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纱莺永远也忘不了千年前主上与王姬在魔域同历的那场大战,那是纱莺记忆中最风华绝世的存在!那日残阳似血,你二人与那虚亥魔主对峙在魔域之巅,脚下是魔众伏尸千里、血气冲天。那时纱莺看得出:你们经历了之前的恶战已是有些气力不济,而一崖之隔的便是那杀气腾腾的虚亥魔主。可你们并肩而立时竟仍能笑的那样洒脱,眉目中竟还是旧日里把酒言欢时那般自在的神情,恍若天地间已不可能有什么能撼动你们分毫..不怕王姬笑话,纱莺那时仰望着你们的身影,竟欢喜的落了泪。那时我曾放肆的想:即便我们走不出这魔域,可一世如此,何复多求..后来当王姬的三昧炽炎裹着主上挥出的七十二路毒牙一路摧枯拉朽根根不剩的刺入那虚亥体内时,我悬起的心终是落了定。眼见你们在魔域之巅欢呼雀跃、额手称庆,我也开心极了!王姬!你不知道那时的你们看起来是多么令人羡慕,又有多么的般配!”
“纱莺!别再说了!”我猛然闭上眼睛,厉声打断了她,“你这样说叫我今后如何面对南瑟!”
“让我说下去!”纱莺倔强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我的厉喝,她眸色朦胧望着我说:“我不希望连王姬自己都把这七千年来的点点滴滴忘了干净!”,微顿片刻,她低头揉了揉眼睛又说:“是了,您能忘得干净,可我家主上呢?”
抬眼望了一望门外白得刺眼的日头,我惊觉这四月天竟已有些燥热了。
回忆起千年前那桩旧事,我不由得有些感慨我与南瑟的好运。那件事的起因其实只是我与南瑟整日里窝里斗腻了,想要寻个法子验一验我们的修为到底实不实用,这才挑了个恶名昭彰的魔族一试。
原本只想偷偷砍几个小魔头练手,可都怪南瑟一味的与我逞强斗狠,我砍掉十个,他便非得砍掉十一个,我砍一百个,他就非得砍一百零一个。这样意气用事的结果就是——我俩砍着砍着便砍到了虚亥魔主头上。
当年念着虚亥在魔族也是战名颇盛,我俩本就做好了出不了魔域的打算。可谁知那虚亥身为一族之主却真真是治族无方,我与南瑟还未砍个尽兴,魔族众倒自己丢盔弃甲,溜了干净,只留了他们主子与我们以一敌二。
虚亥风骨虽足,可一身欠了火候的修为到底还是辱了他那作恶多端的名声,苦战半日后仍是被我与南瑟联手封印。三日后我俩同出魔域时,又顺带绑了他上九重天治罪。
因除魔有功,我与南瑟皆是得了天庭的嘉勉,我便是在那时才由一届无名散仙直接越过元仙的封号,居上灵仙之位。
黯哑的嗓音打断了我的回忆,纱莺浅浅吸了吸鼻子又开口道:“王姬知不知道:当年主上回到石矶后灵力几近枯竭,可他还是赶制了些蛇药让我给你捎了去。那时,看着主上虚弱不堪的身子,我很想劝他莫要逞强,可我终究没有开口。因为那时,我觉得主上这样做十分值得……在纱莺眼中,主上与王姬一路相扶相携,你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难承受住她痛心疾首的表述,我开口分辨:“纱莺!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直觉!我与南瑟虽是情深义重,但绝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情!”
她苦笑着摇头道:“王姬,这些话,你说的真的那么心安理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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