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语:假作不知而实知,假作不为而实不可为,或将有所为。”言痴手里握着已经铸好的几枚铜钱,嘴角隐隐带着几丝笑意。
“师父,兵书上也有记载:善战者之胜也,无智明,无勇功。当其机变未发时,静屯似痴;若假癫,则不但露机,则动乱而群移。故假痴者胜,假颠者败。只是兵书上虽有云,但凡实行起来必有风险。”赵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一手里握着地图,一手握着兵书在油灯下细细看了起来,眉眼之间焕发着奕奕神采。
“殿下言之有理!”萧落坐在榻上一手拿着一张地图,另外一只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声附和了一句。
言痴闭上眼,呵呵笑了两声。
“二殿下有什么好的主意吗?”孟启向来是个直性子,对于养在深宫不食人间烟火的赵宥向来保有三分看法,在他看来,言痴的计谋难免有些风险,但却是此刻最好的选择了。这一带百姓的迷信心理已经严重影响了士兵的作战士气,长此以往下来对我军的局势显然不好。利用士兵的迷信心里,再加上这烧铸的百枚同面的铜币,既鼓舞了士气又斩获了民心,可谓是一举两得。
夜深了,一时众人都没了话语。只剩下营帐外呼呼作响的风声,这里的草日日夜夜都经受着狂风无情的吹拂,可却长得格外的健壮,草叶子大多是尖尖的形状,用手拔起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几分韧劲。有将士轻轻进了营帐,将一壶烧好了的茶水放到了桌案上,又轻声退了出去。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将灯火吹的熄了。顿时,营帐里只剩下一抹漆黑。
夜深了,明日再议。此时众人还未觉得有一丝困乏,反而自心底生出的爱国保家之情让他们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们担心的是有人会率先开口讲出提议。似乎有那么一刻,大家的心似乎都提着,可慢慢的,又放下心来。
“军师,古滇大军一直驻守在桂林以西,但却一直按兵不动。这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孟启动了动身子,铠甲相击发出泠泠的声响。
“这一点,我暂时也没有看出来!可是若是没有决一死战的决心,古滇的兵力决然不会陆陆续续来了一批又一批。照常此以往下去,就算他们耗得起,我们的士兵也耗不起了。古滇人长期生活在至寒之地,这里的气候对他们也算有利。我们的士兵到了这里,接连不断有生病的。”言痴叹了口气,打量了火折子,复又将灯点了起来。
灯火燃着,营帐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光明。昏黄的灯光下众人的脸都显得憔悴有余。
“殿下,你有什么看法?”萧落只是继续喝着茶,不知何时将地图平铺到了桌子上,手指在上面不住的滑动,间或咂了咂嘴。
“古滇如此无非就是为了逼我们主动出击。我们若是主动出击,他们必然会向大沧山一带转移来个诱敌深入。大沧山地势易守难攻,若是我军贸然向前,说不定会中了埋伏。可若是一直这样耗下去,他们只需等到我军全无斗志、军心涣散之时,再来个偷袭……”赵宥说得极慢,他一边揣测着众人的心思,双手托着地图恨不得整张脸都凑了上去。
“依我看,我们就直接进攻。趁敌军长途跋涉、养精蓄锐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孟启一手放在腰间的刀上,眉目间全是盛怒,干裂的嘴唇紧紧闭着。
“今天,就到这里。你说呢?”萧落沉默着一直没有多说一句话,眼睛闪着光亮看着言痴。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秒钟,脸上都升起了笑意。一前一后出了营帐
一时,又要开口的孟启也将话头收住,叹了口气出了营帐。
赵宥上前倒了两杯热茶,抱在手里暖着手,低头一瞥正瞧到萧落刚才看了半响的地图上微微突起的地方,心里像是又打开了一扇门似的,吹熄了灯火,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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