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支、支、支、支书！”二歪站在牌桌前，大声喊，“支、支、支、书，你醒醒，醒、醒、醒醒！”老支书趴在桌子上一动没动，任他怎样喊，老支书就是不动，也不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着的。
“你在这儿喊吧！”小丽说，“喊醒了，再回家喊我去！”
“你、你、你不能走！”二歪用眼瞪着小丽说，“你、你、你走了，咋离婚？你不想离是吧？我、我、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这次，谁说了都不算，非、非、非离不可。”
“谁不想离？”小丽说，“我还恋你那个穷家破院是咋的，还我不想离，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今天是你不愿离也不行，咱俩是非离不可。”
“离、离、离就离。”二歪脸憋得通红，他像赶马车似的窝窝着说，“我、我、我，我才不怕呢！谁怕谁！你、你、你走吧！走了，我、我、我一个人才清闲来，免、免、免得净出些丢人的事，让人家看不起。”
“我咋丢人了？”小丽怒气冲冲，她用眼瞪着二歪，两眼似乎能喷出火来，两腮气鼓鼓的，仿佛鼓起腮的蛤蟆，“你说说，我咋丢人来！今天你不说出来，咱俩没完！”
“算了！算了！”狗剩站在一边劝着说，“别吵了，再吵也没啥意思，回家吧！有啥话，关上门，回家说去，在外面除了叫人家看笑话。”
“这、这、这、这也是她找的。”二歪断断续续地说，“看、看、看就让人家看去吧！反正是不过了！”
外面围了一圈人，老支书也被吵醒，他眨着眼，一声不吭，好像没睡醒似的。刚吃过午饭，天气暖和，好多人都在村委会里玩。外面人越围越多，一个个都伸着头，大海看着二歪开玩笑说，“歪子叔，你要不要小丽婶子，咱村子里可有好几个光棍等着来，到时你别后悔。”
“后、后、后、后你娘的鸡 巴 子悔。”二外看了一眼大海说，“给、给、给你爹领走吧！”
“我爹有！”大海笑着回答说。
“让、让、让你爹离、离、离婚。”二歪红着脸说，“离、离、离、离了婚，再娶她。”“那多麻烦！”大海笑着说，“咱村子里就有现成的光棍汉，你不要，就让给人家吧？你
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们还没沾过女人气来，让他们也尝尝鲜，品品啥滋味。”
“去、去、去、去你娘的个鸡 巴 子。”二歪脸红的像萝卜似的，他结巴着嘴说，“你、你、你回家吃你娘的奶去吧！别、别、别在这里瞎说了！”
“我咋瞎说的！”大海笑着继续说，“你不说你不要嘛？你不要还不想给人家是咋的？给吃葡萄一样，自己嫌酸还不给人家吃？”
小丽也被大海的话逗乐了，她心里高兴脸上确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不要我吗？好，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进你那个家，你也别管我上哪去，咱俩谁也别管谁，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这时，老支书站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看着二歪，又瞧了瞧小丽，“这大过年的，恁俩吃饱撑的，闲着没事，就吵架玩是呗？你看看咱村子里人家家都是飘出来的香气，恁家冒出来的就是火药味，咋给人家就不和谐。”
“不、不、不是”，二歪嘴唇打着哆嗦说，“我、我、我俩离婚。”
“离就离白！”老支书说，“让我给你开证明是吧？好！”说着老支书又扭头看了看小丽问，“恁俩商量好了呗？”
“随他！”小丽说，“他愿意离就离，我无所谓！”
“这样说，恁俩没商量好？”老支书笑着说，“这个证明，我不能开。”二歪低头不语，老支书看出二歪是不想离，他是故意来村委会吓唬吓唬小丽的，于是他冲着二歪问，“恁俩再回家去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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