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艾晓蔚的学校,天已经亮了。
她回宿舍拿了些钱,塞到我手里说:“你赶紧打车回去休息吧,昨晚走那么远,还一晚上都没睡。”我看着她略带浮肿布满红丝的眼,心里隐隐作痛。把钱塞回她手里说:“我不能花你的钱,你还是个学生,让别人怎么看我?我不想做一个不能自食其力的窝囊废!”
“什么你的我的,你还打算走回去呀,不要命了?”艾晓蔚有点着急地说。
我想想也确实走不回去,就从她手里拿过一元硬币,告诉她说:“那我坐公交吧。这是我第二次借你的钱,第一次是火车站那5元,每次都是最落魄的时候,我欠你的!”
她瞪了我一眼,说;“你再说这样的话,以后不理你了。赶紧走吧,我也要回去睡一觉。”我点点头,转身走向公交车站。临上车时,我回过头,看到艾晓蔚依旧站在那里,她朝我挥了下手,示意我上车。
我朝她笑笑,心里一阵酸涩。
蔡喜奎说的对,我就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我可怜的自尊根本一文不值。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从现在起,我要靠努力,挣出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
当我回到家,蔡喜奎照例已经出去了。溜子正在刷牙,方宇趴在床上说自己头疼,跟舅舅请假了。记忆看到我回来,抬眼看了一下,继续趴下假寐了。
溜子边刷牙,边含糊不清地问:“哎,我说,你们俩昨晚有情况啊,夜不归宿的,细节讲讲,兄弟们给你参谋下。”
“给我滚一边去,好奇害死猫,你不八卦会死啊?赶紧当你的城管去,小商小贩有耐心跟你八卦。”我一脚踹过去,他跳着躲开了。他刷牙的手停了一下,问:“谁说我当城管呢?”
方宇要死不活的接口道:“问你自己,昨晚牛B吹得要死,我估摸也就是个临时工。怎么把你跟城管一联系,我脑子里就出现一个带鬼子抢粮食的汉奸形象呢?”溜子“噗”一口吐出漱口水,说:“你狗日的想点好的行不,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欺压老百姓的事我也干不来呀。”
方宇说:“你把抗战电影多看几遍,观摩一下就会了。。。。”话没说完,溜子一脚踹方宇屁股上了,随后便是一声夸张惨叫,记忆对这声音倒是敏感,蹭一下站了起来,警惕地四下看着。
溜子在方宇旁边坐下,好奇地问:“你们注意没,昨晚跟何永文一起那薛芊芊,好像是何永文老板的女儿。那小子以前给我提过,说对人家没兴趣的,怎么现在就勾搭上了呢?那丫口是心非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方宇揉着屁股,没有回应。
溜子看问题要石沉大海,转过头看着我。我说看我干嘛,每个人口味都会变的,我要睡觉了,没心情跟你们八卦那些事。溜子笑嘻嘻地问:“昨晚酣战一宿?要不能累成这样?”
“滚一边去,哪远死哪儿。别打扰我,睡一觉起来还要去找工作呢。”我头也没抬地回到。方宇一听抬起头,说:“真找工作?来我们公司吧,我跟我舅说说,还真缺人!”
我一听还真要转运,翻起身问:“什么工作?财务就别说了,你舅摊上你已经够倒霉了,我可不想去替你被黑锅,好歹哥当年高数也倒数第二,比你名次靠前。”
方宇摇摇头说:“那不是,我舅舅公司做皮鞋的,很多你应该都能干,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你自己选。”我一听这感情好,满口答应下来,说什么工作我都干,真能成,发工资我请你吃饭。
方宇说行,自己哥们儿的事,那么见外干嘛。我一听机不可失,顺话头往下说:“你真是我亲哥,那我就不跟你见外了,兜里有钱先借我几百,发工资给你。”
只见方宇很豪气的扯开钱包,抽出一千甩给我说:“公款,你先拿着用!做财务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我拿起钱捋了捋,问方宇:“靠,成精了你,真连亲舅的钱都坑啊?”
“闭嘴!睡你的觉吧!”说着,他抄起蔡喜奎的枕头朝我抡了过来。随后他后悔了,推推我说:“这钱可不白借,你得帮我办件事。”
我随口背出类似倚天屠龙记的台词说:“只要不违背侠义不触犯法律不出卖朋友的事,我都没问题,说吧!”方宇喜出望外,讨好说:“你女朋友不是跟蔡喜芬一个系嘛,能不能让她帮我问问蔡喜芬电话号码?”
我一听连连摇头,说:“你要电话自己要,蔡喜奎就有,整不好是拖累我坑蔡喜奎,不干。”看他苦苦哀求不已,我也怕他拿介绍工作要挟,勉强说:“我试试吧!不成别怪我。”
他一听乐了,连忙帮我盖上被子,说:“真是我亲哥,我来伺候您安歇吧!”我说你热死我啊,滚一边去。
为了温饱,下午没敢多睡,拉方宇起来去了他舅舅的公司。
方宇的舅舅姓胡,叫胡赖。四十多岁的胖子,穿一件花格子短袖衬衫。头发谢顶很厉害,脑门锃亮,考虑问题时就不停缕那为数不多的头发。
他听完方宇的介绍后,简单看了下我的简历。抬头哈哈一笑说:“行,挺好!既然是小宇介绍你来的,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拿你当亲外甥看,话我就直说了。先做销售吧,底薪1500,外加提成以及各种补助,具体的回头让文员告诉你。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过来上班!”
我一听,离期望值较远,熟人担保又不好张口还价。接着马上又想到目前的窘境,坚决点了一下头说:“没问题,我干!”
走出公司门口,我暗暗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无论再难,也要坚持到底,靠自己努力,活出一个人样,挣出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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