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昏倒,沸沸扬扬
只是,今个儿受委屈的到底是初锦,她这个做祖母的不好狠削她的面子,顿了顿,才扬声:“是谁在哭喊,不知道主子病了,还不让安安静静地休养,哭什么……”
语气到底不算严厉。
墨菊就抹着泪,掀帘子出来,双目红肿地跟核桃一般,给容氏福了福,连看都没看一边的余氏,低声道:“老祖宗快进去看看我家姑娘吧,自从昏过去后就没醒过来呢,大夫说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一些说不定身子骨就会出现问题呢,姑娘前些日子刚刚吃了不好的东西……”
说着,眼泪便又扑簌扑簌往下滚落。
容氏却吃了一惊:“竟是这样严重?”
余氏就不满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请来的大夫,医术不怎么样,老祖宗你……”
话未说完,容氏就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她看向墨菊的神色就缓和了些:“你主子呢,我去看看!”
墨菊忙掀开帘子,请容氏进来。
容氏来到床头看了一眼,见初锦一张素白的小脸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些许的黑色,并不是自己原本以为的是初锦做的苦肉计。
如果小五真的除了什么事,那御赐的婚事……
容氏的心就凉了半截,身子也有些发软。
还是身后的芍药与牡丹两个,忙忙扶住她去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老祖宗,民间大夫到底不如宫中的,您何不让人拿着您的帖子去叫宁太医来看看!”芍药在容氏的耳边轻声说道。
宁太医是妇科能手,医术了得。
初锦先是吃红花籽,现在小日子来了又吹了冷风,喝了凉茶,不定怎样呢!
容氏定定神,就忙道:“老二媳妇,你拿了我的帖子让吴大亲自去请宁太医!”
李氏忙答应一声,转身就走,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心里却幸灾乐祸,看老大一房这会儿怎样收场!
周嬷嬷就一直跪坐在初锦的榻前,时不时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为她掖掖被子,然后再掏出帕子擦着泪,低低哭泣着。
见了容氏也不行礼,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容氏却是知道她一心为了初锦,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儿一般,倒也不计较她的失礼,只看着一边垂头暗自垂泪的习夏,问道:“听说昨晚上是你跟着去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氏张嘴就要说话,容氏的眼风扫过去,余氏就不敢吭声了,只死死瞪着习夏,似乎是在警示她不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习夏先是恭恭敬敬给容氏磕了个头,就将昨晚的事情一一说出来,柔声细语,有条不紊。
容氏已然听明白,与她猜想的一样,果然是大房想借机整治初锦,故意寻个了由头,用孝道来压初锦。
她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看着余氏。
后者其实也觉得真心委屈,她只是和陶保同合计着要趁着初锦还没出嫁,得好好申饬她一回,不然日后她嫁了人,攀了高枝更不把他们夫妇两个放在眼里,谁知道昨天初锦的小日子竟然来了,后来又要喝凉茶,隔夜的茶叶那是好喝的,初锦昏迷就有一部分原因是拉得虚脱了。
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当时她是高兴得睡着了,哪里知道后来的事。
想到这里,她又在心里骂道浣玉,好个不成材的丫头,一点也不能指望她做点事。
她将早早躲出去摘干净的许嬷嬷也骂了一通。
“在冷风中待上一夜,又喝的冷茶,咱们府中的嫡姑娘还真是命苦!”容氏讥诮地看着余氏:“这都是你这个做嫡母的吩咐的?是想害死我们家姑娘?”
这可是相当严重的指控。
即便是人人心里都这么怀疑,面上却绝对不能说出来。
余氏一听容氏这样说,当即脸色惨白,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腿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了一下,她无比委屈地哭诉:“老祖宗,这样的罪名媳妇可担当不起啊……媳妇自从嫁到陶家来,一直战战兢兢,上孝顺老祖宗,照顾我家瘫痪的老爷,下教导子女,不敢有半点懈怠……媳妇昨日身子乏,早早就歇下了,哪里知道昨晚的事……老祖宗,您可得给媳妇留一条活路啊……”
她哭得涕泪横流,也不知道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害怕。
容氏不为所动,只淡淡问道:“你只拿一个不知道来搪塞我,我是陶府的长辈,有耐心听你解释,难道外边的人也有耐心由着你解释前由?这样虐待嫡女的名声传出去,你是无所谓,你屋里的小六要不要嫁人?敏礼要不要娶媳妇?”
她的话很重,也非常犀利。
余氏呆了呆,似乎才想到这一层。
不,应该说她之前一直觉得她不过是为难一下初锦,不过是在冷风里吹一夜,她一个姑娘家还真能闹起来不成,倒是完全忘记了,如果这事闹大了她该怎么处,她的敏哲嘉锦该怎么处……
余氏怔了会儿,捂着脸便嘤嘤哭起来。
“小五还没死呢,你这样是嚎丧呢?”容氏现在是看她一百个不顺眼,如果不是碍着满屋子的人在,说不定她就会破口大骂了。
即使这样,余氏也已经很没脸了。
跪在地上,周边是一圈丫鬟围观,再想想自己的两个孩子,余氏越来越觉得伤心,也就更觉得自己命苦。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男人在前面挡着的,她一个继母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但是她家的却偏偏是个瘫子,还得人去照顾他,他哪能给她遮起一片天……
芍药悄悄扯了下容氏的袖子,后者呼出一口浊气,将心里的火气都压下去,淡声道:“起来吧!让丫头给你个椅子坐着!”
周嬷嬷便满心的失望。
容氏永远都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对外说是要维护做父母的体面,却殊不知就余氏做出的那种事情,不休出府就是好的了,哪里还能容得她“体面犹存”。
“老夫人,大夫开了药方子来!”
刚小厮领着王大夫去了外院开方子,向荣阁里都是内眷,不好过多停留。
容氏拿过来看了一眼,却是眼花,看不清楚,就递给一边的余氏:“你看看都写了什么?”
余氏面露难堪:“老祖宗,这……媳妇不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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