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道口,是南薰门前往金营必经的路口,白如烟依旧守候在此处。
正午时分,又一队人马从城中出来。
一胖一瘦两个将官在前边开道,二十个兵卒押着二十五个女子和一些物品紧随其后。看来比先前加派了一些人手。那二十五个女子,却没有先前的那般光鲜,粗衣旧布,面色略显脏兮;浓妆艳抹,但却并无喜色,深一脚浅一脚在雪路上艰难行走。
看看将近,白如烟勒马上前几步,持枪喝住:“要命的赶紧把人都给放了!否则我这双凤枪可不是吃素的!”
那两个将官稍一愣,皮笑道:“嘿哟,果真又冒出来了,还真有不怕死的!”
“小娃儿,昨天郭充、史金押送的那批女子,可是你劫去的?”瘦的问道。
“那是当然!他们,早已成我的枪下鬼了!”白如烟冷冷地回道。
“这般张狂!今儿碰上我兄弟俩,还不问问我们是谁?”
“都是要死的人,何须多问!”
“他奶奶的!我东京天煞虎郑一彪,哪个不闻名丧胆,望影而逃。还有敢跟爷叫板的!”不由分说,使把霹雳长矛直杀过来。
白如烟何曾惧过,挺枪一蹬,飞身而起,与郑一彪半空相接,一个凌空飞旋,双凤枪往他腰上一挑,郑一彪侧身躲过,紧握长矛,乱了脚法,双凤枪随即一戳,那郑一彪倒也命大,磕着个石子,踉跄了一步,枪从他背脊而过,生生将其盔甲撕裂,吓得他一身冷汗。白如烟复又安坐马上,戏笑以对。
“臭娘们,想剥老子的皮!爷偏要吞你的肉!”郑一彪以为自己轻敌,赶一句狠话壮胆,弃了那残甲,丢了个解数,再度奔杀。
“一只假老虎,何苦如此送命!”白如烟冷喝道,不待他矛来,枪已从他面门扫过,郑一彪赶忙把头一低,手中长矛直取白如烟胸口而来,白如烟回枪一拨,矛走虚空,枪奔肩背,刺在其左肩之上。那郑一彪受了痛,直往后退去。
“哎呀呀,天煞虎,你太怜香惜玉了!我冷一虎,人称天魔虎,何惧女色?看大哥为你擒来,给你销魂滋补去!”冷一虎呵呵一笑,拖把弯月大刀纵身奔来,搅得雪花漫天飞舞,杀气十足。
那弯月大刀果真厉害,使在冷一虎手中,力更千钧,劈着树干,干具裂断,砍着坚石,石皆粉碎。
“如此能耐,不去疆场杀敌,为国效命,却为金贼驱使,实在可惜!可惜!”白如烟叹道。
“少废话!现在乖乖束手就擒还来得及,免得打坏了皮面,我兄弟可就不待见了!”
“瞧你一副肥头大耳,环眼咧嘴之相,也不象善类,不如也同那两个兄弟一同做鬼去吧!”白如烟一丝冷笑,人起空中,枪随话走, 直取冷一虎的心窝。冷一虎岂敢怠慢,把个大刀用力一格,震得白如烟枪杆直晃荡,虎口发麻,果然力大无穷,不可小觑。白如烟随即往后翻腾,复又凌空急旋攻来,势若闪电,被冷一虎侧闪躲过,擦着其盔甲打在一棵树上,削去一块树皮,震落一地残雪。冷一虎也趁势回首一刀,往白如烟后心攻去。白如烟施展轻功蹭蹭蹭直往树干上头飞走,瞬即一个倒转乾坤,生生打在冷一虎的屁股之上。冷一虎失去重心,直往前冲,大刀把树劈断,身子撞在断树之上,连根带起,“哎哟”一声,摔出数丈之远。
“他娘的,臭娘们,还使阴招!”冷一虎恼羞成怒,脚一抬,碗粗的断树凌空飞来。白如烟不敢硬接,说时迟那时快,飞身而起,跃上断树,借势逆转,运足气力,踢了回去。那冷一虎身躯硕大,体壮如牛,生生一拳打在断树之上,“噼啦啦”的一声,断树裂为碎沫,纷扬一地。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如烟还没等他拳头收势,双凤枪早已随着断树赶去,树到枪到,断树碎裂的同时,枪已入了他的腰肋,随即拔回枪,往其肩背上狠命一打,将那冷一虎直摔出丈外。冷一虎两下受伤,负痛难耐,自觉不是其对手,便丢了人马,往回逃去。
那二十个兵卒看着大为不妙,也跟着落荒而逃。
白如烟打马追去,看看就要追上,不料郑一彪狡猾得狠,一伸手抓了个小女孩为人质,挡在前面。那小女孩被这突如一抓,吓得哇哇大哭。
“再要追来,我就把她给杀了!”郑一彪恶狠狠地说道,抓着小女孩的手越发使了把劲,憋得她连呛数声。
“大姐姐救我……救……救我……”小女孩使劲哀告道,说话越发艰难。
“识相的赶快把小姑娘给放了!姑奶奶饶你不死!”白如烟喝声道。
“骗谁呢!这丫头的命就在大爷我手上,你有胆就放马过来!”郑一彪拽着小女孩边说边退。
俗话说穷寇莫追,若逼得他狗急跳墙,真的痛下杀手,伤了小女孩,也非己愿。因此,白如烟也不敢冒然追击,无奈只好任由他们胁持着小女孩逃去。好在其他女子安在,稍解宽心。
众人见都得救了,万分高兴,纷纷跪下,又是活菩萨又是大女侠大恩人的叫唤,拜谢不停。
白如烟护着众人一路到了陈留,早有刘一喜等人迎路相接,一道返回龙王庙去。
白如烟坐在马上,边走边看了看诸位女子,又回头往后瞧了瞧,若有所思。想着刚才被胁持的小女孩,她那对自己充满期待,渴求却又无助绝望的眼神,自己却没能救下,心中难过自责不已,不知不觉勒马停住。
“白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刘一喜问。
“我要再回去城里一趟,你们护送她们先回去。”
“再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
“天黑正好!”
说完勒转马头,又往汴梁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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