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宫宴渐渐散场,如烟楼外喧哗之声渐起,丁瑶心中一凛,急忙推着陈俊成进入了自己的寝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寝宫内熏香缭绕,自是一派女儿闺房的样子,陈俊成冷不丁地被丁瑶推进来,一时之间好不尴尬,他觉得浑身都僵硬了,手脚不知该怎么摆,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看。
丁瑶见他如此拘束,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拉着陈俊成走到内室,悄声说:“有人出来了,外面不安全,我们到里面来躲躲。”
“可是……这里是……你的……”陈俊成反常地有些说不出话。
丁瑶横了他一眼,说道:“我的寝宫又怎么了?你难道想被陈云翔问罪吗?只要你心思纯洁就没问题了。”
“……”陈俊成没说话,他目光闪了闪,心道:若湘还是太单纯了,试问任何一个各方面健全的男人,被自己喜欢的女子拉入她的闺房,谁还能保持心思纯洁呢?
陈俊成羞得满脸通红,极尽所能地克制着自己。
就在丁瑶想要再逗逗他的时候,突然门口响起宣唱,廖公公那个标志性的嗓子响了起来,陈俊成与丁瑶惶恐地听见廖世忠喊着:“皇上驾到——”
陈俊成脸色大变,自己被问罪倒没什么,若湘可不能被自己连累啊,毕竟是自己翻墙来找她的。
丁瑶倒比他镇静一些,她飞快地将内室的门一关,用眼神示意陈俊成屋内的窗户。
陈俊成会意,她的意思是叫自己实在躲不过去就跳窗逃走。
陈俊成藏在内室,丁瑶则迎出门去,一边走,丁瑶一边听到陈云翔的声音,很明显他这次又喝多了,走路明明晃晃悠悠,但却坚持不要廖世忠跟着,吓得廖公公脸色煞白。
终于,陈云翔来到了丁瑶的面前,他定定看了看丁瑶,忽然笑了笑。
陈云翔本来就生得好看,被酒气熏蒸得雾气迷蒙的双眼更是在这一笑中更显深邃迷人。
丁瑶却无心欣赏,她满心想的是怎么藏住屋内的陈俊成,想着快点把陈云翔打发回去。
可是陈云翔却不打算走一样,他踉跄着扑到丁瑶面前,一把抱住她,嘴里念叨着:“你是朕的,我……是朕的贤妃,你……你莫要忘了。”
“臣妾哪敢忘。”丁瑶嘴上敷衍着,转身唤来候在一旁的廖世忠:“你看看皇上都醉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放任他胡闹!”
廖世忠完全是倒霉催的,他哪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呀,可是这得宠的贤妃娘娘也惹不得,自己只能里外不讨好。
他点头哈腰的回答道:“回娘娘,奴才也做不了主呀这。”
“哼,本宫不怪你,你快些将皇上扶回雍章宫去,皇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拿你试问!”丁瑶强自撑着气势,可是陈云翔却不领情,他搂住丁瑶,含混不清道:“你听到没有,朕不许你离开这里,不许你离开朕。”
说完不顾丁瑶的挣扎,直接亲吻了上去。
丁瑶心中又急又气,奈何陈云翔的力气要比她大得多,她怎么都挣不开。
丁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被陈俊成收入眼中,他眼中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不过瞬间又燃起了一簇炽烈的火苗,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外面,丁瑶好不容易挣脱了陈云翔,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温声细语地安慰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几乎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温柔去对待他。
果然,不一会二,折腾了半天的陈云翔就着这个站立的姿势,靠着丁瑶的肩膀睡着了,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全都洒在了她的脖子、脸颊之上。
丁瑶见他渐渐安静下去,急忙唤来廖世忠,轻轻地边打手势边说:“现在好了,皇上睡着了,你快把人扶到轿子上去,别磕了碰了,好生安顿着。”
“可是……”廖公公还有些犹疑不定,丁瑶打断道:“什么可是啊,就说是我让的,皇上明天要是不乐意就让他来找我,主子说的话你敢不听吗?”
丁瑶已经这样说话,廖世忠就不敢不从了,他陪着笑脸将烂醉的陈云翔扶出了如烟楼。路上廖世忠心中嘀咕,这贤妃娘娘真是与众不同,那其他宫中的妃嫔娘娘都争着抢着地等着皇上临幸,怎么到了她那,皇上亲自来了她还把人费劲巴拉地赶回去呢。
其实廖世忠在皇宫之中这么久,心中还是有些计较的,这后宫中的事他多少还是有点数,只不过有些事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过问的事,这深宫之中谁不是麻烦缠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寝宫内,丁瑶刚把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不动声色地掩上了门。
一回身她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陈俊成从身后过来,将丁瑶抱了个满怀。
丁瑶能够感觉得到陈俊成怀中的炽热,她动了动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问道:“干什么突然冲出来?我不是说没事的吗?”
“他亲你。”陈俊成抱住她一动不动,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丁瑶觉得他这种举动有些幼稚有些可笑。
“吃醋了吗?”丁瑶忍俊不禁,屋子里没有光亮,陈俊成只能看见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是月亮的颜色。
“你好美。”陈俊成忍不住轻声感叹道,这三个字轻柔得像一声叹息,落入丁瑶的耳朵里激起了她一阵战栗。
两人不知是谁先开始,也不知是为什么而开始,总之等回过神来已经天光大亮了。
春宵苦短,这一夜于陈俊成来说就像转瞬之间一样。
第二天,陈云翔起得很早,他心中有事便自然而然地醒了,睁开眼他还有些迷茫,直到昨夜混乱的碎片渐渐在脑海中浮现,陈云翔才想起来都发生了什么。
昨夜是他弟弟廉亲王的接风宴,可是开宴前,公孙芷云告诉他陈俊成正在御花园里跟丁瑶抱在一起,然后他记得自己开始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呵,最近倒是没少喝酒。
之后的事……
之后他好像去找了丁瑶一次,但记不太清楚,像个梦境一样,而且现在自己在雍章宫里……
“廖世忠。”陈云翔唤来廖公公,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昨天怎么回事?朕接风宴后就直接回雍章宫了吗?”陈云翔皱着眉头,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舒服。
廖世忠小心翼翼地觑着陈云翔的脸色,考虑再三却还是不敢说假话,他低着头答道:“回皇上,没,没有。”
“哦?那朕还去了什么地方?”
“您,陛下您还去了贤妃娘娘那儿”
陈云翔颇为不耐烦地横了廖世忠一眼,皱眉说道:“说话痛快点,别让朕一句一句地问行不行?”
“是是是。”廖世忠浑身都抖了一下,连忙回答道:“陛下,陛下您去了贤妃娘娘的如烟楼,然后贤妃娘娘说您喝多了,让奴才……让奴才将您扶回来,磕着碰着了就拿奴才试问。”廖世忠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陈云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行了,滚滚滚。”陈云翔挥手赶走了廖世忠,一个人在龙榻上又躺倒下去。
他心中翻涌着很多种情绪,逼得他眼眶发酸,最后只化作了一个人的名字,陈云翔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这个名字,好像将它一笔一划地刻在了心口上一样,多念一遍就能多体会一次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楚,陈云翔仿佛因此就能体会到一点自虐的快乐一样,一时间他沉浸在这种自虐中,一切于他都没了意义。
陈俊成在京城中其实是待不了几天的,原本他也没想在京城中多加逗留,但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容若湘,这样一来,原本定好的七天时间就显得不那么够用了。
虽然要避嫌,但是陈俊成还是一有时间就偷偷跑到如烟楼,丁瑶曾劝过他,让他沉住气,不要多来,不然容易露出马脚给人钻空子。
可是陈俊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丁瑶也拿他没办法。
雍章宫内。
陈云翔听着影子的禀告,脸上又拢上一层寒霜,他心道:不能再让这个陈俊成胡作非为下去了,影子一走,他就立马召见了陈俊成。
听到陈云翔的召见,陈俊成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该来的总是会来,有些事单凭个人是控制不了的,而机会,却是自己亲手抓住的。
陈俊成来到雍章宫,宫内雕梁画栋,罗帐层层,熏香袅袅,丝竹不绝,几乎无一处不彰显着皇室的奢靡。
陈云翔懒懒地斜靠在龙榻上,见了陈俊成除了脸色更加不好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还是陈俊成先开口的,他四处环顾后说道:“臣弟不知,原来皇兄竟是真的偏爱这靡靡之音啊。”
“习惯了。”陈云翔声音冷淡,连眼睛都不抬。
陈俊成再次开口:“不知皇兄召臣弟前来,究竟有何事?”
“没事不能叫你来叙叙旧吗?”陈云翔终于肯赏他一个正眼,只是目光中的冰冷还不如之前不看他,至少那样还让人自在一些。
听了陈云翔的话,陈俊成也懒得再装腔作势了,他答道:“臣弟与皇上可还有什么旧事值得缅怀吗?”
“怎么说都是兄弟一场,况且朕自认这些年来从未寻过你的麻烦。” 陈云翔的话说得颇富深意,又极具危险。
陈俊成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的,抱拳道:“皇上这话,臣弟就听不懂了。”
“哦,是吗?”陈云翔说完这一句忽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厌烦,他皱皱眉说道:“那就别说废话了,你什么时候回北疆?”
“呵,刚才皇兄还拉着臣弟要叙旧,怎么,转眼就要赶臣弟走了?”
陈云翔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陈俊成被陈云翔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率先败下阵来,说道:“好吧,臣弟明日就走。”
“好。”陈云翔慢悠悠地点头,忽然神色又一动:“你算来也不小了,实在是到了该成婚立家的年纪,不知可有看得上眼的姑娘?朕倒是可以帮你主持一二。”
陈俊成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拳,沉声道:“不劳皇兄费心了,臣弟早已心有所属,而且臣弟与那位姑娘,也是两情相悦。”他故意将两情相悦四个字说得又重又长,并暗中观察了陈云翔的脸色。
果然,这四个字一出,陈云翔的脸色马上难看起来,陈云翔想要说话,却被自己呛咳了一声,一时间竟咳嗽得停不下来。
陈俊成暗中勾了勾嘴角,拱手道:“皇兄若没别的事,那臣弟暂且告退。”说完也没看陈云翔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去了。
出了雍章宫,陈俊成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纵马的缰绳一转,就调转了方向,那里是京城公孙家的方向……
“不瞒您说,奉皇兄之命,本王明天就要回北疆了,公孙老前辈,不知您接风宴那天说的事情还算数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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