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庄庄主铁叉判官尤俊达自从上次秦琼走了之后,一直不大放心,于是派他手下一个叫飞毛腿朱能的暗中监视叔宝,那朱能一路跟踪打听到秦琼替尤通和程咬金去登州定罪的事,赶紧回来报告尤俊达,尤通听罢惭愧之极,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知秦琼被活捉,心说肯定凶多吉少。又不敢跟程咬金说,只能暗暗焦急。没过几天听说秦琼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把事情跟程咬金说了,本想直接登门道谢,还没等动身忽然接到潞州二贤庄天下响马总瓢把子单雄信的绿林盟主令箭,叫尤通九月二十三一块去济南府给秦母祝寿,尤俊达心说正好,他本不想告诉程咬金,怕他要是跟着去容易出乱子,没想到却被去上茅房路过的老程听到了,程咬金听说要去给他干娘祝寿非要跟着去不可,尤俊达没办法,只好勉强同意带他一块去,程咬金对尤通说:“我说兄弟,秦哥对咱们可是够意思了,这次我干娘过寿你打算拿多少银子当寿礼啊?”
尤俊达说:“哥哥这事你说了算吧!”程咬金直接就说:“要不这样吧,咱截了八十万两银子,拿出一半来你看怎么样?”尤俊达正喝茶呢,一听这话噗地一声就喷出来了,心说:“哥哥你可够狠的,咱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截的皇纲,你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出去一半。”于是对程咬金说:“这个是不是太多了?”老程一听就火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尤俊达骂道:“尤通!你个忘恩负的东西。秦哥为咱俩去顶罪,要不是老天有眼现在早就脑袋搬家了!如今你竟然还心疼银子!当初你说是为了劫富济贫,到现在也没见你拿出一两银子给老百姓,现如今我只说拿出一半给我干娘做寿礼你他妈还嫌多!我程咬金算是瞎了眼,怎么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城越骂越起劲,边骂边拍桌子。那桌子被他拍的啪啪直响,上面的茶具花瓶都被震掉地上摔碎了,惹得尤府的丫鬟家丁都过来看热闹。
尤通面子上过不去了,于是赶紧给程咬金连连作揖赔不是,说道:“大哥息怒,你这真是冤枉我了。秦二哥对咱们恩重如山,我尤通岂能心疼银子?接济百姓之事小弟也从没忘记,只是哥哥你有所不知,那些银子乃是官锭,上面都刻着字呢。一旦轻易拿出去就立马会被官府发现,一旦官府追查下来可是后患无穷啊。小弟是想过了现在这个风头之后,把这些官锭偷偷运出去融了再重新铸成银块,然后再。。。”还没等尤通说完,程咬金没耐心听了,高声打断道:“你少说这些屁话!你不舍得出钱,俺程咬金自己去筹银子。”说完起身冲出去取了斧子和马,一赌气离开尤家庄跑了。按理说尤俊达说的在理,可偏偏老程大字不识一个也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就是认准了尤通小气,尤俊达赶紧追出去,可程咬金已经没影了,没办法只好回庄拿出自己的银子准备了寿礼。又跟咬金娘打了个招呼,随后带人往济南而去。
单说程咬金扛着大斧子骑着蝈蝈红一路往济南赶,心说没钱怎么办呢?空手去见干娘多没面子,我得想个法子弄些银子。可偏偏一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眼看就要到济南了,老程正发愁呢,忽然看到从北边过来一队人马,全都顶盔掼甲带着兵器,为首一人是个年轻后生,长相俊美之极,银盔银甲白战袍,座下西方白龙马,掌中丈八滚云枪。正是人称北平小枪王的少保罗成罗公然,原来是北平王妃秦胜珠忽然想到宁老夫人的生辰之日,于是就跟罗艺商量派罗成和张公谨,史大奈等七人带寿礼来济南给嫂子祝寿。刚好路过这里被程咬金看到了。
程咬金看到罗成等人大包小包拿了不少东西,心说:“大风来了,今天算你们倒霉了!”于是催马摇斧子上前拦住他们去路,高声喊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牙敢嘣不字,爷爷是管杀不管埋!”这套话都是跟尤俊达学的,今天正好用上了。张公谨等人一惊,纷纷抓紧兵器就要上,罗成看程咬金就一个人,于是一摆手笑道:“几位哥哥不必惊慌,不过一个丑鬼毛贼而已,看我去教训教训他。”说罢催马上前叫道:“哪里来的匹夫,敢拦你家小王爷的道。要金银也可以,只要你能胜得过我手里的枪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说罢抬脸用挑衅的眼光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一看罗成长的秀秀气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于是一腆肚子笑道:“小白脸儿,我看你长得白白嫩嫩的,浑身上下掐吧掐吧不够一碟,捏吧捏吧不够一盘。爷爷都不舍得打你,不如这样吧,让你先出手怎么样?”罗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小爷先出手,恐怕你这丑鬼就没机会出手了。”程咬金最烦别人叫他丑鬼,心头火气大叫一声:“劈肉槌!”大斧子搂头盖脸劈向罗成顶门,罗成不躲不闪等斧子快劈到自己了,大叫一声闪,西方小白龙听到了猛往旁边横开一步,正好躲过这一斧,原来罗成的马从小就训练有素,懂得和主人配合作战。还没等老程出第二招,罗成一摆掌中枪,唰地一下扎向程咬金,这一下疾如流星快似闪电,程咬金大惊,心说我这斧子够快的了,没想到今天碰到个硬茬。于是赶紧往旁边一扭身,老程体格太肥大,躲闪的不够利落,加上罗成还没想要他的命,枪尖擦着他的肚皮过去了,把衣服挂了个大口子。程咬金吃惊这一刹那,罗成刷刷刷连扎过来七八枪,老程就觉着前身一片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被枪划成一条一条破布了,每一枪都划破他一小块皮,但是都不深,让程咬金既疼痛又不见血。要说罗成的枪法确实是天下一绝,这条丈八的大枪在他手里就像自己的手臂一样灵活。程咬金大怒,刚想举斧子还击,手臂一疼又被罗成划了一枪。
程咬金一看打不过人家,只好回马想跑,就觉着屁股上又一疼,又中了罗成一枪,吓得他头也不敢回,口里大叫:“风紧啦,风紧啦!”趴在马背上狼狈逃窜。罗成看到程咬金这个狼狈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程咬金这是命好,在这里碰到的罗成,罗少保为给舅母祝寿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只是戏耍一下他而已。否则凭他的脾气要在平时非扒了老程一层皮不可。
单说程咬金跑了一阵,见罗成没追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揉着被罗成划伤的地方,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小白脸没有好心眼,这话一点错没有!不给钱就不给钱呗,干嘛戏耍老子!我早晚得让你小子吃大亏不可!”正在那生闷气呢,忽然看到西边又过来一队人马,最前面一人长得青面红须,相貌威严。正是赤发灵官单雄信,原来单通从王伯当那里听说九月二十三时秦琼母亲的生日,于是早早的就做了准备,发绿林令箭命手下众响马一块去济南,自己也带着厚礼和少华山的王伯当兄弟三人一道来给秦母祝寿,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借机会见见秦琼。没想到路过这里被程咬金碰到了。
老程见单通一伙人穿着气派,心说肯定手里有不少银子。于是借着刚才这股邪火又子冲上去大叫:“留下买路财来!”单雄信一惊,赶紧勒住马定睛观瞧,见对面冲过来一人一骑,马上一个蓝脸大汉长相凶恶,手里一把车**斧正冲自己大呼小叫呢。
单通对旁边王伯当,齐国远等人笑道:“今天真是有意思,咱们就是响马头,居然还有人截咱的道。”于是对程咬金高声喊喝:“朋友,我们也是合字的。给个面吧?”程咬金不懂黑话,不明白合字就是绿林同道的意思,于是叫道:“我管你什么合字开字,把钱留下就放你们过去!”单通心说:“原来是个刚出道的新手,看我好好教训你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道上的规矩!”于是催马举起自己的兵器金顶枣阳槊就砸向程咬金,单雄信这条槊有个来历,据说槊杆的材料是他小时候在家门前种下的一棵枣树,长了十八年后被单雄信看了做成兵器,普通的枣树都是红色的,偏偏这棵是白色的,而且质地比普通的枣木坚硬的多,于是又叫做寒骨白。只见这条金顶枣阳槊从到到尾丈八长,重有一百二十斤,槊头是个椭圆形如枣的铁锤,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钢钉,顶端是个三棱的铁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尾部也是个三棱透甲锥。
程咬金见大槊拍了下来,心说:“我本来只想借点银子了事,既然你敢先动手打我,可就别怪程爷爷不客气了!”于是把自己的车**斧也一招劈肉槌迎面回了过去,逼得单雄信回槊防守,这单雄信可没有罗成的本领,被老程紧接着的削爪子,抠眼仁砍得盔歪甲斜异常狼狈,正惊魂未定呢程咬金大叫一声摘西瓜!大斧子横削向单通的脑袋,单雄信把眼一闭猛往下一低头,心说这回完了。没想到程咬金刚才被罗成扎伤的手臂忽然一疼,程咬金一哆嗦这一招扫的有点高,从单雄信头顶抡过去了,单通毕竟是老江湖,作战经验丰富,一看没扫到自己,趁老程疼得一迟疑的功夫,猛地一槊打向程咬金,老程一看躲不过了,身子一歪从马上掉了下去。
单雄信刚想好好收拾他一顿,就听身后一人大叫:“单二哥住手,都是自家兄弟!”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