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睡到中午的时候才惊醒。醒来发现,车子停了下来,而自己身边是空的。
他心里一惊,忘记自己是坐在车里猛地站起来,头狠狠地撞在车顶上,也顾不得什么慌手慌脚地跳下车子。才看到前面路上被几辆车拦住了。
而凌一正在那边跟青年说话。
她还在。凯撒猛地松了口气。转身从车里拿出一根铁撬,快步向那边跑过去。
而这时候,凌一跟对方的谈话似乎已经结了,她大声对着车子里的女孩喊:“他们是去镇上的避难所的,你跟着他们的车去镇上。”
女孩高兴地从车上跑下来。向这边跑过来,很勉强地对凌一说了一声谢谢,半点也没有留恋地上了一脸不耐烦的青年的车。终于不用跟那两个人呆在一起了,一想到自己为了得到凌一的帮助就卑躬屈膝她就感到恼怒,她是一个穷人,是一个下层的人,但是她也有尊严。真希望有一天能叫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女后悔。
她回头看看正在离开的两个人。
却撞上凌一突然回头,连忙对着凌一谦卑地笑了笑。然后立刻缩回了头。她悲哀地想,算了吧这报复的事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谁叫自己没有本事又没有后台,也只好受这种气了,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外面凯撒正想跟凌一回到车里去。却没想到凌一对他说:“你也跟他们去。”
凯撒完全愣住了。“什么?”
“你说过你会听我的不让做的事不做。但是你擅自下车,质疑我的决定。现在还没有什么,但后面的路会更加危险,我还有必须快点到达的地目的地。不能再带着你。”凌一平静地说:“你在这里等着救援吧。”说着转身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凯撒还愣愣地呆在原地。
她就这样没有半点留恋地抛弃他了。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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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间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来:“阿零!”
凌一停下步子回头过,不可置信地看到了安妮。
她穿着一身白裙,从一辆高高的重型货车上跳下来。
两个分别了不到三天。
但是安妮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同了。
脸色不再红润,显得非常苍白,笑意也很浅。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在这种情势下,要能开心得起来实在太难。
“真巧!”凯丽亲热地拉着安妮地手,跑到凌一身边:“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你去哪儿?”
安妮打断了她的话,问凌一:“还是打算去实验室那边吗?”凯丽话被打断,脸僵了一下。但只是在心里嘁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凌一点点头简洁地:“任务在那边。必须得完成。”
安妮显然自认为自己是很能明白她为什么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这种高级别的任务,对于学员来说是晋级神器。但可遇不可求。就算遇到一个,也要看你够不够级别,否则不会被派任,那奖励也与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以前曾经有一个学长,因为完成了一个四S级别的任务,军衔被直接升任到B级一阶的。直接成为学院传奇。
B级到A级只差十阶。正常人熬个几十年,也就足够了。比起有些熬到退职也只有C阶D阶的人来说,实在幸福太多。
以现在的情况下,恐怕凌一手里的这个任务不只是S级也说不定。
“地图和进入禁区的密码完好无损吧”安妮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手腕,没有看到植入装备,特别试探问道。
“当然。”凌一回答,但并没有告诉她们这两样东西保存在哪里的意思。
但是安妮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这么回答,说明所去的地方确实有设立禁区,那么说自己分析的就没有错那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室。这更加加重了这个任务的级别。一般去那种地方的任务都不会少于双S。
“只要有那些东西在,那任务还可以继续的。”安妮沉思了一下对凯丽说:“我们陪阿零一起去吧。有几辆重型货车开道,什么样的感染都也不怕。”
凯丽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立刻热情地答应:“好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凌一却拒绝道:“队伍太过庞大,车子太过重型,也就意味着产生的音量更大。那么越是在感染者集聚的地方,就越是危险。我本来计划,最后的一段路步行的。这样可以减少被攻击的可能。比车子被吸引来的感染者围困寸步难移反而要快速得多。”
安妮看着自信的凌一,没有说话。她想起在那个房间自己要求帮助凌一的时候,凌一也是这样的姿态。
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明明她只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孩。但却有一种在自己永远也触摸不到的高度的自觉。讲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令人不悦的高高在上不可置疑的笃定。
她到底凭什么这样?!
凯丽立刻对凌一说道:“那我们也可以送你一段。比你这小车快多了。不是我吹,这种重型车开到实验室附近只需要一天半。你这个小车起码得在路上折腾二三天,肯定是比不上的。”
凯撒一听也很心动,连忙也和声说:“我也觉得还是让你的朋友送你一段路吧。”这样对凌一来说也安全一点。
凯丽笑说:“看吧。你的同伴也这么说。”而在说话间,青年已经在凯丽的示意下指挥最后面的那辆重型货车将凌一的小货车吊到车厢里去。
凌一根本无从拒绝。她不喜欢这种被迫接受别人帮助的感觉。
但是似乎也不能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
首先,她还没有完全复原,无法以一个人的力量,拿着一把刀跟这么多有武器的成年人对战。
第二,别人是想帮助她,她如果因此而拔刀,或者翻脸,似乎不太符合逻辑。
她无可奈何地跟其它人站在一起,看着自己的小车被员到大车里,突然心里一阵无力。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哪怕是在能力比自己弱的人面前,你还是可能会不得不妥协,无法完全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她甚至有点怀念起在科研所的训练生活来。起码在那个时候,命令就是命令。只要你能说出理由来,就会得到贯彻执行。
但在跟普通人交往中,却多了许多令她感到不适约定俗成的东西。比如来自于别人的“热情的毫无破绽的好意”。
她甚至觉得,在跟洛奇相处的时候,都比跟这些人相处的容易,因为她太熟悉他,太了解他,懂得他的每个晦暗心思。知道他每一个动作的目地。而这些人,她们的决定似乎都是率性而为,没有根据没有道理。并且坚持已见。让她无从分析,更无法适应。忐忑难安。
如果是洛奇在,他一定会应付得很得心应手吧。
而现在她失去了学习的范本,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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