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你别听她……”,靃汎大声嚷嚷着走路过来,福王向左右递了个眼神,他就被侍卫们拖了出去,气急败坏的他依旧不死心地喊道:“福王,听我说……”,侍卫干脆捂了嘴。
瞥见被拖走的靃汎,今夕心里终于大舒一口气,而福王也懒得理她正准备转身上楼。
“哦,上次太后寿宴时,你的玉钗子掉落了,正好被宫人拾到了。”说着,福王从袖里掏出一支晶莹的羊脂玉钗,让侍卫递予她,今夕也有些诧异了,不知这闹得又是哪一出啊。
“这……”,今夕接也不是不接好像更不是,福王当时拿走的可是另一支青玉钗子。
“夕姐儿”,魏腈的一声轻喝,让今夕忙回过神来,她硬着头皮道:“谢过福王……”
从侍卫手里结果钗子的她,只觉得这玉钗极重,她知道若是刚才不接的画,依着福王的脾气,只怕会僵持在这里。今夕抬头扫了下大堂,可是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瞧着啊。
其中一道眼神犹为冰冷幽森,今夕顺着视线望去,却是洛芍正站在楼上冷冷盯着她。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利剑,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今夕心里只能哀叹一声,可真是无妄之灾啊。福王之所以如此,十有八九猜出自己利用他打发靃汎的,所以才会如此回击。
这下可让她成为那些世家夫人和小姐们的眼中钉了,今夕心里正在哀嚎不已,脑子里突然又想起福王可是有王妃的人,听说那位王妃还颇为善妒,看来她只能自求多福了啊。
今夕心里正哀叹着,夙素淮漪她们早跑过来,“在想什么啊,一阵发呆”,魏腈笑道。
“没……没什么”,今夕忙收起脸上呆怔的神情,嘴角扯起一丝笑道:“咱们去赏灯吧。”
说着,今夕将手上的玉钗放袖里,她这小举动又岂能瞒过众人的眼睛,淮铉不由问道:
“你认识福王啊,你掉落的钗子他还帮你拾起,甚至让人送回,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啊,这……是识得……只是这钗子……谁也没想到啊……”,今夕吱吱唔唔地说不清,只好望向魏腈,给她递了求救的眼神,希望她能帮自己说两句,因为淮铉脸色可不好啊。
“上次太后寿宴时,正好是福王负责宫里的御林军巡逻,那天今夕掉了钗子很着急,说是她姨娘留给她的,所以大家慌忙一顿找,让福王瞧见了就说会让宫人留意一下的。”
魏腈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说道,今夕忙点头如捣蒜说就是如此,淮铉冷眼望了望她们道:
“不是白玉钗,是青玉钗,你姨娘留给你的分明是一支青玉钗子,你很珍视它的。”
话音一落,魏腈递给今夕一个她已尽力的眼神,让她自己去解释,淮漪却忽然笑道:“铉哥儿,你倔脾气又犯了,今夕她姨娘未必只给了她一支钗子不成,也许这是另外一支钗子。”
“自然不会只有一支钗子,但是今夕最重视看重的就是那支,也只有那支掉了,她才会慌忙寻找。就跟在别院时一样,我曾经还陪着她找过一回,那钗子上还藏有玄机……”
淮铉很是笃定的说道,显然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估计今夕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
“竟然你已经认定一切,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词穷的今夕干脆转身离开了。
“今夕,你就不跟他解释一下嘛”,魏腈连忙追上前来和她说道,“这样只怕不好……”
“还有什么好说,若是他认定我与福王有什么,我就是有十张嘴只怕也说不清啊。”
今夕轻叹一声道,拉着蕖叶就魏府马车走去,夙素尚妤尚未闹明白状况,也只得跟上。
“嘶啦”一声锁链的响声,今夕只觉得肩胛处一阵剧痛,她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甩到半空中,然后瞬间都被拖拽得无影无踪了。尚妤夙素的喊声,还在耳边回响,“夕姐儿……”
风声呼啸而过,撕裂的疼痛,让她差点忘记了呼吸,被重重地摔落在厚厚的雪地上。
今夕咬着牙站起来,想要瞧瞧到底是谁和她有这般大的仇怨,莫非又是靃汎那家伙。
白茫茫一望无际的雪地上,哪里有什么影子,只有凄厉的乌啼声,今夕不由想起在夙府时的情景,与现在何其相似啊。捂着肩胛上的伤口,今夕踉踉跄跄地想赶紧离开这里。
“今夕”、“夕姐儿”……魏腈夙素她们焦急地喊声,早就惊动了众人,甚至是福王。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又惹事了。”清冷的福王不由叹道。
“不是惹事,是铁链……铁钩……夕姐儿还受了伤……”,夙素快哭成了泪人般说道。
“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恼她的,她若不急匆匆地出来也不会这样”,淮铉自责道。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赶紧先找到今夕再说,福王你看……”,魏腈望着福王道。
“传我的令下去,搜……”,福王清清冷冷地说道,一贯冰冷无表情的脸上微蹙起眉头。
“多谢福王”,淮铉满脸懊恼地说着,转过清冷眼眸盯了他一会,福王脸上又恢复如常。
殷红血渍一点点洒落雪地上,今夕觉得每呼吸一下都是剧痛,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一树火红的花瓣迎着风雪傲然绽放,仿佛想要点燃这一片雪地,漆黑的虬枝上用白绫吊着一个身影,随着冷冽地寒风轻晃,一抹绯红的身影立在树下,犹如行走在暗夜的鬼魅。
“……你到底是人是妖……”,今夕轻声问道,脸上已经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绯红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转眼就伸手掐着今夕脖颈了,冷哼道:“你倒是会自寻死路”。
呼吸愈来愈困难,视线渐渐模糊,今夕看见那人摘下了面具,可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从额角直达嘴角的伤痕,甚至还有烧伤的痕迹,难怪要戴上面具啊,今夕心里叹息道。
“启禀主子,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宝藏的线索,看来这次又是白费心思了。听说福王和许多世家也在打探消息,甚至有人放出谣言来说,谁得到了那宝藏就能顺利登位了。”
“皇帝都还没死,就这么多人盼着登位了,我看啊不如让他们鹬蚌相争好了。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想必长公主也是这么想的,上次不过借她府邸一用,她倒是过河拆桥。”
“长公主府里书房的那把火,实在是放得蹊跷啊,据接头的人说,长公主现在还在埋怨咱们,说烧了先帝留给她的书房,是什么东西也换不回来的,还说让主子亲自去请罪。”
“是静王还是福王啊,又或是跟她面和心不和的太后,反正只要不是咱们就是了。让你们去找的那个人,已经有什么消息了嘛,也许找到了那人,就能知道宝藏传闻是真是假了。”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听说当年先帝驾崩后不久,那人就卸甲归田了,属下已经尽量加派人手。却依旧是一无所获,说不定那人早就已经过世了,这才什么消息也没传回来。”
“沙沙”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清清冷冷地声音响起,“你们这些前朝的余孽,还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以为经历上次的失败行动,你们早应该彻底消逝才是。”
“福王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上次不过是有点小失误罢了,这次你们未必有那样运气。再说你说我们是前朝余孽,可一直觊觎皇位的你有是什么,只怕未必比我们这些余孽高明。”
“少废话,等我提着你的人头去见圣上,他自会有定夺,无需你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哎呀,怎么办呐,我还想好心告诉你一声,你一直在找的那人,我的属下已经打探到消息了。你看看要不要和我交换下消息啊,哼,可得早点做决定啊,否则我改变主意了。”
耳边的厮杀声不断传来,今夕忍着剧痛想一点点起身离开,“今夕……”熟悉的清朗声音传来,今夕竭力抬头望了望那张清俊的脸,剧烈的疼痛猛地袭来,让她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这钗子你一定要收好,将来也许你会碰到……”,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在耳边回响。
“娘亲”,今夕猛地从梦魇中惊醒,如眼的是纱帐锦被,还有青烟袅袅的青铜熏炉。
“姐儿,你可算是醒了”,蕖叶眼角垂泪地望着她道,“你想喝水嘛,我却给你沏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可别误了待会的请安啊。”今夕喝了一盏清茗,才抬头问道。
“哎呦,我的姐儿啊,距离元宵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你刚回府那样子,可是将老夫人吓坏了,她可是免了你所有的请安。你就无需担忧这些了,琬姐儿也让人来瞧了好几次。”
璆嬷嬷满是怜惜地望着她道,掀起帘子进来的蝶衣,笑得合不拢嘴道:“姐儿,刚才有人送了糕点来,还有帖子呐,正巧碰上你醒了,待会可得好好吃点解解馋才是啊……”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