞帔走向淳于律的那一刻,谷雨……小幽儿,谷雨想要的,由始至终想要的,只有……”
一双冰凉的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脊背,白谷雨眸中略过一丝惊讶,继而加重了手臂的力道,他满目柔光的低下头,突然,面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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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人儿神色迷离,耳朵紧紧贴在他的心口,不知何时恢复蓝绿异色的眸子中,盈满浓浓的眷恋,而那眷恋之中,却交杂这深深的、浓郁的哀伤,她动了动唇,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桫椤……”
惊愕,混合着痛色,在白谷雨面上荡漾开来,他揽在宓幽腰间的手掌紧了紧,触电一般猛地推开宓幽,急切而慌乱的后退了好几步。
宓幽面上的茫然还没有完全散开,她半眯着眼,表情伤感。
白谷雨眸子闪了闪,刻意提高的声调中带着几分戏谑,道:“看小幽儿的表情,不会是将谷雨的话当真了吧?小幽儿真是好骗啊……”
他那语气中的失落,刚刚从茫然状态下回过神来的宓幽没有发现,宓幽皱紧眉头,带着被人撞破心事的尴尬不安,与不慎失态的懊恼,道:“我看你真是无聊到极点!要是没事就多陪陪皇太后念经礼佛,人家可还口口声声念叨着你呢!”
“这个无须小幽儿提醒,”白谷雨的神色彻底恢复以往的温和疏离,“据说周饶太后年轻时也是四国有名的美人,有美人作伴,谷雨何乐而不为?”
宓幽冷冷一笑,“你果然是老少皆宜!”
“多谢小幽儿夸……”
“白小道长好雅兴!”身后传来一个略微嘶哑却性感无比的男声,宓幽转过头,一身粗布衣衫的淳于律立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神色莫辩。
“淳于太子亦是如此呀!”白谷雨微微一愣,诧异的望望宓幽,又望望淳于律,心下了然,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失落愈发浓重,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看来太子为了和太子妃逛庙会,倒是花了一番心思呀!”
“让白小道长见笑了!”淳于律亦笑道:“谨儿最近郁郁寡欢,我这做丈夫的只好以此来博爱妻一笑了!”
宓幽大脑死机了几秒,什…什么?爱妻?
宓幽皱眉望着淳于律,“你说什么?”
“谨儿莫不是不好意思了!”淳于律缓步走到宓幽身旁,伸手揽过她的肩膀,道:“白小道长游历四国,想必会理解律这番对妻子的怜爱之心!”
虽说是揽,但搭在宓幽肩膀上的那只手的力道,大到让宓幽都觉得肩膀阵阵生疼,她挣扎了几下,无果。
对面的白谷雨轻笑两声,“哪里哪里,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谷雨羡慕都来不及,又怎会胡乱置喙呢!”说着,白谷雨转向宓幽,语气怪异,“太子妃真是好福气呀……”
“白小道长此言差矣!”淳于律笑了笑,道:“律此生能得妻若此,是律的福气!”
闻言,白谷雨沉默了,良久,淡淡道:“对,对,太子与太子妃…都福气不浅啊……天色已晚,谷雨有事先行一步,再会!”
“再会!”
淳于律颔首微笑,白谷雨微微点点头,看都没看宓幽一眼,转身便从踏上了昔阳桥另一侧的石阶,月光打在他挺立修长的背影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之感蔓延开来。
莫名的,心口一紧。
淳于律在一旁凉飕飕的开口道:“太子妃似乎很不舍……”
宓幽别过脸,半晌,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我麽?”淳于律自嘲一笑,道:“不过是凑巧买到此处的面具而已……”
宓幽一愣,低头一看,果然,淳于律手中拿着的面具上,赫然画着自己面具上缺失的另一半风景,宓幽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具,一言不发。
淳于律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循着目光看去,突然,愣了。
缓慢的,清晰的,一股欣喜在他眼底晕染开来,一丝一丝、一点一点,满溢出来。
他动了动嘴唇,正要说些什么,宓幽却轻笑一声,“原来真的自娱自乐的玩意儿啊……”她顿了顿,眉眼上满是倦色,淡淡道:“律,走吧,回去吧!”
刚转过身,身后突然有一股大力猛地一扯,回过身子还没站定,宓幽就感觉到嘴唇上那冰凉而柔软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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