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是尚行生辰,如他的愿,柳婉莹取消了宴请之事,只是一家人一起吃了餐饭,不过请了左学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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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学之并没有让他们失望,送了尚行一方端砚,据说这方端砚,他收的这几个月的学费都不够买的,出手可真是阔绰,让柳婉莹瞬间就有将这方端砚拿去典当了的冲动。
这一日,骆府上下不分尊卑,小翠小红,于忠围着骆尚行团团坐了一桌,如今骆府看似人丁单薄,但这样一来,倒也看似其乐融融。
“再过两个月就是除夕了,新的一年,我们应该需要做点新的事。”柳婉莹想了想,“也是时候,开个骆家饭馆的分店了。”
“在镇上开吗?”于忠愣了一下,“这常乐镇就这么大,镇头走到镇尾也就一个多时辰,开上两家,怕是没生意。”
柳婉莹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考虑是回柳河镇开一家。”
“柳河镇?”
“那里我比较熟悉,也知道应该没有我们这种模式的饭馆,加上我看张家兄弟现在对店里各种事情都上手了,让他们管一家新店我觉得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于忠愣了一下:“小姐打算让张家兄弟管分店?”
“张来他们的村子在常乐镇和柳河镇中间,来去家中都十分方便,他们在店里当了半年伙计之后,家中租用的田地也少了一些,我看他们做事勤奋,又老实本分,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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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忠点点头:“我倒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柳河镇毕竟和咱们这里有一段路,怕是到时候难以管理。”
“所以想麻烦忠伯去帮一个月的忙,不知道忠伯是不是愿意?”柳婉莹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办法。
于忠想了想:“我去倒是没问题,横竖我孤身一个人,无亲无故的,只是这里的事儿,怕是要多劳烦小姐一个人看管了。”
“不碍事,我看小云最近算账也上手了,让他管着应该问题不大,我顶多这个月不去抓小毛贼,一直待在常乐镇,想也出不来什么事。真的有事,柳河镇到常乐镇也就大半日的光景,什么急事都来得及。”
“那就好,明日我就启辰去柳河镇看看铺子。”
“不用,铺子我已经帮你找好了,是柳家的铺子,房契都在我这里,不需要租金,柳家还有一些人在,不过我已经打过招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算起来,还多得骆奇川夫妇,帮她保下了柳家的家产,虽然那些家产也被她父亲败得差不多了,等他下葬的时候,也被柳家人占去了半数,但好在柳家虽然是大户,但人口远没有骆家多,骆奇川还是帮她留了一般的家业,虽然那些家业一直都荒废着,但如今有时间重新整顿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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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她追捕一个通缉犯的时候去过柳河镇,顺便收回了那几间铺子。
以她现在的武功和手段,加上房契都在她手上,要收回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
柳家的家业毕竟已经败落了,就算留下的铺子也不是什么旺铺,只希望骆家饭馆独特的经营方式会引起在常乐镇一样的热潮吧。
左学之听他们讨论生意上的事,似乎兴趣缺缺,一直都没有说话。
于忠走了三日,柳婉莹日日在骆家饭馆帮忙,小云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算账的事已经上手,店中大小事务也处理得极好,若是年纪再大些,又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那张美丽的脸蛋,其实让他去管理一家分店也是极好的选择。
柳婉莹正打着如意算盘,却见小翠匆匆忙忙跑进里。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着公子读书么,怎么跑这里来了?”柳婉莹有些不悦,这小丫头怕是玩忽职守吧?
“小姐,左先生让小姐回去一趟,说有事商量。”
柳婉莹皱了一下眉头,其实从贞山回来之后,她都可以跟左学之保持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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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私心里总是觉得,左学之这个人,太过神秘,又太过玩世不恭,说到玩人,好像他们二人旗鼓相当,可能他还技高一筹,毕竟他还比他大十三岁,十几年的历练,不是光靠一个早熟就可以完全替代的。
她觉得他有些危险,没事最好敬而远之。
而左学之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样的想法,自贞山回来之后,跟她对话越发地少了,两人目前的关系一直停留在点头之交上,能用两个字说完的话,绝对不会说三个字。
现在他忽然派人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等下,我跟你回去。”想了想,柳婉莹还是决定回去,不管为了什么,既然对方出口找她商量,看来这件事一定是到了非她出面不可的地步了。
跟着小翠回到骆家,左学之在正厅等她。
“你怎么不在书斋?”柳婉莹劈头第一句就带着责怪的语气。
“今天算我给尚行放假一日。”左学之很好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让人想起那日他在贞山水潭边上说话的模样。
柳婉莹想了想,当初可是答应他一个月随时放四天假的,如今他放假也不能责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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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赶紧道:“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想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你来就是。”左学之指指外面,“我已经准备了马车。”
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柳婉莹笑笑,索性也不多问,跟着他上了马车。
她知道左学之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平日里贪图方便,一般都是骑马出门,极少用马车,看起来,马车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似乎……又不是。
怜香客栈。
车寡妇的店,左学之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你跟我上来。”车寡妇不在店里,左学之带她进了店门,直接上楼,熟门熟路地到了一间房门口。
门开了,是个女人,穿着一身孝,白色的衣裙,头上还带着一朵白花,脸上还有白纱遮住了一半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仅仅只是这双眼睛,就已经足够勾魂,媚眼如丝,顾盼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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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莹见过风情万种的车寡妇,但比起这双眼来,却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
“她叫千飞雨。”左学之简单介绍,然后抬眸看了那孝服女子一眼,“这是柳婉莹柳姑娘。”
看来他并不打算详细介绍,只是跟柳婉莹道:“进去再谈吧。”
柳婉莹依然不多问,多年来,她已经习惯过观察少说话,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位千飞雨姑娘和左学之的关系非同一般。
“飞雨的夫君刚刚过世,她因为膝下无子被夫家赶了出来,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我。”一进屋内,左学之就急急地说了起来。
这千飞雨不揭面纱,看样子应该也就二十岁上下,这么年轻就守寡,着实可惜了。
千飞雨见柳婉莹打量她,倒也大方地揭下了面纱。
见过了左学之的俊逸之美,见过了小云的阴柔之美,还见过了左寒松的正统之美,家里甚至还有一个虽然没长开,却已经有了美男子雏形的骆尚行,柳婉莹自问对“美人”这两个字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况且,眼前这个还是个女子。
自古同性相斥,女人多少有些妒忌之心。
但偏偏眼前这个女子美得愣是让人连妒忌都妒忌不起来,因为那份美,根本无可挑剔,堪称完美,不管是任何人,男女老幼统统来看,都不可以否认她的美。
遇到这样的美人儿,恐怕连诗人都要词穷,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才好。
既然已经美到了这个份上,在她面前,除了认栽,哪里还舍得妒忌她?
好似一点点的不满和妒忌,都是对她这份美的亵渎一般。
可这么美的人儿,这么年轻就守了寡,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红颜薄命。
“左先生找我来是做什么呢?”柳婉莹还是不太明白左学之的想法。
“飞雨一个姑娘家,长期住在客栈总是不安全,但我也不能带她回左家,所以我想,可不可以让她暂时住在骆家?”
柳婉莹眯了一下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照顾她?”
“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免费教尚行,不收一分学费,飞雨的一切吃穿用度,都由我负责。”
这么好?
柳婉莹算了算去,这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但这个千飞雨,到底跟左学之有些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呢?
人家是个寡妇呢……
可这一男一女之间,好像也只有一种关系可以解释,况且,他们二人目光流转间,分明是有什么东西,特别是千飞雨看左学之的时候……
柳婉莹轻咳一声:“我是生意人,这么好的条件,好像我没有理由拒绝。”
千飞雨忙道:“柳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你若是觉得这孝服晦气,到了府上之后,我也可以换掉,我与那人成亲一年,是他买下了我。”
买?
堂堂左家三老爷的朋友,能让人买来买去,这千飞雨,到底什么身份?
“我原本是京城余香苑的姑娘,若是柳姑娘觉得我出身卑贱,不愿意接纳我,我可以理解,只是我一介弱女子已经无处可去……”
柳婉莹愣了一下,没想到千飞雨居然出身风尘,以她这样的容貌,不是花魁也是红牌,难道左学之当年是她的恩客?
京城……
左学之五年前挂冠离去的地方,不就是京城么,难道是因为她吗?
不是为财,就是为了女人,若是为了千飞雨,一切倒都解释得通了。
只是当初二人又为什么分开呢,虽然千飞雨的出身不好,不过这二人看上去倒是郎才女貌,般配得紧。
“说什么卑贱不卑贱,我算是半个江湖人,小时候还被人说是天煞孤星,克夫克母,这世上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想到这里,柳婉莹爽快地打断了千飞雨自怨自艾的话语,“飞雨姑娘就安心住下来吧,只要他按时支付你的生活费,我让你住到老都行,反正我的干外甥也能有个免费的名师,一举两得。”
千飞雨忍不住被她逗笑了:“柳姑娘真是个爽快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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