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着你一庶女,在霂府也定然是不好过的,对你也算是殷勤备至,谁知你竟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侯爷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让你和你的小青梅做一对死鸳鸯吧。”
靃汎冷着张脸大声嚷嚷,今夕最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跟回忆里的一模一样。
“只怕你是不能如愿了,没人告诉你说话的时候要长点心眼嘛,不然很容易成为笑话。”
今夕冷哼一声道,不过转眼就拔了靃汎的佩剑,泛着森冷寒意利刃就横在他的脖颈前。
“可不要乱动,不然你们的主子就小命不保了,到时候你们自己的脑袋可也保不住了。”
今夕冷冷地说道,然后扔了佩剑,从袖里掏出一支金钗抵在靃汎脖颈上,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一脚将他踹开,整好那是个上坡,被踹的靃汎边往下滚,边鬼哭狼嚎的大叫大嚷。
“夕姐儿……”,淮铉满是诧异不解甚至古怪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变得不认识她了一般。
“主子”、“侯爷”……,乘着那些人乱成一团时,今夕连忙拉着淮铉赶紧跑得远远的。
“你们跑哪里赏灯去了,一副狼狈的样子”,淮漪一望见两人就觉出了不同,不由问道。
“定然是去河边放灯了”,魏腈随口笑道,今夕淮铉连忙点头应是,“咱们去那边的酒楼吧,那里赏灯观景都是极佳”,说着魏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瞧见今夕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啊,那可是腈姐儿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最佳赏景位置啊。”夙素咧着嘴儿笑道。
“那自然是最好了,咱们先进去喝点热酒,暖和暖和……”,淮铉拉着今夕的手说道。
冲她摇了摇头,淮铉温和坚定的眼神,让今夕的心里渐渐静了下来,浑身也不再打冷颤,望着他浅笑了一下,示意无事了。两人才携手往前,一旁的魏腈瞧着两人偷笑不已。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可别想着打马虎眼,我可是都瞧见了,你手都抖成那样了。”
才一落座魏腈就开始刨根问底,今夕只得将刚才事情都说了,耳尖的夙素听了气愤道:
“那靃府侯爷也太不成个样子了,这边厢才和你们霂府联姻,还要娶的是你们三房嫡女。现在又对你喊打喊杀的,真是想闹得无法无天了去,靃府老夫人竟也不管管他啊……”
“别提了,听说那老夫人早年没了夫君,对这么个袭爵的幼子非常溺爱,愈发纵得眼里没人了,还冲撞过长公主的马车,被公主府的仆役好一顿教训,才算是略有收敛了些。”
尚妤撇了撇嘴说道,今夕却是有些诧异,忍不住笑问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么多的……”
“还不是腈姐儿担忧你,才让人去打探的,这才发现这靃府侯爷真是个绣花枕头,也就是外边光鲜一点,内里实在是蠢笨浊物,不仅家里姬妾众多,更有个溺爱他的老子娘。也难怪都城里世家贵胄,皆是瞧不上靃侯府的,若不是他老子娘常往太后跟前跑,早被削爵了。”
夙素倒豆子似的说道,今夕心里则是叹息一声道,上一世她果然是被蒙蔽了。那会她刚进靃侯府时,偶尔去今绣那里玩耍,碰到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无不是对她嗤之以鼻,甚至冷嘲热讽的。那时的她,只以为是嫌弃她是个庶出,却不知根本就是瞧不上靃侯府啊。
“好了,别说这些无趣的了,不如先让尝尝这里的好吃的。”魏腈笑了笑说道。
话音一落,夙素淮漪最是高兴,连忙往自己碗里夹喜欢的菜式,窗外的烟花璀璨绚烂。
“晚饭只用了一点,糕点是几乎没动,想来你心里有事担忧着啊”,魏腈望着今夕说道。
“什么事儿也瞒不了你,我确是有些担忧……”,说着今夕望了望正在窗边赏景赏灯的淮铉,魏腈一脸了然地笑着点点头,“不过这事如果有你帮着,说不定也还是能成的啊。”
肯定的语气坚定的眼神,这样的今夕早没了刚进霂府时的彷徨,魏腈不由笑道:“如此才好呐,我冷眼瞧了这么久,铉哥儿对你的心意不用说,家世才情与你也是极为匹配的。虽说澜姨和你母亲未必同意,只是这事怎么也得谋划一番,也才不服你俩彼此这一番情谊啊。”
“可不是,你是最知道我了的”,今夕笑叹一声道,“旁的事情也就罢了,这件事儿无论如何也得筹划一下。以前还不知今绣是如何说服母亲的,如今看来还是得掐着她的要害。”
“这才是我认识的今夕啊”,魏腈忍不住夸笑道,“你尽管吩咐就是,但凡是我能做到的,自然是竭力而为啊。定不会让你俩失望的,只是到时候你多给我绣几柄团扇才是啊。”
“得了,你喜欢什么花样图案的,又或是绫罗绸缎随你挑选就是了。”今夕满口答应道。
“快来看啊,多漂亮的走马灯啊,旋转起来真是夺目,还有那喷水的双龙戏珠灯……”
夙素大声嚷嚷道,众人都涌到窗边观起灯来,叽叽喳喳评论说笑不停。绽放的烟火绚烂的灯火,让人有种犹如置身梦境之感,多少年以后,今夕和魏腈回忆起来依然唏嘘不已。
“说罢,那本古籍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引得这么多人追查,我俩稍不注意就差点着了你的道了。被福王盯着可不是件好事情啊,甚至连太后都有所牵念,你可真是害苦了人啊。”
今绣冰冷的满是恨意的声音传来,原本只是想赏下这院里梅花的今夕,心里叫苦不迭。
“呸,你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指手画脚,你以为今后锦侯府就是你说了算嘛,不过是个庶出的贱蹄子,以为写到主母名下,就能一朝变成凤凰了,想得倒是美啊。老夫人会同意你进门,是希望长房以后能够帮衬着二房,可不是让你们私自做主,老夫人不会饶你的。”
“饶不饶另说,我只问你古籍的事情,你少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以为二房还会派人来救你不成。二房如今已是自顾不暇了,老夫人也没空理你这档子事情,老实说了少遭罪。”
今绣的声音愈发低沉阴森,就像是乞巧节时一样透着阵阵寒意,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不想说就算了,侯府里多的是人说的,只是你可想清楚了。老夫人虽然待你不薄,只是良禽择木而栖,如今侯府的形势你未必还瞧不清嘛,二房能不能袭爵可真是问题啊。”
锦檀冷笑着说道,今夕心里暗自惊讶,她一直以为锦侯府回金陵了,却不想仍在都城。
“咳,我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敲碎了。罢了,既然你们想知道说与你们听就是,只是若是长房袭了爵,那我得当府里的大总管。哼,那古籍是先帝赏赐给众大臣的,听说太后也得了,后来先帝忽然驾崩,今上登位时有人说那些古籍里,藏了先帝爷的懿旨,又有说是宝藏。”
“就这样,先不说这谣言可不可信,光是找齐那些古籍都说难事啊。”锦檀气恼地说道。
“若是那般容易,还能轮到你们,哼,也不想想这多少年,多少人都在找啊……”
一声刺耳沉闷声响起,然后是重物倒地是声音,浓重血腥味传来,今夕捂着嘴不敢动。
“没用东西,竟然敢出口羞辱你,这下好了二房又少了一个左膀右臂了。”锦檀冷声道。
“只要老夫人在,咱们是休想讨到什么好处的,看来古籍的事情还得想办法,谁……”
今绣忽然大声厉喝道,今夕想也没想连忙跑远了,后面的急促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大堂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人来人往,今夕正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手臂被人钳住了。
“看你往哪里跑,你以为本侯爷是个傻子嘛,还是你以为能从本侯爷眼皮子底下溜走。”
靃汎又气又怒地声音传来,今夕挣扎着想将手臂抽出,结果扭头瞧见一鼻青脸肿猪头。
“啧啧”,今夕被吓得倒吸一口,看来她那一脚真是功力深厚,让靃汎摔成这副鬼样子。
今夕干脆将心一横,直接一脚踩在靃汎的脚上,“哎呦喂……”鬼哭狼嚎的声音立起。
乘机挣脱的今夕,连忙往楼上蹿,却不想人来人往的大堂,根本不容易挪进挪出啊。
“贱蹄子,你倒是好狠的心啊”,靃汎嘴里嚷嚷道,这下不仅脸肿了脚还一瘸一拐的。
瞧见靃汎如此滑稽的样子,若是平常今夕准笑成团儿了,现在这样情形,她可实在是笑不出来埃越是急着想走开,越是发现人群根本动不了,眼见靃汎领着仆役汹涌而来。
一时心急如焚的今夕,忽然望见那双金线绣的云龙纹靴子,她抬头望去福王迎面而来。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的今夕,干脆冲上前去福了福礼,说道:“福王,可真是好巧啊。”
“哼,巧?我看你是自顾不暇啊”,福王冷冷清清地声音传来,隐隐含着一丝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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