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咋摔倒了？”狗剩走到玉虎面前，低头看着玉虎问，“你酒量可以，今天怎么了？没喝多少，就趴下了。”
“我、我没事！”玉虎趴在地上，眯缝着眼，嘴角里流着口水，身子一动不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躺一会儿就好了。”
“那也得到屋里床上去睡。”狗剩说，“躺这儿不行？”
“这儿凉快。”玉虎翻了个身抬起手在嘴上抹了一把从嘴角里流出的口水，说，“天作被子，地当床的多好！”
“看看，不让你们喝，偏喝！”秀英打屋里出来一眼便看见狗剩站在躺在地上的玉虎面前，“你说喝多了，有啥好处？趟这儿不行，快扶他进屋躺床上去睡。”
狗剩也不言语躬腰伸手去拉玉虎，玉虎身体也不配合像块木板一样直挺挺地，任他怎样拉，他都不动，拉了半天也没动地方。
“来咱俩抬！”秀英说，“等会他娘几个过来一看，玉虎躺在地上啥样子？抬也得把他抬进屋里床上去。”狗剩站在前面托住他的双肩，秀英抬起他的双脚，俩人像抬担架似的，把玉虎拖进屋里床上，身上给他盖了床毯子，秀英这才算松了口气。
“走回家吧？”秀英说，“你也得回去睡一会，梨花、妞妞、还有梨花娘，你俩喝酒时，她们说去咱家看看拾掇得啥样了，还在咱家没回来，走回家看看吧！”
“嗯！”狗剩答应了一声，俩人并排走出了玉虎家的院子，秀英顺手把门给他带上，上了栓，落了锁。
“妞妞，快下来，摔着你喽！”俩人还没走到家就听梨花大声说，“看你爷爷回来打你不，你把他的家具都爬坏了，还猴在上面不下来。”
“你来抱我，我下不来了！”
“那你猴那么高干啥？”梨花说，“也不怕摔着了！人小鬼大，胆子不小！”
“这好玩！”妞妞用手指着前面的衣柜，笑着说，“爬那上面更好玩，那个高，站上面看得远，都能看到村子外面的大树！”
“快下来。”梨花吓唬妞妞说，“你不怕你爷爷回家来打你？”
“俺爷爷才不打我来！”
“你咋知道，他不打你的？”梨花笑着说，“等你爷爷回来，我就告诉他。”
“他打我，我就跑，俺爷爷追不上我。”妞妞天真地说，“他年纪大了，跑不快。”
梨花走到妞妞站着的八仙桌前，伸开双臂说，“快过来，别摔着喽，我抱你下来吧！”
“妞妞你爬那么高。”秀英一进门便说，“快下来，别摔着喽。”妞妞本不想下来，她听到奶奶说话，又看见爷爷也在就顺势扑在梨花怀里。
“妞妞。”狗剩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嘴里喷着酒气说，“来爷爷抱！”
“快进屋睡觉去吧。”秀英有些生气地说，“自己喝得都东脚打西脚了，身子都站不稳，还抱孩子啦。”
“没事！”
“你没事！”秀英说，“我还不放心来！摔着孩子喽，咋办？”
“不能！”
“快去睡觉吧！”秀英说，“喝点儿酒，话咋那么多！”
“好！好！好！”狗剩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想越辩驳，秀英越会说他喝多了，还会说他发酒疯，干脆进屋睡会儿，于是说，“我睡会儿，我睡会儿，免得又说我喝多了。”
“还说你喝多了，你就是喝高了！”
“好！好！好！”狗剩笑着说，“我喝高了，我喝高了，睡觉去行了吧！”说吧，狗剩脚步踉跄地向屋里走去。
“亲家。”梨花娘从厕所出来，看见狗剩脚步不稳，冲着秀英说，“你扶他进屋睡觉，别摔着了？”
“没事，他又不是孩子了。”
“你看他走路都跟行船似的，脚下没根。”梨花娘埋怨说，“你看俩人喝那么多酒干啥？那么多好菜不吃，傻！”
“玉虎喝的也不少！”秀英说，“摔到地上都爬不起来了，我俩把他抬到床上睡觉去了，回去别忘了给他喝点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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