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好几天的路,与京城总算是渐行渐远。为了摆脱官兵的追击,我们丢弃了马车,选择了走山路,比较隐蔽。可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福临虽派了官兵来追我们,可是,那些官兵却好像并不卖力。否则,以我和秋月的力量,早让福临给抓住了。
夜晚,我们进了树林。荒郊野外的,别说是客栈,就连人家都没有看到。我让秋月在原地生火,我便去树林里寻些干枯的树枝。毕竟,曾经我与福临在围场度过了一夜,也算有些经验。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以防不测。不一会儿,手中已经拾满了树枝。不由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什么危险。
回到原地,看到秋月已经生好了篝火,手中还捏着一只小白鸽。
“秋月,哪来的小白鸽?”
“啊……”秋月被吓了一跳,“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我拿过秋月手中的白鸽,“这应该是只信鸽。”
低头看白鸽的腿,上面却没有信笺。我疑惑地说道,“可是,怎么没有信呢?”
秋月笑着说道,“也许是这只鸽子太笨了,乱跑出来了。你看,不然它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
我放掉手中的白鸽,“去吧,小笨鸽,不要再迷路了。”
我们生起了熊熊的烈火,安全温暖地度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我们继续赶路。秋月的脸色苍白,行动迟缓,好像生病了。探上她的额头,像一个火炉一样烫手。
“秋月,把包袱给我吧。”接过秋月手中的包袱,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询问道,“昨日还好好的,今儿是怎么了?”
秋月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便这样了。应该是晚上感染了风寒。”
我抱歉地看着她,说道,“都怪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出来吃苦。”
秋月摇摇头,轻轻地抱住我,安慰地说道,“姐姐,是秋月自愿跟你出来的。你不要自责了。”
我莞尔一笑,“咱们快些走,前方就有客栈了。等到了客栈,姐姐就给你找大夫。”
“姐姐,你真好。”秋月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满是感动。
我害羞的别过头,扶着她,“走啦。”
到了客栈的时候,秋月已经糊里糊涂的了。要了一间上房,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被子,我便出去找大夫了。
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询问了好些人,才找到最近的医馆,连忙将大夫拉到了客栈。轻轻地推开房门,床上却空无一人。大夫一脸不悦,严肃地说道,“小姑娘,你怎么能这样戏耍老夫呢。老夫的医馆里还有很多人等着老夫呢。”说罢,大夫气冲冲地回去了。
秋月拖着病体,又是一个人,她会到哪去呢?唯一的情况便是,她被人绑架了。一想到秋月可能遇到了危险,我再也冷静不下来,飞快地冲下楼,询问掌柜的。
我焦急地问道,“掌柜的,你可有看到与我一同来的那位生病的女子,她去哪了?”
掌柜的摸摸脑袋,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您有一位朋友将她带走了,说是带她去看病。”
“朋友?”我疑惑不已,我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什么朋友啊。
我继续追问道,“那人是男是女?相貌如何?姓甚名谁?”
“是位男子,姓黄,是来这里寻夫人的。”掌柜****地看着我,“莫不是姑娘便是那位黄公子的夫人?”
姓黄?难道是福临,他出宫了?我掏出银子,递给掌柜的,“那他有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
“好像去了飘香阁。”掌柜的同情的看着我,“哎,你说,他竟然出来寻夫人,又跑去那种地方。看来,八成是因为他经常去那些烟花之地,所以……”
还未等掌柜的说完,我便急急忙忙赶去飘香阁了。赶到了飘香阁,在门口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你一个姑娘家,来咱这飘香阁干嘛?你害不害臊呀?”
“让开!”我瞪着****,“我是来寻夫的,你若是让我进去,我便去官府告发你们!”
“你……”****愤怒地指着我的鼻子,“让她进去。”
顺利地进了飘香阁,却并未见到我想要见到的人。正值郁闷之时,****的一个小倌拿了一枚白玉扳指来找我,说是有一位公子要见我。我自是认得那扳指,那不是福临手上的扳指吗?看来,掳走秋月的人定是福临没错了。
小倌将我领到屋内便离开了。我打量着这屋子,甚是雅致,看来主人定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可是,这屋内,还是没有福临的踪影。
“让夫人久等了。”帘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亦没有愤怒地破口大骂,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我已经来了,秋月人呢?”
福临并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不急不慢地说道,“夫人,咱们久别重逢,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一开口,就是关心别人?”
“皇上,”我没有心情与他斗嘴,“明珠不是您的夫人,明珠只是一个出逃的宫女。今天您若是来抓我回宫的,明珠愿意与您回去。只是,求您放了秋月。”
“明珠,”福临看着我,“难道在你的心中,朕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人吗?”
毓秀的死给我带来的打击太大,我害怕秋月也会那样离开我,所以无心之间伤害了他。我垂首,不语,只是不安地搅动衣角。
福临轻轻地揽过我的肩,温柔地说道,“朕想你了,朕是来接你回去的。”
我拒绝与他的亲近,尽力地排斥着与他靠近。福临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着很地放开了手。
“明珠,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随朕回去吧,朕会好好疼你的,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切,差一点我就信以为真了。曾经犯过的错误,我不可能再犯第二遍。我问道,“皇上为何如此执着,明珠对于您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福临喃喃地说道,却始终没有说出答案。
“皇上,明珠对您来说,只是一种执念。您只是不甘心一个曾经那么爱您的女人,如今却与您形同陌路。”
“执念?”福临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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