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
“二哥,你再继续讲呀!怎么又停下了?”赵皞刚听到关键的地方,一时心情收放不得,就像胸口憋了一口气舒缓不得一样。
“接下来,就真的打起来了!”赵宥的脸上的神色像是带着几丝愤懑,又像是几分惊恐,又好像是几分悲切。赵皞看着他,心里竟生出几分异样的滋味。
“若是再没有战争,实乃我新罗国子民的幸事。战争的故事说得再好,也没有亲身见证一番,来得更加残酷。三弟,我从来没有杀过那么多的人,当血溅到我身上,是死亡的气息,浓重的足以让我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就好像疯了一样,胡乱砍,地上的人倒了一片又一片,我没见过那么多人到在我面前:不管是我新罗的子民,还是古滇的,他们的血是一样的颜色,可却在相互厮杀。”赵宥说到最后的时候身子竟然微微打着颤,双肩也不自然的怂动起来,全然不同与刚才在大殿里的情形,直至此时,他心里深深的悲悯才完完全全释放出来。而这样的赵宥浑身散发着一种光芒,一种君王应该继承的对子民的爱与包纳。赵皞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吩咐守在门外的太监去冲了两杯茶水。
“三弟,你看!”赵宥从怀里取出一条沾满了鲜血的帕子,血已经干了很久,握在手里的时候还可以掉出来小的血块,赵皞接过来,放到胸前贴在胸口的地方。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呐喊,他们牺牲了,可仍然不能安息。”赵宥微微低下了头,赵皞未想到他会这样讲,只好又将手帕放回到一旁的桌案上。
茶已经煮好送了进来。
“若然二哥死在了战场上,可就会心中充满怨恨?”赵皞屏退了两个太监,大殿的门轻轻合上了,他取来煮好了的茶水倒了两杯,是信阳毛尖。
赵宥抬头又看上那桌案上的一抹鲜红,忽地就明白了。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家国之志,半分不能亵渎!
“二殿下,将军,古滇人攻进来了。”清晨还没有睡醒,就听到了战鼓擂的轰轰作响。
“传令下去!找我日前的吩咐做好部署!”萧落指挥起来,丝毫不和平常的散漫一样,有一种人他们的戾气总会在合适的时候爆发出来,然而又拥有足以让人心安的力量。
第一仗,赵宥并没有出战,萧落只是让他在城楼上观战。
这一站打的仓促,古滇人边打边撤,果然是想将我军引进大沧山。可是将士们事先也收到命令,并没有跟进。
“我军死伤有百余人,古滇想来今日只是要试一试我军的底细。看到我军如此不成章法的打法,相比明日必然还会有一场大战。只是,于昨日一样,大家只需守好城池则已,且不可深入!”萧落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两人,径直走到沙堆模拟的战场开始了忘我的思虑。
“是将军故意让他们使用毫无章法的打法,以此来蛊惑古滇?”赵宥幽幽的问了一句,然而萧落却并没有顾得上理会他。
“殿下,将军向来如此!”孟启上前解释了一句,赵宥点了点头,回头对上军师淡淡的笑脸,心里倒觉得又迷糊了。
“二殿下,现在有一件事非你不可。”言痴拉着他出了军营,又吩咐孟启将众位将士集合到了一起。
“是时候了吗?”赵宥深深吐了一口气,敛了下心神心神,大步随着言痴到了众人聚集的地方。
临时搭起来的高台是向几个月前唱戏杂耍班子的班主借来的,朱红色的漆有几处都已经被刮掉了,露出暗黑色的木质底料,台子前插着几面旗子,在风中哗哗作响;台子下面对摆放着一对战鼓,咚咚的声响遥遥直击云霄。将士们身穿铠甲一字排开站立在风中,目光坚毅。
“拜见二殿下!”众将士看到赵宥,齐声高呼。
“众位将士请起!”赵宥身穿一身银色盔甲,在灰蒙蒙的天色的映衬下越加炫目,他一手扶上腰间的长剑,一手向台下的将士们发号施令,目光如六月骄阳,威武之姿相较萧落昔日带军之时没有丝毫逊色,凛然浩杰之气胜似冬日松柏,声如洪钟长鸣,久久不绝。
“近日来,我四处考擦一番。发现桂林大沧山一带善占卜之风。今日,我与古滇作战于两国交界,胜负无以为据,遂特取百钱,与神约。若投此钱尽钱面也,乃证明天佑我新罗军民,此战必捷!”赵宥话毕,下面立刻轰动了起来,众人各有所议,窃窃私语,甚至有将士出面阻止。
“众位将士,众位将士,我新罗此战是在保家卫国,好男儿为家国之志,为万民之志,死都不怕,必回获得神灵庇佑。且让我们一起向神灵祈祷,求得他的庇佑。”一时,下面的将士皆微微合上双目,默默在心中祈祷。片刻后,赵宥接过身旁将士递过来的装有百枚钱币的袋子,挥手一掷,众人拥挤着想要登到台子上。赵宥挥手制止了大家,探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道,大声宣告,“诸位,百钱尽钱面也!”顿时,万名将士齐声高呼,呼声振聋发聩,直击在大沧山后的古滇军士。
“取百钉来!”赵宥又大喝了一句,台下的将是不明所以,呆呆就这样围在了台子四面。“此乃神明的旨意,当随钱疏密。布地而贴钉之!俟凯旋,当酬神取钱!”
两名将士上前将钱币悉数定在了地上,待完毕。举军高呼,赵宥将钱币加以青纱笼,亲手将地上的钱币悉数罩住。有部分将士登上台子,看到百枚钱币悉数钱面朝上,倍加激昂。
“二殿下英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军民次第上前查看过后,齐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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