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洛奇在,他一定会应付得很得心应手吧。
而现在凌一失去了学习的范本,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凯撒发现凌一在看着自己。但是那种神情又像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别处。令得他心中有一种怅然的感觉。
在这个明明比自己还小的丫头面前,他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卑。
安妮牵起凌一的手:“走吧。我们先去镇上拿一些物资,然后直接上路。如果速度快的话,到后天白天,我们就会到达目的地了。”然后她向半一的身后看了看:“你那些同伴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凌一没有回答她,而是扬起招牌式的真挚笑容:“神殿那边怎么样了?”
凯撒在一边看了,心里却很失落。她从来不有对自己这样亲切地笑过。
安妮面有郁色,没有说话。
凯丽叹了口气说:“你们一走就出了事。又有人异变了,大家都吓坏了,有人想抢了食物逃走。神殿里打成一团。有人不顾一切地住外跑,结果……还好我爸爸派来找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我和安妮才能幸免遇难。否则……”
凌一安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是既然没有李双他们被翻出来的消息,就好。说明他们还是安全的。感染者不可能懂得挖地。“比克……”
凯丽沉痛地说:“比克也遇难了。”
凯撒震惊追问:“所有人都……?”
“恩。”
气氛一下子便压抑起来。
凌一皱了皱眉头。
比克那张生动的脸仿佛还在她面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凌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车上的青年。
对方正在打量她。似乎对自己要送这个小丫头去个莫明其妙的地方很不满。
为了送那个救回来的女孩子,凌一给了那个青年二盒压缩食物。
凯丽也发现青年目光不善,走过去对青年使了个眼色,拉他过来,对凌一说:“这是我表哥德纳。他生下来就是这么张好像别人欠他钱的脸。你可不要介意。”
德纳骂了一句:“谁TM欠钱的脸?”扭头就走了。凯丽在家族中处在什么样的地位,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吗?以前跟他说话,哪次不是腆着脸。现在抱了个大腿,就开始嚣张起来了。
德纳爬上自己的车一把就将那个女孩推下去“坐别的车去。滚。”
女孩吓得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自觉地跑到凌一身边。既然是她害自己被赶下来的,她当然要解决问题。
凯丽看看德纳的背影,无奈地笑。“他人是很好的,就是嘴不好。”
凌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带着女孩和凯撒坐上了安妮坐的那辆重型货车。
那些注视着她的人,他们的目光里有她熟悉的东西,那种杀过人才会有的淡漠。但是在这种形势下,杀人到不是什么奇事。但那种排斥和敌意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随着车队的启动,那种熟悉的危机感漫上凌一的心头。
但是危机在哪里呢?
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大型的感染者袭击事件。
车队是在夜里进入小镇的。女孩逃似地跳下了车,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了。凯撒气闷得很,见凌一根本毫不在意的样子,愤愤地说:“早知道不管她了!”
“我带上她也不是为了她感谢我。”凌一对这件事的反应却十分冷淡。
凯撒哼了一声,但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队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快速地补充了食物与子弹什么的。凌一一直跟安妮呆在重型货车里面,并没有下车,也没有见到任何人。
到是凯丽急匆匆地下去了一次,在车队开动之前才匆匆上来。向凌一询问目的地。
凌一告诉她一个坐标。凯丽转告给车队前面的司机之后,车队就轰隆隆地开动了。
一路上,安妮几乎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好像兴致并不是很高。
凌一认为自己能理解她这种低落的情绪。
毕竟那么多人转瞬间就在她面前变异像野兽一样的相互撕咬。
而凯丽到是一路都在源源不绝地说话。
凯撒死皮赖脸地跟她们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跟凯丽搭话。两个人一唱一和,弄得车里面到是一点也不无聊,凯撒总是闹些小笑话,连开车的司机也都笑颜足开的。
半夜司机换班,车队在路边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之后,继续上路。也并没有驻扎的打算。
凌一从窗户看了一眼星空。
从她的个人终端上来看,车队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到午夜之后四个人渐渐都累了,在宽敞的车厢里各自找了地方休息。
凯撒一直在离凌一很近的地方。一但静下来,他就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伤感地望着外面满目疮痍的世界。
凌一倒不认为他是为了自己教友们的死亡而伤感,依照他们所举为圣典的教义,死亡意味着回归未来神的怀抱。并不是什么坏事。她只是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为这颗星球在感到伤感,这到是附合僧人的教义——他们都是为苍生感怀的,认为自己对世界承担着责任。
但是她想,虽然毫无逻辑,但这是一条善良的教义。真奇怪,明明教官说过,逻辑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有逻辑严密,才能制定出完美的做战计划,最大可能降低作战失败的风险,并且他还说,这一要求放在任何一件事情上都是对的。
现在她却觉得,没有逻辑的事情是好的。
她问还没有睡着的凯撒“你为什么不留在镇上?”
凯撒天真地说:“我跟着来可以保护你啊。”
“但是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呢?”
凯撒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最后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跟你分别,一定会后悔。当时你开着车离开神殿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凌一想,这个男孩还真是一个毫无逻辑可言的人。“但是我不需要你保护。”她说:“我什么也不怕。”
凯撒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再追问的时候,他只是仰起脸对着她笑:“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你没有听到她们叫我吗?”
“听到了啊。但是你再说一遍嘛!”
凌一皱眉想,他跟那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很蠢,很简单的字也记不住。
第二天早上司机换班之后,一路上都顺利得可怕。
太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让一直警惕着,准备应对任何突发事情的凌一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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