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剩哥！”玉虎大着声音说，“俺剩哥，你把这个酒喝喽，算小弟给你端的酒。”
“你知道，我酒量不行。”狗剩说，“不喝白酒？”
“喝喽这一个。”玉虎脸通红，他结巴着嘴说，“就算、就算赔小弟一个酒，还不行吗？”
“行！行！行！”狗剩伸双手接过酒杯，笑着说，“你坐下，你坐下。”
“我不坐。”玉虎结巴着嘴说，“你、你不喝我咋坐，你得喝喽我才能坐。”
“好，我喝！”狗剩一仰勃，咕咚、咕咚两声酒下肚了。
玉虎看着狗剩喝下去后，随即又端起了一杯，他看着狗剩笑着说，“刚才你喝的那是咱邻居的酒，这一杯是咱的亲戚酒。”没等狗剩说话，玉虎笑着说，“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喊你个叔。”说着玉虎像青蛙一样跪在了狗剩面前，“叔，侄子给你端个酒。”说吧，他把酒用双手举在了狗剩面前。
“起来，起来！”狗剩感到非常的突然，他用双手去搀扶玉虎，玉虎跪在地上不动，嘴上却说，“叔，你把酒喝喽，我自己起，你不喝了酒，你拉我也不起！”狗剩无奈，只得将酒接了过来。
“还在喝！”秀英打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她看见玉虎跪在地上，忙说，“你跪那儿干啥来？俺娘几个都吃吧饭那么大会儿了，恁俩咋还在喝。快起来！快起来！别再喝了！”
“这样行了吧？”狗剩也不搭理秀英，端起酒一口气，把酒喝完，他把酒杯反过来在玉虎面前晃了晃，有重复地说了一句，“这样行了吧？”
玉虎这才站起，他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趴在桌子上，嘴里还理直气壮地说，“叔！俺叔！我得陪你一个酒。你放心，我不会耍赖！”说着他自己拿起酒瓶，身子晃荡着，歪着酒瓶冲着酒杯，倒起酒来，由于身子不由自主，酒撒一半，倒进酒杯一半，狗剩也晕乎乎的，看着他把酒倒撒，嘴唇颤抖着说，“你慢点儿，看看喝的都没撒得多。”
“没事！”玉虎身子像荡秋千一样来回晃荡着说，“酒咱有，喝多少都有，家没有，代销店里有，放心，喝不翻箱！”
“别喝了玉虎。”秀英在一边说，“你看看恁俩从啥时候喝的，喝了多少酒了，还在喝，一箱啤酒都喝完了，还喝那么多白酒，酒喝多了烧心、难受，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婶子！”玉虎眼直勾勾地看着秀英说，“你不懂，酒它就是个好东西，人高兴了喝，喝酒庆贺；人心烦了喝，喝酒可以解愁，喝多了啥也不知道，睡觉！”
“别喝了！”秀英看着玉虎劝解说，“那都是骗人的话，人家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那是他喝得少！”玉虎身子前后摆动像风吹动的布片一样，他嘴唇有些打摽，“喝、喝多了，啥也不知道！”
“那也别喝了！”秀英说，“喝多了，呕吐、难受，图啥？”
“等会再说话！”玉虎晃动着身子，哆嗦着嘴唇，说，“我去、去、去趟厕所。”他脚步不稳，走起路来脚下像踩在棉花上，感觉身子轻飘飘，一步三摇，三步九晃，脚下没根仿佛在行船似的，刚走到半道，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他用尽力气想爬起来，可他爬了几次，也没站稳，于是就趴在地上眯缝着眼睡了起来，嘴里还迷迷糊糊地重复嘟噜着一句车辙话，“我没喝多，咋就起不来了……”
“玉虎今天喝的又不少。”秀英在屋里看着狗剩嘟噜着说，“你可不能再喝了，别跟他年轻小伙子比，他喝多了睡一觉醒喽，啥事没有，你可不行，几天都过不来！”
“知道！”狗剩说，“要不是玉虎劝酒、端酒的，我才不想喝呢！”
“你去厕所看看，玉虎去那么大会咋没回来，别摔倒厕所里喽？”
“不能吧？”狗剩说，“他酒量行！应该没事。”
“有事没事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秀英说，“你是个大人，他在你面前还是个孩子，跟你在一喝酒出了事，你也不好看，快出去看看咋回事？”
“嗯！”狗剩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屋门，一眼便看见玉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条死狗，嘴里还不轻不混地嘟噜着，“没喝多，咋就是起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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