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忽听一个女子惊叫一声说道:“秦大哥原来是你。父王,这人正是我跟您提起的前年给越王祝寿的路上救了女儿的恩人。还请父王网开一面,不要治他的罪。”秦琼有些好奇,心说我怎么想不起来呢。于是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眉清目秀,明目皓齿的年轻女子跪在他边上恳求杨林。这才认出她就是在少华山救下的那个长相秀气的年轻官员,没想到当时她原来是女扮男装。只见杨林转怒为喜说道:“秦琼,你既救过小女,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来呀,摆酒席。老夫要提小女谢过壮士。”十二家太保都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席上老杨林便笑着边上下打量叔宝,看的秦琼浑身不自在。忽听杨林问道:“秦琼,你可会什么武艺吗?”秦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答道:“在下会使双锏。”杨林一摆手叫手下人把秦琼的双锏抬来叫他演练。秦琼推托不得只好起身接过双锏来到大厅外开始练起来,只见他掌中双锏犹如金龙戏水一般,起初还能分清人和锏,到后来只能听到呼呼风声,看到弯道金光护住秦琼全身。这一手把十二家太保都看呆了,心说此人原来有这般本事。看来方才根本没跟我们来真的。杨林双眼放光,手缕长须连连点头称赞。等叔宝练完家传的秦家锏法又问道:“练得很好,你还会其他的武艺吗?秦琼心说:”这老头还看上瘾了。”于是答道:“在下对枪法还略懂一二。”杨林一听高兴了:“好啊!本王年轻时一向最喜欢用枪,可惜后来年纪大了才弃枪练棒,你练来我看。”秦琼说:“那还请王爷赐枪一用。”杨林叫道:“把我珍藏多年的披挂和金枪取来!”不大功夫只见手下取来一副金光闪闪的盔甲和一条八十二斤的虎头湛金枪交给秦琼。
只听杨林说:“这副盔甲和枪本来不是本王的,想当年老夫带兵攻打马鸣关时,与一个叫秦彝的敌将对阵并将他杀死。老夫佩服他的忠贞,见他穿的盔甲是赤金打造,做工十分精细。此枪也不是凡品。于是就一直珍藏在身边以示纪念。你且披挂好练枪看来。”
秦琼一听父亲的名字不禁如五雷轰顶一般,这才知道母亲一直不肯告诉他的杀父仇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王爷,见到父亲的遗物不禁十分激动,表面不敢显露出来只好心中暗暗悲苦。叔宝双手颤抖的接过盔甲长枪,只见这条枪有丈八长,枪身是混铁精钢打造,枪头上是铁铸的虎头,从嘴里吐出十尺三寸长的枪尖,磨得寒光耀眼。枪杆有鸭蛋粗细,上面镀着金水。枪鑚上按着铜钮。转过枪身秦琼见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伏虏将军秦彝置”。
叔宝看到这几个字眼圈忍不住就泛红了,怕杨林看出异样于是赶紧转过身抹了把脸,换上父亲留下的川字黄金盔和锁子黄金甲,足踏登云战靴,手提虎头枪转过身来。只见他浑身金光闪闪如天神一般。旁边的张紫烟都看痴了。秦琼把大枪一摆,来了个朝天一炷香,一招一式把罗家枪法演练开来。只见他掌中这杆枪上崩下磕、里外抻进,前后穿梭招数奥妙之极。一会功夫就把七十一路五虎断门枪练完了,单少一路回马绝命枪。杨林惊呼道:“这是罗家枪,你是如何学会的?”因为当年杨林曾和罗艺交过手,所以认识这路枪法。他听罗艺说过自己的枪法绝不传外姓人,这才向秦琼询问。
秦琼怕露出马脚,所以顺嘴说:“小人本是北平府罗王爷麾下的旗牌官,因为仰慕罗王的枪法所以暗中偷学得此枪。有使得不周全处还望王爷海涵。”杨林笑道:“偷学的枪法能练到如此地步实在难得,今日老夫高兴,这套军械就送给你了。”众太保一听都十分惊讶,因为这身盔甲和长枪他们不知明里暗里向杨林求要过多少次了,杨林都像宝贝一样看都不给他们看。今天刚见到这个秦琼居然主动就送给他了。所以十二个太保心里都多少有些不忿。
秦琼假意谢过杨林,忽然说道:“小人听闻王爷的武艺天下无双,一向仰慕已久。今日斗胆想请王爷指点一二,不知小人有没有这个福分。”原来秦琼想趁比武的机会为父报仇,只听杨林仰面一阵大笑:“好啊,这十几年已经没人敢向老夫挑战了。正好趁今天舒展一下筋骨。”杨林可不知道秦琼的想法,于是命人把他的水火囚龙棒抬来,起身拿棒来到院里。众太保和张紫烟也赶紧随后跟了出来。
老杨林手握双棒笑着问秦琼:“你是用锏还是用枪啊?”秦琼的枪法学的晚,不如自幼练习的锏法精熟。于是答道:“小人用锏。”于是两人就要动手过招。杨林叫道:“你先动手吧!”秦琼此时已经是两眼冒火了,心说先下手为强,我也甭跟你废话了!于是大叫一声:“王爷,在下得罪了!”于是冲上去抡双锏一招双龙出水点向杨林两肋,杨林不慌不猛等锏尖离自己肋骨还有不到半尺的距离,忽然一拧身,以腰带棒在前身画了个大圈,双棒一翻一盖压住秦琼双锏,秦琼感觉杨林年纪虽老膂力却是甚大,不敢怠慢抽锏反手力劈华山砸向杨林顶门,杨林把双棒并到一块往上一串,双臂左右一分就把双锏都带歪了,紧接着囚龙棒往前一送,两个龙头在秦琼面前一晃又收回去了。秦琼知道杨林这是手下留情,可是还是不甘心,连续用了七八招,没想到杨林双棒守了个密不透风,也不主动出击,只是见招拆招的耐战。自己无论如何变招也攻不进它的防御圈。
正在叔宝焦急的时候,杨林忽然双棒一转,用棒头上的龙嘴叼住秦琼的双锏猛一旋腕,秦琼心说不好,想抽锏可就来不及了,兵刃脱手而出被杨林夺走了。这下秦琼明白了,自己的本事和这杀父仇人相比差的太远了,无论武艺膂力都比人家差一大截。于是打算暂时忍耐以后再另寻良机,秦琼打定主意跳出圈外,抱拳说道:“王爷老当益壮武艺超群,小人佩服。”杨林笑道:“能在我手底之下过十几招,你的武艺也不错啊。”
众人回到桌上,就听靠山王朗声说道:“秦琼啊,老夫有个想法要跟你说说。”秦琼说:“王爷请讲。”杨林缕须笑道:“老夫膝下无子,虽然收了十二个义子,可是他们的本领我看都不如你,所以本王想收你为我的十三太保。你看如何?”其实老杨林一开始听秦琼说出自己替罪的目的时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又听说曾经救过张紫烟更是加了几分好感,刚才又见叔宝练习武艺见他有如此本领更是喜爱非常。于是就萌生了收他为义子的想法。旁边十二家太保互相看了看,心说果然不出所料,老头肯定有这么一出。张紫烟连连向秦琼使眼色让他赶快拜见义父。他们哪知道秦琼的想法?叔宝看到杨林恨得双眼都冒火了,心说:“你这老匹夫与我有杀父之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我岂能认贼作父?”于是拱手说道:“小人出身低微,哪有这个福分,还请王架收回成命。”杨林这人一向是说一不二,心说多少人打破头想做我儿子我还不愿意呢,如今我提出来你还敢拒绝,于是脸一沉喝道:“本王即你为义子,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你要是不愿意,来人拉下去砍了!”秦琼没想到杨林喜怒无常,一看要杀自己,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昧着良心说道:“王爷美意小人不敢推辞,只是家里还有高堂老母在世,小人得回去禀明母亲。如果王爷不同意,那小人甘愿受这一刀!”
其实杨林也不过是想吓唬秦琼而已,见他这么说反倒喜欢他孝顺这一点,于是温言道:“这是你的为孝之道,老夫岂能反对?你想去多久?”秦琼想了想说:“一月的时间足矣。”杨林点点头,同意了秦琼的要求,秦琼没办法,只好起身跪拜杨林认了义父。有见过了那是哥哥异性的哥哥和张紫烟这个干妹妹,杨林十分高兴,与秦琼等人推杯换盏畅饮了一番,直到深夜才散。
晚上秦琼心里有事睡不着,起身出门在院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忽听有人叫道:“秦大哥。”秦琼转身一看原来是张紫烟,于是微笑着说:“义妹,你怎么还不休息?”于是二人在走廊里边走边聊,说着说着就说到张紫烟的身世了,张紫烟自幼丧母,她的父亲本是京城的官员,因为生性正直得罪了宇文化及,被奸相诬陷含冤而死。于是张紫烟在京城到处伸冤,可宇文化及势力庞大,又是杨广身边的红人。所以根本没人敢管。有一天正巧靠山王杨林回京城办事,张紫烟见队伍庞大,觉得肯定是大官,于是拦驾喊冤。杨林问明情由十分同情她,可是凭宇文化及现在的地位,就是他这个太皇叔靠山王一时也动不了他,因为见张紫烟可怜,又怕以后宇文化及会派人报复他,于是就动了恻隐之心收她做了义女带回登州加以保护。因为她长相俊俏又十分乖巧。所以靠山王杨林视她为掌上明珠对她疼爱有加。
说到伤心处张紫烟不禁哭了起来,秦琼听张紫烟哭诉,不禁有了同命相连的感觉,见张紫烟痛哭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自己的袖子借给她抹眼泪。又对她善言安慰,把她送回房间让张紫烟早些休息。秦琼没想到,这个苦命女子早已对他芳心暗许了。第二天一早,秦琼就与杨林告辞,临走时又请杨林对山东各府衙门多宽限些时日。杨林新收义子正在高兴,也就欣然同意了。叔宝这才离开登州回了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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