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从包中拿出来的是一个内圆外六角的罗盘,这种特殊造形再加上天池内除了三针外还有一根蛇形指鬼针,我立刻就认出这正是太师傅传下来的那具罗盘,几年前跟着老混虫一块找不到了,如今看来是师傅特意带上它的。
事情到现在我已经能想出个大概了,当年师傅肯定是为了什么事或都什么东西才瞒着我出去的,后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之事才将这罗盘遗落了,也或者是他特意将它交给这两人作为信物来找我的,因为这罗盘师傅一向视为宝贝,一般情况下都会随身携带的。
事已至此,为了老混虫的生死我也得跟着他们走一趟了,当下将店内事务草草向梦莎交待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着他们到了机场直飞北京。
四个小时后已经落在首都机场了,机场外有一个小胡子来接机,特意打量了我一番,我一瞥间突然看到他向艾菲悄悄使了个眼色,接着就领着我们上了一辆路虎越野车,一路直开到了西火车站。
我有点纳闷,原来到这不过是来中转一下,艾菲突然问了一句:“人都到齐了?”
小胡子点点头道:“都到了,装备也都运到了,暂时由吉姆带队,在8号包厢。”说着递过来几张火车票。
艾菲点点头,把车票人手一张分发了,我一看目的地是拉萨心里疑惑就更重了,但既然上了人家的船也就没必要多问了,是贼船是游艇就看天意了。
下车的时候小胡子突然拍拍我肩膀冲我笑了一下,我也冲他咧了咧嘴却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蛤蟆镜似是在警惕什么,要求三个人分开上火车然后在8号车厢会和。
车厢内已经有了三个人,香烟味,臭脚味混合的气体直冲鼻子,等适应了光线才看清了一个身材较胖,也就三十来岁,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秃子,脑袋后圈仅剩的一圈头发都成花白了,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挺斯文儒雅,还有一个竟然是个碧眼卷发高鼻梁的洋人。
艾菲为我们互相介绍了一番,那秃子竟然是一所名校的历史教授,专门研究藏地文化,姓楚,那洋人就是小胡子口中说的吉姆,也是国外的一个什么专家,介绍那胖子时却只说他姓朱,也没说是什么来头,只有他主动上来笑哈哈的跟我握了握手,那两人都没啥反应。
等我跟那胖子皮笑肉不笑的寒暄了几句,艾菲就招呼我和那吉姆跟她出去,胖子突然一拉我悄声道:“小心点。”
我怔了一下,正想问他几个意思,艾菲突然回过头来,胖子立马仰起胖脸哼起曲来,那个反应叫快,我也就装作没事跟着他们进了隔壁包厢。
蛤蟆镜不知到哪去了,艾菲示意我坐下来,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我满肚子疑问早就憋馊了,听了她这话一张嘴就要倒出来,艾菲却又摆了摆手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想知道的所有迷底都在这次探险的目的中。”
我心里有点不爽了,这跟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区别,就是要我跟着你们去送死也得让我知道死哪罢。
艾菲见我阴沉着脸似乎也有点怕我生气,就淡淡笑了笑道:“其实以你的聪明,你应该能猜到易前辈和你师傅毕生都在努力寻找着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也不否认,小时候我开始记事的时候,太师傅对周易卦象的研究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经常一个人窝在一间小黑窝里足不出户,我现在隐约能猜出他一直在研究什么,而且到临死前终于想明白了,却没来得及传给师傅,老混虫肯定也知道太师傅所专研的是什么,然后就继承了太师父遗志,因为从太师傅逝世后他的行为也就诡异怪僻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你知道他们找的是什么。”
艾菲不答反问道:“你听说过揭天纱吗?”
我听得冷笑一声,这也太小瞧人了,我又不是半道出来的瓢学,所谓揭天纱就是早些年民间易界的一种合作方式的总称,如果有同道碰到什么难解的疑问,或是发现了什么,自己一人无力完成它,就会邀请几位同道高人合力来解决,这就叫揭天纱。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艾菲沉默了一会儿,拢了拢散落下来的秀发,这个动作本来是风情万种的,我却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感觉到她在害怕什么,因为她的手在拢头发时轻轻颤抖不住。
又过了一会儿,艾菲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那次五头揭天纱罢?”
我心里“咯噔”一跳,五头揭纱可以说是民间易界由史以来最为盛大,最为诡秘的揭天纱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民间易界名头最响的易骆宫张何五门门头,哪一个易数上的造诣不是神鬼莫测,却要合力去完成一件事,牵头的就是人称鬼瞳,一向卓然不群的易神通,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响,据记载“天象妖离,诡异难测,时而狂风,时而霹雳,人心惶惶也”
后来连民国政府都出面了,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就成了一个迷,因为五大门头接连猝死,就剩了一个易神通也是性情大变,从此不知所踪。
可这些都是陈谷子烂麻子的事了,我疑惑道:“你别告诉我这次找我来也是要揭天纱。”
艾菲摇摇头,突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只能告诉你那次他们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我看她那神情,浑身也不自在起来,
艾菲直起身子,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能颠覆你世界观的事。”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