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吃罢、喝罢,刚过完年,又没啥事几个人又回到村委会大院内,继续打牌。刚拉好摊子,屁股在凳子上还没坐稳,就听老支书说,“今天我好像喝得有点儿多,这还没坐下来,就光想睡觉,眼皮老打架。”他眯缝着眼继续说,“没有一点儿精神。”
“我得上趟厕所。”老支书的话刚落音,大海便接上话茬,他边说边慌忙站起,提着裤子就往厕所里跑,刚到厕所门口,他就蹲在地上‘呕、呕’地吐了起来,他边吐,还边把食指探进咽喉,继续不停地呕吐,他只喝酒,没吃东西,肚里空,没食,吐了一片黄水。黄水散布着酒气,在空气中弥漫。
“大海,今天你没喝多少酒?”狗剩在厕所门口,边解腰带边说,“平时你喝酒没吐过,今天咋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是。”大海长吁了一口气说,“今天早上就没吃饭,空着肚子喝酒,胃里翻腾的慌,这吐出来感觉好些,现在就感觉肚子里饿得慌,饿得心里难受。”
“要不别打牌了,回去吃点东西?”狗剩看着大海问。
“不用!”大海摇了摇头说,“一会儿就好了,没事!我一走,三缺一,都玩不成。”
“无所谓。”狗剩说,“反正是来着玩的,又不是赢二亩地的,不想玩就不玩呗!”
“年关这几天都没事,好容易聚在一起。”大海说,“别扫了大家的兴,玩就玩会吧,回去也没事。”
“喝酒喝得都不想玩了”,狗剩说,“老支书想睡觉,你又吐的难受,我也想回家看看,就范三自己,老支书是怕他在家吵架硬拉来的,他其实也不想玩了。”狗剩撒完尿,提着裤子说,“我过去给老支书打个招呼,我得回家睡会去。”说完狗剩头前走,大海像上了无根的船似的,脚下打着飘跟在了后面。老支书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狗剩喊了几声,也没听见他回答,他也没看见范三的影子,就扭头对大海说,“支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范老三也没看见影,咱回去算了?”
“回去!”大海说,“我这会儿也想睡会,眼皮都睁不开。”
话毕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村委会大院。他俩刚出了院,顶头碰见二歪俩口子吵吵嚷嚷地来村委会找支书,狗剩走上前劝架说,“这大过年的,恁俩吵啥来,这事又因为啥?”
“剩哥,你、你、你别管,我、我那今天非给她离婚不可。”二歪话没落音,小丽就大声嚷嚷起来,“离就离,谁不离谁没种!他奶奶的,还多好的家,多好的人是咋的。离了你俺就找不到两条腿了?实话告诉你,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今天是你不给我离我还真就不和你过了来?你以为你是谁,离了婚不出三天,我照样找个比你好的,你信不信?”
“你、你、你”,二歪是越气越结巴,他脸憋得通红,嘴打着杓说,“你、你、你找去吧!爱、爱、爱找谁找谁!我丢不起这人。”
“行!”小丽厚着脸皮故意气他,说,“今个离婚,明个我不出梨花湾就能嫁出去你信不?保准还不嫁个结巴嘴。”
“算了!算了!”狗剩拉住小丽的手笑着劝解说,“你别故意气他了,谁家锅屋门口不冒烟,牙错还咬腮来,两口子吵架,它就是菜市场里的集——常市(常事),大过年的,别嚷嚷了,回去吧!又不是啥光彩的事。”
“不、不、不行!”二歪结巴着嘴说,“你、你、你不知道,俺哥!今天俺俩非离婚不可,没、没、没发过!”
“歪子叔!”大海看着二歪开玩笑说,“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会儿咋又不能过了呢?是不是你又找一个比小丽婶子还漂亮的?”
“去、去、去、去你娘的个鸡 巴 子。”二歪气呼呼地说,“我、我、我、我是满身长嘴也说不出口,丢人!”
“啥事回家慢慢说。”狗剩劝俩人说,“人家两口子好还好不过来,你看恁俩整天吵,啥事回家关上门,外人又不知道啥丢人的事不能说,非得闹到村委会来说,这儿人多嘴杂,说啥的没有,快回去吧!”
“不、不、不行!”二歪气得脸色像煮熟的猪肝似的,他哆嗦着嘴唇,认死理说,“我、我、我得找支书给我评评理,这、这、这事,它就不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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