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心里牵挂老母娇妻,与罗士信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往济州赶,开始秦琼还心疼罗士信没马,想让他骑黄骠马,可罗士信不骑,说太慢,何况他身子太高骑在马上两脚都要拖地。结果一跑起来,罗士信居然比黄骠马还快,反倒是他放慢速度等秦琼,两人饿了就停下来吃干粮,困了就把铺盖铺到地上将就眯一会。就这样走了两天两夜终于赶到济州境内,来到专诸巷家门口只见房屋破旧了不少,秦琼上前敲门,听到里面张青莲问道:“谁呀?”秦琼三年了头一次听到妻子的声音,激动地一时说不出话了, 过了一会才轻声答道:“青莲,是我。”张青莲一听是丈夫的声音,连忙打开门。夫妻俩三年没见,可以说是日日夜夜都在互相思念,这猛一见面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四目相对不知从何说起。只见张青莲红着眼圈声问了句:“叔宝,你回来啦?”秦琼见妻子面容憔悴,心里很不是滋味,点点头说:“青莲,这三年辛苦你了。”忽见身后跑出来一个小孩,虎头虎脑很是可爱。抱着张青莲的腿却生生的看着秦琼,张青莲擦擦眼泪对小孩说:“怀玉,快叫爹。”秦琼看着自己的儿子恍如隔世。想想自己离开济州的时候儿子还在襁褓之中,现在都这么大了。于是强打笑容一把抱起小怀玉摸着他的脑袋说:“怀玉,不认识爹了吗?”秦怀玉也不认生,大声叫道:“爹爹!”秦琼哄了一会儿子,把他放到地上,赶紧问妻子:”娘怎么样了?“张青莲面色黯淡说:”娘对你思念成疾,已经病倒三个月了。刚才吃了药刚睡下。“秦琼一听这话连忙来到母亲的房门口,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只见母亲宁老夫人躺在床上,面容枯槁,骨瘦嶙峋,气若游丝。秦琼心里难受,跪在床前轻声叫道:”母亲醒醒,母亲醒醒。“只见秦母微微一动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叫道:”青莲啊,我刚才梦到叔宝叫我了。“张青莲赶紧回答:”娘你不是做梦,叔宝真的回来了。“秦琼眼含热泪叫道:”娘,你快睁开眼。太平郎回来了!“秦母两眼一挣转过头仔细一看真是儿子。竟然一下子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双手抓住秦琼的肩膀哭道:”太平郎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啦!“秦琼也是放声大哭,母子俩抱在一起哭做一团。张青莲在旁边也默默的抹眼泪。原来秦母本来没有什么病,完全是因为思念儿子才卧床不起,今天看到秦琼回来了病也就好了一半,秦琼擦擦眼泪问母亲:”这几年你们是怎么过的?“秦母说:”叔宝啊,这三年你在外不归,全靠青莲起早贪黑照顾为娘,要不然娘早就不在人世了。快快谢过你媳妇。”秦琼起身对张青莲柔声说:“青莲,这三年辛苦你了。”张青莲也柔声说:“照顾娘是我的本分,如今你回来了就好。”秦母又说:“叔宝啊,这几年你不在家,樊虎,贾闰甫 柳州臣几个贤侄经常来看我为娘,特别是你那山西的朋友单雄信二员外,定期派人大老远送钱送粮,咱们能全家团圆全靠这个恩人。有机会你一定要多多拜谢单员外。”秦琼点头称是。秦母又问了问这三年秦琼是怎么过的,叔宝把误伤人命,发配北平见到姑父姑母的事一说。秦母大喜,说道:”原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有你姑妈的消息了,没想到你们还有相见之日。”母子俩又拉了些家常。
忽然想起罗士信还在门口等着呢,于是出门外只见罗士信蹲在门口还在那老老实实地等着呢。于是笑着对他说:“士信快进来,娘在屋里呢。”罗士信一听这话呼的一下起身跟秦琼进了屋里,一见秦母坐在床上,认定这就是自己的娘,于是冲上去扑腾一声跪在秦母面前,抱住秦母的双腿哇哇大哭,嘴里叫着:“娘啊,娘啊!”老太太猛见冲进来一条铁塔般的大汉抱住自己大腿就哭,被吓了一跳,赶紧问秦琼:“儿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秦琼把罗士信的身世一说,秦母一向信佛,心地善良。觉得罗士信挺可怜,又看他傻乎乎的挺可爱。心里就挺心疼他。于是摸着罗士信的头说:“儿啊,我就是你娘。不哭不哭了。起来吧。“罗士信抹了一把鼻涕起来了,秦琼又让他见过嫂子张青莲和侄子秦怀玉,罗士信傻乎乎的跪在地上给嫂子磕完头又给侄子磕。这一下刚才的悲伤气氛都没了,弄的一家人哈哈大笑。秦琼赶紧让罗士信起来,让秦怀玉给叔叔磕头。这时就听罗士信肚子咕噜咕咕噜直叫。于是张青莲赶紧准备饭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顿团圆饭。吃完饭秦琼领着罗士信又去拜访了老哥哥秦安和樊虎,贾闰甫等人。
第二天一早秦琼一身戎装拿着姑父罗艺给写的推荐信来到济州大帅府,求见山东大帅唐壁,唐壁一听是罗艺推荐来的人赶紧让秦琼进府,秦琼来到正厅拜见唐壁,把书信拿出来交给他,这唐壁年龄四十左右,白面短须,一脸正气。他本是世家后代,因为平叛有功被隋文帝杨坚封为济南候,统领山东六府的兵马。因为自幼好武,听说罗家枪法天下无双,所以当年曾经以官宦的身份请求拜罗艺为师。罗艺一看都是同朝为官,人家对自己又是尊敬有加,实在是不好推脱,于是勉为其难把他收为挂名的弟子,其实也没教他什么东西。经管如此这唐壁还是十分尊敬罗艺,逢年过节都派人带重礼到北平府去问候。所以两人关系处的还不错。这一次听说罗艺主动向他推荐人才也没当儿戏,把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抬头看秦琼一表非凡。于是点点头对秦琼说:“你是罗王千岁的内侄,本官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论起来咱们也份属兄弟。我就称你一声贤弟如何?”秦琼赶紧拱手说道:“小人何德何能,大帅还是直呼我姓名就是。”唐壁哈哈一笑:“都不是外人,就不必客气了。贤弟你刚来到我这,唐某如果直接委以重任,怕其他将官不服。我看这样吧,你先在我麾下当个四品旗排长,等日后有机会再行升迁你看如何?“秦琼见唐壁堂堂大帅对自己如此客气,连忙答道:“但凭大帅安排,秦某绝无异议。”
就这样秦琼当上了旗牌长的职位,平时训练山东各府的的旗牌官。闲暇时在家教罗士信武艺,主要教他罗家枪法,可惜罗士信天生愚钝,精妙的招数他学不了,因为罗士信力大无穷,所以秦琼只能挑其中简单的一力降十会的招数教他。罗士信虽笨,可是架不住勤奋,慢慢地也练得不错。
这天一早唐壁派人叫秦琼去帅府,秦琼纳闷能有什么事呢?于是赶紧穿戴整齐随人来到帅府见过大帅唐壁,唐壁一看秦琼来了,笑着对秦琼说:“贤弟啊,今天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说着一指旁边,秦琼转过头一看,旁边坐着一员大将,只见他顶盔掼甲,身材高大。面如青纱,火炭眉,深眼窝,狮鼻阔口,腮旁两排钢须横长。往那一坐十分威武,就听唐壁说:“这位是我麾下中军大将来护儿,也是你顶头的上司,前些日子因为公务去了河南,昨日刚回来,所以今天给你引见一下,以后你们还要多亲近亲近。”秦琼连忙抱拳施礼:“下官秦琼见过中军大人。”那来护儿连正眼也不看秦琼,说了声:“不必多礼。”接着对唐壁说:“大帅,你也知道我来护儿的规矩,凡是在我手下当官的必须由我亲自考核认定。”唐壁尴尬一笑说:“来将军所言正是,那你的意思是?”来护儿说:“这秦琼既是北平府罗王爷推荐来的人,肯定是能力不凡。当个区区的棋牌长岂不是屈才?我最近想提拔一名中军副将,正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某想亲自试试这秦琼的武艺行是不行。”这来护儿是隋文帝钦点的济南中军大将,此人掌中一条纯铁打造的力贯枪勇猛非常,人送绰号铁枪大将,他不是世家出身,完全是靠一刀一枪的本事挣到现在的官职,性格刚直,最恨靠关系升官的人,也十分爱才,只要你有本事他就绝不会亏待你。因为他是皇上亲封,所以平时唐壁也对他礼让三分,今天唐壁一听来护儿这意思表面上是想抬举秦琼,实际上恐怕不是这么回事。是要为难叔宝。于是唐壁打了个哈哈刚想替秦琼解围,来护儿抢过话头说道:“大帅,你不会是觉得这秦琼没这本事吧?要是真没本事干脆棋牌长也别干了,乖乖地从兵丁干起吧。”说罢起身就要走,秦琼一看唐壁面色尴尬,心说看来还得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才行。于是朗声说道:“来将军且慢,既然将军有此雅兴,那秦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护儿回头看着秦琼哼了一声,说道:“大帅,就借您帅府的地方考教秦琼的武艺了。”也不等唐壁发话,冲秦琼说了声:“来吧!”
两人来到帅府大院的空地上,来护儿命人抬过他的镔铁力贯枪,秦琼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枪的尺寸也太大了,只见这条枪从头到尾丈八长,通体黝黑。黑里透亮。枪杆有碗口粗细,枪头二尺半长,厚脊薄刃,枪鑚像个小南瓜一样。少说也有三百斤重。
来护儿接过大枪往地上一顿,砰地一声院里铺的青砖被顿得粉碎。他嘴一撇对秦琼说:“来吧!你能在我这条枪下挺过十个回合就封你中军副将之职。”秦琼看他这个轻慢的表情心里很不痛快,心说:“当不当这个副将倒无所谓,我秦琼却不能让你小看了。”于是从背后抽出双锏来到来护儿面前,来护儿也不说废话,把大枪在胸前一抖,纯铁的大枪居然被抖得噗噗乱颤,可见他力量奇大。秦琼不敢轻敌,把双锏摆了个指天插地式严阵以待,只见来护儿大叫一声,大枪当胸便刺,秦琼不敢硬接,往旁边横迈一步,双锏竖在胸前,柠腰往旁边一推,来了个推窗望月化开这一枪,来护儿一看扎空了前手往前一顺反手握住枪杆横着一轮后枪杆,呼的一声直扫叔宝腰胯,这要扫上秦琼就得骨断筋折,叔宝猛往后一折腰,来了个铁板桥的功夫,躲过这一枪杆,就听身后轰隆一声,院里一个石头桌子被来护儿这一枪杆扫得粉碎。唐壁离的大老远都吓出一身冷汗,心说你来护儿倒是实在,你要把秦琼打死了我可怎么跟师傅交代啊?秦琼一起身打算来个先手,双锏双龙出水点向来护儿后背,来护儿一转身大枪往上一架,秦琼手腕一翻,双峰贯耳打向来护儿左右两鬓,来护儿大枪左右一分,护住两鬓。秦琼不等兵器碰到又变招再上,就这样两个人一场大战,来护儿一力降十会,秦叔宝以巧破千钧,两个人各擅胜场,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个人大战了一百多招不分胜负。彼此都十分佩服对方。来护儿刚想收手罢战,忽听外面一阵混乱,接着一人瓮声瓮气的叫道:“你敢打我哥哥,看我怎么收拾你!”来护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只见旁边一条黑大汉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自己面前,趁来护儿不备,一把抓住大枪的枪头,叫了声:“你撒手吧!”来护儿就觉着俩手一热,枪杆就抓不住了,硬被对方抢过去了。这一下来护儿一惊,心说:“我打出道以来还没碰到过力气比我大这么多的人,居然能从我手里把枪抢走。”正在那愣神呢,只见来者轮枪就往来护儿头顶砸来。秦琼定睛一看原来是傻弟弟罗士信,于是赶紧大叫:“士信住手!不能对中军大人无礼!”傻小子还真听话,提着大铁枪来到秦琼面前呵呵傻笑。
秦琼责备了士信几句,来到来护儿面前抱拳作揖说道:“我兄弟无理,还望来将军不要见怪。秦某在此赔罪了。”来护儿刚缓过神来,一看自己俩手掌都被搓掉一层皮,也不介怀,哈哈一笑说道:“秦壮士武艺超群,令兄弟神力盖世。来护儿佩服!”又转过身对唐壁说:“就请大帅下令封秦琼为中军副将吧。”唐壁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命秦琼为济南府中军副将。秦琼跪下谢恩。旁边罗士信拿着来护儿的大枪爱不释手,对秦琼说:“哥哥,这玩意我挺喜欢,干脆我拿走吧!”秦琼眼一瞪喝道:“还不把枪还给中军大人!”罗士信很听秦琼的话,只好不情愿地把枪递给来护儿。来护儿哈哈一笑对秦琼说:“方才来某还以为你是靠那罗王爷的面子在这北平府混官当的,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在军中咱们是上下级,平时你我兄弟相称便是!“秦琼见来护儿如此豁达是个好汉,于是对他也好感顿生,从此两人结为莫逆之交。私底下叫来护儿一声大哥。
来护儿十分重用秦琼,并且爱屋及乌,平时也经常去看望秦母,还花重金照自己这条枪打了条更重的送给了罗士信。秦琼自然也对他十分感激。单说这一天大帅唐壁把秦琼叫到跟前,对他说:”贤弟,你在我标下已经四个多月了,现如今有件事我想麻烦你跑一趟。“秦琼连忙说:”大帅有命在下理应前去,不知是什么事情?“唐壁大喜说:”正月十三是长安城越王杨素六十大寿,我想派一人带寿礼前去拜寿。可是路上听说有不少响马劫匪。所以想找一个可靠之人来办此事,思来想去只有贤弟你能担当此任。“于是命人把寿礼拿上来,秦琼照着礼单一一对照,有“圈金一品服五色,计十套。玲珑白玉带一围,光白玉带一围,夜明珠二十颗,白玉玩器十件,马蹄金二干两,寿图一轴,寿表一道。”
秦琼一看果然是价值不菲,于是把手里收好,对唐壁说:”大帅尽可放心,明日我就出发。”唐壁大喜,给拿了不少盘缠。
第二天一早秦琼就和母亲,妻子,老哥哥秦安还有罗士信道别,秦母老泪纵横对秦琼说:“儿啊,这刚回来没多久又要走了。”秦琼说:“母亲大可放心,来年二月儿子自然就回来了。”又叮嘱妻子张青莲照顾好母亲。又让罗士信在家听娘和嫂子的话。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启程赶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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